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兵分兩路
我也看見了,不僅那四朵尸霉消失了,整個皇宮里又恢復了原先的殘墻斷壁。
哭哭啼啼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們來回奔跑,丟盔棄甲的護衛們驚慌失措。各到處涌進來的府司衙門的人茫然沒有頭緒,連花花草草都折敗了一地。
一切都恢復到中元節的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我和胡為民離開之后。
我回頭問皇上那天發生了什么,皇上只說曲如屏逼他立禹政為太子,他不肯,曲如屏就把他和月光柱一起收了起來。
萬幸,曲如屏并沒有在禹政能幻化出皇上的模樣時,再把皇上給殺了,不然現在的大禹國就真的要大亂了。
皇上見曲如屏和禹政走了,便也長出了幾分勇氣,立馬就宣詔朝臣上朝議事。
玄清道長的神情很落寞,他本來是為了給弟子們報仇來的,如今卻什么也沒做。
我多少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個結果比我想象中要大殺一番好多了。反正我內心里是不愿意和曲如屏為敵的,如今曲如屏帶著禹政離開,也是我最想看到的結果。
只有胡為民還在翻來覆去的看著手里的陰九錫:
“伯公,你不是說這東西遇到陰邪惡鬼會出聲嗎?怎么剛才禹政就在我面前,這東西也沒動靜?”
玄清道長抬起頭,看了陰九錫好一會兒,才一拍腦袋說道:
“忘了,這個要先吐舌 尖血上去,然后遇著陰邪的惡鬼才能出聲。”
我和胡為民都愣了。
陰九錫是法器,法器是用來捉惡鬼的。可能在和惡鬼交手的過程中,一個不小心就能丟了性命,更別說連法器都用錯。
玄清道長也不好意思起來,幸虧剛才沒有靠這東西殺禹政,不然誰拿陰九錫誰就得死。
我看著胡為民手里的陰九錫,突然覺得紅鸞扇也有問題。
玄清道長一直不肯說紅鸞扇的用法,會不會他根本就不記得?或者說,他知道自己記的不對,所以才死活都不肯說?
玄清道長聽我連紅鸞扇都開始懷疑,立馬就板起了臉:
“瞎說,我怎么會記不住紅鸞扇的用法?只是這紅鸞扇必須見到女鬼才能說出用法,我現在告訴你們也沒用。”
玄清道長這話一聽就是假的,哪有收鬼的法器,必須見到鬼才能知道用法?萬一那惡鬼不給你時間知道用法,難道要拿著法器死在鬼面前?
我和胡為民不依,纏著玄清道長說紅鸞扇的用法。
玄清道長左右躲不開我和胡為民,只能勉為其難的說道:
“這紅鸞扇,必須見著女鬼時,她做什么模樣,你就做什么模樣。只有這樣,方能將女鬼制住。”
胡為民聽了個大概大,就以為自己明白了: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大不了女鬼披頭散發朝我撲來,我也披頭散發朝她沖去。”
玄清道長一連說了好幾個“哎哎哎”:
“不是做她這般模樣,是要她做出女子模樣,然后你學她做女子模樣。”
胡為民被玄清道長這句話給燒腦了,自己喃喃了一遍后還是沒理解:
“山橋,你聽懂了嗎?”
我當然懂了,同時又很后悔,為什么要把紅鸞扇從胡為民手里,換到自己手里來?
這樣看來,還是陰九錫好使,只要一口舌 尖血噴上去就能殺鬼。
但是這個紅鸞扇,還要做出女子家的模樣才能用……一想到我面對女鬼時,還要做出嬌羞嫵媚甚至扭身段的樣子,我就想噦。
胡為民瞪著一雙牛大的眼睛等我回話,而我卻在琢磨,怎么把紅鸞扇還給他?
“大哥,伯公說了,紅鸞扇可比陰九錫和桃木劍厲害的多。我看我還是把扇子還給你吧,你把陰九錫給我。”
我說著話,順手就把紅鸞扇遞了過去,可是胡為民卻罕見地多了一個心眼:
“別急著給我,你先說這法器要怎么用?”
我張不開嘴,說不出話,旁邊的玄清道長看著我樂了:
“我明明把它給了胡老侄,怎么又到了你的手中?既然你和紅鸞扇有緣,還是留在你手里比較好。”
玄清道長真會說笑話,我和一把扇子能有什么緣分?這法器既然是我從胡為民手里換回來的,我再換給他就是。
但是真的想換回去,就不能說紅鸞扇的用法,否則胡為民打死也不會再要的。
我拿著紅鸞扇靠近胡為民,他立馬就退后了一步。
我撲過去,想強抱著他換回來,哪知胡為民根本不給我機會,身子一矮就從我咯吱窩下竄了過去。
胡為民閃身到議事殿的門口,哈哈大笑:
“我知道了,這個紅鸞扇的使法肯定不妙,不然你也不會要塞給我。”
我捉不住胡為民,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作罷。
胡為民得意地拿著陰九錫,突然就問了玄清道長一個問題:
“伯公,不對吧?你說這陰九錫要噴了舌 尖血才能用。可萬一周圍有惡鬼,但是我又沒有噴舌 尖血在陰九錫上,那陰九錫還是沒用,我也發現不了惡鬼吧?”
玄清道長白了胡為民一眼:
“不捉鬼的時候就不用噴舌 尖血,出去捉鬼的時候自然要提前噴上。”
胡為民一聽,想都沒想就咬破舌 尖,“噗”的一聲就給陰九錫噴了一口血。
玄清道長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你你……你這不是浪費嗎?這里都沒有鬼了,你現在噴它干有什么用?”
胡為民嘿嘿一笑,正要說些什么,結果手里的陰九錫卻突然“咯吱咯吱”的響了起來。
陰九錫突然一響,我們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曲如屏和禹政已經走了,按理來說這里已經沒有惡鬼,為什么陰九錫還會響?
陰九錫一響,玄清道長立馬舉起了桃木劍,我握著紅鸞扇。只有胡為民拿著陰九錫,像是拿一個燙手的山芋,在手里翻來覆去的倒換著:
“它怎么燒惡鬼?要把它扔出去嗎?還是先一把火點燃了它?”
玄清道長說:
“別急,等惡鬼出來,你把它貼到惡鬼身上就行了。”
可是,我們三個在原地等了好久,也不見有惡鬼出來,但是陰九錫還一直在響。
胡為民大叫起來:
“這東西該不會把我當惡鬼了吧?”
胡為民當然不是惡鬼,不然陰九錫不可能一直響,應該早就燒起來才對。
可是,當胡為民把陰九錫放在地上時,它卻不響了。
胡為民把陰九錫拿起來,它又開始響。
這下,我們三個都傻眼了。
我和玄清道長雙雙盯著胡為民,玄清道長的桃木劍對著胡為民,我的紅鸞扇也指著他。
連胡為民自己也懷疑起了自己:
“我……是鬼?”
就在這時,吞天藤從胡為民的懷里伸出了腦袋。
只見吞天藤也是雙手捂著耳朵,滿臉不耐煩地說道:
“一直響……吵……耳朵疼。”
我看見吞天藤出來,連忙問玄清道長:
“伯公,這個也是極陰的東西,但它不是惡鬼,陰九錫不會傷到它吧?”
玄清道長知道了吞天藤的來歷后,對陰九錫突然響起就不覺得稀奇了:
“得虧這東西只是陰寒,不是邪惡,不然早就把它燒成灰了。”
吞天藤不服,對著玄清道長嗤了一聲:
“我不怕……我吃了它……燒火……也吃它。”
吞天藤的話把我嚇了一跳:
“燒火了可不能吃,別忘了你肚子里還有那么多人,你想把他們都燒死啊?”
其實別的人我倒也不在乎,主要是那個肉身菩薩還在另一個“我”的身上,他可不能出事。
陰九錫雖然響了,但只是虛驚一場。玄清道長沒能報仇,已經沒心思再待下去。我們去和皇上請退,結果皇上卻不讓我們走。
“二位宮師帶著師尊來,朕都沒好好招待一番,怎么能走呢?”
皇上說的貌似有點誠懇,但是我看著皇宮里的一片殘墟,覺得還是不要招待的好。
“回皇上,招待就不必了。宮里這么亂,還要皇上費心操持,我們也幫不了什么忙,還是先不打擾皇上的好。”
皇上也知道,眼下說招待只是一句客氣話。宮里一派亂象,如果驅鬼可以留下我們,但是蓋房建屋的,我們就沒用了。
不過皇上還是有心,他知道這次脫困,全是我和胡為民,還有玄清道長的功勞,一再強調等宮里收拾清楚后,要給我們三個嘉賞。
這也不是我們三個搶功,看看我們三個,我和胡為民滿嘴血沫子,玄清道長的衣服破的遮不住肉。整個議事殿幾乎被損毀完了,這個場面,任誰看了都是大戰一場的樣子。
不過玄清道長不在乎什么賞不賞的,他老人家沒能給白云觀的弟子們報仇,心里不舒服的緊,哪里還會要什么嘉賞?
我也不在乎那些,皇上的嘉賞下來,無非就是升官發財。但是換個角度想,這也是另一種枷鎖。只要承了皇上的嘉賞,以后他身邊的任何鬼怪之事,我們都得往前沖。
只有胡為民興奮的直搓手:
“皇上這次賞下來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到時候除了金銀財寶,肯定還會有點別的什么。”
我說:
“東西越好,就越要我們的命。現在好不容易一切太平,我們還是跟著伯公回白云觀清修去吧。”
放著金銀財寶不拿,卻去過苦哈哈的日子,這肯定不是胡為民能接受的。
但是這家伙當時沒有說出來,等出了皇宮,準備返回白云觀的時候,胡為民突然跟我提起了繡月:
“雖然我真心不想娶她,但是這么久不見,也不知道繡月現在怎么樣了?”
胡為民說著,就拿眼睛不停的瞄我。他也不說非得回去看看繡月,但是我知道他就是那心思。
我想了想,也確實好久都沒見過繡月了。把她一個女孩子扔在呂府,我和胡為民作為她唯一的親人,怎么可能不去看看她?
我順著胡為民的意思,說要去看看繡月。胡為民自然高興,但是玄清道長卻不想去:
“我白云觀弟子慘死,我既不能替他們報仇,總得回去給他們做一場法事,也好送他們早早去輪回罷了。”
我為難了,給四十多人做法事,那可是一場大活動。玄清道長畢竟有了年紀,讓他老人家一個人回去操持,我放心不下。
想了想,我決定讓胡為民一個人去看繡月,我陪玄清道長回白云觀。
胡為民本來是想借著看繡月的機會,把我拖在京城等嘉賞。但是他也知道,給白云觀弟子們做法事也耽擱不得。
胡為民也猶豫了:
“要不,我們陪伯公一起回去?”
我搖搖頭:
“你先去看看繡月,要是她那邊沒什么事,你再趕回白云觀。”
我準備留下胡為民等皇上的嘉賞,我不要是我的事,但是我不能斷了胡為民的財路。
一切安排妥當后,胡為民興沖沖的去了呂府,我陪著玄清道長回白云觀。
不過,讓胡為民一個人去呂府,這真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后悔的決定。我當時要是知道后面發生的事,打死我也不會讓胡為民一個人去呂府的。
(https://www.dzxsw.cc/book/40214112/3636566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