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再上渡萊山
這次,玄清道長不可能再回白云觀。可是我和胡為民四處張望,身前身后的路上也不見他的人影。
我催繡月:
“你到前邊看看,伯公是不是走遠了?”
繡月白了我一眼:
“你們都沒發(fā)現(xiàn)嗎?伯公這次從陰曹地府回來,那脫胎換骨的比你們還腿腳利索。他老人家這會,只怕走出二里地都不止了。”
胡為民一聽繡月的話,又難過上了:
“伯公和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怎么他一個老頭子越來越年輕,偏偏我卻成了這幅鬼樣子?”
我半摟半抱著胡為民:
“只是三五天的事,等潘神醫(yī)給你看好了臉,你就沒事了。”
玄清道長走得快,我和胡為民也不敢磨蹭,到鎮(zhèn)子上買了三匹馬就去追玄清道長了。
三個人很快匯合,玄清道長看胡為民拿葫蘆瓢扣著臉,不想笑,又忍不住:
“大侄,不必如此。男人靠胸懷和膽色立于天地之間,不靠臉。”
胡為民又被提了傷心事,拿葫蘆瓢扣著臉又開始嗚嗚了。
我不敢說玄清道長沒眼力勁,只能眼看著胡為民傷心卻無能為力。
一路無話,我們?nèi)艘簧昙贝掖亿s往京城。
到了京城,我們直奔潘神醫(yī)的府上。
結(jié)果一進門,我們?nèi)艘簧昃蜕笛哿恕?br />
潘神醫(yī)的府上,白色的靈堂,白色的圍帳,中間放著一口三尺長的小棺材。
靈堂前,小夫人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曲如屏卻不在她身邊。
潘神醫(yī)見我們?nèi)藵M面塵土地趕來,也不問問我們怎么了,上來就哭:
“二位賢侄,我家夫人又失了她腹中的孩子。”
我還沒說話,玄清道長突然指著靈堂中那口小小的棺材說:
“打開。”
棺材里不用說就是小夫人夭折的孩子,潘神醫(yī)一愣:
“道長,那孩子還不到倆月,只是一塊血肉,怕是救不活吧?”
玄清道長說:
“空空一個棺材,哪里有什么血肉的東西?”
潘神醫(yī)一臉茫然:
“空的?這……”
這時,繡月一個飄忽就進了棺材,只看了一眼就出來了。
“南大哥,棺材里什么都沒有。”
好家伙,怎么玄清道長去了一趟陰曹地府,竟然生出了透視眼?竟然能隔著棺材看到里面沒東西?
不過,在陰曹地府的時候,黑無常說過,那個讓白無常動了惻隱之心的孩子變成了雙命鬼。
雖然黑無常不知道那孩子是曲如屏的,更不知道那孩子借了小夫人的肚子又回到陽間。但是我知道,那孩子肯定沒死。
我不知道曲如屏去了哪里,但是既然棺材里是沒有那孩子,這件事肯定和曲如屏有關(guān)系。
玄清道長以為潘神醫(yī)不信棺材是空的,我和胡為民也不信,就自己走過去準(zhǔn)備掀開棺材蓋子。
可惜棺材已經(jīng)被下了棺釘,玄清道長一個人打不開。
我招呼胡為民去找東西起開棺釘,結(jié)果小夫人卻撲上來抱住了棺材。
“你們干什么?我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就算他不是人,你們也不能這樣對他。”
我看著小夫人:
“小夫人,你是要下葬了這孩子嗎?”
小夫人哭的涕淚橫流:
“我的孩子太可憐了,我要厚葬我的孩子。”
我皺眉看著小夫人:
“小夫人,之前曲娘娘親口說過,她會用自己皎鬼的命數(shù)換這孩子活過來,怎么這會看他死了,卻不見她在這里?”
小夫人打了個磕巴:
“孩子……孩子還沒有被生出來,曲娘娘總不能去我肚子里換他一條命吧?”
小夫人莫名其妙的慌張,我心里不由得起疑。
“小夫人,這孩子死而生,生而死,只怕是要做一場超度法事才能讓他再次輪回。如今我伯公在這里,你要不要聽他的安排,給這孩子做一場法事?”
小夫人回避著我的眼神:
“做法事就做,為何非要開了我孩子的棺材?”
這時,玄清道長也不再說棺材里是空的,而是換了個說法:
“這么小的孩子,要拿抄寫了超度經(jīng)文的經(jīng)幡包裹住才能送他去輪回,放在棺材里可不行。”
小夫人還是抱著小棺材不撒手:
“抄寫經(jīng)幡需要時間吧?要不……就請道長抄好了經(jīng)幡再來打開棺材。”
玄清道長一時無話,小夫人突然起身道:
“聽說抄寫經(jīng)幡要用最好的絲綢,道長且等我一等,我這就去親自買來。”
潘神醫(yī)看剛才還哭的幾乎脫力的小夫人突然起身,連忙過來扶她:
“夫人,家里多的是絲綢,何必要出去買來?”
小夫人推來潘神醫(yī)的手:
“都是存了好幾年的,我去買些新的來。”
潘神醫(yī)一臉不解:
“夫人前幾日才買了那些,說要給孩子做衣裳,怎么不新了?”
小夫人急著出門,嘴里都開始胡說了:
“都買回來幾日了,不新了。”
潘神醫(yī)還要阻攔,我看小夫人神色有異,便攔了潘神醫(yī)一把:
“潘神醫(yī),小夫人只是疼惜孩子,你就讓她去買些新的回來吧。”
潘神醫(yī)眼看小夫人從府門出去,自己也要追過去:
“不行,她失了孩子,身子正弱著,我得陪她一起去。”
潘神醫(yī)說著就急急地追了出去,只剩下我們?nèi)艘簧炅⒃谠鹤永铩?br />
繡月問我:
“南大哥,棺材里真是空的,就算伯公抄了經(jīng)幡也沒東西裹啊。”
我想了想:
“繡月,你現(xiàn)在出門跟著小夫人,看她會去哪里。”
繡月?lián)u頭:
“我不去,小夫人有潘神醫(yī)陪著,何苦讓我在跑一趟?”
這時,玄清道長再次問我:
“大侄子,你剛才說的那個什么繡月,我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玄清道長在白云觀的地下就說過,他只覺得“繡月”這兩個字耳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
“伯公,你還記得你有個地魂鎖嗎?繡月是個生魂,你把地魂鎖給她,讓她去保護自己了。”
說到這我就來氣,那時候誰也沒想到繡月是一只死了上萬年的鬼,更不知道她是枉死城的城主。
以她的能力,哪里還用得著地魂鎖護她?何況她現(xiàn)在還有一個不知道多厲害的冥狐在懷里。
玄清道長聽到地魂鎖點了點頭:
“地魂鎖是我白云觀里的寶貝,我自然記得。”
要不是地魂鎖擇主后不能分開,我甚至都想讓玄清道長把地魂鎖收回去。
“伯公,繡月的事我們回頭再說,眼下還是想想這孩子的事吧?”
我看了一眼小棺材,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
“伯公,你還記得曲如屏嗎?”
不出我所料,玄清道長還是頭:
“只是耳熟,但是想不起來。”
怎么回事?玄清道長為什么不記得曲如屏和繡月?
“伯公,你還記得非毒要怎樣才能修復(fù)嗎?”
這次,玄清點了點頭:
“這個記得,我們要去找一只千年皎鬼,然后收了她的眼淚來泡非毒。”
我愁死了,怎么感覺玄清道長的記憶斷了一樣,成了一截一截的?
但是眼前我也顧不上去弄清楚這個,我總覺得小夫人剛才的表現(xiàn)有點不正常。
就在這時,潘神醫(yī)突然一個人跑了回來:
“壞了壞了,我家夫人出了府門就不見了人影,我找了整條街都不見她。”
小夫人果然有問題。
我皺著眉頭,死盯著靈堂里那口小小的棺材。
棺材是空的,曲如屏也不在這里,如今連出門買絲綢的小夫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在這時,玄清道長突然問我:
“大侄子,我怎么隱約記得,我們要找的那只皎鬼,好像就在這座府上?”
我心里一動:
“潘神醫(yī),我知道小夫人去了哪里。我們這就去找她,潘神醫(yī)也和我們同去吧。”
潘神醫(yī)雖然一臉茫然,但還是腳步不停地追著我們出了府門。
潘神醫(yī)問我要去哪里,我說先不說這個,現(xiàn)在四個人只有三匹馬,你先買一匹馬回來。
潘神醫(yī)一聽要找小夫人,竟然還要騎馬,更茫然了:
“我家夫人三寸金蓮,她能跑多快,還要騎馬才能追上?”
我說:
“你家夫人凡人之身懷鬼胎兩次,這又是哪家的女子能比的來的?”
潘神醫(yī)閉了嘴,轉(zhuǎn)頭就要去買馬。
結(jié)果人都走出兩步了,又回頭說了一句:
“賢侄,老夫知道,如今這世道鬼比人多。但是我家夫人本性純良,如果她真的懷了鬼胎,也是身不由己。還請賢侄殺惡鬼時,莫要傷了我家夫人的性命。”
潘神醫(yī)說的一臉悲戚,看來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困于對小夫人的深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我點點頭:
“潘神醫(yī)放心,我們驅(qū)殺惡鬼,本來就是為了救人,不會傷到你家夫人的。”
潘神醫(yī)得了我的承諾,這才放下心來,勉強擠出一絲笑臉說:
“那就好,賢侄等我,我這就去買馬。”
四騎馬湊齊,其他三人卻不知道我要帶他們?nèi)ツ睦铩?br />
我深吸一口氣:
“去渡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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