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為什么而來
依染的每個字都說的很清楚,但是,我沒聽懂。
“崇神符只能用女子的血,什么意思?”
依染說:
“崇神符本來是我?guī)煾噶艚o我的,只有我能用它。后來被我大師兄拿走后,我也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那東西只有喝了女子的血才會有用。”
依染說的斬釘截鐵,我不由得把扎羅阿劃破手心喂黑蝙蝠的一幕再回想了一遍。
沒有問題,扎羅阿確實拿自己的血喂了黑蝙蝠,然后黑蝙蝠體型暴漲,然后幫我和胡為民取了神識,救了我和胡為民。
“依染,要不你和我過去看看那只黑蝙蝠?說不定你說的崇神符,和我說的黑蝙蝠,不是一個東西?”
依染“嗯”了一聲就站了起來,曲如屏和小夫人也跟了過來。
從這個山峰到行宮門口,如果走路下去,最起碼要半個時辰。我擔(dān)心慢慢走下去,曲如屏和小夫人會問起玉鯨油的事,就想讓吞天藤帶我和依染先離開。
我原想著,小夫人只是一個凡人,她除了走路下去也沒有別的辦法。沒想到,吞天藤這邊剛把我和依染帶飛到空中,曲如屏就摟著小夫人的纖腰,也跟了上來。
我有點慌,也有點疑惑。
慌的是,一直沒看見那個鬼嬰兒,會不會吃了依染帶上山的玉鯨油,已經(jīng)變成傻子了?
疑惑的是,曲如屏和小夫人一直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一句話,是他們覺得這件事和我無關(guān),還是真的被我?guī)饲榫w,只想知道那只黑蝙蝠的事?
算了,玉鯨油的事,只要曲如屏和小夫人不開口問,我就不說。即便她們問了,我也得假裝不知情。
再說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弄清楚黑蝙蝠的事,別的暫時先不管。
行宮門口,胡為民正守著扎羅阿的尸身等我們。他一見到依染,就掏出了懷里的黑蝙蝠:
“依染,這東西怎么用?你大師兄死了,讓我們拿這東西救他。”
依染一看見黑蝙蝠就說:
“沒錯,這就是崇神符,它只喝女子的血。”
胡為民的反應(yīng)和我剛才一樣,“啊”了一聲就愣住了。
我還是不能相信,于是和胡為民一起,把通冥法壇里發(fā)生的事,前前后后,仔仔細(xì)細(xì)地給依染說了一遍。一再強(qiáng)調(diào)那個取我們神識出來的辦法,就是扎羅阿用自己的血,喂了這只黑蝙蝠后才發(fā)生的。
可依染還是搖頭:
“不可能,崇神符是我?guī)煾柑匾饨o他的女弟子們煉制的。在我們覽山觀中,這種神符傳女不傳男。”
胡為民急眼了,雙手捧著黑蝙蝠遞到依染眼前:
“什么傳女不傳男?我又不是你師父的弟子,這東西要不是你大師兄給我們的,難道還是我們偷搶來的?”
我趕緊點頭:
“就是,如果真是我們偷搶來的,我們也不會帶著你大師兄的尸身來找你,還要想辦法救他。”
依染也疑惑了,她伸手接過黑蝙蝠:
“我說不清,但是我可以給你們看看,這崇神符確實只喝女子的血。”
依染說著就伸開手掌,那只黑蝙蝠本來已經(jīng)喝我的血,喝的肚子都滾圓了,可是看見依染伸開的手掌,還是把嘴扎進(jìn)了她的掌心。
我沒想到依染是這么喂黑蝙蝠的,她看著黑蝙蝠扎破她的手心,好像也不覺得痛,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黑蝙蝠。
怎么回事?為什么扎羅阿要劃破自己的手心去喂黑蝙蝠。而依染這邊,卻是黑蝙蝠主動去扎破她的手心?
胡為民也看的皺起了眉頭,把腦袋偏到我這邊,低聲問我:
“山橋,你說依染和扎羅阿到底是不是一個師門的人?怎么又打又殺,現(xiàn)在連用符的方法都不一樣?”
我本來就滿心糊涂,胡為民問的我更是糊涂:
“不知道,你要么去問依染,或者等扎羅阿醒了,你去問他。”
胡為民還想在我耳邊嘀咕,卻聽見依染那邊突然響起一陣翅膀拍打的聲音。
我和胡為民定睛去看,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還小老鼠一般大的黑蝙蝠,此刻又暴漲成一只鷹隼的模樣。
胡為民驚的,說話都磕巴了:
“還真……還真是傳女不傳男啊。山橋你看,這黑蝙蝠又長起來了。”
我也沒想到,雖然剛才依染說的時候,我知道她應(yīng)該不會撒謊。但是親眼看見這一幕的發(fā)生,我還是懷疑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可是,我的眼睛有問題,胡為民的眼睛可沒有問題。我們親眼看著黑蝙蝠在扎羅阿手里暴漲,又在依染手里暴漲。可偏偏依染說黑蝙蝠只喝女子的血,那扎羅阿喂血給黑蝙蝠,又該怎么解釋?
依染用自己的血喂了黑蝙蝠后,又很熟練的捏訣念咒,瞬間又把黑蝙蝠變回了老鼠大小。
我想阻止她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指著扎羅阿的尸身說:
“依染,我們找你,是讓你用黑蝙蝠收了你大師兄的尸身,不然他就會死。”
依染目光淡然地飄過扎羅阿的尸身,然后又清清冷冷地看著我和胡為民:
“二位宮師,為什么要救他?”
依染神情如此冷漠,我突然覺得要出事了。
果然,當(dāng)我再次強(qiáng)調(diào),扎羅阿的尸身必須讓黑蝙蝠收起來,不然他就會死的時候,依染用一根手指輕撫著手心里的黑蝙蝠,頭也不抬地說:
“那就讓他去死,反正他當(dāng)初也害死過我。”
我一時啞口無言了,依染是我和胡為民從陰曹地府帶回來的。可能別人不會相信她說的話,但是我和胡為民沒辦法不相信。
這可怎么辦?我和胡為民答應(yīng)把扎羅阿送進(jìn)陰曹地府,讓他拿自己去煉肉身菩薩。
可是,依染要給自己報仇,她也沒有錯。
我不想食言于扎羅阿,因為有一個不爭的事實是,扎羅阿在通冥法壇里救過我和胡為民。
現(xiàn)在,我和依染都有自己的理由去做事,那就看誰能說過誰吧。
“依染,你大師兄是害過你,但是他沒想過讓你死,他只是利用你煉肉身菩薩而已。”
我以為自己這句話,可以讓依染無話可說。可是依染抬頭看著我,只一句話又讓我啞口無言了。
“我知道,但是,我現(xiàn)在想讓他死。”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了。
黑蝙蝠在依染手里,她有主動權(quán)。就算我能從她手里搶回黑蝙蝠,我也沒本事讓那東西暴漲身形,更別說救扎羅阿了。
就在這時,小夫人突然從懷里拿出一塊白玉一樣的東西,問依染道:
“依染,你不是說這個才是肉身菩薩嗎?怎么……”
小夫人也懵了,她以為自己千辛萬苦帶回的那個東西,才是真正的肉身菩薩。沒想到現(xiàn)在又出來一個可能是肉身菩薩的東西,而且這個肉身菩薩,還是個人。
依染倒是沒有含糊,抬手就指著我說:
“都是南宮師教我這么說的,他說夫人您想用肉身菩薩救一個鬼東西,讓我告訴您這就是肉身菩薩。我沒讓夫人您用,是因為我沒想到南宮師說的鬼東西,竟然是曲娘娘和您的孩子。曲娘娘救我魂魄做人,我不忍心害她和夫人您沒有孩子。”
我面紅耳赤:
“依染,你……”
我終究是理虧,憋出這三個字后就張口結(jié)舌起來。
小夫人聽依染這么一說,瞬間就暴怒起來,尖著嗓子問我:
“南宮師,你怎可如此做事?我家老爺和我,都待你不薄吧?你怎么可以這樣報答我們?”
我被小夫人吼的,更張不開嘴了。
我能說什么?說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家老爺?shù)闹饕猓课耶?dāng)初可沒有這樣想過。
胡為民看我窩囊著不開口,上前一步就和小夫人理論起來:
“小夫人,你要不要回去問問你家老……”
我的天,我不敢說的話,眼看就要被胡為民給我捅出去了。他可能忘了,當(dāng)初可是我倆答應(yīng)潘神醫(yī),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小夫人知道是他出的主意。
我急了,伸手就從胡為民的背后捂住了他的嘴:
“小夫人,依染說的沒錯,這東西確實不是肉身菩薩。我當(dāng)初讓她騙你,是因為我猜到你要用這東西救那鬼嬰兒。”
我實話實說,小夫人更暴怒了:
“我救我孩子怎么了?你口口聲聲說那孩子是鬼,可你做這種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害人事,你又算的上是人嗎?”
我繼續(xù)說實話:
“小夫人,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先別生氣。這東西雖然救不了那個鬼嬰兒,但是也不會害死它,頂多就是讓它癡傻一點,不能行兇做惡罷了。”
小夫人簡直要被我的實話氣死了,一根嫩蔥一樣的纖指,越過胡為民的肩膀,直接戳到我的鼻尖上,聲音也不可思議的又提高了八度:
“南宮師,要說行兇做惡,我看你才是最一等一的。你在我家又吃又喝,還想著要害我的孩子,你哪里配做一個人?”
小夫人的聲音太尖利刺耳了,胡為民掙脫開我捂他嘴巴的手,自己捂著耳朵退到一邊:
“你們先吵,吵完了我再說話。”
這下,我和小夫人的中間再無阻擋,小夫人氣勢洶洶的又朝我逼近一步,我只能退后一步。
我不退能怎么辦?我又不可能動手指她,又不想被她的吐沫星子噴到臉上。再說了,這件事怎么說都是我理虧,我也無話可說啊。
我這邊和小夫人爭吵著,確切地說,是小夫人一個人在吵我。那邊,一直沒開口的曲如屏終于忍不住說話了。
“南宮師,你不是答應(yīng)我,不再找我和我孩子的麻煩嗎?怎么我們一再退讓于你,你卻處處為難我們?”
我真是要冤枉死了,要不是潘神醫(yī)突發(fā)奇想,要借著小夫人回到渡萊山的機(jī)會除掉那個鬼嬰兒,我也不至于被他拖累的,在兩個女人面前做了小人。
可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無理爭三分了。
“曲娘娘,你和那孩子的事說到底,是皇上不肯放過。你還好說,畢竟你只是想留在行宮,又沒有去爭搶他的皇位。可是那孩子還陽轉(zhuǎn)世的目的,就是拿回他的太子之位,關(guān)鍵是他一直托夢給皇上,擾的皇上起了殺心。就算今天我不動它,你覺得皇上會放過它嗎?”
曲如屏眼神峻冷:
“我說過,只要皇上不來煩擾我們,我就絕對不會讓我的孩子下渡萊山。”
我說:
“曲娘娘,你說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會不會信。他那么看重自己的皇位,當(dāng)年為了這個,不惜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他怎么可能放任一個鬼東西來威脅自己的皇權(quán)?”
曲如屏冷哼一聲:
“如果做不到井水不犯河水,那就讓他來吧。我倒要看看,皇上到底有多少兵馬,夠我曲如屏殺到幾時?”
我忍不住搖頭,開始替曲如屏不值:
“曲娘娘,你能身死后成為皎鬼,實在是前世的福報使然。如果你要造殺戮之孽,恐怕你萬年不死的福壽也就要化為烏有了。”
曲如屏毫不在意:
“只要能護(hù)我孩子平安,我寧可不要這福壽。”
我一盆冷水就朝曲如屏潑過去:
“曲娘娘,皇上又不是只有兵馬,他手底下養(yǎng)了那么多的驅(qū)鬼師,可不是吃素的。到時候,只怕你舍了這份福壽,也保不了你孩子一點,還會讓你們一起煙消云散。”
這次,曲如屏終于沉默了,而且沉默了好久。
就在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依染突然開口了:
“所以,二位宮師到底是為了我大師兄的事而來,還是為了曲娘娘的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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