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如玉從熱潮中醒來，天色已明，他動一動身子，只覺得渾身酸麻，尤其是那不能見人的地方，更泛著一陣又一陣的鈍痛。

        想到昨天夜里的一切，他的臉色先是一片緋紅，而后又轉為雪白。

        他依稀記得自己不斷的喚著陸少游的名字，而陸少游卻冷漠的躲過了他的唇，將他按在桌上，沒有任何的感情，冷冰冰的折騰他，就像他只是一個泄欲的工具。

        “蕭少爺，”春桃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盆熱騰騰的水，“我來服侍您梳洗一下吧。”

        蕭如玉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更覺得難堪，他遮了遮自己的重點部位，啞著嗓子道：“春桃姐，還是讓我來吧。”

        春桃抿唇一笑，打趣道：“蕭少爺，這有什么要緊的，何況啊，老夫人說過，您今天不用去見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蕭如玉呆了呆，更是羞憤欲死。他早該想到，就陸少游那不管不顧的架勢，昨天夜里發生的事，只怕闔府上下都知道了，老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堅定的回絕春桃的請求，咬著牙清理了起來。

        淚水無聲無息的落入盆中，與渾濁的粘液一起，攪動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待清洗完后，蕭如玉忍著痛，向鐘管家問明陸少游的住所，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正值休沐，陸少游沐浴更衣完，方打開手中書卷。

        昨日的徹夜瘋狂不但沒讓他心身疲憊，反而使他更加的神清氣爽。

        積攢了數年的欲望終于得到紓解，這對誰來說，都應是一樁難得一見的美事。

        只是，一想到昨天他抱的人居然是蕭如玉，陸少游又打心底的涌起了一股厭惡。

        他先前沉迷于青樓酒肆，就是想要借著那些男男女女鮮活的□□，擺脫蕭如玉對他那種莫名的吸引力，誰知在抱起蕭如玉時，他竟會無法自控的吻了下去。

        不僅如此，他還不顧時間，在那種地方足足要了他三次。

        若說房中術，他這些時日經歷的也不少，可除了蕭如玉外，沒有一個人能讓他燃起興致。

        那個不知廉恥的哥兒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讓他如此的無法自拔。

        明亮的天光照在書卷上，可陸少游心煩意亂，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蕭如玉便是在這個時候走進書房的。

        陸少游見他來了，心頭火起，冷冷道：“誰準你來這個地方的？”

        蕭如玉微微咬唇，低聲道：“陸大人，我是來問你，我爹我娘，還有我兒子，他們怎么樣了，現在又在哪里？”

        陸少游聽他一口一個我兒子，又見他扯著自己的衣襟，努力的遮擋自己身上的痕跡，心里怒火更盛，他冷冰冰的說：“想要知道他們的下落，好啊，只要你讓我滿意，我就告訴你。”

        蕭如玉感覺那道露骨的視線刻意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腦中忽地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那個念頭令他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你、你是要我……”

        “沒錯，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你昨天不是叫得很開心嗎？宴芳樓最有名的花魁都比不上你一半的放浪。”

        聽著陸少游把自己比作下賤的娼妓，蕭如玉咬著牙哭了出來。

        ——一番云雨之后——

        陸少游不屑的將自己收拾干凈，他冷眼看著蕭如玉吃力的跪在地上收拾衣物，將手上的令牌丟在他身上。

        “拿著這個去找鐘管家，他知道那些人在哪里。”

        蕭如玉白著臉撿起令牌，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

        他不顧下人奇怪的眼神和竊竊私語，找到了鐘管家，忍著羞恥將令牌給他，低聲懇求，“鐘管家，我知道你向來好心，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我的親人。”

        鐘管家看蕭如玉走路的姿勢，就知道他剛才經歷過什么事。他知道些許陸少游與蕭如玉的過去，看蕭如玉的眼神也不像別人那樣詭異。

        他害怕蕭如玉半路出了什么事，自己無法向老夫人和陸少游交代，便干脆叫了一架馬車，親自帶蕭如玉去城外的莊子。

        馬車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陸府，很快，車內隱隱傳出了啜泣的聲音。

        鐘管家在外面聽著，同情的嘆了口氣。

        ——

        不論陸少游對蕭如玉如何，但他著實沒有虧待周氏夫婦和蕭允文。

        蕭如玉好不容易才爬下馬車，跟在鐘管家身后，顫著腿走進了那間大宅院。

        剛一進門，就撞上了咯咯大笑的蕭允文。

        他穿了一身厚實的棉衣，腳上也穿著一對兔皮做的小靴子，頭上還頂著個胖乎乎的虎頭帽。

        蕭如玉看著面色紅潤、衣冠整潔的兒子，情不自禁的露出這段時日的第一個微笑。

        這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就連鐘管家看著都呆了呆，蕭允文更是咧著嘴，傻乎乎的跟著父親一起笑了出來。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叫道：“爹，爹，你來了。”

        蕭如玉咬牙蹲下，抱住了兒子：“是啊，爹來看你和爺爺奶奶了。”

        “爹，我們現在過得很好，有飯吃、有衣服穿、有的時候還能吃到肉呢。”蕭允文笑嘻嘻的摟著爹爹的脖子，不肯撒手，“爹，你也和我們一起住在這里吧。”

        這童言無忌的話語卻刺得蕭如玉心里一酸，兒子不知道，這樣安逸的生活是他用身體換來的，他下意識的拉了拉領口，遮住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跡，勉強笑了笑。

        蕭允文年紀雖小，卻很懂得察言觀色，他看到蕭如玉面露難色，也就不再提這事，只拉著他的手往前跑。

        “爹，我們去見爺爺奶奶，他們要是看到你來了，一定很高興。”

        蕭如玉臉色一白，他被陸少游折騰了大半天，腰痛的幾乎直不起來，就連走路都困難，別說小跑了。

        可他又不忍掃了兒子的興，只得咬牙忍著痛，跟著他往里面走去。

        待到走至正房，蕭如玉已經面無血色，額上更是密密麻麻的滿是冷汗，周老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對，連忙喝止了蕭允文。

        “允文，你先停一停，如玉，你是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身體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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