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以身為雷
我有點后悔,當初為了不被怖嬰搶走鬼骨而畫的五雷符,現(xiàn)在卻成了阻止我殺死它的障礙。
怖嬰很聰明,它怕我突然醒過來反殺它,竟然把我翻了個身,讓我爬在地上才開始吃我。
我心急如焚,如果等怖嬰把我的雙腿吃掉,我還怎么殺它,怎么給爹娘報仇?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驅(qū)鬼冊書上記載的另一個秘術:
以身為雷法。
以身為雷,就是把八刃破鬼符吃進自己的肚子里,然后近距離靠近怖嬰,在自己被切割成碎片的的同時也把怖嬰切碎。
這招比以身飼鬼還狠,以身飼鬼只是破了惡鬼的身子,但是以身為雷卻要和對方同歸于盡。
可是眼下的我已經(jīng)別無選擇。
我不能等到怖嬰來控制我,哪怕我可以寧死不屈,不幫它解開鬼骨上的五雷符,但是我也失去了殺死它的機會。
我忍著雙腿上的劇痛,悄悄從兜里摸出早就畫好的八刃破鬼符,開始低聲叫喚起來。
怖嬰以為我被疼醒了,立刻吐出我血肉模糊的雙腿,然后把我翻轉(zhuǎn)過來:
“不想死,就解了五雷符把我的骨頭還給我,不然我現(xiàn)在就吃了你!
我滿臉痛苦,裝作受不了疼的樣子繼續(xù)低聲叫喚著,但是沒有理它。
怖嬰再次把我血淋淋的雙腿吞進嘴里,它狠狠地吸食著我的血,像一個沒牙的老太婆在用力地嘬桃核。
腿上的劇痛,讓我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借著這股劇痛,我猛地直起上半身,一只手像閃電一樣抓過怖嬰的頭發(fā),另一只手快速地把八刃破鬼符塞進嘴里。
根據(jù)驅(qū)鬼冊書的記載,八刃破鬼符必須吞進肚子里才有效果。
但是我畫的這張八刃破鬼符,直接在我嘴里就炸了。
我的嘴被炸開,一股巨大的火焰帶著符文上的筆畫,像無數(shù)把利刃一樣,全都扎到了怖嬰的鬼臉上。
怖嬰“嗷”的一聲慘叫,捂著臉就飄到了半空中。
我也一個后仰摔倒在地,后腦勺被磕在地上,發(fā)出“梆”的一聲巨響。
我的嘴也被炸開了花,鮮紅的血把胸口的衣服都濕透了。
但是驅(qū)鬼師的血不能白流,因為所有擁有殺傷力的符都要用驅(qū)鬼師的血來畫。朱砂筆畫的符只能驅(qū)鬼,不能殺鬼。
怖嬰被八刃破鬼符傷了鬼臉,但是并沒有死。為了給它補刀,我忍著嘴上的劇痛,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掏出一沓黃裱紙開始畫符。
此時此刻,我并不擔心怖嬰會趁機殺我,因為它也傷的很重。
八刃破鬼符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所有符文上的筆畫都會像利刃一樣順著它身上的傷口往里鉆,并且不停地分割它的鬼身。
怖嬰在半空中的凄厲鬼叫響徹了整個皇宮,但是偌大的皇宮里卻沒有一個人敢過來查看情況。
怖嬰的身上開始裂出又長又深的傷口,黑色又濃稠的鬼血下雨一樣灑落。
我拿起一沓用血畫好的鍘鬼符,想給怖嬰最后的致命一擊。結(jié)果一抬頭,發(fā)現(xiàn)它竟然拖著重傷的鬼身逃走了。
它是鬼,會飄,即便是受了重傷跑的也比我快。
我想追它,可是我的雙腿上全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根本走不了路。
我咬著牙,雙手撐地往前爬了幾步,沒想到身后的白發(fā)老鬼卻“嘎嘎嘎”地鬼笑起來:
“你追不上它的,它是萬鬼之王。你傷了它現(xiàn)在的鬼身,它立馬就能換一個別的鬼身用。倒是你自己傷的這么重,恐怕活不了多久吧?嘎嘎嘎……”
我沒能殺了怖嬰給爹娘報仇,這會正滿肚子邪火。既然白發(fā)老鬼這么囂張,那我就先拿它出口氣。
我拿著畫好的鍘鬼符,一邊朝白發(fā)老鬼爬過去,一邊惡狠狠地罵它:
“你嘎你娘的頭呢?信不信老子這就削了你的腦袋當尿盆用?”
白發(fā)老鬼看著我手里的鍘鬼符,立馬不嘎了,拼命在符圈里縮著腦袋朝我大喊:
“別過來,你別過來!
鍘鬼符是用我的血畫的,其威力比八刃破鬼符差不了多少。
不過它有一個缺點,就是它只能鍘鬼頭,不能破鬼身。而且和八刃破鬼符一樣,必須有傷口才行。
白發(fā)老鬼的脖子上沒有傷口,我手里也沒有利刃。就在我著急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地上的碎花瓶。
這花瓶不知道是貴妃蔣憐兒摔出來的,還是小丫鬟失了手。但是現(xiàn)在,它是我唯一能用的利器。
我爬過去撿起一塊碎花瓶,發(fā)了狠地朝白發(fā)老鬼的脖子劃去。
白發(fā)老鬼的脖子上有了傷口,鍘鬼符像鐮刀一樣,順著傷口只轉(zhuǎn)了一圈,白發(fā)老鬼的腦袋就掉了下來。
但是它還沒死:
“瞎……瞎子,你不是看不見嗎?你怎么知道地上有碎花瓶?”
其實這點我也覺得奇怪,自從脖子上戴了那塊鬼骨后,我確實能影影綽綽看見一點東西。
但是我沒有必要給白發(fā)老鬼說這個,只是嘲笑它:
“你都死到臨頭了還關心這個?”
一說到死,白發(fā)老鬼又囂張起來:
“想讓我死?你知不知道我也是食過百鬼的,我也有一個鬼身可用!
白發(fā)老鬼說著,就從斷掉的脖子后面又長出一個鬼頭來。
我看的氣不打一處來,雙手抓著白發(fā)老鬼的兩個腦袋,把它往遠處的一個石墩子上狠狠地砸過去。
結(jié)果那兩個腦袋又蹦蹦跳跳地反彈到我面前。
我簡直要氣炸了,掄起旁邊的木凳就開始砸那兩個腦袋,邊砸邊喊:
“老子連萬鬼之王的怖嬰都敢殺,你個缺心眼的鬼東西,才多長了一個腦袋就這么囂張?信不信我先把你給滅了?”
白發(fā)老鬼被我砸的黑血四濺,慢慢沒了動靜。
就在這時,一直躺在地上的貴妃蔣憐兒醒了過來。
她扶著被磕破的額頭,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發(fā)瘋。
蔣憐兒看不見鬼,在她眼里,我只是個滿嘴滿臉和滿身都是鮮血,正拿著凳子瘋狂砸地的瘋子。
蔣憐兒被嚇壞了,正要失聲尖叫,我抓著白發(fā)老鬼的腦袋扔到她面前:
“娘娘看仔細了,這就是害得你夜夜不得安寧的惡鬼。”
蔣憐兒看不見白發(fā)老鬼的腦袋,但是白發(fā)老鬼濃稠又腥臭的黑血在地上滾出一道長長的血跡,這個她看的一清二楚。
蔣憐兒臉色慘白,上牙和下牙打架一樣嗒嗒直響:
“這……這惡鬼……怎……怎么是一灘血?”
我拖著血肉模糊的雙腿爬到白發(fā)老鬼的腦袋前,從兜里掏出一根紅繩,結(jié)成一個簡陋的束鬼陣讓白發(fā)老鬼顯出形來:
“娘娘,它是個白毛的霉鬼。就是它附在娘娘身上,才讓娘娘你……”
話沒說完,我突然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隨后腦袋一沉就栽倒在地上。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一間寬敞的屋子里。我躺在床上,渾身上下所有的傷口都被包扎好了。
屋子里,一個管事的大太監(jiān)正指揮著四五個小太監(jiān)忙前忙后。
我掙扎了一下想要起來,那個管事的大太監(jiān)連忙走過來按住我:
“別動,貴妃娘娘才讓太醫(yī)給你包扎了傷口。你現(xiàn)在失血過多,可得好好養(yǎng)著。”
我嘴上的傷口也被包扎了,根本沒辦法說話。但是知道自己沒死,心里還是很慶幸的。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通,當初我爹說以身為雷只有死路一條,為什么我還活著?
難道是我學藝不精?八刃破鬼符的威力還不夠大?
所以我沒死?怖嬰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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