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殺她
玄清道長沉默了,他知道胡為民說的是實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造反是與國為敵的重罪,而女師兄的第一個身份還是道家的人。到時候別說誅連九族,估計整個大禹國的道士們都要被牽連進來。
玄清道長眉頭緊鎖,本來就滿是褶子的臉上,更是溝壑縱橫,怎么也舒展不開。
我知道我在強人所難,可是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我要回皇宮,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更接近皇上。
可是有女師兄橫梗在這里,我根本回不去啊。
更何況,她還是給蔣莽做事的。一旦我落入她的手里,就等于落進了蔣莽的手里。到時候她把在豢鬼局看見我和胡為民的事告訴蔣莽,那我和胡為民只有死路一條了。
所以,我只能請玄清道長出山,幫我解決女師兄的問題。
玄清道長糾結,猶豫,為難。一把雪白的胡子都快捻搓出火星子來,終于還是答應了我。
“我不可能和大師兄動手,但是我師父臨終前曾經給了我一個錦囊,讓我在必要的時候,用到大師兄身上。”
玄清道長說著就去翻那個錦囊,胡為民在后面好奇地問道:
“伯公,你師父為啥留錦囊,讓你用到你大師兄身上?”
玄清道長低著頭在柜子里翻找錦囊,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師父知道大師兄氣傲,但心性不正。師父怕我做了白云觀觀主后,大師兄不服氣,所以才留了錦囊,讓我在必要的時候打開。”
錦囊找到了,是用一塊非常普通的藍色細布縫制的,只有半個巴掌那么大的布袋子。錦囊的四邊都用黃線密密實實的縫了起來,感覺縫制這個錦囊的人,就沒想過讓人打開它一樣。
玄清道長坐下來拆錦囊,我和胡為民站在旁邊等。
錦囊縫的太密實,玄清道長拆了好半天才把一邊的黃線拆完。
可惜我們運氣不好,錦囊拆開的這一邊,是布料對折的地方,不是錦囊開口的地方。
玄清道長很有耐心,換了一邊繼續拆,胡為民卻等不及了:
“伯公,我們用刀子直接從錦囊的中間劃開吧,也省的你一點點拆了。”
玄清道長抬起頭看著胡為民: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這個辦法。”
玄清道長說著,還真就起身去找刀子。
我瞪了胡為民一眼,攔住了玄清道長:
“伯公,你別聽胡為民瞎咧咧。既然這錦囊是你師父留下的,我們還是一點點拆開的好。用刀子劃雖然也行,但是有點不敬的意思。”
玄清道長也是有點急了,竟然差點就聽了胡為民的話。我這么一勸,他又穩下心神坐下來,繼續拆那些黃線。
“胡老侄啊,我差點被你給害了。你說這錦囊里的東西萬一被刀子劃破不能用,這責任到底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胡為民不服氣:
“看這錦囊的大小,最多能裝一個紙頭,再寫幾句秘語罷了。它既然裝不了什么活物,刀子怎么傷它?”
胡為民嘟囔著,我和玄清道長都沒功夫搭理他。我們兩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即將要打開的錦囊上。
錦囊打開了,里面確實就像胡為民說的,只有一小塊紙頭。但是那塊紙頭上沒有字,而是被剪成了一個人的樣子,靜靜地躺在錦囊里。
胡為民看著紙人“嗬”了一聲:
“我去,還真是可以被刀子劃破的東西。”
玄清道長看著被自己拿出來的紙人,突然就臉色大變,又慌忙把它塞回了錦囊里。
胡為民上去就拉住了玄清道長的手:
“伯公,只是一張紙人罷了,怎么讓你怕成這個樣子?”
玄清道長一把拍開胡為民的手:
“你懂什么?這是我們白云觀里最厲害的殺人利器。除非到了觀毀人亡的地步,否則這利器絕對不可以拿出來用。”
玄清道長說的很堅決,并且執意要把錦囊收起來。
我能理解玄清道長的態度,因為我自己心里很清楚,在事情還沒有發生前,甚至連一點端倪都沒有的情況下,就讓玄清道長對女師兄下死手,確實太難為他了。
畢竟,我到現在唯一能斷定的只有蔣莽會造反,因為他的十萬鬼兵我親眼見過。
但是女師兄被牽連,和白云觀被誅,都是我口說出來的結果。至于事情會不會向我說的那樣發展,誰也不知道。
所以,現在不僅僅是玄清道長為難,我也為難的要死。
我能勸說玄清道長幫我解決女師兄,但是我想象中的解決,只是讓玄清道長以白云觀觀主的名字,要女師兄回白云觀靜修而已,我還沒想過要她的命。
可是現在,平地里突然出現一個錦囊,而且這個錦囊一出來就要人命,這個……別說玄清道長不能接受,連我也覺得是不是有點過份了?
但是,不管我再猶豫,我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女師兄的事不處理,那我和胡為民就只能被女師兄四處追殺,過東躲西 藏的生活。
可是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胡為民想要的。
所以,盡管讓玄清道長對女師兄下死手這件事看上去很難,但是我必須促成它。
于是我上前一步,也和胡為民一樣,拉住了玄清道長的手:
“伯公,我不知道這利器叫什么名字。但是,既然你師父能把它留給你,還要你用到女師兄身上,就說明在他老人家眼里,女師兄就是那個能讓觀毀人亡的人啊。”
玄清道長愣了:
“這……”
我又說:
“伯公,可能女師兄不會親手殺了白云觀的師兄弟們。但是她跟著蔣莽造反,一旦出事被誅連九族,整個白云觀可是因她而亡的啊。”
玄清道長苦皺著臉,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可是……可是這殺人的利器一旦放出去,我大師兄就必死無疑啊。”
我說:
“伯公,你師父能留這樣的利器,而且是針對女師兄的,就說明你師父已經看出女師兄有不堪之處。”
玄清道長皺著臉不說話,也不看我。我能感覺到玄清道長的內心正在掙扎,就決定再給他的心里添一把火。
“伯公,我和胡大哥沒有和女師兄打過什么交道。但是在蔣莽的地下豢鬼局里,我們見過她殺人。”
玄清道長猛地抬頭:
“殺人?你是說我大師兄殺人了?”
我“嗯”了一聲:
“說她殺人好像不太準確,因為……”
我話沒說完,玄清道長突然打斷我:
“殺人還有什么準確不準確的?殺了就殺了,沒殺就沒殺。老侄,這種事,你可不能妄言啊。”
可能玄清道長從心底里不愿意相信女師兄殺人了,所以才突然打斷我。可是我在這件事上并沒有說謊,我說女師兄殺人不準確,是因為我想從另一個角度告訴玄清道長,女師兄不但殺人了,而且還做了比殺人更恐怖的事。
“伯公,我沒有妄言。我和胡為民親眼所見,女師兄不但殺人,而且會在殺人前戲耍對方。”
玄清道長瞪著眼睛:
“戲耍?什么意思?”
我說:
“女師兄將被殺的人剝光了衣服,倒掛在祭臺上,然后拿刀在被殺那人的身上來回比劃。她聽那人慘叫求饒,然后自己哈哈大笑。”
玄清道長的嘴唇哆嗦了:
“大師兄好歹也是出家人,又和白云觀的師兄弟們朝夕相處的那么久,我怎么都沒發現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我說:
“伯公,女師兄離開白云觀已久,她現在在外面助紂為虐,作惡多端。如果伯公不忍心對女師兄下手,只怕有一天會因為她而招來殺身之禍。”
玄清道長看了一眼那個錦囊,我看他的心思好像動搖了一下,又連忙說道:
“伯公,如果你不相信女師兄會這么惡毒,我可以以身做餌,讓你看看女師兄到底是怎樣的人。”
玄清道長一直都表現出很為難和糾結的樣子,直到我說了這句話后,他似乎也覺得可以試試,便猶豫著輕點了一下頭。
可是很快,他又搖頭:
“老侄,你說我大師兄為人做事那般殘忍,萬一你落到她手里,她再那樣對你,你怎么辦?”
我說:
“伯公放心,我肯定不會讓自己有生命危險。我這么做,只是想讓伯公親眼看看女師兄的為人。”
玄清道長還是搖頭:
“不妥,不妥……”
我耐著性子繼續勸玄清道長:
“伯公,如果今天我不躲到白云觀來,女師兄遲早都會追殺到我。如今我以身犯險,讓伯公看清楚她是什么人,或許我還有救。”
終于,玄清道長妥協了:
“既然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你有事。實在不行,我就放出師父給我的殺人利器,定然能將大師兄解決掉。”
我和玄清道長在這邊說話,胡為民一直緊張地看著我們。我說一句,胡為民就扭頭看我,玄清道長說一句,胡為民又趕緊扭頭去看他。
這會,胡為民見玄清道長再次提起他的殺人利器,連忙追問道:
“伯公,一個紙人怎么能稱為利器呢?而且還用它殺人?怎么殺?”
玄清道長從錦囊里緩緩拿出那張紙人,然后放進一旁的茶水杯里。等到茶水完全浸透紙人后,又輕輕把紙人拿出來。
然后,玄清道長把紙人立在了桌子上。
紙人只有大拇指長,浸水后的紙人非但沒有軟踏踏下去,反而直直地立在桌子上。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我只是看著,但是胡為民已經伸手去觸碰那個紙人了。
可是奇怪的是,任憑胡為民怎么去碰紙人,紙人都能很靈活的側身躲過。就好像那張拇指長的紙人不是紙做的,而是一個真正的活人一樣。
胡為民來了犟勁:
“哎,我就不信了。我一個大活人還抓不住一片紙。”
胡為民說著,就將兩只手攏在一起,做出要撲扣紙人的動作,但是玄清道長把他攔住了:
“這是水符人,只要在它身上寫上一個人的名字,再將它放入一杯水中。等到杯中水干,那個被寫了名字的人必死無疑。”
胡為民看著紙人:
“是要寫了名字才能置人于死地,可是我現在只是想拿它看看,怎么就不行呢?”
玄清道長也不阻止胡為民,只是慢慢說到:
“水符人,遇水則生靈氣。你別看它只是一個紙人,其實它能辯出人的善惡之氣。要是它察覺出你來者不善,只怕它會先要了你的命。”
胡為民被玄清道長的話嚇的身子一哆嗦,立馬收回了手。
我本來也想拿起紙人看看,這會也不敢伸手了。
胡為民看看玄清道長,又看看紙人,然后催到:
“伯公,既然紙人厲害,那就請伯公趕緊寫了女師兄的名字,也好快點解決了她。”
但是玄清道長卻看著紙人不動。
我知道玄清道長在等什么:
“伯公,我可以設法讓女師兄抓住我。等伯公真的看清楚女師兄的為人后,再殺她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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