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若是說生氣段從霜還能耐著性子去哄哄,可這欺辱一詞說出口,段從霜也來了火氣,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被這么一刺手直接放開了。
在江清玄震驚的目光下理著披風(fēng)轉(zhuǎn)過身,只留下側(cè)臉和背影道,“若先生覺得我一直在欺辱你,我遠離先生就是了。”說罷轉(zhuǎn)身入了練武場,留下江清玄一人在原地呆愣著。
自打段從霜將人領(lǐng)出去,郭柳就悄悄的爬上了墻頭,兩人的動靜被趴在墻頭的郭柳聽了個明白,見著段從霜回來從上頭跳下來,完全沒有偷窺的羞恥感,拍著手上灰塵道,“這怕是傷了郎君的心了。”
“再來。”段從霜心中煩躁,看到那披風(fēng)也不順眼,將其隨意朝草地上一扔,爬上擂臺沖著郭柳招手。
練武場里的喝彩聲傳了出來,江清玄摩挲著被段從霜攥過的手腕,復(fù)雜的情緒隨著段從霜話音落下,一股腦涌上心頭,眼眶瞬間就紅了,還拼命的抬頭想要讓其流回眼眶,可這一次怎么也止不住。
回去的路上面對往來宮人異樣的眼光,江清玄渾然不覺,耳邊縈繞著段從霜最后的兩句話,猶如針扎在心臟最柔軟的地方,疼的他喘息都是痛苦的。
古人說憂思過重,易染疾。江清玄當(dāng)夜就開始泛心口疼,什么也吃不下,急的來福團團轉(zhuǎn),額上冒出細密汗珠。
“先生,我去太醫(yī)院請?zhí)t(yī)來。”來福說著要朝門外走,卻被江清玄叫住,“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江清玄不愿意其他人知道自己這樣子,若只因為段從霜的一句話就讓他變成如此模樣,他心中的自尊不允許外人知曉。
江清玄態(tài)度堅決,來福只好作罷,守在江清玄的身邊。可江清玄總是時不時望著一處發(fā)呆,過會眼淚必定從眼眶中落下,看到來福心中陣陣發(fā)慌。
既然江清玄不讓去請?zhí)t(yī),那去找三殿下總可以吧。來福以出恭為借口,冒著黑,一路小跑去長生殿。
長生殿的大門緊閉,來福手不停拍打著朱紅色大門,卻不敢話出聲。
開門的是喜鵲,來福見著差點給她跪下,“求三殿下去見見我家先生吧。”
喜鵲被他的仗勢嚇了一跳,將人扶起后不敢怠慢,匆匆領(lǐng)著人去主殿。
今日的事情堵得段從霜也不好受,氣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連帶著喜鵲的叩門聲都覺得異常刺耳。
待到讓人進來后,看見后頭跟著涕淚滿面的來福,心中一慌,頓時坐起身來問道,“可是先生出事了?”
來福膝蓋一軟,直接跪下以頭觸地,“三殿下,求你去看看先生吧。”來福一直重復(fù)這一句話,問具體狀況說的前不搭調(diào)的,顯然是被嚇壞了。
“喜鵲去叫太醫(yī)。”段從霜急匆匆穿上衣服,就這么披頭散發(fā)的跑出了宮殿,也沒去管身后的來福有沒有跟上來。
她記得后期江清玄身子一直不好,因為每次宮里舉行宴會,離的近一些便能聞見他身上那股子苦味,以至于段從霜隔著老遠見著江清玄時,都是繞道而行,躲的就是那味。
長生殿離長星居并不近,江清玄發(fā)現(xiàn)久未歸的來福,手抵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將自己一點點挪下床,嘴里有氣無力的朝外頭喊著來福名字。
可喊來的卻是一腳踹開門的段從霜。
段從霜頭發(fā)披散在身后,身上只堪堪穿了件外衫,滿面的焦急。江清玄一手撐在桌子上,一手抵在胸口,突如其來的涼氣使他止不住的咳嗽,整個人如搖曳的殘燭般。
段從霜最見不得的便是江清玄這副模樣,不管人的掙扎攔腰抱起放在床上,湊進看才發(fā)現(xiàn)江清玄的眼睛是腫的。
江清玄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人,本已經(jīng)止住的眼淚再次決堤,順著臉頰滴落,滾燙的淚水砸在段從霜的手背上。
原來這人哭會讓她的心如此的疼,段從霜手足無措抹著江清玄面上源源不斷的淚水,這導(dǎo)致了江清玄哭的更加厲害,上氣不接下氣,手緊緊攥著段從霜胸口的衣服,生怕一個抬眼間人就不見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說那…那些話的。”江清玄肩膀在顫抖,臉埋的低低的,咬著嘴唇努力控制聲音不那么哽咽。
“太醫(yī)來了。”喜鵲拉著老太醫(yī)一路狂奔而來,老太醫(yī)被上氣不接下氣,叉著腰,拍著高聳胸脯道,“老了,跑幾下就不行了。”
有外人在,江清玄的狀態(tài)好了許多,最起碼能止住眼淚了,太醫(yī)為他把脈的時候,江清玄空出的手拽著段從霜的袖,被段從霜發(fā)現(xiàn)后反手握住,遞給他一個安撫性的眼神。
“怎么樣?”段從霜問道。
“沒什么大事,傷心過度導(dǎo)致氣血淤積,開幾副安神的藥吃了就行,不過日后切忌大喜大悲。”
太醫(yī)囑咐了幾句,喜鵲看見主子眼中快要溢出來的心疼后,心神領(lǐng)會的拉著來福一道將太醫(yī)送回。
屋子里就剩下兩人,安靜的只剩下江清玄小聲的抽泣,發(fā)泄完后才想起自己剛才是有多么失禮。
江清玄本以為這輩子和段從霜的緣分只剩這短短師生情誼,可沒想到第一次追出來、第一次留他吃飯、第一次的為他受傷、第一次的親吻,這些記憶江清玄不敢細想,怕琢磨到最后只是黃粱一夢。
可他又不甘心,不甘心這嘗過的溫柔給予別人,若真是這樣他大概會嫉妒的發(fā)狂吧。那一點點自尊心一直守著江清玄骨子里的驕傲,使得他即使再嫉妒再難過,也不忍去打擾段從霜一分一毫。
若實在想的厲害,最多站在遠處看看,再不濟鼓著攢了一夜的勇氣搭上一句話,不管這話是好是壞,都能讓江清玄開心上幾天,因為這是段從霜對著他一個人說的話。
即使江清玄不主動低頭,段從霜在看見泣淚的小人后心也愧疚的一塌糊涂,怎么當(dāng)時就沒忍住脾氣,江清玄這樣性格的人,絕對不是能硬碰硬的。
若真是傷心了,按照江清玄的做法,大概會找個無人的角落,默默的流淚到天明,耗盡自己的身體后繼續(xù)帶著赤誠的心愛著心中那人。
“今日之事是我著急了,話有些沖。”段從霜看著將頭埋低的江清玄,捧起他臉道,“不過先生要告訴我到底為何生氣。”
要說是因為李燁語給你包扎了傷口,如此矯情之話江清玄難以啟齒,眼睛閃躲著,最后還是敗在段從霜雙眼一下。
嘴唇蠕動開合道,“紗布。”
段從霜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撩起袖子道,“這個?”見人點頭,伸手直接將扯住蝴蝶結(jié)一角,頓時整個紗布都松開了,露出里頭半結(jié)痂的傷口,“這下不氣了吧。”
江清玄從床上起來,撒著拖鞋蹲在柜子前翻找,最后懷里抱著紗布和藥膏盤腿坐在床上。
小心翼翼的握住段從霜的手腕,在傷口處撒上藥粉,自從上次包扎的慘不忍睹后,江清玄特意回來對著來福的胳膊練習(xí),現(xiàn)在不能說有多漂亮,最起碼是工整的。
剛哭完的眼睛和鼻尖都是紅紅的,正低著頭安靜的幫段從霜包扎著,像一只乖巧的兔子。
嘴唇濕潤潤的,就在江清玄無意識的舔了一下后,段從霜眼睛瞬間暗了下來。
“好了,這次…唔”江清玄渾然不覺此刻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惹人疼愛,抬起臉話還沒說完便被段從霜堵住了雙唇。
先是柔軟的唇瓣互相摩挲試探,而后是段從霜猛烈的進攻,撬開人的貝齒探進舌頭,在里頭興風(fēng)作浪。
江清玄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段從霜喘息間看見雙眼瞪的如鈴鐺般的江清玄,差點笑出了聲,手覆蓋上人小鹿般的眼睛,帶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腰側(cè)。
段從霜的技巧毋庸置疑,算上上輩子活的時間加起來能抵得過兩個現(xiàn)在的江清玄。
江清玄面色緋紅,胸口起伏的厲害,渾身軟綿綿的,靠著段從霜抱著才未跌在床上。
這時來福推門而入,看見床榻之上纏綿的兩人,頓時羞紅了臉,隨后而到的喜鵲拎著來福的衣領(lǐng)將人朝外頭提。
被這一嚇,本來面皮就薄的江清玄立馬推開壓在身上的段從霜,雙唇離開還拉出一條銀色的線,這讓江清玄更加羞惱,完全忘記了上次想的若是段從霜吻了他唇,便要問她到底歡喜與否。
跟駱駝似的一頭埋進被子,將自己里外裹了個嚴(yán)實。
面對如此嬌羞的小郎君,段從霜抿了下雙唇道,“我明日再來看先生,還勞煩先生繼續(xù)為我包扎。”
被子里傳來悶悶答應(yīng)聲,段從霜也不逼著江清玄,道了聲走了,帶著喜鵲就離開了。
待到關(guān)門聲想起,江清玄從被子里探出腦袋,手指小心翼翼的觸碰了雙唇,隨后傻笑了出來。
半夜的宮道并沒有燈,靠著喜鵲手中提的燈籠在黑暗中點出一道明亮,喜鵲能感受到主子心情是好的,嬉笑道,“殿下可是得償所愿了?”
段從霜抬頭望著一輪明月,搖頭笑了,“還早,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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