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一直以來栗兮就對季節更替感知不強,林芝的桃花按理來說是最強烈的信號,但栗兮意識到眼下是春天是在返回云城后。
云城沒有官方市花,但一到春天,櫻花便成了這座城市的象征。
栗兮錯過了這場粉色的春日盛宴,街頭巷尾的櫻花樹枝頭已經冒出了嫩綠的葉芽。地上厚厚的一層花瓣依稀可以窺見它們綻放時多么舒展,多么熱烈。
她也不算完全錯過了櫻花花期,周家老宅里栽植著一排老爺子從世界各地尋來的櫻花樹,其中就有花期稍晚的品種。
這種晚櫻的顏色偏玫粉,花朵嬌俏,花瓣重疊,酷似薔薇。不過追根溯源它們本就是薔薇科的親戚。
院子里除了櫻花,那一墻的三角梅同樣開得熱鬧,遠遠望去就像一條紫色的花朵瀑布。
栗兮立在花墻下把即將被花朵壓垮的藤蔓用木條支了起來,給旁邊的盆景澆了澆水,又把小道兩邊的灌木叢修剪了一番。
她此行撲了空,老爺子在她飛機起飛的時候搭私人飛機出國了。老爺子在躲著她,除了這個她想不出第二原因。
栗兮逗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沒有詢問老爺子的去向。從他特意放出蛛絲馬跡開始就已經料到了會有這一天。
她想他出國了也好,她沒了后顧之憂,而他遠在國外眼不見為凈。
“靈雨小姐現在回南山?”周山一直在車里等她,他算準了她不會停留多久,或者說他知道老爺子出國了。
“我要用車,你下班吧。”
栗兮直奔駕駛座,周山立在車門邊巋然不動。
“老先生命我24小時保護靈雨小姐。”
“開車吧,地址稍后給你。”
栗兮沒有為難周山,他也聽從她的安排,在不違背老爺子的前提下。一旦他們的指令相沖突,老爺子享有優先級。
她也思考過收買周山為己所用,且先不論他對老爺子的忠誠度,一個能背叛老爺子的人在面對更大的利益誘惑前也會背叛她。與其這樣,不如讓他一直忠于老爺子,起碼絕無二心。
另一邊周澤禹正在開會,會上栗兮停工的消息在高層間引發了股巨大的爭議。演員和公司之間簽了合約,栗兮負責拍戲賺錢,公司負責給她資源,這些是白紙黑字寫在合同里的。公司一直有給她牽頭影視資源和高端商務,她的合約并未到期,現在突然這樣停工,屬于毀約行為。
“星耀對栗兮有知遇之恩,她現在這般不就是恩將仇報嗎?對于這種翅膀硬了就想飛的人,可以放出一點她的黑料,敲打敲打她。”
“周總,栗兮是星耀的活招牌,我們不能讓她輕易離開。這無異于放虎歸山,給我們自己培養了一個可怕的敵人。”
“依我看栗兮不是要走,而是以此要挾公司談條件,我們應該與她再溝通溝通。抽成上可以作出讓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打發一點她股份,將她和公司綁在一起。”
“對對對,栗兮這么鬧無非就是給我們施壓罷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著對策。
“咚咚。”周澤禹敲了敲辦公桌桌面,一群人安靜了下來。
“各位對停工和解約似乎有很大的誤會,目前為止,我并沒有收到栗兮方面提解約。還有,作為公司第二大股東,各位給的小恩小惠她未必看得上。”
栗兮是星耀第二大股東這一訊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會議間炸開,這些高層大多是拿著股份的,可和第二股東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是這位股東不是姓周嗎?”有人提出質疑道。
公示的文件披露這位股東姓周,不言而喻是周家的某位成員,他們從沒想過會是栗兮。
很快,有腦子靈活轉速快的理清其中的條理,然而這個結論比栗兮是那位神秘股東更令人震驚。
栗兮是周家人。
周澤禹再次敲了敲桌面,并不在意底下的人竊竊私語。
“星耀是一家影視公司,而非經紀公司,一個藝人停工影響如此巨大,在座的各位不應該想想是什么原因?”
“其一,營收過于依賴頭部藝人。其二,各位投資眼光不行,上一年星耀參與投資了十部電視劇,三部電影,其中電視劇虧損過半,電影僅《深淵》遠超預期實現了盈利。”
這時他的助理敲門快走了進來,他悄聲向他通報道:“栗兮小姐來了。”
周澤禹神色如常,整理好桌上的會議資料交給助理,然后說道:“我希望會議結束后各位拿出扭轉當前虧損局勢的切實可行的方案給我。”
“今天會議到此為止,散會。”
旋即周澤禹起身離開了會議室,他早在栗兮回老宅便收到了消息,見不到老爺子,她勢必會來找他。
離開會議室周澤禹加快了腳步向辦公室走去,進門前他敲了敲門,栗兮沒有回應。旁邊的助理有些疑惑,這明明老板的辦公室啊,他為什么還要敲門?
“準備兩杯咖啡送我辦公室來,不加糖。”周澤禹扭動了門把手的同時吩咐助理去泡兩杯咖啡送到他的辦公室。
咔嗒,門鎖內部的機關應聲而開,周澤禹走了進去。辦公室窗戶朝東,時間已近黃昏,房間內光線暗沉,偌大的空間里只有書本翻頁扇動空氣的聲音。
栗兮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尼克羅馬基雅維利的《君主論》。
“小姑姑吃晚餐了嗎?”周澤禹關上門開了燈,他看了看辦公桌背后的書架,上面正好有空了一格。走到書架前,拿起第四排第五本從中取出了一個微型竊/聽器,又走到窗邊在兩盆綠植中拿出了針眼攝像頭。
待他徹底排查干凈后,栗兮合上了書。
“你覺得一個人死而復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和小姑姑一樣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過這世間仍有些現有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件。”
“我想知道我死后的事情。”
栗兮單刀直入進入正題,她并不想知道他如何看待科學與神學。
“我以為你會先問我,爭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是不是也死了。”
周澤禹取下眼鏡拿出手帕擦拭著鏡片,擦干凈后他抬起眼看著栗兮。金邊眼鏡代表著斯文疏離,而鏡片之下,是栗兮讀不懂的復雜。
他的話使得栗兮一怔,死亡是重生的鑰匙,那他必定也經歷了死亡。
鷸蚌相爭,螳螂捕蟬,他亦不是最后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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