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絕望
我知道胡為民生氣了,連忙安慰他:
“大哥這是哪里話?如果不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在遇到危險時,第一個就想到你呢?”
胡為民沒有被我安慰到,反而更生氣了:
“壞事的時候找我,好事的時候就沒我?”
我有點無語:
“大哥,這件事,它純粹就是個意外。我是沒辦法取出三清符,不然我現在給你都可以。”
胡為民還是一副特別失望的樣子:
“算了,可能伯公不喜歡我吧,他連看不見的繡月,都送了那么珍貴的地魂鎖。可我叫了他那么長時間的伯公,他都不讓我看一眼三清符長什么樣。”
我說:
“你沒有三清符,但是你有冥狐啊。那東西雖然不是陽間的,可是在陰曹地府,人家也是響當當的寶物!
胡為民用眼角斜著我:
“那是繡月給我的,”
頓了一下,胡為民又接著說:
“看來繡月才和我是一家人。”
胡為民說道繡月,我心里又緊張起來:
“大哥,別耽擱時間了,我們抓緊時間去看看那些鬼兵,回頭再去找一下繡月。”
胡為民說:
“找繡月干嘛?她就在渡萊山,等她什么時候玩夠了,她自己會回來的。”
我說:
“以繡月的速度,她一天從渡萊山跑八百個來回都是少的?墒乾F在都過去七八天了,還不見她回來。我懷疑繡月根本不在渡萊山上,她肯定去了別的地方!
胡為民甩了個白眼給我:
“你懂什么?繡月說她最喜歡孩子,只是礙于她現在的情況,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才跑到渡萊山上去看那個孩子!
繡月喜歡孩子,這點我不否認。當初在枉死城的時候,繡月也是抱著那個鬼嬰不松手,最后還哭了起來。
當時我還以為她是同情那個鬼嬰,現在想想,她應該是遺憾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吧?
只不過這件事情,可能要成為她永遠的遺憾了。
繡月一直想拿回自己的尸身重新做人,可是她畢竟死了上萬年了,哪怕她有冥狐能幫她用回人身,又有哪個膽大不怕死的,敢娶她做娘子?
反正我是不敢。
不過,自古以來的傳說故事中,倒是有很多妖精和書生的故事,也有生孩子的那種。
只是不知道繡月能不能有這個好運氣,遇到一個老實的書生,生一個孩子?
“大哥,如果繡月真的在渡萊山上,那就最好不過了。那我們趕緊找入口,去地下看看吧!
胡為民被繡月的事分了心思,再不計較三清符了,又和我一心對付起眼前的墻。
和我想的一樣,眼前的墻確實是一個邪陣。我用三清符的神力破了陣眼,那堵墻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墻的后面,胡為民的鞋子還好端端的擺在地上。但是我和胡為民卻顧不上去看他的鞋,而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墻的后面,是一間布置的非常雅致的廂房。廂房沒有門,正對面是一張巨大的桃木雕花床。床前掛著紅色的輕紗,輕紗的后面,有一盞被點燃的燭火。
這要是換做別的地方,我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這是哪家小姐的閨房。
因為這間廂房實在是太漂亮了,精致的雕花桌椅,氤氳在空氣中的陣陣香氣,還有桌子上那把檀木燙金的梳子,都表明這是一位女子的閨房。
只可惜啊,這么漂亮的廂房卻出現在這種地方。所以我和胡為民只覺得它詭異,誰都沒覺得漂亮。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張簍子突然問我:
“山橋,找到廂房了嗎?”
我說:
“找到了!
張簍子一聽找到了廂房,感覺比我還興奮:
“那就好,去地下宮殿的入口就在床底下,你們把床挪開就能下去了!
“挪床?”
我和胡為民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床,誰都沒動。
我們離那張床只有四五米的距離,要說這點路,我和胡為民幾個大步就過去了。
可是,這點路它不是青石的,也不是柚木地板的,而是一張邊緣被裁剪的整整齊齊的皮子鋪在地上。
那張皮子雪白,似乎從鋪在地上的那天起,就沒有人踩過一樣。
我和胡為民都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尤其胡為民還有一只腳沒穿鞋,那藏都藏不住的腳臭味,多少有點沖鼻子。
最后,還是胡為民一咬牙,一跺腳,說:
“管它什么東西,只要鋪到地上就是讓人踩的。山橋,我先走,你后面跟上。”
胡為民一只腳踩上去,雪白的皮子上立馬留下一個臟兮兮的腳印。
胡為民腳下不停,一直走到那張床前,我也趕緊跟了上去。
床前的紅色輕紗垂到地上,胡為民伸手撩開輕紗,里面那盞燈卻突然滅了。
廂房里沒有窗戶,唯一有點光源的地方就是正殿了?墒钦畹墓獾搅藙偛拍嵌聣οУ牡胤剑拖袷潜皇裁礀|西切斷了一樣,竟然照不進來。
廂房里一片漆黑,胡為民低聲罵了句:
“見鬼了。”
我沒吭聲,走過去把燈點著。結果還沒等我轉身,燈又滅了。
不用說,這里絕對有東西在作祟。但是看對方的意思也不是想傷害我和胡為民,我也就不打算和它糾纏。
我摸索著走到床的另一頭對胡為民說:
“大哥,抬床吧。反正我們等會還要下地,說不定那里面更黑!
我和胡為民把床挪開,發現床下面還是一張雪白的皮子。揭起皮子,下面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口。
洞口的土一點都不平整,周圍的挖痕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有些地方的土是深褐色的顏色,好像是血浸染了進去。
洞口不大,我和胡為民要一前一后才能下去。
沒人知道下面是什么情況,胡為民擔心我走前面會有危險,就把我攔在身后,自己打了頭陣。
從洞口下去,是一條直著往前的路。這條路的距離很長,也很窄。胡為民身高體壯,一路上走的磕頭碰腦的,忍不住就埋怨起來:
“你說這蔣莽也真夠摳門的,就不能把這洞口修一修嗎?這要是真的想靠十萬鬼兵造反,估計一個一個排隊出去都得一年!
我被胡為民逗笑了:
“也有可能鬼兵和繡月一樣,都是輕飄飄的,隨便哪里擠一擠都出去了!
胡為民又被碰到了腦袋,他“哎喲”一聲彎下了腰:
“什么東西,怎么這么硬?”
胡為民一彎腰,我也看見了那個東西。
怎么說呢?看樣子應該是個人,就是脖子太長了,感覺比他的胳膊還長。
胡為民也發現對方是個人,他悄悄退后一步,低聲問我:
“怎么回事?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
我說:
“蔣莽就是拿人煉鬼兵的,只不過那些人都被他生取了魂魄,成了僵而不死的東西,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
胡為民聽我說完,還以為我的意思是讓他看看那人是死是活,伸手就去拍那人。
我怕那人有問題,但是已經來不及阻止胡為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手拍到那人的肩膀上。
胡為民很有禮貌,只是輕輕拍了拍那人,然后小聲問了一句:
“嘿,兄臺,能聽見我說話嗎?”
我本來以為,如果對方是個半僵半死的東西,他可能沒那么快反應過來?赡軙苓t緩地做出動作,或者含糊不清地嗯嗯兩聲。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人身子沒動,但是奇長的脖子卻突然甩了過來,一下子就勒住了胡為民的脖子。
緊接著,那人就快速移動,很快就拉著胡為民消失在我眼前。
整個過程中,胡為民既沒有掙扎,也沒有尖叫,好像他是心甘情愿和那人走的。
我懵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回過神來,發瘋般追著胡為民跑過去。
路面凹凸不平,而且空間非常狹窄。我雖然是跑的,但是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反倒是那個長脖子的人,他就像是飄的一樣,一個轉彎之后,我就看不見他了。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追到那個轉彎處,但是轉彎的地方只有一巴掌寬的距離,我根本過不去。
這哪里是路?這分明就是個縫隙,估計繡月來了都得吸著肚子才能過去。
可是,那個人怎么過去的?胡為民又是怎么過去的?
我急眼了,已經追不上那個人了,現在又被堵在這里。就算我現在拼命擠過去,我也不可能追得上胡為民了。
如果胡為民……我不敢想下去。
我身上什么都沒有,只能伸出雙手,用指甲連摳帶挖那條縫隙。
現在想想,那個不平整的洞口,說不定就是有人像我一樣,在絕望中用手這么摳出來的。
可是,即便我使盡了渾身的力氣,我也不可能把那條縫隙摳開。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絕望,是因為我覺得胡為民……可能會死。
就在我淚流滿面,發了瘋地摳縫隙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聲:
“南大哥,我帶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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