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出師不利
玄清道長沒有說話,我就當(dāng)他是默認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女師兄找到我,然后抓住我。
還記得最后一次和女師兄打照面,是在呂老爺家的園子里。我和胡為民躲進了通冥法壇,女師兄帶人追到了法壇門口。
那次,女師兄沒有抓住我們。這次,我要“送貨上門”了。
我和胡為民說好,從現(xiàn)在開始,他帶著玄清道長藏身暗處,由我光明正大的出去露面。等我落到女師兄的手里后,一切再按計劃行事。
但是胡為民不同意:
“你說的按計劃行事,是讓女師兄抓了你,然后再折磨你。可是萬一女師兄抓住你,再把你交給蔣莽怎么辦?到時候蔣莽會把你帶到哪里去都不知道,還怎么按計劃行事?”
我說:
“放心,我肯定會想辦法死在女師兄手里,不會讓她把我交出去。”
胡為民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要死在女師兄手里?山橋,如果這件事你要這么做,那我肯定不會讓你去的。”
胡為民這家伙,他能在關(guān)鍵時刻助你一臂之力,也能在關(guān)鍵時刻給你掉鏈子。
就比如剛才,他一句“誅連九族”,算是徹底穩(wěn)了玄清道長要解決女師兄的心。
可是現(xiàn)在,他又在女師兄抓我這件事上犯了迷糊。
“大哥,我說被女師兄抓,或者說死在她手里,那都只是一個說法。我只是說事情是這么個事情,但是分寸我還是有的。我不可能真的讓女師兄弄死我,明白嗎?”
胡為民還迷瞪著,玄清道長看不下去了:
“就是以身入局的意思,老侄的目的是讓我看清我大師兄的為人,他不會真的讓大師兄弄死他。”
胡為民不肯承認自己想不明白,又說:
“可是山橋一旦被女師兄抓住,她肯定要把山橋帶到?jīng)]人的地方對他動刑,到時候我們怎么找到這個地方?”
胡為民說的這個問題,確實是個問題。但是這個問題我現(xiàn)在也解決不了,只能到時候看胡為民和玄清道長怎么做了。
玄清道長的意思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他也可以以身入局,就說自己要和女師兄一起做事,或許能騙的女師兄信他。
可是玄清道長這么一說,胡為民連玄清道長也不信了:
“這怎么行?你騙得女師兄信你,那我呢?萬一你們師兄弟真的一條心了,到時候我又不在山橋身邊,那他豈不是死的更快?”
玄清道長被胡為民氣的胡子都飛起來了,一巴掌拍到胡為民的大腦袋上:
“真是越說越離譜,你要是有這么多擔(dān)心,那我把水符人放在你這。到時候老侄要是真的出事,你就把我的名字和我大師兄的名字一起寫到水符人上,我拿我和大師兄的命一起賠他。”
胡為民也是愣頭,玄清道長賭氣把裝有水符人的錦囊遞給他,他還真就接了過去:
“伯公,不是我信不過你。女師兄現(xiàn)在可是宮里的人,她要錢有錢,要權(quán)有權(quán)。我怕伯公你扛不住誘 惑,再真的和她同流合污起來,那我和山橋的一片真心錯付了不說,恐怕還要把命搭進去。所以這水符人我就先收……”
胡為民話沒說完,我和玄清道長同時氣的七竅都生了煙。
這個胡為民啊,他怎么就該動腦子的時候,偏偏就腦子不夠用了呢?
他也不想想,如果玄清道長真的貪財戀權(quán),他完全可以把我們穩(wěn)在白云觀,然后偷偷找女師兄過來抓了我們,豈不是更省事一些?還至于陪著我們做這許多沒必要的事,甚至還把水符人都拿出來?
胡為民看著我和玄清道長,他明知道我們兩個人的五官都氣的要變形了,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把錦囊裝進懷里后,才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知道伯公不會害山橋,我拿這水符人,只是怕女師兄萬一發(fā)現(xiàn)伯公的目的,我也好早點出手先收拾她,省的她連伯公一起收拾了。”
我想伸手拿回水符人,還給玄清道長。因為胡為民這樣做也太信不過玄清道長,我怕玄清道長心里不滿。
但是玄清道長卻覺得胡為民說的有道理:
“我大師兄生性多疑,胡老侄說的情況,也不是沒可能。”
玄清道長說著,就拿出一支紅色狐尾毛的,一指來長的毛筆,開始教胡為民怎么給水符人寫名字:
“記住,我大師兄原名黃纖枝。你拿這毛筆蘸了自己的舌 尖血,要在水符人的正反兩面都寫上她的名字,然后找一杯干凈的水放進去。你要是有耐心等,就讓杯中水自然去干,大師兄也就慢慢沒命。你要是等不及,就拿火把水煮干,讓她立時三刻就沒命也行。”
玄清道長雖然說的認真,但是后面幾句話明顯是帶著氣的。
還好胡為民這次沒有犯傻:
“伯公,我不急。只要女師兄不要了山橋的命,這水符人我還是會留著,到時候由你來處理她。”
玄清道長哼了一聲:
“如果我大師兄真的抓了山橋,我又和他們一起,你又要去哪里知道我們有沒有要山橋的命?”
胡為民哈哈一笑:
“這個就不用伯公費心了,想當(dāng)年我胡為民也是走南闖北過的人。雖然沒有做過偷雞摸狗的事,但翻墻入室還不被人發(fā)現(xiàn),也是能做到的。”
玄清道長白了胡為民一眼:
“小賊。”
玄清道長向來是個熱鬧人,性子比一般的長輩們活脫一些。他和胡為民這般說鬧,胡為民也拿他沒辦法。
三個人瞎扯完了,就該計劃接下來要怎么做事了。
胡為民的意思,讓他先悄悄的回京城一趟,探探那邊的情況再說。
我搖搖頭:
“不用探,我們這次去黑池境耽擱了不少時間,我都擔(dān)心女師兄他們還有沒有再找我們。所以,這次必須讓我大搖大擺的回去,越引人注目越好。”
胡為民放心不下:
“山橋,你身上要是有肉身菩薩,我還不至于擔(dān)心你被弄死。可是你現(xiàn)在拿自己的命犯險,我只怕……”
我看了一眼玄清道長,然后拍了拍胡為民的肩膀:
“女師兄來者不善,我們兩個又不是她的對手。如果不做出點犧牲,我們就沒有贏她的希望啊。”
玄清道長當(dāng)然知道我看他那一眼的意思:
“老侄,不是伯公不信你。只是我大師兄畢竟與我有師門之情,我不能僅憑你的一面之詞,就要了她的命。”
我點頭:
“伯公,我懂你的難處。這次能請你老人家出手幫忙,我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不敢再有別的心思。”
三個人幾番商量,又把一些細節(jié)的地方反復(fù)敲定,最后就由我先離白云觀而去。
白云觀離我們南溝村只有三里多地,但是南溝村離京城,騎好馬日夜兼程,也得三五天的路程。
我有心去爹娘的墳前看看,但是一想起他們,心里就揪的疼。
無臉鬼姬用我娘的臉,就那么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我眼前,對我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
我甚至在那一刻想過,能不能讓我找到我爹娘的魂魄,哪怕付出任何代價,哪怕讓我逆天而行,只要讓他們再活過來,我什么都可以做。
這個想法很瘋狂,以至于我現(xiàn)在一想到爹娘的墳?zāi)梗叶加蟹N想豁出去一切,先把他們救活的沖動。
但是我忍住了,爹娘現(xiàn)在只是一堆白骨,他們已經(jīng)沒有再生還的可能。我現(xiàn)在唯一能為他們做的,就是想辦法殺了怖嬰,替爹娘報仇。
我站在去京城和回南溝村的分岔路口,沉默了很久后,才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雖然我心里很清楚,讓爹娘再活過來是癡心妄想。但是這個念頭一旦起來,我還是忍不住幻想,如果爹娘真的活過來了,那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該是多么幸福的樣子?
腦子里拋錨,雙腳就信步由疆起來。等我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了路想掉頭時,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
我左右看看,四周荒草凄凄,別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辯了一下方向,又慢慢往回走,同時在心里埋怨胡為民:
“說好了暗中跟著我,我都走到這鬼地方了,也沒見他出來吱一聲。”
黑色越發(fā)黑了下來,腳下的這條路我又不熟悉。越著急想離開這里,反而磕磕絆絆的走不快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身后有動靜傳來。
我心里喜了一下,以為是胡為民找上我了。
但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不可能是胡為民。
我現(xiàn)在是掉頭往回走,如果胡為民來找我,他應(yīng)該和我迎面碰上才對,怎么可能走在我的身后?
不是胡為民,那還能是誰?這荒天野地的,該不是什么不長眼的鬼祟東西跟上來了吧?
其實是鬼祟我也不怕,玄清道長已經(jīng)把三清符又拿回到我身上了。這會別說是鬼祟,就是萬鬼之王的怖嬰來了,我也敢和它正面硬鋼。
可惜的是,后面的東西出聲了,我才知道不是鬼祟,而是人。
“南山橋,你果然就在南溝村附近。看來黃宮師讓我們守在這里等你,還真的沒錯。”
我沒有回頭,但是只聽聲音也想不起是誰。尤其對方說什么黃宮師,我更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慢慢轉(zhuǎn)身,正要仔細看看對方到底是誰,結(jié)果一塊黑布卻兜頭而下,直接把我蒙了個眼前黑。
我想張嘴大喊,想呼救命,可是來不及了。
那個拿黑布蒙我的人在我的后腦勺上猛敲了一棒 子,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我只來得及在心里想一個問題:
“我該不會就這么死了吧?”
我沒死,不知道暈了多久后,我被后腦勺上劇烈的疼痛給弄醒了。
我的頭上還蒙著黑布,眼前什么都看不見。
我動了一下 身體,發(fā)現(xiàn)手腳還能活動,就一邊揉著后腦勺,一邊拿掉了頭上的黑布。
黑布拿掉的一瞬間,我的眼前就伸過來一張笑的極其夸張的人臉。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但是我知道她是女人,因為她就是那個女人身子男人長相的女師兄。
女師兄左右搖晃著腦袋,仔細地打量著我的臉:
“沒錯,就是你。當(dāng)初在大將軍的地下豢鬼局見到的那個人,就是你。”
女師兄多少有點變態(tài),她認出我她高興,這我能理解。我被她抓住我也不難過,畢竟我的目的就是被她抓住。
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點我的額頭,臉上還是一副“死樣兒,我看你往哪跑”。好像她抓的不是一個壞了她的好事,甚至差點要了她命的死對頭,而是一個她掛念了好久的心上人一樣。
我被女師兄的動作和表情惡心到了,便竭力把頭扭到一邊,不想讓她碰我。
可是,就在我把頭扭過去的時候,我卻看見了胡為民。
我當(dāng)時就腦子空白了。
胡為民不是在暗處跟著我嗎?怎么他也在這里?
“大……大哥……你這是……你怎么也在這?”
胡為民被打了,而且打的很慘。他鼻青臉腫,一只眼睛已經(jīng)烏青的睜不開了。
胡為民滿嘴都是血,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舌 頭,說話都唔里哇啦的聽不清。
胡為民再慘,他畢竟還在我眼前。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玄清道長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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