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地下水
吞天藤疑惑地看著我:
“那地方水……流的……不是路。”
吞天藤不懂,有水的地方就有出路。雖然我還不知道這地方怎么會有水,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能順著水流的方向一直走,肯定就能離開這里。
我一骨碌翻身起來,把吞天藤的綠色小腦袋捧在手心里:
“吞吞,你還能找到那個有水的地方嗎?帶我們過去看看。”
吞天藤看著自己那條濕漉漉的腿:
“回來……水印子……跟過去……看。”
我大喜過望,連忙走過去扶起玄清道長:
“伯公,我們能出去了,快跟我走。”
玄清道長被我拉起來,胡為民也連忙跟上來。我讓吞天藤在前面帶路,三個人……不對,四個人,還有女師兄,我們一起跟著吞天藤往前走。
吞天藤說地道里有它回來時拖的水印子,但是地道里太暗,拖拽回來的水也沒有多少,水印子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好在吞天藤還記得怎么走,徑直就帶著我們往那條有水的地道奔過去。
在經過幾個來來回回繞彎的地道后,我們四個終于來到了那條有水的地道中。
一進入這個地道,很明顯就能感覺到一股潮濕的味道。等我們四個走到地道的盡頭,果然發現一股地下水在靜靜地流淌著。
那股水在這條地道的盡頭,地道在這里被水流截斷。前面是一片很寬闊的向下傾斜的地勢,水流順著低洼處往下流。
那股地下水流的很緩慢,但是水面很寬,整個下傾的地面有四五米寬,全都被水漫過。不過這地下水流的很穩,幾乎聽不到什么動靜。
胡為民奇道:
“怪了,這地方怎么有水?”我說:
“地下水,只要深到足夠的地下都會有水。”
胡為民咂舌:
“那得多深的地下啊?我們現在到底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們在哪,但是不管在哪,只要這里有水,我們肯定就能出去。
胡為民蹲下 身子,伸出手,摸了摸那水,很快就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旁邊的女師兄學著胡為民的樣子,也去拿手摸水,也是站了起來。只不過她動作緩慢,不像胡為民那樣靈活。
胡為民甩著手上的水:
“我去,這是雪山上化下來的水吧?怎么這么冰涼?”
我也蹲下去摸了一把,也是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還真是,這水怎么這么冰?”
因為不知道這個地牢到底在什么地方,所以我和胡為民都判斷不來這水為什么這么冰涼。
“山橋,我感覺我們不可能在白云觀附近,也不可能在京城。這兩個地方可沒有雪山,不可能融化出這么冰涼稀森的地下水。”
說實話,我還真沒有注意過這兩個地方到底有沒有雪山。但是我知道胡為民一般出門的時候,會比較留意周圍的情況。所以他說沒有,那就真的沒有。
這時,玄清道長問我,只是一條地下水,怎么帶我們出去?
我說:
“伯公,人常說水路水路,只要有水,肯定就有路。只要我們下去,順著水流的方向一直往前,肯定能找到出路。”
玄清道長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沒長腦子的二傻子:
“山橋,這水這么涼。我們就算真的下去,估計撐不了多久就被凍死了……你是要我們漂尸出去嗎?”
我回頭看了看黑乎乎的身后:
“伯公,要么順著水路離開這里,要么留在這里困死,你看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胡為民的胳膊基本上能活動開了,他扶著玄清道長說:
“山橋,咱倆可以拼一把,可是伯公年紀大了,他老人家可不一定能抗的住啊。”
我當然知道玄清道長年紀大,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啊。總不能把他老人家留在這里,讓他自己找出路去吧?
“伯公,向死而生,絕路逢生,九死一生,死里逃生,起死回生……”
玄清道長沒想到我突然給他賣弄文采,趕緊打斷我:
“行了行了,老道我雖然一把年紀,但還是童子身。雖然火氣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旺盛,但是想一時半會凍死我也沒那么容易。”
玄清道長說著就推開胡為民,擼起袖子就準備下水。
好了,玄清道長既然沒什么問題,那我和胡為民更沒什么好說的了。哪怕這地下水真的能凍死人,我們也必須試它一試。
胡為民見玄清道長準備下水,連忙趕在他前頭:
“伯公,我先下去看看深淺。要是水太深的話,我還是扶你一把的好。”
胡為民說著就蹲在地上,伸出一只腳,慢慢去試探水流。
還好,水只是沒到了他的腳踝,也不是很深。
胡為民穩著身子站定在水里,他想伸手扶玄清道長下去,但是水太冷了,胡為民伸過來的手和他本人,都打了個哆嗦。
“伯……伯公,咬咬牙吧,這水……真他娘的涼啊。”
玄清道長也是聽話,竟然真的咬起了牙,然后才抓著胡為民的手下了水。
我不敢耽擱時間,也趕緊下到水里。
地下水真涼,是真的很涼。都不能說涼了,應該說“凍”,凍死人的那個“凍”。
我和胡為民都穿著大腿褲,褲腿可以翻上來也可以放下去。
胡為民因為腿被惡鬼傷過,所以他一年四季都卷著褲腿。
這會到了水里,雖然這水凍的人直發抖。但是褲腿放下來也不能保暖,所以胡為民還是卷著褲腿,只光腿站在水里。
我也卷起了褲腿,不為別的,只是嫌濕衣服貼在腿上難受,還不如直接讓水沖在腿上來的利索。
只有玄清道長比較麻煩,他穿著寬大的道袍。道袍浸水后有了分量不說,還容易被水流沖帶的人重心不穩。玄清道長才走了兩步,就趔趄著差點摔倒。
胡為民一手扶著玄清道長,一手就去扯他的道袍:
“伯公,你這道袍在水里就是個累贅,還是脫掉扔了吧。”
玄清道長是什么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出家人啊。平時講究的就是個席不正不坐,又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脫衣服呢?
“亂說,這里雖然沒有外人,但也不是私臥,怎么可以在這里脫衣服?沒規矩。”
胡為民都要被逗笑了:
“伯公,規矩重要還是命重要?再說了,你是當著我和山橋的面脫衣服,又不是當著女人的面,有什么好害臊的?”
“……有什么好害臊的?”
我們三個在前面說話,身后的女師兄一直在逮胡為民的話。有時候我們三個說的緊了,女師兄沒聽清胡為民說什么,她也就不說了。但是,只要她聽見胡為民說話,哪怕就是一半個字,她也會立馬重復出來。
這不,女師兄這會就逮住胡為民最后這句話,和胡為民一樣,半笑半不笑的說了出來,好像她也在笑話玄清道長的迂腐。
玄清道長本來就不情愿脫衣服,這會回頭看了一眼女師兄,更是堅決不肯脫了:
“我可以不認此人為我大師兄,但好歹她還是個女人。當著一個女人的面脫衣服,成何體統?”
地下水凍的人,腿上的寒毛都縮回肉里去了。玄清道長還在墨跡,我們大半天還沒有走出一步。
我有點想急眼了:
“伯公,你可以當她不存在,或者不要把她當女人。你這道袍不脫,你會越走越累的。”
玄清道長還是不肯,胡為民沒了耐性,竟然一撒手,不再扶著玄清道長了:
“山橋,你也松手,讓伯公自己感覺一下,看穿著道袍到底累贅不累贅?”
我聽胡為民的話,和他同時撒開了手。
玄清道長畢竟年紀大了,腳下的水流一沖,再加上濕透的道袍帶著分量一扯,立馬就搖晃著站不穩了。
玄清道長無奈,只得答應脫掉道袍。但是他不肯扔了,只是把道袍疊吧疊吧,全都堆在了上半身。
道袍的下半截已經濕透,現在玄清道長把衣服堆在上半身,連帶著上面的衣服也濕了。
胡為民氣的直翻白眼,他還想讓玄清道長脫了道袍扔掉,但是玄清道長卻死活不肯了。
我擺擺手:
“算了,只要伯公腳下方便一點,別的就隨他自己吧。”
好不容易把玄清道長擺置好了,結果沒走兩步,身后的女師兄卻“噗通”一聲跌倒在水里。
胡為民氣的,對著女師兄大喊:
“自己爬起來。”
女師兄也大喊:
“自己爬起來。”
可她只是嘴里喊著,身子還在水里起不來。
女師兄自從和胡為民互換了“肚子疼”后,整個人就木訥的厲害。雖然這地下水只漫過人的腳踝,但是女師兄卻在水里劃拉著,怎么也站不起來。
地下水冰涼,女師兄很快就在水里哆嗦成一團。我看不下去了,只能過去把她扶起來。
女師兄看著我,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胡為民扶著玄清道長開始往前走,女師兄甩開我的手,也踉蹌著跟了上去。
我看著女師兄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剛才還那么狂妄自大的一個人,怎么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
如果人真的有上輩子造孽,這輩子還債的說法,那女師兄的上輩子肯定是造了大孽,不然這輩子也不會有這么巨大的落差人生。
四個人在水里走了一陣,慢慢對腳底下的水路有了一點把握。雖然還是走不快,但是心里能踏實一點了。
大概走了有百十來米,地下水突然在一處低洼處聚了起來。
水一深,顏色就深。再加上地下沒有什么光線,那片水從水面上看過去黑幽幽的,看上去像是個無底洞一樣瘆人。
這次,胡為民還要自己下去試試深淺,我把他攔住了。
“你下去,女師兄就要跟著下去。萬一這水太深滑倒,我還得救你們兩個人。”
胡為民回頭瞪了女師兄一眼:
“累贅。”
女師兄學著胡為民的樣子回頭,看著黑洞洞的身后也說了一聲:
“累贅。”
這時,不知道哪里掉落個什么東西到水里,發出“咚”的一聲輕響,差點沒把我嚇死。
胡為民問我怎么突然就這么膽小了,我說:
“我還以為后面有人給女師兄應話。”
胡為民也嚇了一跳:
“怎么會有人啊?吞吞探了那么多條地道,也沒說有人啊。”
吞天藤用四肢緊摟著胡為民的大腦袋,自己綠色的小腦袋端端正正地頂在胡為民的腦門上,磕磕巴巴地說了句:
“地道……都沒人……有鬼都……沒見人。”
胡為民抬手拍了一下吞天藤:
“別瞎說,這種時候,人和鬼都不應該有才對。”
胡為民說的沒錯,我們現在泡在冰涼刺骨的水里,我和胡為民還要照顧玄清道長,還要盯著女師兄。如果這時候有人或者有鬼和我們動手,那結果也不要太顯而易見了。
我們四個人屏住呼吸,確定那聲“咚”后再沒有別的動靜,這才再次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水里。
我讓胡為民扶好玄清道長,自己貼著水邊慢慢把腳伸下去。
水深則成潭,這片水雖然還夠不上潭,但是我整個大腿都下去了,還是沒有碰到底。
這就有點麻煩了,我不會游水。問胡為民,他說只在大夏天的河里撲騰過,這種水池子沒有游過。
再問玄清道長,他老人家也是連連搖頭:
“洗澡也只是端盆水擦身,從來沒有下過這么多的水里。”
這下好了,兩個旱鴨子,一個半吊子,再加上一個木訥癡呆的女師兄。
先別說這水潭下有沒有出路,就是有,我們怎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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