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縛靈法陣
說話間,祁宵的眼瞳中卷起金色的風暴,掌間徐徐凝著靈力,冷漠又讓人不敢逼視。
奚泠心中一緊:“仙尊?”
話音剛落,祁宵猛地甩出一掌。
銀色的光帶肅殺兇勁,掠過奚泠,直直劈向那道院門,然而那空曠的拱門之下卻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填著似的,被祁宵一掌劈開。
“看見了嗎?”祁宵收回手,轉(zhuǎn)身走向張煦,撫著他的頭頂,慢慢給他打下一道保護障,“這妖物道行甚至在文圓圓之上,但為何張煦脫控之時它卻不去追?憑它的本事,想追一個身上還帶著它氣息的人難道不是易如反掌么!
“且張煦回府這么久,這妖既是急迫,又為何不曾真正現(xiàn)身來抓,只用樂聲將他引到此處?”他轉(zhuǎn)身看著奚泠,“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輕輕叩著自己的手心,心中那個一直都沒扣上的環(huán),此刻終于扣上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奚泠極其短促地瞇了一下眼睛,那神情像是不耐煩,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脅,他似笑非笑:“莫不是這妖被什么東西困住了!
遂即,他冷冷一勾唇,“仙尊,這下恐怕真的有趣了!
·
一進院中,鋪天蓋地的妖氣立刻奔涌而來,祁宵被嗆得咳嗽了兩聲。奚泠頓時皺起眉,他腰間的墜珠剎那間燃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碰出一陣清脆妖異的調(diào)子,那原本泛濫的妖氣竟頃刻間向后竄逃而去,一股腦縮進了這院子東南角的花園里。
奚泠眉頭不松,說:“那處有異,仙尊跟我近一些。”
這話莫名奇怪,倒像是想護著自己一樣。祁宵瞥他一眼,刻意繞開他往花園那邊去,淡淡道:“怎么,堂堂向生臺誕世的魔還怕走夜路么。”
奚泠聞言絲毫不惱,反而立刻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啊,我好怕,仙尊可憐可憐我,靠我緊些吧。”
祁宵:“……”
講真的,自打穿進書里,別的祁宵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奚泠撒嬌,真要命了,他只覺頭痛,立刻加快步子往前走。
然而他剛走到花園邊,便覺此處頗為古怪。這花園被好大一圈籬笆圍了起來,籬笆外側花木繁盛,籬笆之內(nèi)卻寸草不生,妖氣泛濫。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琵琶精就被埋在這籬笆之內(nèi)。
站了片刻,祁宵卻說:“是我的錯覺么,此處氣場仿佛有些古怪。”
除了濃烈的妖氣之外,他分明還感覺到一股不輸這妖氣的靈力在跟它拉扯,讓人一走近就格外不舒服,就像一只陰冷黏膩的手在五臟六腑里攪動一樣。
他靠在一個高一點的籬笆上略微調(diào)息了一下,將這不適感壓了下去,心說就這種鬼地方,身體再好的人住著也得瘋了,更別說張煦這等文弱書生了,此人能活到現(xiàn)在簡直是吃了男主金手指。
這時,奚泠忽然道:“仙尊,你身后這籬笆上好像有東西。”
祁宵下意識回手一摸,繼而轉(zhuǎn)身蹲了下去,“上面有字!
兩人對視一眼,奚泠立時向上扔起一只火珠,整片天霎那間被照得透亮,借著火光一看,卻發(fā)現(xiàn),不僅是那一塊,而是這里所有的籬笆,每一塊上,都被刻了字!
“等等,這些字怎么……”祁宵湊近了些看,“不對,這不是字,是咒!”
下一刻,他摸著籬笆的手驟然一僵。
桃木。
這些籬笆并非尋常木料所制,而是桃木。
桃木辟邪,是仙家道法里做常用的靈木,以桃木為載,做符咒也好設法陣也好,鎮(zhèn)靈效果可致最大,而眼前這些長短不一大小有致的木料,一看便知是有人專門制作的。
祁宵恍然大悟:“有人給此處設了陣!”
奚泠聲音冷如寒冰,“七木鎮(zhèn)靈術!
祁宵腦子里瞬間劃過一行字——
「所謂“長木為陽,短木為陰,木丈高為遏,木寸高為絞,七木為底鎮(zhèn),七千為頂鎮(zhèn),可鎮(zhèn)世間妖邪!薄
若說他為什么知道,廢話啊,這“七木鎮(zhèn)靈術”是本書主角最拿手的才藝好嗎?!
七木鎮(zhèn)靈,顧名思義,需七或七的十數(shù)倍的樹木做陣,最少七棵,然后七十、七百、七千到頂,按使用者修為和所鎮(zhèn)妖魔靈力擇優(yōu)使用,鎮(zhèn)越大,耗費使用者靈力越多,效力越強。
眼前這陣,長木短木加起來足足七十根,不算大鎮(zhèn),卻也絕不是小鎮(zhèn),如果是靈力足夠高的人來設,哪怕是千年道行的惡妖也難逃一劫。
但是,眼前這個鎮(zhèn),卻連它十分之一的效力都沒發(fā)揮出來。
什么鬼。
這個操作實難讓人理解。就像是明明可以用一顆強力老鼠藥就解決的事兒,卻非要用一堆樟腦丸一樣,費時費力又收效甚微。
到底是哪位人才想出來的招啊。
不過,不管怎么說,眼下這情況算是明了些了,有人把那琵琶精埋在了這花園里,周圍又設了陣將其鎮(zhèn)壓,這才使得這氣場如此混亂。
而唯一疑惑的是,這陣是誰設的。
雖說這“七木鎮(zhèn)靈術”法是主角最常用的,但并不算是他的獨門絕招,此招知道的人不少,且但凡有人求問正主從來都是傾囊相授,故而也無法判定是何人所為。不過此術為高階術法,道行太淺的人一般不敢行此術,否則一不小心便會被反噬。
若如此,難不成這里還來過得道的大仙?
不對不對不對。
祁宵瞬間又否了這個念頭,真是高人怎么可能讓這陣法就發(fā)揮這么點作用,他一時沒什么頭緒。
就在此時,奚泠徑直上千,像沒看到似的將眼前的短木一腳踩進了地里。
祁宵心中大驚,就算反派大佬也不是金身不壞的啊,這陣極為古怪,若是傷到他了,自己的作死大業(yè)豈不是更沒指望了。他趕忙攔道:“小心,此陣頗為兇險,你莫要亂來……”
話沒說完,奚泠就抬手輕輕點了他眉心一下,下一瞬,祁宵整個人都被裹進了一團淡紅色的霧里。
未待他反應,就見奚泠一揚手,一陣烈火暴起,不過片刻就把這一圈籬笆木吞噬殆盡,整個陣法被毀的渣都不剩;彝帘艦R的到處都是,幸好祁宵被這霧氣裹著才得了個干干凈凈。
祁宵:“???”
wait,這里的反派都這么叼嗎?反派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哈咯系統(tǒng)?能申請換反派劇本嗎?這種劇本掙爽度半天就能掙夠他一年的了好嗎?!
奚大佬大手一揮,撤了祁宵身上的屏障,順帶又嫌棄了一下這陣法的主人:“此等筆墨也敢寫出來露臉,好好的陣法都給糟踐了。”
祁宵原本還想替這字的主人申辯兩句,畢竟字寫得不好也沒關系,敢出來寫就勇氣可嘉了嘛,但是……他看了身邊燒了一半的木頭塊,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對不住,下次一定吧。
不是,哪怕是咒法也是有書寫規(guī)范的好嗎,眼前這符咒做的,說是鬼畫符鬼都得氣死,簡直像是隨便找了個完全沒學過仙門道法的外行人照貓畫虎的杰作。
周身淡紅色的霧氣散去,祁宵卻隱約覺得額頭上還有些燙燙的,他伸手一摸,發(fā)現(xiàn)粘著個小東西。
原來,他身上這屏障是一只小焚星化的,這小家伙好不容易被丟出來放放風,眼下卻趴在他的眉心不肯回去了,像是給他點了一顆朱砂痣。祁宵覺得有趣,就用指尖點了點它,不料它馬上抱著祁宵額頭猛親了幾口,在他臉上膩來膩去。直到奚泠忍無可忍的嘖了一聲,它才噌地一下溜了回去。
奚泠黑著臉道:“冒犯仙尊了!
祁宵不以為意:“你這法器倒是挺有趣的,怎么煉的啊?”
奚泠笑笑:“不難,仙尊若喜歡,拿去就是!
祁宵忙擺手,“我就是問問,法器怎可輕易送人!
奚泠:“送你不算輕易,仙尊想要什么都行!
太客氣了,祁宵暗自搖頭,其實拋開他的反派身份,奚泠此人著實不錯,如果不是這要命的劇本,兩人或許還能成為朋友。
眼下那古怪的陣法被奚泠炸得粉碎,此處的妖氣又開始活躍起來,祁宵凌空探尋了片刻,對奚泠說:“退開些。”隨后并指對著地上一劃,那地面瞬間裂開,一道刺眼的白光從里面爆出,緊接著又黯淡下去。
上前一看,只見一只銀色的琵琶匣子此刻正躺那里嗡嗡震動。
“這是……”
祁宵一怔,這琴匣雖然看上去極為柔軟,但他確信,哪怕讓十個三百斤的壯漢拿鋼刀上去劈砍,這東西也一定毫發(fā)無傷。
因為,按理來說,琴盒都是做收納保護之用,但眼前這個明顯不是,它不但沒有開口,而且整個盒子是緊緊捆在這琵琶身上的,不但不像是用來保護它的,反而像是將它鎖起來的一道符咒。
他幾乎立刻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方才會感覺到有兩股靈力相互拉扯。
祁宵暗自心驚,一道門不夠,一個陣法也不夠,竟還要一個如此厲害的咒鎖才能將其困住,這琵琶精到底兇戾到了什么程度。
就在此時,只見奚泠直接伸手將這琵琶拎了出來,然后一臉嫌棄地往旁邊一甩,一群焚星立刻沖上去噼里啪啦地對著它一頓攻擊,直到拍干凈了土,才一人吊著一個角,獻寶似得把這妖精送到了祁宵眼前。
奚泠看著它似乎還不滿意,皺著眉頭,“這縛靈綸都臟了,仙尊還要嗎?”
祁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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