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有水的地方
我一把捏住吞天藤的細脖子:
“這里,為什么不去?”
吞天藤被我捏的不舒服了,也伸過來一只細弱的小手抵在我的脖子上:
“黑……不去。”
吞天藤怕黑,這我還真沒發現。我覺得這小東西就是懶,但是我沒有證據。
胡為民見我太過粗魯地對待吞天藤,他胳膊疼不方便推我,便用身子抵開了我:
“求人辦事還這么橫,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胡為民推開我,然后自己低聲細語地哄吞天藤:
“吞吞,這里到處都有火把,不是特別黑。你胳膊腿伸的長跑得快,你幫我們去找一條出路回來,好不好?”
胡為民以為自己這么溫柔了,吞天藤會給他面子,沒想到吞天藤還是搖頭:
“有火……閃……黑……還怕……不去。”
吞天藤的意思應該是,地道里不但黑,還有火把一閃一閃的,看上去不明不滅的更嚇人。
胡為民好性子,明知道吞天藤在故意搗亂,還是好脾氣的哄著它:
“吞吞啊,現在除了你,再沒有人能幫我們出去了。要是我們被困在這里,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吞天藤還在嘰歪:
“可是黑……都黑。”
胡為民深吸了一口氣,還想繼續好言相勸,我已經徹底不耐煩了:
“吞天藤,你要是真的不想幫忙,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吞天藤是什么來頭,它怎么可能怕我,瞪著一雙綠豆眼睛就和我杠上了:
“求人……還厲害?更不去。”
我笑了,看來吞天藤真的以為我拿它沒辦法。
我轉手指著女師兄:
“吞吞,看見她沒?你要是不幫我們找出路,我就讓她以后帶著你。”
果然,吞天藤慌了,“哇呀”一聲就縮回到胡為民的懷里:
“不她帶,不她帶。”
起初胡為民還以為我說對吞天藤不客氣,只是說說而已,他沒想到我真的有辦法對付吞天藤,更沒想到那個辦法竟然是女師兄。
胡為民納悶了,他看著懷里的吞天藤問它:
“怎么了這是?你為什么害怕她?”
吞天藤縮著腦袋不說話,我開口了:
“吞吞不是害怕女師兄,它是害怕女人。只要是女人它都害怕。”
“啊?”
胡為民大吃一驚:
“是嗎?我怎么不知道?”
我說:
“那是你沒注意觀察它,吞吞自從和我們從古畫里出來后,它從來都不讓女人碰它。”
胡為民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不對吧?吞吞在蔣莽的地下豢鬼局,那可是救過李織錦,救過繡月。而且它后還救過青顏,它怎么沒碰過女人?”
我說:
“大哥說的沒錯,但是你別忘了,不管李織錦還是繡月,包括青顏,她們可都不算是真正的人。我說吞吞怕女人,是它怕真正的女人。”
胡為民更不明白了:
“可是吞吞除了這幾個半人半不人的女人外,它也沒有和真正的女人接觸過啊,你怎么知道它怕真正的女人?”
我提醒胡為民:
“大哥,你還記得上次在潘神醫的府上,小夫人半夜偷偷摸你身上的事吧?”
胡為民臉色漲的通紅:
“小夫人哪里是摸 我?她是在找地禪蓮那個寶物,要去救她的鬼孩子罷了。”
我點點頭:
“沒錯,就是那次。我們先不管小夫人為什么要摸你,只說那次你被小夫人的摸的時候,你知道吞吞在干什么嗎?”
胡為民白了我一眼:
“我那時候睡著了,誰知道吞吞在干什么?不過,吞吞干什么也不可能害我,這點你可別胡說。”
我“哈哈”了兩聲:
“吞吞確實沒有害你,但是那晚小夫人摸你的時候,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吞吞像是快被嚇死一樣,哆哆嗦嗦的從你的懷里溜出來,直往我懷里拱。”
吞天藤被我提起丟臉的事,嘴里“嗯嗯”著怒視著我。
胡為民摸著吞天藤的小腦袋安撫它:
“或許是夜里太黑,吞吞才害怕的,你也不能拿這個說吞吞怕女人吧?”
我說:
“這個不行,那我再給你說一件事。上次我們在皇宮逃命的時候,吞吞帶著被依染從扎羅阿那里救出來的十幾個人,那些人有老有小,還有女人,你記得吧?”
胡為民點頭:
“記得。”
我說:
“當時讓吞吞把那些人噙在嘴里帶走,吞吞可是把那幾個女人全都圍在人群中,才帶她們出去的。”
胡為民搖頭,他覺得我想多了:
“山橋,只不過這兩件事,我覺得你有點小題大做了。”
我也不和胡為民爭,只是指著女師兄和地道問吞天藤:
“要么幫我們找出路,要么我把你放在這個女人身上,你選一個。”
吞天藤呲著滿口細碎的綠色小尖牙看著我,嘴里發出“哼哼呼呼”的聲音。
我冷笑一聲,伸手就準備拉女師兄過來。
吞天藤終于尖叫出聲:
“找路,找路,她……不來。”
胡為民驚呆了:
“吞吞,你還真的怕女人啊?為什么啊?”
吞天藤綠色的臉都被我氣的泛紅了:
“不說……山橋壞……要笑話……我。”
我看著吞天藤哼了一聲:
“你愛說不說,只要我再仔細觀察觀察你,我遲早都會知道為什么。”
吞天藤這次實在是被氣的不輕,但是在女師兄的存在下,它還是幫我們找出路去了。
一切都按照我說的那樣,我們把吞天藤的腦袋留在身邊,只讓它伸出四肢貼著地面出去。
以地道里的光線和吞天藤極細的四肢來說,就算有人從它身邊路過,也很難發現它。
但是,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的是,地道里的岔路口竟然不止四個。吞天藤伸出去的四肢很不湊巧,都碰到了沒有出路的那幾個岔路口。
直到這時,我才突然反應過來,為什么那幾個護衛敢放我們出來。因為他們知道沒有人領路,我們最后還是會死在這里。
這樣,即便蔣莽怪罪他們沒有看住人,也不會太多責罰他們,因為我們又沒有真的逃出去,而是死在某一個岔路口里了。
胡為民氣的不行:
“早知道就讓那個察什么蟲吃了他們去,白瞎了伯公的保命神符了。”
哪知道,玄清道長干咳了一聲后竟然說道:
“只是幾張辟邪符,可以讓小鬼不敢近身。但是想防住察息蟲那樣的東西,恐怕還不能夠。”
胡為民看著玄清道長,義正言辭道:
“伯公,你好歹也是修行之人,怎么能干這種坑蒙拐騙的事呢?不過,”
胡為民緊跟著話鋒一轉:
“幸虧你騙了那些人,不然我們豈不是虧死了?”
玄清道長哭笑不得:
“也不算騙,我那幾張符紙可以使人提前感知危險。要是那幾個護衛有造化,或許可以在察息蟲吃人之前逃掉,也算是救他們一命了。”
我們三個說著話,旁邊女師兄追著胡為民一個人的話再重復著。等我們說到停下來休息時,吞天藤已經又探了好幾條地道回來了。
“還是……出不去。”
玄清道長的臉色越發難看,他剛才想著吞天藤出去找路,我們就有希望出去,所以才撐著精神和我們閑話了幾句。
如今一聽吞天藤說找不到路,整個人的精神頓時萎靡下來。
也不怪玄清道長如此不抗事,他老人家一輩子只看重個清修。雖然活了六十多歲,但是離開白云觀的次數,五個指頭就能數完。
所以,玄清道長沒有和世俗上的人打過太多的交道,更別說知道他們的那些手段,而且是害人的手段了。
胡為民看著玄清道長呼吸不穩的樣子,有點著急了:
“山橋,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里,我看伯公這情況不妙啊。”
其實我此刻的心情也是慌的不行,但是看看玄清道長的樣子,再看看同樣慌張起來的胡為民,我不得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放心,我們肯定能出去。”
我雖然自己嘴上說著能出去,其實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吞天藤身上:
“吞吞,再多跑幾趟。這里肯定有出路,實在不行,你找到我們剛才離開的那個牢房也可以。”
吞天藤沒多說什么,又一次甩著四肢貼地走了。
雖然吞天藤很聽話,但是看它不想和我說話的樣子,估計還在生我的氣。
氣就氣吧,反正我心里篤定的很。不管吞天藤再生氣,它也不會離開我和胡為民的。
就這樣,我和胡為民留在原地照看著玄清道長,吞天藤把它綠色的小腦袋放在胡為民手里,一次次甩著四肢出去探路。
但是,吞天藤已經來來回回探了很多次,卻一直找不到出路。
我們三個在地道里呆的時間,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幾個時辰。肚子里的饑餓和口渴都能忍,只有心里的恐慌最折磨人。
玄清道長已經開始閉目調息了,他在用這種方法調整自己。
我和胡為民還在努力想辦法,看怎樣才能出去。
“山橋,吞吞都沒有辦法的事,我看我們這次……懸。”
“以前沒有吞吞的時候,我們也不是沒遇到過危險,最后還不是脫困了?”
“不一樣么,之前我們殺鬼,鬼就是我們的敵人。只要敵人死了,我們就能活。這次倒好,沒有敵人,想打架都打不成,只能在這里被憋屈的困死。”
胡為民說的沒錯,我們眼下面對的就是這么一個沒有敵人,但是卻能要我們命的一個局面。
我承認。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也和胡為民一樣,開始恐慌起來。
那真的是一種根本不受人控制的情緒,再加上周圍的環境陰暗,更加讓人覺得一切無望。
不過,唯一能讓人感到安慰的是,吞天藤開始犯倔了:
“能進來就……能出去,我非找……路出去。”
可是胡為民看著忙進忙出的吞天藤卻搖了搖頭:
“吞吞都不知道來回了多少次了,除非這地下的岔路口比蜘蛛網還多,不然早就找到出口了。”
我知道胡為民說的沒錯,但是我也沒有讓吞天藤停下。
這時候,哪怕是毫無意義的行動,也是能鼓舞人心的。
終于,吞天藤在一次次來回往返于地道,卻怎么也找不到出路中,它也絕望了:
“出不……去,就是出……不去。”
可能是聽到了吞天藤的話,一直在閉目調息的玄清道長,呼吸頓了一下。
出不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胡為民沮喪地看著女師兄:
“早知道死在這里,還不如落在她手里,讓她擺布。”
可能是感受到了絕望后即將面臨的死亡氣息,我感覺周圍的溫度更低了,好像骨頭縫里都結滿了冰碴子。
吞天藤雖然也很絕望,但還是甩了甩四肢,準備再次出去找路。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吞天藤的一只腿上濕漉漉的:
“吞吞,你這是……撒 尿淋到自己腿上了?”
吞天藤翻著綠色的小眼睛,綠了我一眼:
“有個……水地方……濕了。”
吞天藤說有個水地方?應該是有個地方有水吧?
我本來絕望的心突然就猛跳起來:
“吞吞,帶我們去那個有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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