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打卦
胡為民一聽要去找呂老爺,立馬掙扎著就要起身:
“這就去找他,我要親口問問呂老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為民起身,搖搖晃晃著就要去開那扇矮門。
胡為民伸手去開門了,我的心卻揪到了嗓子眼。
我真怕胡為民打開門后,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不是呂老爺家的園子,而是別的什么地方。
還好,外面就是那個呂府的小園子,我們不用去別的鬼地方了。
胡為民打開門,又反身回來扶我。
胡為民終究是個子高力氣大,這身體恢復(fù)起來也比我快。
只是他在盤龍和銅柱里擠壓的太狠了,我總感覺他的腦袋有一點扁。
胡為民扶著我從通冥法壇里離開,兩個人都有點跌跌撞撞的,一步挨著一步往呂府的正廳走去。
好不容易來到呂府的正院,我抬頭去看,盤旋在呂府上空的那團黑氣早就沒有了。
眼前就是呂府的正廳,只要走進去,見到呂老爺,所有的問題就會有答案了。
這時,一個呂府的下人從后面過來。
這個下人可能沒想到,平日里在呂府都算是貴客的兩個人,此時竟然用這種狼狽又要死不活的樣子出現(xiàn),竟然看著我們不說話。
胡為民問那個下人,能不能進去給呂老爺通傳一聲,就說我們兩個要見他?
那個下人還是沒說話,轉(zhuǎn)頭就小跑著進了正廳。
很快,那個下人又出來了:
“老爺說了,他正在等你們。”
這句話聽上去怪怪的,呂老爺怎么知道,我和胡為民會來找他?
難道他真的和扎羅阿一起騙了我們?
我和胡為民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心里都有種不好的感覺。
進了正廳,呂老爺還是原來的樣子,穿著厚厚的衣服,模樣瘦的嚇人,正半躺半坐在寬大的靠背太師椅上。
呂老爺見我們兩個進來,面色很平靜:
“二位宮師,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
宮師?為什么要這么客氣的稱呼我們?
呂老爺以前不是說過,我和胡為民都是他的家人嗎?
我正看著呂老爺正郁悶,胡為民已經(jīng)開口說話了:
“呂老爺,你讓扎羅阿把繡月帶到哪里去了?”
胡為民很直接,上來就問他最想知道的。
我以為呂老爺會說不知道,或者裝作聽不懂胡為民在說什么,沒想到他只是面色平靜地?fù)u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铮矝]辦法告訴你們什么。”
好家伙,還真是扎羅阿給胡為民說的那句話:
去一個你們都不知道的地方。
只是我沒想到,這個地方不但我和胡為民不知道,連呂老爺都不知道。
不過,呂老爺這樣回答胡為民,就已經(jīng)證明他確實和扎羅阿一起,騙了我和胡為民。
不過呂老爺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胡為民滿意。
只見胡為民上前幾步,一伸手就抓住了呂老爺?shù)囊骂I(lǐng):
“繡月要是出事,我讓你們整個呂府的人給她陪葬。”
胡為民想把剛才那句話說出很兇殘的氣勢,可惜他自己在銅柱里被擠壓的狠了,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過來,所以這句狠話說的有點軟軟弱弱的。
呂老爺身邊的小丫鬟和下人們撲過來,七手八腳地拉扯胡為民。
呂老爺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下了。
“胡宮師,你擔(dān)心的是不能娶小女做妻,還是擔(dān)心那只女鬼會出意外?”
胡為民被問的愣住了,他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呂老爺說的“小女”和“女鬼”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我上前一步:
“呂老爺,令千金身死,我們借用她的身子給那只女鬼用,這件事你是知道的,為何現(xiàn)在又要扎羅阿把她帶走?”
呂老爺瘦的太多,兩只眼睛幾乎要突出眼眶外,看著有點嚇人。
呂老爺看著我:
“南宮師,不管我答應(yīng)你們什么,我的目的都是想留小女在身邊。哪怕她只是一副沒有自己樣貌的行尸走肉,我也舍不得她離開。”
我說:
“呂老爺應(yīng)該知道,沒有那只女鬼借用呂小姐的身子,你連一個行尸走肉的令千金都看不到。”
呂老爺還是和上次一樣瘦,但是說話很連貫。感覺他上次那樣磕磕絆絆的說話,就是故意的一樣。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為什么,呂老爺突然就傷感起來:
“可是,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甘心。”
呂老爺說到這里沉默了,不是累的休息,就只是沉默,好像正在緩解他傷感的情緒。
過了一會,呂老爺又接著說到:
“我曾經(jīng)說過,我想見見我那苦命的女兒輪回后去了哪里。可是后來我又想,既然別人能借著她的身子活著,她為什么不能繼續(xù)用她的身子,再回來我身邊做女兒呢?”
胡為民已經(jīng)松開了呂老爺?shù)囊骂I(lǐng),只是站在他旁邊:
“你瘋了?呂小姐魂魄輪回后,就已經(jīng)是另外一個人了,以前的記憶也沒有了。你要是想去看看輪回后的她倒也可以。但是想讓輪回后的她再回到原來的身體里,這怎么可能啊?”
呂老爺慢慢轉(zhuǎn)頭過去,看著胡為民:
“怎么不可能?那個扎羅阿說了,只要找到那個輪回后的小女,他就可以讓對方的魂魄再回到陰間,讓她帶著原來的記憶,再回到她的身體里去。”
太瘋狂了,這樣的生死交易,恐怕閻王爺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扎羅阿是真的有本事,還只是唬呂老爺相信他?
如果扎羅阿是唬呂老爺?shù)模撬隙ㄊ怯惺裁词乱笾鴧卫蠣斀o他去辦。
“呂老爺,扎羅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你?不然他也不會這么大費周章的,要幫你去找令千金歸來吧?”
呂老爺又緩緩轉(zhuǎn)頭看著我:
“有,他只要我身受重傷,騙你們兩個進通冥法壇就行了。”
我和胡為民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有點疑惑。
什么意思?難道扎羅阿的目的,竟然是我和胡為民?
我問呂老爺,扎羅阿有沒有說過,騙我們進通冥法壇干什么?
呂老爺點點頭:
“他說了,你們曾答應(yīng)去陰曹地府拿一件東西給他,但是沒拿到。后來你們不肯再去,所以他才騙你們再下去。”
我苦笑一聲:
“呂老爺,你一輩子都是個做生意的精明人。怎么扎羅阿這么愚蠢的謊話,你就沒發(fā)現(xiàn)?”
呂老爺看著你們,我正要給他解釋,卻突然從呂老爺異常鎮(zhèn)定的目光里,看出他早就知道此事的真假。
“那個扎羅阿,當(dāng)著我的面讓那只女鬼顯形。我當(dāng)時就知道,他是沖著你們來的。不過,我看在他能替我找回女兒的份上,還是答應(yīng)了他,要替他騙你們一次。”
胡為民氣憤不已:
“騙一次?你的意思還想有第二次?你知不知道,就這一次,就差點要了我們的性命。”
我以為胡為民都說了我們會死,呂老爺怎么著也該吃驚一下,或者表示他不知道后果這么嚴(yán)重。
可是呂老爺還是一臉鎮(zhèn)定:
“為了騙得你們,我不惜讓扎羅阿給我下咒,就是為了讓你們相信,我沒有和扎羅阿沆瀣一氣。”
呂老爺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但是他這幾句話,也不算是回答了胡為民的問題。
胡為民不依,又大聲說了一遍我和他會死的話。
呂老爺微微嘆了口氣:
“二位宮師,我說過,我此生唯一的目的,就是能再見到自己的女兒活過來。為了這個,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又怎么會去考慮別人的生死?”
呂老爺?shù)故翘拐\,他從自愿被扎羅阿打傷的那刻開始,不管他還能不能活,他心里肯定是做好了去死的準(zhǔn)備。
真是為難了天下當(dāng)?shù)锏娜耍粋曲如屏,一個呂老爺,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女,甘愿付出一切。
當(dāng)然,也不是所有的爹娘都是這樣。
皇上也是當(dāng)?shù)娜耍麉s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還拿自己的女兒煉藥吃。
我看著呂老爺,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不過,胡為民卻不會去想這些東西,他只想知道扎羅阿把繡月帶到哪里去了。
胡為民逼問呂老爺,可是呂老爺卻閉上眼睛,再不肯睜開。
我對胡為民招了招手:
“大哥,別費力氣了。除非是扎羅阿把呂小姐親自帶回來,否則呂老爺不會在這件事上多說一個字。”
呂老爺很快速地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閉上了。
胡為民頭疼起來:
“那我們怎么去找他們?要不再去一趟陰曹地府,打聽一下那個呂小姐輪回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連連搖頭:
“還是想別的辦法吧,陰曹地府,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
胡為民抓撓著頭發(fā):
“那就找伯公,讓他老人家打卦問問。”
胡為民這個辦法不錯,但是問這種事,必須要有一件呂小姐最貼身的東西,衣物或者首飾都可以。
可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要求,呂老爺都不肯滿足我們。
“扎羅阿說過了,他此去必能帶回小女。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不能再有任何人插手這件事。”
胡為民氣的拳頭都攥起來了,但是又不能對呂老爺動手。
我說:
“呂老爺,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呂老爺看著我,不明所以。
我接著說:
“呂老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扎羅阿為什么要帶著繡月去找你那個輪回后的女兒?”
呂老爺想當(dāng)然地回答我:
“繡月用著小女的身子,如果扎羅阿找到輪回后的小女,并且把她的魂魄再帶回來,肯定要放進她的身子里,怎么能不帶繡月去?”
我說:
“呂老爺,你這樣想。如果扎羅阿真的把令千金的魂魄和身體都帶回來了,那他會怎么處置繡月?”
呂老爺愣了一下,很顯然,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其實這個也算不了什么大問題,繡月用不了呂小姐的身子,大不了就回歸到自己生魂都狀態(tài)去。
但是這話我不能給呂老爺說,我得想出另一套說辭給呂老爺,讓他知道扎羅阿會對繡月不利。
“呂老爺,扎羅阿是驅(qū)鬼師,繡月是個陰魂。如果他真的帶回了呂小姐的身子和魂魄,我怕他會用自己的手段,把繡月給害了。”
呂老爺?shù)哪樕悬c不好看了,我繼續(xù)說道:
“呂老爺,你也知道,扎羅阿是沖著我和我大哥來的。如今他帶走了繡月,如果繡月真的因為我們的事而死,這里面……很難說沒有你的責(zé)任。”
我沒有說我會因為這個責(zé)任而把呂老爺怎么樣,我只是想讓呂老爺知道,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但是,呂老爺只是臉色難看著,別的話還是一句都不肯說。
胡為民的眼睛都紅了,要不是看在呂老爺是因為女兒的事才這么執(zhí)拗,我估計他真的能對呂老爺動手。
我知道呂老爺?shù)男恼趧訐u中,可能我再努力一把,他就會讓我?guī)ё邊涡〗愕囊患S身物品。
“呂老爺,我和我大哥都是驅(qū)鬼師。如果令千金在魂魄回身的過程中遇到什么事,我們其實是可以幫忙的。畢竟,陰曹地府,我和我大哥去了可不是一次兩次。”
終于,呂老爺被我說動了心思:
“我真不知道扎羅阿帶繡月去了什么地方,我只能給你一件小女用過的東西。”
我按捺著心里的狂喜,臉上還是平靜著:
“也可以,打卦問生死事,本來就是要一件被問人的貼身東西。”
呂老爺讓下人去拿呂小姐的貼身物品,我和胡為民靜靜地等著。
很快,那下人就拿來了一對奶白色羊脂玉上,鑲嵌著緋紅寶石的耳環(huán)。
呂老爺把耳環(huán)遞給我,說道:
“這是小女生前……之前最愛的一對耳環(huán),也算是她最貼身的東西了。”
我接過耳環(huán),再也不想在呂府逗留了:
“大哥,我們走,這就去找伯公打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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