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該去死了
所有的鬼兵都被曲如屏收了,但是現場的殘破和那些被吃掉的人,卻再也恢復不了了。
放眼望去,周圍盡是殘墻斷壁。但是我和胡為民看來看去,也不見那個吼了一嗓子“不要”的人在哪里。
羽洛公主的一縷五色陰魂還在,曲如屏也飄在半空中,皇上還在那個月光柱里……除了我和胡為民還在金光陣中,周圍幾乎沒有人。
僅有的幾個人里,其實只有我和胡為民在滿到處尋找那個吼了一嗓子的人。羽洛公主還忙著用金絲銀線對付曲如屏,皇上看著那一縷五色陰魂,人都傻了。
曲如屏并不畏懼那些金絲銀線,她雙手伸手,甩出兩條鮮紅的水袖。那水袖在空中舞成一個團扇的樣子,瞬間就攪的所有的金絲銀線都開始打旋。
所有的金絲銀線都擰成了麻花,那根麻花越來越粗。
然后,曲如屏猛然往前一推,兩條水袖團扇突然漲大成一面墻的樣子。
緊接著,被水袖團扇抵在前面的金絲銀線,在一聲轟響中,全都碎成了無數細小的金銀碎屑,像漫天的雨水一樣飛灑下來。
羽洛公主的進攻失敗了,曲如屏安然無恙,羽洛公主的五色陰魂卻慢慢癱軟在地上。
胡為民伸長了脖子驚嘆道:
“曲娘娘……贏了。”
曲如屏是贏了,可是這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曲如屏和羽洛公主一樣,都是抱著自己的目的來的。羽洛公主想做大禹國未來的王,曲如屏的目的,是替禹政拿回太子之位,那么她也就順理成章的,會成為大禹國未來的太后。
都是鬼,還都想在人的世界稱王稱霸,怎么能說曲如屏贏了就是一件好事?
再看那團癱軟到地上的五色陰魂,它搖搖晃晃,掙扎著還想起來。
我雙手捏訣,解開金光陣,拿著一張拘魂符就朝羽洛公主跑過去。
羽洛公主可以敗,而且她已經敗了。我準備把她收到拘魂符里,好歹送她去陰曹地府去輪回。
可是,就在我剛靠近那縷五色陰魂時,羽洛公主卻開口了。
不過,她不是跟我說話,而是問皇上道:
“父皇,你知道我是誰嗎?”
皇上都蒙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羽洛公主的真面目,他怎么知道對方是誰?
皇上戰戰兢兢地看著滿地的蔣莽碎尸屑,然后才惶恐地問那一縷五色陰魂道:
“我……我……你是誰?”
羽洛公主掙扎不起來,索性就癱軟在地上不動了:
“父皇,我是您的羽洛公主啊。您在我剛出去的時候就殺了我的母后,又說我天生雙瞳有異,把我囚禁在公主府的地下拿我煉藥,您怎么不記得我了?”
一縷五色陰魂,連形都具不起來,卻說自己是大禹國的公主。
我以為皇上不會信,但是,皇上自己作的孽,他自己心里清楚。
“你……你是羽洛?你怎么在這?你不是在……”
皇上想說羽洛公主應該在地下,但是終究沒說出口。
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當藥煉,這種喪心病狂的事,皇上可以做,但是讓他親口說出來,他卻沒那個勇氣。
羽洛公主哈哈一笑:
“父皇,你覺得我應該在哪?在地下?就那么生不如死的被你一直困著?”
皇上囁嚅了一下,沒說話。
羽洛公主沒有人形出來,沒人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她雖然在笑著說話,但是卻聽的人滿心苦澀。
“父皇,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皇上眼珠轉了轉,卻沒有去看羽洛公主,只是低聲問了句:
“什么?”
羽洛公主先是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后才問道:
“我天生雙瞳有異,與常人不同,這本不是我的錯。不知父皇是從哪里聽說,我這樣的人,可以被煉成包治百病的藥?”
皇上一聽這個問題,連忙給自己洗脫起來:
“都是別人說的,羽洛,父皇也是被那些人騙了。不然,父皇絕對不會這樣待你啊!
皇上說的急切,雖然現在的羽洛公主已經是一縷五色陰魂,看上去也沒有能置人于死地能力。但是皇上心虛,他還是想讓羽洛公主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我不知道羽洛公主有沒有信了皇上的鬼話,反正我是不信。
哪有自己的親生女兒,被別人的閑言碎語說道幾句,就能親手去害她?
再說了,身為一國之君,這天下的什么靈丹妙藥找不到,非得拿自己的女兒煉藥?
果然,羽洛公主也是不信:
“父皇,你口口聲聲說是‘那些人‘蠱惑了你,那我想問,如果我現在要父皇替我報仇,父皇能把‘那些人‘都殺了嗎?”
皇上想都沒想:
“能,當然能。羽洛,父皇這就把那些人找出來,這就殺了他們!
對皇上來說,莫名其妙殺幾個人不成問題。他現在只是想把羽洛公主安撫住,同時減輕自己的愧疚心理。
或許皇上以為這樣可以把羽洛公主糊弄過去,但是萬萬沒想到,羽洛公主突然就問了另一個問題:
“父皇,我聽那些煉我的能人異士說,你是準備把我煉成不死藥,好讓父皇返老還童?”
皇上在曲如屏的月光柱里連連擺手:
“是他們說的,是那些人說的。父皇確實不想死,但是父皇也是被那些人哄騙的,這才信了那些人的鬼話。”
皇上竭力的想洗白自己,他想把責任都推到“那些人”的頭上。
可是,羽洛公主接下來,又問了皇上一個致命的問題:
“父皇,你看看我,我現在已經被那些人煉成了。只要父皇現在吃了我,你就可以返老還童了。父皇,你……要吃了我嗎?”
皇上愣住了。
他見過羽洛公主給他展示的那雙代表年輕的雙手,也親眼看到羽洛公主現在的樣子。出于一種對死亡和老去的恐懼,皇上已經相信吃了羽洛公主,就可以讓自己返老還童。
可是,他能吃嗎?皇上剛才還說自己是被“那些人”哄騙的。但是現在,皇上知道了所有的事實,也沒有人再哄騙他,他能吃了羽洛公主,讓自己返老還童嗎?
可能在正常人的想法里,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可能說當場吃了羽洛公主吧?
可是,皇上就是皇上,他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樣:
“羽……羽洛啊,你如今沒有人身,也不可能活成人。如果你還能替父皇做點事的話,那就……那就把自己只當是藥,讓父皇吃了吧!
皇上如此厚顏無恥,真的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刮目相看了。
想當初,皇上把尚在襁褓中的羽洛公主當藥煉,已經是突破了做人的底線。沒想到今天,皇上再次打破這個底線,竟然就這么明目張膽的要求吃了羽洛公主。
我替羽洛公主感到難過,我突然感覺羽洛公主要殺皇上,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她要把皇上囚禁在她的法陣里,我覺得對皇上來說都是最輕的懲罰了。
可是現在,不是我和羽洛公主想不想讓皇上死的問題,而是曲如屏不想讓皇上死。
曲如屏的月光柱,結結實實地保護著皇上。
羽洛公主的五色陰魂虛虛晃晃地匍匐在地上,幾乎都具不成一個人的形狀。
皇上的雙眼貪戀地盯羽洛公主的五色陰魂,在他眼里,從來都沒有什么親生女兒,只有返老還童的秘術。
我不知道羽洛公主能不能看見皇上的表情,如果她能看到,不知道她該有多傷心。
不過看見看不見的也無所謂了,反正皇上都親口說要吃了羽洛公主,這已經夠讓羽洛公主傷心了。
羽洛公主沉默著,她現在毫無還手的能力。如果不是曲如屏用月光柱護著皇上,估計皇上現在就能撲過去,把羽洛公主吃了。
還好,曲如屏一直沒有放皇上出來。也不知道她這么做是保護皇上,還是保護羽洛公主。
但是皇上明顯是著急了,他眼看著那縷五色陰魂能說人話,顏色還那么漂亮,已經認定那就是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的秘術。
再加上是他派人拿羽洛公主去當藥煉,他想當然的認為,羽洛公主現在已經被煉成了。
皇上開始在月光柱里焦躁起來,他想出去。但是月光柱渾然一體,根本沒有能出來的地方。
皇上能看見羽洛公主的五色陰魂,但是他看不見曲如屏的鬼身。他在月光柱里拼命拍打了一陣,突然就看見了手拿拘魂符的我。
我從羽洛公主和皇上說話開始,就一直站在旁邊。我沒有立即下手拘了羽洛公主的五色陰魂,我想等她把話說完。
很奇怪的,我有點同情羽洛公主。雖然她剛才放十萬鬼兵出來的行為很殘忍,她一次次算計我和胡為民時也毫不留情。包括她的心口不一,她的心理扭曲,我都是一一見識過的,但我還是覺得羽洛公主可憐。
她本來是個多么聰慧絕頂的女子,要不是遇到皇上這么更心里扭曲的父皇,她也不至于淪落到這步田地。
皇上看我一動不動地站著,拍著月光柱大喊:
“南宮師,放朕出去,朕現在立馬就要出去。”
我沒動:
“皇上,這個月光柱不是我給皇上布的,我也沒有辦法打開它。”
皇上雙手握拳,開始捶打月光柱:
“這是誰的東西?叫那人給朕打開!
我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然后伸手指了上去:
“皇上,那個給你布月光柱的人在空中,皇上自己對她說吧!
皇上抬頭了,但是他看不見曲如屏的鬼身。
但是他看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卻哈哈大笑起來:
“快看,朕果然是真命天子,連天上的月亮都來保護朕了!
我想告訴皇上,此月光柱,非彼月亮給他帶來的。但是想了想,又懶的張嘴。
如果曲如屏想讓皇上知道她的存在,她自己會想辦法的,倒用不著我在這里多事。
我手里拿著拘魂符,慢慢靠近羽洛公主。
羽洛公主的五色陰魂一動不動。
我知道她還在,如果她真的死了,她的五色陰魂應該是消散于無形的。
“羽洛公主,我先把你收起來吧。你現在沒有肉身可用,天一亮,你就會……消失的!
羽洛公主當然知道我說的消失是什么意思,只要她被白天的陽光照到,她立馬就會焚燒殆盡,徹徹底底的消失于無形。
羽洛公主似乎在哽咽,但是我一開口,她立馬就止住了:
“你要救我?”
我說:
“算是救吧,不過我不會再給你找人身附魂,我還是送你去輪回轉世去吧!
羽洛公主聲音很冷地反問我:
“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幾次三番都差點害死你的人!
我嘆了口氣:
“你不會讓我死的,你自己說過,你只是想要一個人知道這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如果你真的想讓我死,當初在蔣莽的地下豢鬼局,你就不會親手點燃那十萬鬼兵,你應該讓我死在那里才對!
羽洛公主沉默了一下,然后略帶乞求的問我:
“我的事,你會告訴天下人嗎?”
我猶豫了一下,正不知道要怎么開口時,身后突然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
“你的事天下人不會知道,而且,你現在該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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