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啊?
在繡月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我和胡為民不約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說實話,雖然那一刻我和胡為民都沒開口,但是在我倆的眼里,此時的繡月,簡直比鬼還可怕。
胡為民的喉嚨“咕咚”了一聲:
“繡月,你不是要找蔣憐兒報仇嗎?怎么大仇未報,卻想著要孩子?”
繡月眨眨眼:
“繡月幾世輪回,又在陰曹地府待了上萬年。如果說除了報仇之外還有什么執念,那就是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我和胡為民都不是女人,不知道一個孩子對女人意味著什么。但是繡月在這個時候說這話,我感覺她是對胡為民說的。
于是我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站到了胡為民的身后。
胡為民一轉頭沒看見我,再向后轉頭,我幾乎都要從門里出去了。
“山橋,你干啥去?”
我咳了一聲:
“不干啥去,那個……繡月問你話呢,你倆仔細說。”
胡為民看著我,五官一下子就扭曲起來:
“山橋,你過來,繡月的事必須咱倆商量著給她解決。”
我心想這還用商量嗎?繡月只差開口說“胡大哥你娶我吧”,這中間還有我什么事?
胡為民看我還是站著不動,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南山橋,你給我過來。”
我哼哼哈哈的往前挪了兩步:
“大哥,你和繡月說你們的,我在這邊聽著就行了。”
胡為民轉身正要拉我,繡月卻直接對著胡為民開口了了:
“胡大哥,你是不是嫌棄繡月?”
胡為民還沒開口,我先說話了:
“沒有的事,我爹說了,人有善惡,鬼也分好壞。驅鬼師可以殺惡鬼,也可以救好鬼,當然也可以喜歡鬼了。”
我這邊剛說完,胡為民就一腳下來,狠狠地踩在我的腳上,疼的我“啊呀”一聲。
繡月被我倆逗笑了,笑完又嘆了口氣:
“其實二位哥哥不必為此事為難,繡月如果不能生出呂小姐上半身的容貌,就算有人娶我,我也不會嫁的。”
我說:
“那你能生出她的上半身嗎?”
繡月搖頭:
“呂小姐的下半身,是繡月養陰魂時給她養起來的。可是繡月上半身的陰魂還在,我不用養自己的上半身,自然也養不出呂小姐的上半身。”
這下,輪到我和胡為民沉默了。
如果繡月借著呂小姐的身子活過來,卻是這幅上半身骨頭下半身肉的樣子,那還不如讓呂小姐去死。
可是現在不行了,繡月的陰魂被固在了呂小姐的身體里。如果呂小姐死了,她就得被埋,到時候繡月就等于給她陪葬了。
我看著胡為民:
“大哥,實在不行的話……”
胡為民沒有回頭看我,也沒有說話,只從牙縫里發出一個長長的音:
“死——————”
這時,呂府的小廝過來敲門,說呂老爺請我和胡為民過去吃酒。
我擔心繡月出事,就讓胡為民一個人去了。
后半夜,胡為民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了。
胡為民一進門就大著舌頭說:
“山橋,事情解決了。繡月……不是,呂小姐……嫁出去了。”
我聽的一愣:
“呂小姐嫁給誰了?”
胡為民酒紅著臉,反手指了指自己:
“當然是你……大哥我啊。”
我大吃一驚:
“怎么一頓酒吃回來,呂小姐就嫁給你了?”
胡為民憨聲一笑:
“是我多嘴,我本來是問呂老爺,這個呂……呃……小姐有沒有許人家?如果已經許了人家,就想辦法把她……呃……嫁出去。”
嗯嗯,想法很好,如果呂小姐能嫁出去,就沒他胡為民什么煩惱了。
“那呂老爺怎么說的?呂小姐許配人家了沒?”
胡為民胡亂搖頭:
“沒有。”
我心里一沉,看來胡為民的麻煩還在。
我正要心疼地看一眼胡為民,結果他又說:
“不過,”
不過?難道事情還有轉機?
“不過什么?”
胡為民打著酒嗝:
“不過,潘神醫說……他覺得呂小姐不用許配人家,因為……因為已經有人喜歡……喜歡呂小姐了。”
我心里一驚:
“潘神醫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
胡為民本來還一副醉的厲害的樣子,聽了我這句話后,突然就哭喪起了臉:
“就是我。山橋,我就奇了怪了,潘神醫憑什么說我喜歡呂小姐啊?”
我打了個磕巴:
“因為……”
因為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我知道潘神醫這么說胡為民不算奇怪,他本來就懷疑胡為民癖好女尸,如今胡為民又問起呂小姐有沒有婚配,難怪潘神醫要這么問他。
我嘆了口氣:
“你不管潘神醫怎么說,你可以不承認啊。你怎么能讓自己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呂府的女婿呢?”
胡為民的臉都皺成苦瓜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呂老爺說,只要娶了他的女兒,以后整個呂府的家業就是我的。山橋,呂家可是京城第一富甲,呂老爺的錢,那可是我幾輩子都掙不來的啊。”
胡為民愛錢,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為了錢,去答應取呂小姐為妻。
甚至他明明知道,呂小姐的身體里,其實住著一個萬年老鬼的繡月,他竟然也不在乎了。
更過分的是,胡為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還表現出一副我也不愿意,但是我沒辦法的丑惡嘴臉。
這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我本來還以為,胡為民答應娶呂小姐,肯定是一時醉酒說的糊涂話。沒想到他才是整個事情中最清醒的人。
我看著胡為民那張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真的很想給他一耳巴子,但是我沒有。
因為我突然發現,胡為民這樣做,其實是把我們所有人眼前的困局都給解了。
第一,呂老爺不想失去愛女,那呂小姐現在活了,還嫁人了,呂老爺肯定能開心死。
第二,潘神醫還等著固魂丹在呂小姐身上出結果,如今呂小姐醒了,潘神醫也不用在這件事上勞神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繡月一直想和胡為民在一起,也終于得償所愿了。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們所有人加起來的成就感,可能都沒有胡為民將來成為京城巨富的成就感大。
繡月躺在床上不能動,但是當她知道胡為民答應和她成親后,這會的表情是又高興又羞澀。
我看著繡月一笑就干皮盡裂,只露出一口白牙的恐怖模樣,心里還是替胡為民有點擔憂。
這以后要是……怎么下的去嘴啊?
胡為民沒醉,他借著酒氣說完話后,就偷眼看我的反應。
直到他確定我沒有因為他愛錢,才做了這件事生氣后,才說出了另一個問題:
“山橋,我們得想辦法讓繡月把呂小姐的上半身也養出來。不然她現在這個樣子,以后也沒法出去見人啊。”
我冷著臉:
“她是呂府千金,又不用出門討生活。只要你不嫌棄,她什么樣子應該不重要吧?”
胡為民看出我心里不痛快,笑了笑,一句話就把我頂回來了:
“山橋,我名義上是和呂小姐成親,但她還是繡月啊,你忍心讓繡月一輩子長這幅模樣?”
我還沒開口,繡月已經在那邊叫上了:
“南大哥,繡月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身,繡月不想留遺憾。”
我說:
“你不想留遺憾,我也不想你留遺憾。可是養陰魂又不是捉鬼,我爹沒教過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幫你。”
胡為民看看委屈流淚的繡月,又看看束手無策的我,兩邊打著哈哈說:
“不著急,要是呂小姐實在恢復不了原來的樣子,那就聽山橋的,以后少出門或者不出門就是了。”
胡為民說是聽我的話,可是我看著他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好像這件事和他沒有多大關系一樣,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大哥,將來和繡月成親的人是你。繡月想要孩子,她以后的孩子肯定也是你的。你就不擔心你的孩子出生后,也是他娘這副德……這副模樣?”
胡為民還是打哈哈:
“放心,以呂小姐現在這幅樣子,最著急的人肯定是呂老爺。只要呂小姐在呂府活一天,呂老爺肯定會想方設法給他女兒恢復容貌。”
胡為民這話說的沒錯,呂老爺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千金活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呂老爺有錢,只要他肯花錢,說不定還真有人能解決繡月的問題。
繡月的事暫時只能這樣了,現在已經是后半夜,我還要安排吞天藤送巴顏突上渡萊山,只能先離開呂府。
胡為民還得守著繡月,倒不是他已經答應呂老爺要娶呂小姐,主要是繡月的情況太特殊,必須要有人一直看著,才能讓人放心。
我出了呂小姐的閨房,本以為呂老爺肯定去睡了,沒想到他卻在長廊的盡頭等我。
“南宮師,我剛才站在這里的時候,就知道那個從小女屋子里出來的人肯定是你。”
我沒察覺出呂老爺話里有話,只想著胡為民以后是他的貴婿了,我也得和他把關系搞好:
“呂老爺,我大哥已經說了他和令千金的事,所以留他照顧令千金比較合適。”
呂老爺在黑暗中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哼了一下:
“婚約之事是今晚才說定的,可是你大哥照顧小女可不是從今晚開始的。”
我心里突然一凜,難道呂老爺也懷疑胡為民癖好女尸?
這個潘神醫,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
再說胡為民哪里是癖好女尸?潘神醫怎么把自己胡亂猜測的東西都告訴呂老爺了?
呂老爺見我不說話,又開口道:
“南宮師,你能告訴我,當初為什么獨獨留下你大哥守著小女?”
呂老爺問的咄咄逼人,我氣都出不來了。
完了,呂老爺一定是覺得胡為民答應娶他女兒,還娶的是那樣一個半人半鬼的女兒,肯定不是因為胡為民喜歡他女兒,而是因為胡為民癖好女尸。
這可真是冤枉死人了,我決定,不管呂老爺信還是不信,我都要給胡為民正名,告訴呂老爺,胡為民才沒有那種怪癖。
可是,還沒等我開口,呂老爺突然自己回答了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
“南宮師,是不是你們覺得小女已經死了,所以不肯留下兩個人白白浪費時間,只留你大哥一個人在這里應付差事?”
我:
“啊?”
我沒想到呂老爺想的和我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一時間竟然有點轉不過彎來。
呂老爺似乎不準備聽我說話,又自顧自的往下說:
“南宮師,不瞞你說,在你們第一次給小女驅了那只膏肓鬼后,我就知道小女已經不在人世了。”
呂老爺之前說到呂小姐的生死,總是回避著不忍開口,但是這次他卻說的異常鎮定。
我愣了半天,又說了一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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