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他是誰
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現在除了拿眼睛看著即將發生的一切,別的什么也做不了。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微言輕,羽洛公主不就是憑借著蔣莽的身份,才讓皇上對她深信不疑的嗎?
如果我也有一個和蔣莽一樣厲害的身份,說不定就可以阻止皇上了。
但是我沒有,所以我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
羽洛公主走到皇上面前,她把皇上從高輦上請下來,她扶著皇上走到那座金絲錯銀的房子前……然后,皇上看著那座房子就樂了:
“果然有萬鬼在朝拜,愛卿,需要朕現在就進去嗎?返老還童的秘術是哪位鬼卿給我?”
好家伙,皇上竟然給這群惡鬼,自創出一個“鬼卿”的稱呼,看來他還真把這些鬼東西沒當外人。
沒人注意,羽洛公主的雙手正在背后做著畫陣的手勢。皇上在那座金絲錯銀的房子里看到的一切,都是羽洛公主法陣里的東西。
“皇上,萬鬼朝拜只是開始。皇上需要親自進去,等萬鬼朝拜完畢,自會有鬼卿給皇上送來返老還童的秘術。”
那座金絲錯銀的房子,被周圍的彩燈映照的金光燦燦,銀光閃閃。皇上喜不自勝地抬起腿,迫不及待的就要進去。
我還是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不要。”
但是,讓我意外的是,有一個比我還大聲的“不要”,竟然把我的聲音壓下去了。
所有人都被那聲驚天動地的“不要”給鎮住了,大家在慌亂中紛紛四處去看,都想知道是誰喊了那么一嗓子。
不對,不是喊了一嗓子,是吼了一嗓子。
皇上抬起的一條腿已經半跨進那座房子里,羽洛公主沒有像眾人一樣去找那個聲音的來源,而是在背后猛推了皇上一把:
“皇上,萬鬼朝拜的時間有限,您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皇上沒有防備羽洛公主會推他,再加上他當時還是單腿站立,猛不防就被推進了那座房子里。
可是,就在皇上閃身進去的一瞬間,一道鮮紅的水袖突然就從天而降,轉眼間就纏住了皇上的腰。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皇上已經被那條水袖從那座金絲錯銀的房子里拽到了半空中。
羽洛公主的反應也是極快,她見皇上被自己猛然推進去,又被一條不知道什么的東西突然拽出來,竟然一伸手,直接抓住了皇上的腿:
“皇上,返老還童的秘術您不要了?”
我也是真的佩服羽洛公主,現在發生什么事情都還沒弄清楚,竟然還記得繼續糊弄皇上。
可是皇上都已經被嚇傻了,他的身子被那條鮮紅的水袖吊在空中,腿還被地上的羽洛公主抓著。
此時此刻,皇上終于意識到,命比什么都重要:
“蔣卿,救駕。”
羽洛公主終歸是用著蔣莽的身子,多少還是有把子力氣的。她用力拉著皇上的腿,然后身子一矮,竟然把皇上從半空中拉下來幾分。
那條鮮紅的水袖不愿意了,猛然抖成一條直線,又想把皇上拉上去。
羽洛公主的背后就是那座金絲錯銀的房子,她騰出一只手伸到那座房子里。等她再把那只手拿出來時,上面竟然掛了一串黑骨爪子。
那是鬼兵的爪子,羽洛公主正在借鬼兵的力氣,要把皇上拉進去。
羽洛公主這邊突然發力,那條鮮紅的水袖立馬就撐不住了。
水袖開始下移,黑暗中,曲如屏的身影出現了。
我沒有出聲地“啊”著嘴,眼珠子像凍住了一樣看著曲如屏。
我早就該想到的,從那條鮮紅的水袖出來時,我就該想到是曲如屏。
曲如屏和禹政不在渡萊山,我和胡為民來皇宮的本意也是找她們來的。
只不過,我沒想到曲如屏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出場。
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曲如屏一個人,已經敵不過羽洛公主和她身后的鬼兵。曲如屏繼續下落,羽洛公主也看清了曲如屏的臉: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樣,都是沖著自己的目的來的。”
曲如屏拼力扯著自己的水袖:
“羽洛公主,皇上可以死,但是不能這樣死。”
我雖然是什么都做不了的站在旁邊,但是曲如屏的話還是讓我稍微松了口氣。
讓羽洛公主和禹政打起來,是我心里最不愿意讓人知道的一個想法。我知道這個想法有點上不了臺面,但是我就是希望它們打起來。
不過,我想的是羽洛公主和禹政打起來,不是羽洛公主和曲如屏打起來。
難道是禹政受傷太重出不來,所以讓曲如屏來了?
想到這,我又覺得曲如屏言而無信。
當初可是她口口聲聲說,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出來惹事。
可是現在呢?不但她的孩子出來惹事,她也跟著攪和進來了。
羽洛公主也是沒想到曲如屏會來,她雖然嘴里說著她們都是抱著自己的目的來的,但是眼神里還是不解。
“什么叫皇上可以死,但不能這樣死,那他應該怎么死?”
曲如屏繼續和羽洛公主較著勁:
“等皇上將我兒立為大禹國的太子,他才能死。”
羽洛公主還沒開口,但是我感覺自己要瘋了。
或者說,是所有的人都瘋了。
羽洛公主要坐大禹國的天下,禹政要坐大禹國的太子,現在連曲如屏都要給自己的孩子來爭權奪位了。
可憐皇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當年辛辛苦苦害死的至親,會在多年后都回到他的身邊,爭搶他的皇位。
曲如屏嘴里說著話,手上也沒閑著。她見羽洛公主身后有鬼兵幫忙,抬手就是一柱白色的月光打到皇上身上。
曲如屏是皎鬼,她能借著月亮的靈力讓自己壽與天齊,也能借著這種靈力去做其它事。
比如現在,她就用一柱月光封住了皇上,讓羽洛公主使再大的力氣,也不能挪動皇上半分。
看來姜還是老的辣,羽洛公主的那點后天養成的本事,比起被天選的曲如屏,還是差的遠。
但是羽洛公主不肯認輸,她見自己借了鬼兵的力氣也拉不動皇上,干脆就雙手在空中左右橫畫,直接把她的法陣給畫出來了。
法陣中,隊列整齊的鬼兵蓄勢待發。羽洛公主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把十萬鬼兵全都放了出來。
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只見十萬鬼兵黑壓壓一片,鋪天蓋地的自法陣中跳脫出來。它們一個個都身高五米,站在人前,猶如擎天的巨柱一樣。
小小的花園頃刻間就被踩踏粉碎,剛才還作曲弄樂,賞花觀燈的宮人們,瞬間就被鬼兵們吃進嘴里。
我用三清符畫出一個金光陣,才把我和胡為民保護起來,一個不長眼的鬼兵就把我們塞進了嘴里。
鬼兵闊嘴深喉,腸子比人還粗。我和胡為民被金光陣包裹著,順著鬼兵的腸子一路下滑。
還沒等我和胡為民落到鬼兵的肚子里,鬼兵的身體突然炸開,我和胡為民在金光陣里翻著跟頭落到地上。
什么都來不及問,來不及說。排山倒海的鬼兵們不斷的從羽洛公主的法陣里涌出,我和胡為民被那些鬼兵們踢來踩去。
不過,所有碰到金光陣的鬼兵都會受傷。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才把我們拿起來,自己就被炸飛了。
我和胡為民的眼前,只有吱哇亂叫的鬼兵。那些鬼兵踩踏著宮墻,翻越著房屋,開始向更遠的地方散去。
這可真是要了命了,鬼兵們出來的猝不及防,這會又四散到黑夜里。先不說皇宮里的各位能不能活命,估計整個京城都要被血洗一空了。
曲如屏沒想到羽洛公主竟然這么破釜沉舟,更沒想到她做起事來這么不管不顧。
不過,眼下的情況太緊急,曲如屏已經顧不上去指責羽洛公主了。
只見曲如屏飛身到更高的空中,雙手舉過頭頂往空中一推,原本就有一輪明月的空中,突然又出現一輪明月。
緊接著,曲如屏雙手下壓,她頭頂的那輪明月立馬就傾灑出無數道柔白的月光,瞬間就籠罩住了所有的鬼兵。
所有的鬼兵們都呈現著或跑或跳,或直或彎,或正拎著從地上拾起的人往嘴里送的姿勢,被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和胡為民被裹在金光陣里,已經被那些鬼兵們踢踩的很遠了。隱隱間,聽見羽洛公主一聲怒斥:
“曲如屏,你竟敢壞我的好事?”
好在曲如屏停在半空中,她說話我們聽的一清二楚。
“羽洛公主,皇上不能死,這天下也不能亂。不然我兒就算做了這大禹國的太子,也是要面對一個動蕩不安的局面,實在是太讓人操心了。”
我去,曲如屏這個娘當的實在合格。她不但要給自己的兒子爭天下,還要把這天下處理的妥妥的,才能放心交到她兒子手里。
我和胡為民滾在一邊,看不到羽洛公主的表情。但是用腳指頭想,也能知道她現在是怒火中燒。
果然,單從羽洛公主說話時憤怒的聲音來聽,就知道她快要被氣炸了:
“曲如屏,你定了我的鬼兵又如何?只要你收不了它們的身體,等天一亮,你的月光就會消失,到時候我的鬼兵還能活過來。”
曲如屏像是被提醒了一樣,短促地“哦”了一聲,然后雙手在空中一拉一提,那些定住鬼兵的月光開始離地而起,順帶著也把所有的鬼兵帶到了空中。
那真的是一個很駭人的場面,無數身形巨大的鬼兵漂浮在空中,像是什么天外異物入侵進來,看的人毛骨悚然。
曲如屏把所有鬼兵收到空中,然后雙手繼續舉過頭頂。等她雙手往下一壓,空中的那輪明月和所有的鬼兵,都消失不見了。
曲如屏收了自己的那輪明月后,天上本來就有的那輪明月,這才被人再次看見。
羽洛公主沒想到,那個寧愿用自己的身體接我的三清符,也沒有出手對付我一個凡人的曲如屏,竟然這么厲害。她的十萬鬼兵啊,就這么被收的一干二凈。
“曲如屏——”
一聲暴怒至極的怒吼叫聲后,羽洛公主也使出了自己的大招。
只見她反身鉆進了身后那座金絲錯銀的房子里,同樣一聲連名帶姓的怒吼“曲如屏——”后,那座金絲錯銀的房子突然就原地散開,一道道金絲銀線像無數道利箭一樣,朝半空中的曲如屏激射出去。連同鋪滿整個地面的金銀錠子,也齊齊的飛向曲如屏。
半空中的曲如屏,冷眼看著飛速逼近的那堆東西,眼神中竟是半點害怕也沒有。
那座金絲錯銀的房子散開,羽洛公主就出現在原地。蔣莽的身子已經破碎成了滿地的肉屑,現在的羽洛公主,只是一縷五色的陰魂。
直到這時候,被固在曲如屏那個月光柱里的皇上,才看清羽洛公主的真面目。
可惜的是,這個從小就被他折磨傷害的女兒,他已經不認識了。
只是一縷五色的陰魂而已,皇上可以說那是鬼魂,也不可能認出那是他的女兒。
那縷五色的陰魂搖曳著,飄蕩著。一道道五色的毫光催著金絲銀線飛向空中,飛向曲如屏。
就在這時,那聲驚天動地的“不要”又一次響起。
我和胡為民面面相覷,心里都在想:
“剛才是皇上有難,這個聲音吼了一次。現在是曲如屏有危險,這個聲音又響起來。到底這個人,他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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