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白骨的張簍子
玄清道長正舉著一杯茶要喝,聽見我這么說,驚的茶水都濺了出來:
“你……你怎么想要殺她?”
我笑了笑:
“就是好奇,曲如屏是死于月下的皎鬼,傳說她可以永生不滅,不知道我用三清符能不能收了她?”
玄清道長也很認真地想了想:
“這不就是矛和盾的關系嗎?這我還真不知道了,要不我們去找她試試?”
玄清道長說著,就做出起身要走的架勢,我連忙擺手打哈哈:
“哈哈,我就是隨便說說,哪里敢真的去找她?”
玄清道長哼了一聲:
“你要閑的沒事,就回去看看你大哥吧。地籠陣給我留下,待我休息休息,我就做法超度它們,讓它們去輪回。”
冤魂們雖然有四五千之多,但是被地籠陣封印后,也不過西瓜大一塊。
“伯公,不要我留下來幫你嗎?那些冤魂太多了,我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玄清道長已經困極了,打著哈欠躺到床上說:
“超度前,我會再給它們施一道迷魂咒,保證它們乖乖輪回而不惹事。”
我現在對這些層出不窮的意外都有點怕了,感覺沒有什么事是你想怎樣它就怎樣,總會有一些出其不意的東西來打亂這一切。
說實話,我是真的想留下來,然后親手送那些冤魂們去輪回。
可是玄清道長的一位弟子說,師父每次入睡,沒有半月時間是不會醒的。
我想想半月的時間也太長了,還是先回去看看胡為民吧。
這次回白云觀,繡月沒有跟我一起回來。她覺得我和玄清道長在一起不會出事,倒是把胡為民一個人留在京城,好像更讓人操心。
“胡大哥要是回平王府還好些,可是他在神醫府。萬一怖嬰找到他,我怕胡大哥有生命危險。”
胡為民本來還不想讓繡月留下,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哪里用得著一個弱女子保護?
我當時急著和玄清道長走,也沒有時間給胡為民說,他以為的弱女子,可是敢和怖嬰做交易的萬年老鬼。
好在最后還是把繡月留在胡為民身邊了,所以我這次再回京城,心里沒有什么太牽掛的事,就一路上都走的慢慢悠悠的。
出了白云觀,如果一路走官道就可以直奔京城。但是我繞了一圈,回到了老家南溝村。
我想去爹娘的墳前看看,給他們上一炷香。
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來了,爹娘墳頭的野草都長瘋了。
我除了草,供了四樣點心,又點了一炷高香插在墳前。
“爹,娘,孩兒不孝,還沒有給你們報仇……”
一句話沒說完,我已經涕淚橫流,痛哭失聲。
離開爹娘的這一年,我一直把心里的悲痛壓在心底的最深處。我不允許自己哭,但是我卻時時想起。
那真是噬骨的痛,是任何東西都對抗不住的難過。
說來說去,還是我自己無能。怖嬰藏匿在皇宮里,那地方不能讓我隨意來去。如果怖嬰不在皇宮,那它就是遠在天涯海角,我都會追到它,殺了它。
還好現在有繡月這條線,只要繡月肯真心實意幫我,我估計找到怖嬰,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我在爹娘的墳前跪了很久,直到高香燒盡,我還沒有起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遠處似乎有人叫我:
“南山橋,南山橋……”
我恍了神,還以為自己傷心過度出現了幻覺。
我都多久沒回來了,怎么還有人來找我?
而且還是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
我眼前還掛著淚霧,擦了把眼睛后四處去看,又不見周圍有人。
果然是幻覺,我又低頭準備哭。
可就在我低頭的一瞬間,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來:
“南山橋,山橋……”
聲音很虛,但是我聽出來了,是個男人在叫我。
這就奇怪了,除了胡為民經常“山橋,山橋”的叫我,我身邊好像再沒有人這樣叫我。
有那么一瞬間,我還以為是我死去的爹還魂過來了。
可是我爹從來只喊我的小名“橋兒”,從來不會喊我“山橋”。
我再次抬頭張望,還是沒看到人。
“誰?”
我以為我問了,也不會有人答應。結果我剛問完,身后突然就響起了回應。
“山橋,是我,張簍子啊。”
我大吃一驚,連忙回頭去看,果然是張簍子在我身后。
“張簍子,你……你怎么成了這幅樣子?”
只見我眼前的張簍子,身上沒有一塊皮肉,只一副森森白骨站在那里。
如果他不說自己是張簍子,我還以為是哪家的死人骨頭破土而出了。
張簍子離我不到十米遠,他努力的想走過來,結果被腳下的石頭拌倒,直接摔倒在地。
我沒有過去扶他,我不知道張簍子的來意,不想隨便去接近他。
“張簍子,你是來找我報仇的嗎?”
白骨的張簍子在地上掙扎著站起來,渾身的骨頭碰到一起,發出干柴敲擊的“哐哐”聲。
“山橋,我那日被你用鬼皮困住,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但是我知道自己作惡多端,死,也是罪有應得。”
白骨的張簍子說的很釋然,我卻皺起了眉頭。
張簍子就是個地痞無賴,他什么時候有這么高的覺悟,還知道自己反省了?
“張簍子,你害死我爹,又連累我娘沒命。我殺你,沒錯。”
我話說的很冷,同時手里已經攥了一個神拳符。要是張簍子敢撲上來,我就一拳頭捶碎他的白骨。
神拳符還是胡為民教我的,我當時還覺得自己不會像胡為民一樣,和別人動手動腳,沒想到今日卻要用上了。
白骨的張簍子站起來后,好像沒有打算靠近我,只是立在原地說:
“山橋,我知道我該死,你殺我,我也不怨你。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求你。”
我保持著戒備:
“什么事?”
白骨的張簍子咵答著一口發黃的牙問我:
“你前段日子是不是回南溝村了?”
我點點頭:
“回了。”
白骨的張簍子又問我:
“你就沒發現村里有什么不對勁?”
我想了想:
“村里沒人……”
說到這,我心里突然一驚:
“難道我那次霧中驅百鬼,把村里人都害死了?”
不應該吧?我記得那些鬼都被胡為民的銀龍結血木給驅殺了啊?胡為民還用那些死鬼換了錢,給我買藥治病來著。
白骨的張簍子看我皺著眉頭在拼命回想,搖了搖他的骷髏頭說:
“村里人不是死在你手上,他們是被皇宮里的大將軍蔣莽,一鍋端到他手下,去做他的鬼兵了。”
“什么?”
我驚的聲音都吊高了八度:
“蔣莽怎么跑到南溝村來殺人了?”
白骨的張簍子,黑洞洞的眼眶里已經沒有眼珠子了,他只拿骷髏頭正對著我:
“蔣莽不是親自來的,他找個一個非常厲害的驅鬼師,可以生取人的魂魄,讓人死而不僵跟著他走。”
怪不得,我就說上次回南溝村,怎么整個村子都沒有一個人。
可是,我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蔣莽煉鬼兵,為什么偏偏來南溝村?難道他是沖我來的?可是……我也沒有得罪他啊?”
我雖然對南溝村的人沒有感情,甚至還想殺了他們給我爹娘報仇。但是突然聽聞他們被煉了鬼兵,還是被蔣莽虜去的,心里還是很不好受。
白骨的張簍子沒有皮肉,被野地里的風一吹,骨頭架子就搖晃起來:
“山橋,不光是南溝村,聽說蔣莽要煉十萬鬼兵出來,咱們南溝村不過幾百人,哪里夠蔣莽用的?”
我再次睜大了眼睛:
“難道蔣莽還去別處殺人了?”
白骨的張簍子點了點他的骷髏頭:
“都是些窮鄉僻壤處的小村子,沒了也就沒了。”
我已經震驚的不知道說什么了,還以為蔣莽只在皇宮里興風作浪,沒想到他竟然殺到老百姓頭上了。
這就是大禹國的大將軍,這就是老百姓指望著保護他們的掌權之輩。
如果說皇上昏庸,他也只是怕別人惦記他的皇位。可蔣莽這么濫殺無辜……難道他已經要啟兵造反了?
好家伙,我還說慢慢找他造反的證據,這下好了,證據送上門來了。
白骨的張簍子看我擰眉皺臉,又說:
“山橋,你爹當年做驅鬼師的時候,那可是非常厲害的,想必你也不差吧?”
張簍子突然提起我爹,我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厲害又怎么樣?還不是被你害死了。”
張簍子干咂著骨頭嘴嘆了口氣:
“山橋,我錯了,但是你爹的死,我也用命賠了,你就別記恨我了。”
我冷哼一聲:
“你賠了我爹的命,那我娘呢?難道你一條爛命,就能抵我雙親兩條命?”
張簍子低下骷髏頭,但是又很快抬起:
“山橋,你要是還恨我入骨,就把我挫骨揚灰吧。但是在這之前,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慢著,”
不等張簍子說完,我突然打斷了他:
“你說整個南溝村的人都被蔣莽端走了,怎么你卻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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