第30章 第030章反殺2
記得,在十年前的聯盟世界賽上。
捧著冠軍金杯、身披星條旗的adc選手,認真地糾正過:
entice不是弱者。
輔助,也不是弱者。
這些無關技戰術的內容,歷史的煙塵覆蓋。
卻在十年后相關視頻內容曝光后,重新被粉絲們記起。
entice粉絲們壓抑了十多年的情緒終于爆發,
tiktok上有個擁有四十多萬粉絲的toker聲淚俱下地錄了一段內容。
她說她是個已經有兩個孩子的媽媽,一直很喜歡entice和sirius的。
當年她就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現在看見真相后、希望很多人給entice道歉。
視頻的最后,她狠狠地詛咒無良商人退出電競圈。
不少人轉發之后,在臉書和推上掀起了一股認粉籍、道歉和討伐湯家的活動。
蔣燁都給這些操作看愣了,目瞪狗呆地看著窩在他旁邊滑動新手機的凌以。
他抖著嘴唇,如果不是在車上。
他都要站起身來給凌以跪了:“以神,你不愧是我以神。”
凌以哼哼一聲,丟給他一個白眼。
領隊小妹一邊忙著經營自家戰隊的官方微博,一邊忍不住小聲說:“啊呀,好多人都給以神送來了祝福。”
將最后一個電話號碼存入手機后,凌以轉身看了看身后一幫選手:“新微信都加上沒有?”
隊員們點點頭,fabulous大著膽子舉手:“教練教練,我們新建了一個大群,這就拉你進來?”
然后凌以就被拉進了一個名為“復仇者聯盟”的大群。
在他進群之后,備注是“north家屬”的人,毫不猶豫地發了個紅包。
凌以:“……”
licross笑嘻嘻的:“啊呀,珩哥大氣,我也要發!”
紅包雨降落的同時,凌以還看見了在群里出現的sun和seven。
曾經mtc的老五人,像是從沒有離開過,依舊和大伙兒打打鬧鬧。
摁了摁自己有點兒空的胃,凌以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然后才踹了旁邊的蔣燁一腳:“按慣例不都有大餐嗎?”
蔣燁一愣,而后興奮地張開雙手:“好耶!走走走走!教練答應跟我們一起去吃大餐啦!”
保姆車內歡笑成一團,凌以搖搖頭,將腦袋擱在車窗上。
夜色隱秘,湛藍色的車窗上終于只倒映出一雙帶著一點薄笑的眼睛。
suecide輸了比賽,還同時丟了人。
戰隊經理noel當天就極其騷包地發表了離職感言,不等湯鴻騫反應,就自己炒了戰隊。
除了熱愛跑車,noel在lgbtq群體里小有影響力。
他辭職宣言一樣的“感言”,很快就在suecide和圈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自從大法院在幾年前宣布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后,幾次民調下來,很多人都在相信同性情侶應該享有和異性一樣的權力。
視頻語音中湯廉那些貶損同性戀的話,被當成民眾還有對家競爭企業針對湯家的把柄。
湯家的企業股票暴跌,很多在談生意也受到了影響。
suecide的幾個外宣趁機離職跳操,而有幾個選手也動了心思跑路。
四面楚歌之中,湯鴻騫卻沒有理會這些。
他只是捏著u盤,連夜駕車回到了芝加哥,在一間養老院里找到了自己的母親。他母親和父親已經離婚多年,這些年母親和他的聯系也不多。
午后的陽光灑滿整個養老院的草坪,上面跑滿了前來聯誼的幼兒園小孩。
銀發蒼蒼的老太太腿上蓋著薄毯,手中捏著兩根毛線針在認真地織一條圍巾。
湯鴻騫跑過去,踉踉蹌蹌地跪倒在母親身旁。
老人只是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媽。”
湯鴻騫沒有叫她的名字emma,也沒有叫她索弗朗太太。
而是選擇了最簡單而直白的一種稱呼,用了普通話。
老人這才撩起眼皮看他:“在外面,吃虧啦?”
“媽,”湯鴻騫的臉色蒼白而憔悴,膝行兩步過去,“當年,當年……”
“當年我爸到底是因為什么自殺的?”
白發老太太皺了皺眉,疑惑地看了湯鴻騫半晌。
她放下了手中的毛線針,沖圍過來的護工搖搖頭。
時隔多年,她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媽媽當年跟你說了那么多,你一句都聽不進去。”
“今天,怎么又想起來問媽媽呢?”
湯鴻騫愣了愣,崩潰地將腦袋埋在母親的腿上大哭起來。
老太太和幾個護工都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幾個小孩好奇地圍過來,看見湯鴻騫一個大男人竟然還哭得這么狼狽,嘻嘻哈哈地指著他嘲笑起來。
而湯鴻騫在孩童們的調笑聲中,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凌以說得沒錯。
他確確實實,是個懦夫。
距離養老院不遠處的湯家私人醫院,大門禁閉、兩三個保衛嚴陣以待地守在門口。
門外熱鬧得很,站著好幾個舉著“boycott”牌子的年輕人。
他們在醫院門口擺了好多立牌,焚燒了湯家企業的標識。
還向來往行人訴說著湯鴻騫和湯廉當年的無良行為。
病患們受到了驚嚇,院長沒有辦法,只能讓人關閉了大門。
封家媽媽的術后恢復很好,這幾天已經可以下床走動。
封越陪著她在醫院內部的小花園中散步,外面的吵鬧聲很大,讓封家媽媽有些不安。
她聽不懂英文,那個懂得中文的護工這幾天意外地不在。
但是她還是能夠從其他病友和醫生護士臉上看出來一些害怕和焦慮的情緒。
“兒子,那姓湯的商人呢?”封媽媽斟酌地問:“最近怎么沒有看見他?”
封越搖搖頭,他的臉色也不算好。
他曾經在湯鴻騫公布一切消息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從醫院跑出去、跑過了66號公路,走到再也走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只知道那322公里的路,成了他從此以后都沒辦法越過的深溝。
他給凌以打過電話。
但電話已經打不通。
mtc的微信群也早早地將他移出,就連隊伍里最溫柔的蘇墨北,都已經刪除了他的好友。與這支戰隊最后的聯系,是蔣燁的律師通知他合約解除,違約賠付結束。
蔣燁沒有出面,將他放入了黑名單拒接電話之中。
曾經拍著他的肩膀說,有什么事情直接來找他,mtc永遠在你身后的人。
如今,一個都沒有了。
而他,茫然地看著微信列表里,那個置頂的貓咪頭像。
忍不住地趴在母親的床頭,哭了一整個夜晚。
在零點的鐘聲敲響時,他陪著得到了健康的母親,同時失去了所有。
“他……”封越嘆了一口氣:“最近可能有點兒事吧。”
封母看著封越不想多提,也就自己主動換了一個話題。她挽著封越的胳膊:“那你們戰隊呢,還有教練?”
“小凌是個挺好的人,我啰啰嗦嗦地他也不嫌我煩。”
“上次你回老家不跟媽媽說,小凌還被我叫來家里了呢。”
封母笑瞇瞇地看著前面的路,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高大的封越陡然紅了的眼睛。
“我笨手笨腳的,給他織了新毛衣。灰色的,那款式我學了好久。”
“其實媽媽看得出來,你們教練平時是個很講究的人,一件衣服都要好幾位數。”
“結果他套上我這毛衣還說他很喜歡,兒子啊——哎呀?!”
封媽媽一回頭,呆住:“你你你怎么哭了?!”
封越本來也沒想哭,只是眼中的淚水根本忍不住。
他慌忙抬手起來擦,卻丟臉地流出了更多的淚水。
封媽媽一面幫他找手帕,一面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了兒子,你、你惹小凌生氣啦?”
封越緊緊拿著母親的手帕,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蹲下身去,緊緊抱著母親的大腿,將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半晌后,
封越的聲音顫抖:
“……媽。”
“我做錯了事情。”
“教練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他的聲音破碎,發出如同小狗一般的嗚咽。
封媽媽聽著心酸,也紅了眼睛。
低頭摸了摸封越的腦袋,封媽媽嘆了一口氣:“……傻孩子。”
封越紅著眼睛,大滴大滴的淚水落入草坪。
他知道自己丟臉,也知道自己活該。
他也很想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像曾經的韓弈那樣,囂張地沖湯廉喊話、甩他響亮的耳光。
sirius是明亮的恒星。
那樣璀璨耀眼,即便離開,也留給了凌以最好的武器。
他何德何能。
他又能有什么辦法。
“那你……道歉了嗎?”封媽媽溫言問。
“我想,”封越聲音低啞,“可是、可是教練已經……”
“那你們戰隊呢?”
封越紅著眼睛抬頭:“……他們也不要我了。”
封媽媽皺了皺眉,不知道兒子到底在這幾天發生了什么事。
但是聯系湯鴻騫還有醫院發生的一切,她隱約覺得這些所有事情里面有聯系。
嘆了一口氣,封媽媽拽了封越一把:“兒子,你先起來,媽媽對你說幾句話。”
封越抹了一把臉,耷拉著腦袋站起來。
封媽媽帶著他穿過草坪,坐到了醫院樓下的白色橡木椅上。
披著的外套被風鼓起,而封媽媽的眼睛卻很明亮。
“兒子,媽媽給你說過,不要走你父親的老路。”
“這話,你聽進去了嗎?”
“你爸爸當年被人哄騙,走投無路選擇了那樣的結局。”
“媽媽不怪他,但卻總是害怕,你跟他一樣。”
“孩子,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奮斗。”
“那么多的挫折、那么多的高利貸,你都咬牙還清了。”
“媽媽一直以為,沒有困難會打倒你的。”
封越扁了扁嘴:“……可,我讓教練傷心了。”
封媽媽拍了拍他的手背:“那你更要努力去彌補。”
“道歉,對方不接受,你就從其他方面去做。”
“當年那么多的磨難都沒有把你壓垮。”
“還能學那么流利的口語帶媽媽來美國。”
封媽媽重重地摟了他一下:“別喪氣。”
二十歲的封越吸了吸鼻子:“那要是最后他都……討厭我呢?”
“……”封媽媽哼笑一聲,“那是你小子活該。”
“那么好的人你都要去欺負,活該你被討厭!”
封越愣了愣,而后也難看地笑了一下。
他陪著母親坐了一會兒,然后好好地將他媽送回了房。
他媽說得難聽,但是沒錯,是他活該。
但他不能這么消沉,他媽說得沒錯。
過去那么多困難他都熬過來了,這點點的挫折,他不該放棄。
封越站在病房的窗口,眼中迷霧退散、重新升起了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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