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什么辦法?
我看不見是誰說話,正要掙扎著低頭,突然就感覺脖子一松,人就掉到了地上。
旁邊的胡為民和我一起掉下來,兩個人剛一落地,就像溺水的人爬到岸上一樣,都拼了命的大口喘氣。
曲如屏還在扯著絲帶往上拉,棺材里,一個身子腫的像頭牛的東西直立了起來。
我抬頭去看那個東西,那個東西也低頭看我和胡為民。
那東西的臉已經腫 脹的不像樣子,眼睛比嘴大,嘴比我的拳頭還大。
我不確定眼前的東西是不是玄清道長,因為它的五官已經嚴重變形。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我只能說那是一個通體慘白的像是得了白化病的猿猴。
胡為民緩過氣來,從兜里顫抖著摸出一張畫好的震鬼符,雙手哆嗦著想給白化病的猿猴貼上去。
那白化病猿猴看著胡為民做賊一樣給自己貼符,竟然是一動不動。
胡為民呲著牙想笑,但是沒笑出來,只扯的臉上的肌肉胡亂地動了一下:
“還是……還是頭一次見……這么白的鬼。”
那白鬼任由符紙貼在身上,也不去管它,也不理胡為民,而是看著我說:
“大侄子,你怎么在這?”
白鬼聲音粗啞,我聽不出來它是不是玄清道長。
但是它既然叫我大侄子,那十有八 九就是玄清道長了。
“你是……玄清道長?”
白鬼粗聲一笑:
“白云觀里除了我,還有誰能稱呼你一聲大侄子?”
我看著眼前的白鬼……不是,看著眼前的玄清道長,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伯公,你怎么成了這幅樣子?”
玄清道長已經被曲如屏從棺材里拉出來了,他看不見曲如屏,抬頭看了看頭頂,又低頭看了看離開棺材的雙腳,也不理會我和他說話,而是好奇道:
“我這是要飛升成仙了還是怎地?”
我對著曲如屏擺手,讓她把玄清道長放下來。曲如屏冷哼一聲抽回絲帶,玄清道長“噗通”一聲又掉進棺材里。
我站起來也夠不到棺材邊,只能墊著腳伸著頭,問玄清道長有沒有事。
胡為民怕玄清道長把我拉進棺材里,撲過來就抱住了我的腿。
“小心點,他現在又不是人,你就不怕他把你拉進去當陪葬?”
我還沒說話,玄清道長就扶著棺材伸出了頭:
“瞎說,你哪知眼睛看我不是人了?”
我被胡為民抱著雙腿動彈不得,只是仰著頭問玄清道長:
“伯公,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變成這幅模樣?又怎么躺在棺材里?”
玄清道長伸出一條比我腰還粗的腿從棺材里跨出來,結果棺材太高,他外面這條腿夠不著地面,里面那條腿也懸在了空中,整個人就騎馬一樣騎在了棺材上。
玄清道長被自己的樣子逗笑了,伸出巨粗的指頭撓了撓臉:
“你讓那個曲什么的娘娘,再拉我一把,把我放到地上來。”
曲如屏還飄在半空中,我這邊還沒開口,她已經扯著絲帶把玄清道長提溜起來了。
玄清道長是個老頑童的性子,在空中“哈”了一聲就笑了:
“大侄子出息了,竟然能交到這么厲害的朋友。”
我沒心思和玄清道長說笑,等他一落地又問他:
“伯公,你還沒說你為什么在棺材里。”
玄清道長艱難地挪動著身體,他想靠著棺材坐下來。結果因為身子太過粗壯,直挺挺地滑到地上。
“大侄子,伯公要是不躺在棺材里,恐怕七天前就死了。”
我急著知道原因,就催問他:
“為什么?”
玄清道長坐在地上,呼哧帶喘的像頭犁了十畝地的老牛:
“伯公兩個月前得了一場怪病,每日吃不下飯,只能喝水,可是喝水后又撒不出尿。這兩個月下來,伯公我是過的生不如死。要不是伯公在七天前假死躲劫,只怕這會你只能趴在棺材板上哭伯公了。”
胡為民還抱著我的雙腿不撒手,我掙脫他,也盤腿坐在地上:
“伯公,你自己是道醫,也會開方抓藥,怎么還會有病折磨你這么久?”
玄清道長嘆了口氣:
“大侄子,這事說來話長啊。”
我說:
“不急,伯公慢慢說,反正我也沒什么事。”
我這邊說不急,但是胡為民卻不愿意:
“看你倆這架勢,是準備拉家常了?山橋,別忘了渡萊山上還有兩萬中陰人等著我們去處理啊。”
玄清道長本來在閉著眼睛大喘氣,一聽胡為民說中陰人,比嘴還大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
“中陰人?你們怎么知道那東西的?”
我本來想先聽玄清道長說他的病,但是看玄清道長聽到中陰人反應這么大,趕緊接著說下去:
“伯公,我們這次找你就是為中陰人的事。聽說渡萊山上的中陰人是你設陣困住的,可有此事?”
玄清道長的呼吸聲更粗了:
“大侄子,你先說清楚,你們是怎么知道中陰人的事情的?”
我如實相告:
“我爹娘死后,我去皇宮找惡鬼怖嬰給我爹娘報仇。后來皇上春獵被困在渡萊山上,我和我大哥去查看,發現那里有兩萬中陰人。我們想送中陰人去輪回,可是那里的黑血池和雷電陣我們破不了。后來打聽到布陣的人是你,所以回來找你。”
玄清道長又白又腫的臉上突然涌起一抹羞愧的紅:
“造孽,我也是被人利用,才去那里布了黑血池和雷電陣。”
我吃了一驚:
“誰這么厲害?竟然能騙的了伯公你?”
玄清道長說:
“那人原是我師出同門的一個師兄,兩個月前,皇上召天下的驅鬼師進宮給貴妃娘娘驅鬼,他也去了。”
我更吃驚了:
“竟然是這件事?伯公,我爹就是給貴妃驅鬼才死的,難道你那師兄不知道?”
玄清道長說:
“他起身比你爹早,你爹死后,我也曾叫他回來。但是他說好不容易進了皇宮,必是要做出一番事業才行。”
我想不明白:
“如果你師兄是為了貴妃身上的惡鬼,那他應該是沒有機會表現的,因為那惡鬼是我驅殺的,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又和中陰人的事扯上了關系?”
胡為民說:
“肯定是他想在皇上面前邀功,所以才在中陰人的事上動了心思。”
玄清道長也說不太清楚: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兩個月前突然回來,說皇上遇到一件極危險的事,讓我去皇宮幫他處理。”
我說:
“伯公,你知道中陰人是什么東西吧?”
玄清道長說:
“知道,中陰人,被逼而死,死而不得解脫。他們在臨死前的痛苦,會伴著他們中陰人的身份,永遠折磨他們。”
我說:
“伯公,渡萊山上有兩萬中陰人,那可是長年累月下來才有的。如果你是兩個月前才給他們布的陣,那他們之前是被什么困住的?”
玄清道長說:
“也是一種陣法,但是那個陣法被我師兄破壞掉了。他對皇上說,如果不趕緊布新陣,那兩萬中陰人就會化成惡鬼出來作祟。”
胡為民努力分析玄清道長的話:
“你說你師兄破了原來的陣,這個皇上可能不懂,但是你應該知道吧?”
玄清道長點頭:
“那當然,我過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可他是我師兄,我不可能去皇上那里戳穿他。”
我說:
“伯公,你為什么要布陣困住那些中陰人?你應該知道他們活的有多痛苦,為什么還要那么做?”
玄清道長說:
“別提了,我師兄找我去的時候,已經用障陣將兩萬中陰人化成一片鬼域。我也是布了陣以后,才發現里面都是中陰人的。”
我和玄清道長啰嗦了半天,只是確定了玄清道長也是無辜的。
胡為民沒有耐心聽下去,直接挑明了我們的來意:
“道長,咱不管以前是什么樣,咱就是說,你現在有沒有辦法讓兩萬中陰人全部去輪回?”
玄清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又肥又囊的肉:
“辦法是有,只是我必須親自去一趟才行。可是你們看我現在這幅樣子,別說去渡萊山了,我連出白云觀的勇氣都沒有。”
我說:
“伯公,你既然知道躺在棺材里躲劫,應該有辦法把自己治好吧?我們可以等你病好了再去渡萊山。”
玄清道長搖搖頭:
“我能保自己不死已經是極限,只怕這幅樣子是改不過來了。”
這時,繡月突然說:
“你伯公現在這樣,和我當初死的模樣倒有幾分相同,說不定我可以幫他恢復過來。”
我急忙問繡月:
“什么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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