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八刃破鬼符
那鬼爪來勢凌厲,帶著一股滲人的陰風就朝著我的面門抓來。
我耳聽著風聲逼近,連忙側身朝一邊躲去。
鬼爪僵硬,不像人手那般靈活。我閃身躲過,它徑直朝前撲出去十幾米遠才停下。
鬼爪一擊落空,立刻就惱怒起來。扭曲的指頭在空中暴漲到一米多長,再次朝我抓來。
我不敢大意,連忙掏出三張震鬼符,用朱砂筆在上面畫出一條連線后,就朝著鬼爪扔了過去。
三張震鬼符在空中結成一個圈,紅色的朱砂線發出刺眼的紅光,瞬間就套住了沖過來的鬼爪。
鬼爪在離我不到一拳頭遠的距離被鎖死了,它在符圈里發瘋般左沖右撞,再次露出它白發老鬼的樣子。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白發老鬼瘋狂尖叫,聲音比過年殺的豬還慘。
我笑了。
我是誰?我是驅鬼師啊,讓我放鬼出去,就好比讓將死之人放棄保命仙丹一樣,不可能。
白發老鬼在符圈里拼命撞擊,大有要掙脫出來的意思。我慢條斯理地拿著朱砂筆,在三張震鬼符上又畫了一圈更小的連線。
白發老鬼被拘在里面動彈不得,對著我就破口大罵:
“臭瞎子,你竟然敢動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白發老鬼的鬼味極其惡臭,那種腐土下埋著死老鼠的味道,熏的我連連后退:
“我當然知道。你叫霉鬼,你身上的白毛和頭上的白發,是死后沒人幫你收尸而長出來的霉菌。”
白發老鬼用同樣布滿霉菌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我:
“知道還不快放了我?”
我冷笑一聲:
“就因為知道,所以才不能放你。像你這種死法凄慘的鬼,怨念都是極其深重的。如果我今天不把你除掉,你日后還是會為非作歹去害人。”
白發老鬼的霉菌眼睜的更大了,似乎不敢相信我說的話:
“你要殺我?”
我點點頭,慢條斯理地道:
“為民除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說著,我從懷里掏出火折子點燃,又拿出一把混合了紅朱砂的火硝石遞到白發老鬼面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這些霉鬼最怕的應該就是火。只要我把這摻了紅朱砂的火硝點燃后撒到你的身上,保管你片刻間就能灰飛煙滅。”
白發老鬼害怕了,但它還是瞪著眼呲著牙,努力做出想要震懾住我的兇惡樣子:
“你知道萬鬼之王的怖嬰嗎?你敢殺我,它就會滅了你全家。”
終于扯到我想知道的事情上了,一時間我心跳都有點加速。
“聽說怖嬰缺了一塊鬼骨不能幻化人形,是真的嗎?”
白發老鬼滿臉震驚:
“你怎么知道?”
白發老鬼的這句“你怎么知道”,和我身后另一個聲音的“你怎么知道”完全重合。
我循聲回頭,只見黑暗中,一個更黑的黑影在半空中漂浮著。
那黑影的身上長滿了腦袋,每個腦袋上的眼睛都腫的比拳頭還大,流著黑血掛在眼眶外。雖然腦袋們早已死去,但是它們的表情都是恐懼加絕望。
黑影自己的眼眶是兩個黑洞,里面只有一點螢火似的橘光。那橘光森冷僵硬,與其說是光,倒不如說是兩粒剝了皮的黃豆。
我心中一凜:
“怖嬰。”
怖嬰一愣:
“你認得我?”
我瞪著白慘慘的眼睛看著它:
“你身上的腦袋長的比石榴籽還多,我怎么可能不認識你?”
怖嬰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腦袋:
“你不是瞎子嗎?你怎么知道我身上長了腦袋?”
我冷哼一聲:
“我確實看不見,但是我有耳朵,我能聽見你身上的每個腦袋都在痛苦哀嚎。”
怖嬰伸手掰下肚子上的一個腦袋看了起來:
“這些都是死掉的鬼,它們早就被我敲骨吸髓,哪里還能發出聲音?”
我說:
“冤鬼之語,皆發于心。除非心靜如水,否則是不可能聽見的。”
怖嬰呵嘶呵嘶著笑了,兩邊的嘴角幾乎勾到后腦勺上去:
“聽見又怎么樣?你自己都活不過今晚,難道還想替它們報仇?”
我翻出脖子上掛的那塊鬼骨:
“還認識這塊鬼骨嗎?你身上的味道和它一樣。既然我能確定你就是怖嬰,那我不但要替它們報仇,還要替我的爹我娘報仇。”
怖嬰看見鬼骨的一瞬間,瓦盆大的臉就貼到我面前來,它舉起自己沒有大拇指的右手對我說:
“原來你是那個驅鬼師的兒子,當初你爹咬掉我的手指,已經被我噬骨抽筋弄死了,沒想到你也送上門來找死。”
我把那塊鬼骨端端正正地掛在胸口:
“如果今天,你我之間必須要有一個死在這里,那肯定是你。”
怖嬰急著拿回自己的鬼骨,不等我把話說完就伸手來搶。
根據驅鬼冊書的記載,怖嬰鬼骨不全,就不能幻化成人形,也不能附身于人。這樣就等于它萬鬼之王的實力被削掉一大半,所以我早就知道它會動手來搶。
而我之所以把鬼骨拿出來給它看,就是等它來搶。
因為我已經在鬼骨上,用自己的舌苔血畫了一道五雷符。除了我自己外,任何東西碰到它都會被符里的驚雷劈到。
果然,怖嬰的鬼爪剛碰到五雷符,一道驚雷就把它的鬼爪劈的冒起了黑煙。
怖嬰一聲慘叫,甩著鬼爪就向后飄去。
我趁機用火折子點燃火硝石,一揚手就全都朝它撒了過去。
火硝石和紅朱砂在空中燃成一片火海,但是怖嬰并不懼怕這東西,揮手就打散了它們。
一些火硝石落到白發老鬼的身上,它立馬鬼哭狼嚎著慘叫起來。
我知道火硝石只對白發老鬼有用,對怖嬰這種萬鬼之王是沒用的。因為驅鬼冊書上記載,要對付怖嬰這種已經食過萬鬼的惡鬼,只能以身飼鬼,然后才有可能傷它。
以身飼鬼,說白了就是把自己當食物讓怖嬰吃下去。等到了它的肚子里,再用朱砂蘸了舌苔血在里面畫一個八刃破鬼符,將它的鬼身從里到外切割成碎片。
所以,當怖嬰噴出一口黑沉沉的尸氣襲擊我時,我假裝來不及防備就暈倒在地。
怖嬰呵嘶呵嘶地笑著,聲音粗啞的像風箱里塞滿了柴草:
“不自量力的東西,吸了我的鬼氣,就等著筋骨消融,做我的腹中餐吧。”
怖嬰咧開大嘴開始吞我的腦袋,可能是怕碰到五雷符再被劈,又吐出我的腦袋開始吞我的雙腳。
白發老鬼一看怖嬰對我動手了,在旁邊聲嘶力竭地吼著:
“嚼他,就嚼他的腦袋,讓他現在就去死。”
怖嬰呸地一聲朝它吐出一口惡臭的口水:
“嚼個屁,沒看見我的指骨上畫著五雷符嗎?”
白發老鬼一愣:
“可是你不嚼他,怎么讓他做你的腹中餐?”
怖嬰陰側側地笑了:
“我吞他一半的身子也能要他的命,但是我要留著他的腦袋和手替我解開五雷符,否則我這輩子也別想拿回我的指骨。”
怖嬰的話讓我心里一驚。
想不到這家伙也見多識廣,竟然知道這五雷符除了我誰也解不開。
但是,它不吞我,我又怎么把八刃破鬼符畫進它的肚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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