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殺上癮
是吞天藤,它從極速墜落的胡為民懷里伸出腦袋,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僵死人坑里半人多高的人油。
那人油黃亮亮的,又厚實又黏糊。這要是摔進去,嗆不死也能惡心死。
還好,深坑里還有人油,這樣胡為民掉下去還不至于摔死。
可是,掉在這樣一汪人油里,那感覺比摔死也好不到哪去。
頭頂就是巨大的人油曦,僵死人坑里的人油有一些是從破掉的人油曦里流出來的,還有一些是坑里本來就有的。
吞天藤滿臉抗拒那些人油,它用極快的速度甩出一條胳膊,搭在了人油曦上。
吞天藤把自己掛在了半空中,它安全了,但是胡為民還在往下落。
我急的兩只手指著胡為民,一邊跑一邊喊:
“拉拉拉拉拉拉拉……拉起來啊。”
吞天藤慢吞吞地看了我一眼,我在那一剎那的想法是:
“要是胡為民掉下去了,我就把吞天藤也弄下去。”
萬幸,吞天藤雖然看我的眼神慢吞吞的,但是它出手救胡為民的速度卻快如閃電。
吞天藤把自己掛在人油曦上,它的一條胳膊攬住了胡為民的腰,胡為民掛在它的正下方。
我打著顫音呼出一口氣,還好,胡為民沒事。
禹政沒想到半路里殺出一個綠樹枝樣的東西,一時間敵友不分,竟然問我:
“那是什么?”
我看著禹政,它剛才還要置我于死地,現在卻一副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氣的我張嘴就來了一句:
“那是你爹。”
禹政愣怔了一下,然后很認真地說:
“胡說,我爹是皇上,我是大禹國未來的太子。這東西連個人的樣子都沒有,怎么可能是我爹?”
我不知道禹政是故意裝傻,還是它的腦子不怎么能轉彎,反正它認真的樣子倒讓我愣了一下。
這時,我突然聽見胡為民在深坑里悶悶地叫了一聲。
我跑過去一看,才發現胡為民離深坑里的人油太近了。他已經拼命抬頭,可是腦袋還是沉到了人油里。
吞天藤還掛在人油曦上,它看不見下面的胡為民有多狼狽,也不知道把胡為民拉上去一點。
胡為民掛在空中不能借力,他拼命抬頭想發出一點動靜。奈何他一張嘴,人油就流了進去。
胡為民被惡心的一陣陣干嘔著,我雙手胡亂地拍著,讓吞天藤趕緊把胡為民拉上來。
吞天藤拉長腦袋從側面看了一眼胡為民,才發現胡為民快被人油嗆死了。
吞天藤甩著胳膊把胡為民放到我面前,我一看,胡為民已經糊了滿臉的人油。
胡為民干嘔的腰都直不起來,我也被惡心的不行。
我撕了衣服正要給胡為民擦臉,結果身后突然就傳來一股大力纏到我倆的腰上,把我倆同時向后拽過去。
我和胡為民回頭,發現是禹政甩了兩條胳膊過來,把我和胡為民拽到了它面前。
我沒想到禹政竟然和吞天藤一樣,都可以任意伸縮自己的胳膊。
我和胡為民快速地向禹政靠近,我伸手在胡為民的兜里摸著,想用他那把刀去剁禹政的胳膊。
可是,禹政只是把我和胡為民拉拽到一半,又突然把我們往前推。
前面就是人油坑了,我和胡為民被禹政用力地往前推著,眼睜睜看著自己往人油坑里掉。
我大聲喊吞天藤救命,吞天藤也不含糊,也甩出來兩條胳膊纏在我和胡為民身上,然后往回推。
禹政沒想到小小吞天藤力氣還大的很,它咬牙推我們,但是有吞天藤在后面給我們撐腰,我和胡為民沒有掉進人油坑里。
禹政皺了皺眉頭,再次發力推我們。
吞天藤也抵死了我倆,不讓我和胡為民再往前一步。
吞天藤和禹政開始較勁,可憐我和胡為民在中間,五臟六腑都要從嘴里擠出來了。
禹政和吞天藤相持不下,胡為民受不了了,對著吞天藤大喊:
“吞吞,帶我們飛起來,離開這里。”
吞天藤很聽話,胡為民要它帶我們飛,它立馬就一個轉身,帶著我和胡為民就要飛走。
可是禹政怎么可能放我們離開?吞天藤那邊剛做勢起飛,禹政馬上就收手往回拉。
這下好了,吞天藤死命要拉我們走,禹政也死命拉著不放。我和胡為民剛才差點被擠死,這會又要被攔腰扯斷了。
最后,我受不了了。
與其這樣折騰下去,還不如和禹政硬碰硬的干一場。
我對著吞天藤大吼:
“撒手,放我們下去。”
吞天藤撤回了自己的胳膊,禹政順勢把我們拉到它面前。
我一靠近禹政,就是一大口舌 尖血噴了過去。趁著禹政低頭躲避的瞬間,又把兩股三清符的金光打了過去。
豁出去了,哪怕不能一下子整死禹政,我也得讓它難過一下。
胡為民沒有銀龍結血木,但是他兜里還有畫好的各種符紙。他看我不管不顧地對禹政上手,也抓出兩把符紙甩了過去。
舌 尖血,三清符的金光,還有漫天撒 花一樣的符紙,統統朝禹政招呼過去。
禹政沒想到我和胡為民就這么亂打亂殺的過來了,它本來是扯著我們靠近它,如今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禹政畢竟是鬼,那些舌 尖血落到它身上,立馬就燒灼起一陣皮肉焦臭的濃煙。三清符的金光貫穿了它的身體,它開始慘叫。漫天落下的符紙雖然沒什么殺傷力,但是也禁錮的它的身體不能動彈。
我看著受傷的禹政大喜過望,本來只是拼死亂打,沒想到還真有點作用。
禹政受傷,立馬就撤回了纏在我和胡為民身上的胳膊。它想把身上的符紙拿掉,但是我又是兩股三清符的金光打了過去。
眼看著那兩股金光又要穿透禹政的身體,它整個人卻突然擦著我和胡為民的中間閃了過去。
我和胡為民追著它的身體回頭去看,才發現是曲如屏救了它。
曲如屏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她來不及阻止我和胡為民,就甩出一條鮮紅的水袖把禹政拽走了。
我曾經想過,我和曲如屏終究有一天,會因為她的這個鬼孩子而動手,看來就是今天了。
我向前邁出一步,雙手再次凝出兩股三清符的金光:
“曲娘娘,這個禍害我今天殺定了。要是曲娘娘不愿意,那我們只能翻臉了。”
曲如屏的臉色很難看,她先是檢查了一下禹政的傷勢,然后指著它身上的兩個貫穿傷說:
“我兒重傷,我得帶它走。”
曲如屏完全不理會我剛才說了什么,她現在滿臉心疼,只想救她的鬼兒子。
我知道自己不是曲如屏的對手,但是我也不可能放過禹政:
“曲娘娘,白云觀四五十位弟子的性命都被它要了,你覺得我會放過它嗎?”
曲如屏不理我,伸手扶著禹政就飛身而起。
我咬咬牙,把兩股三清符的金光照著禹政的后背打過去。
我沒有對曲如屏動手,因為我覺得事情還沒到我們兩個翻臉的那一步。
或者說,我不忍心先對曲如屏動手。但是她要是先對我動手,那我也會毫不客氣的還回去。
曲如屏似乎料到我還會對禹政動手,她沒有回頭,只是抱著禹政的腰猛的一個大轉身,讓它躲開了三清符。
從地下豢鬼局出去只有一條路,曲如屏抱著禹政徑直往前飛。
我不用追,只要我繼續使三清符殺禹政,這些距離還是能殺死它的。
禹政受傷后,腦袋一直低在胸口,曲如屏已經很著急要帶它走了。
我繼續打出兩股三清符的金光,但是這次,曲如屏沒有躲,而是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
三清符乃是正道神符,這天下沒有任何一只鬼可以不被它傷到,包括皎鬼曲如屏。
只見曲如屏的身體晃了一下,然后就抱著禹政慢慢飄落到地上。
她轉過身子看我,本來就雪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南公子,我替我兒受這一下。也請你看在一位為娘的苦心上,饒它一命吧。”
曲如屏給我用苦肉計,這要是換做以前的我,肯定就心軟了。
但是現在,我不會了。
那句話怎么說的?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禹政剛才殺我和胡為民的時候,它可沒有心軟。我不能因為曲如屏突然出現,就放過禹政這個鬼東西。
我看著曲如屏搖頭:
“曲娘娘,終究是避免不了這一場的。就算我今天在這里放過禹政,來日我們還會在別的地方碰面。到時候還是會有一場生死較量,還不如今天就做個了結。”
曲如屏是皎鬼,我以為三清符的金光會傷她很重。但是看她還能正常和我說話,好像也沒有怎么傷到她一樣。
曲如屏見我不肯放過禹政,突然就朝身后招了招手。
我正納悶她怎么還有幫手,卻看見羽洛公主笑嘻嘻地閃身出來了。
曲如屏一手扶抱著禹政,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然后對羽洛公主說:
“拜托公主幫我擋他一下,我得走了。”
曲如屏說著就轉身離去,只不過這次她沒有飛起來,而是步履蹣跚地走著。
我看見曲如屏的腳下有一溜鮮血淋下,才知道她還是被三清符給傷到了。
我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我的目標不是曲如屏。雖然我知道她不可能對禹政的生死坐視不理,但是打傷她真不是我的本意。
我沒有去追曲如屏,不是因為羽洛公主擋在中間,而是我不想再追下去了。
今天已經是撕破臉皮了,以后只要我們遇到,肯定還會動手,也不急在這一刻。
羽洛公主見我不追,還以為是自己多厲害,唬住了我一樣。
她微微抬頭,用下巴指著我:
“還行,還有點眼力勁兒。”
胡為民被羽洛公主的樣子氣到了:
“你得意什么?真以為我們殺不了你?還是不敢殺你?”
羽洛公主又開始裝無辜:
“殺我?為什么要殺我?”
胡為民抬手指著身后的八卦門:
“你明知道這古槐樹里有鬼兵,還故意封死了八卦門。你心腸如此歹毒,為什么不能殺?”
羽洛公主看了一眼八卦門,笑了:
“可是你們還沒有死,等你們哪天被我害死了,你們再來殺我不遲。”
羽洛公主簡直是在放屁,如果哪天我們真的死了,還怎么再殺她?
羽洛公主站在原地不動,她鐵了心要替曲如屏阻我一下。
而我雙手凝著兩股三清符的金光,卻在考慮要不要對羽洛公主也來個先下手為強。
比起禹政要我和胡為民死,羽洛公主也好不到哪去。
她幾次三番想要我和胡為民的命,她還要帶著十萬鬼兵找皇上報仇。她不顧我和胡為民救她又救她娘的情分,對我們兩個恩將仇報,我們之間也是避免不了一場惡戰。
羽洛公主見曲如屏和禹政已經消失,而我還握著兩股三清符的金光,眼睛一轉就笑了:
“南公子,看來你今天是殺上癮了,你是不是連我也要殺?”
我恨聲道:
“我也不想殺你,可是剛才在古槐樹里,我和我大哥差點就死在鬼兵手里。既然你處心積慮想讓我們死,我們為什么不能殺你?”
羽洛公主眼看著曲如屏受傷,所以對我的三清符還是有一點顧忌的:
“禹政那小子都有人救,未必我就沒有人救。你們今天要是敢動我,我就喊我娘出來。”
我愣了一下:
“雪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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