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睡前故事1
許錦昏在徐月懷里,暗處的小二悄悄出來,直奔床鋪,拉開床墊,底下有一個暗門,徐月往下走,扭頭吩咐:“一會兒把屋子收拾一下,找個人易容成許錦。”走了幾步,覺得不妥:“別找了,就你去,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二點頭應下,這才感覺不對:“那我呢?徐府少個人就不管了?”
順著狹窄幽暗的暗道走下去,不知過了多久,面前多了一堵墻,明明是死路,徐月卻好像沒看見一樣,直接走過去,竟然穿墻直入,又走了大約十步,徐月找了個空地放下許錦,在左邊的墻壁上摸索片刻,在一個凹槽處戳了兩下,平整的墻壁莫名出現一扇門。徐月重新抱起許錦,用腳踹開門,一眼望去,里面像是剛裝修好的不知道幾室一廳毛坯房,只有雛形,要啥啥沒有,到處都是土。
徐月皺著眉找了半天,實在找不到一處干凈的地方,忍下破口大罵的心思,把許錦放下來,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脫下自己的外衣,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許錦放下來,看著眼前這一片亂糟糟的場景,覺得自己心肝肺手腕疼……嗯?手腕?
徐月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纏著紗布,包紗布的人很有水平,自己方才那么多大動作都未曾將紗布崩開或移位。
徐月跑到放雜物的地方翻了半天,翻出自己另一個醫藥箱,自己一個人費勁巴拉把紗布拆開,上藥,再綁上,試著活動一下,手腕上異物感很強,完全沒有之前那么舒服。
徐月嘆一口氣,心里充滿挫敗感,湊活著轉了轉手腕,確保不會崩掉,拿著掃帚挑了間房子就開始打掃。
許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睜開眼,脖子疼得厲害,身子下不是軟綿綿的床褥,而是硬邦邦的,甚至有些硌得慌,恍惚間許錦仿佛又回到榮錦宮的柴房,睜開眼,并不是以為的地方,像是個精美的小盒子,墻壁顏色是淡淡的藍色,自己躺在一個像是床的地方,手腳被白色布條綁住,另一頭捆在鐵環上。
許錦坐著,閉上眼回憶之前的事,正巧聽見推門的聲音,腳步聲由遠及近,那人似乎放下了什么東西,走過來把自己抱走,放下,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偷偷睜開眼,徐月穿著深色的衣服,抱著一床被褥鋪在自己剛才呆的地方,認真收拾著。
等徐月收拾好,扭頭正好看見許錦乖乖坐在那里看著自己,正想打招呼,許錦的肚子發出“咕嚕”的聲音。
許錦尷尬得要死,把頭埋在手臂里,假裝剛才無事發生。
徐月憋住笑,很給面子沒發出聲音,從身上掏出一塊餅遞過去:“是我思慮不周,許小姐勿怪!”
許錦揉揉肚子,權衡一下利弊,伸手接過餅,張口就咬,那惡狠狠的樣子徐月嚴重懷疑她把餅當成了自己。
徐月:“我有幾個疑問,不知許小姐可否解答?”
許錦瞥了她一眼,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餅,擺明了就是不想回答她。
徐月也沒打算第一次就讓許錦配合,直起身子,活動活動筋骨:“許小姐不想回答也無事,只能委屈在這里多住幾日。”
徐月向門口走幾步,想起什么似的回頭補充:“我一會兒為許小姐拿一些日常用品下來,許小姐若是改變主意,可以隨時跟我說。如果在我布置好后,許小姐還是不愿意配合,那接下來,許小姐可能這輩子都要呆在這里了。”
許錦:?我著急吃完跟她說,她還不樂意了?
眼瞧著徐月越走越遠,許錦吃得急,差點被噎到,順了半天氣才好受一點,等徐月再下來,餅已經被吃完了,許錦冷眼看著她忙進忙出,把自己當成一株盆栽,等一切結束,屋子里有了些人味兒,徐月主動走來,坐在許錦旁邊,笑著問:“許小姐,要配合我嗎?”
許錦直視徐月的雙眼。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徐月,沒有生前的溫柔,沒有前幾日的虛與委蛇,什么喜怒哀樂都沒有,她的眼底只有平靜,如湖水般地平靜。
徐月遲遲沒有移開眼,許錦偏過頭,結束這次交鋒。
徐月:“看來許小姐已經想好了,不如先自己交代都知道些什么,免得我一個一個問,浪費時間。”
許錦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徐小姐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哦?”徐月起身,倒了杯水喂給許錦,“不如先說說,‘感冒’這個詞,是誰告訴你的?”
許錦抿了抿嘴:“是你。”
徐月看起來并不意外:“行。我是什么時候告訴你?怎么告訴你的?”
許錦抬頭,看著熟悉的臉,鼻子有些酸:“徐月,幫我把繩子解開吧,我不跑。”
“徐月,我疼。”
徐月低頭,像撕紙一樣撕開布條,也許覺得許錦跑不了,順便把她腿上綁的也解開了。
徐月:“可以了嗎?”
許錦揉揉眼睛,帶著濃濃的鼻音,嗯了一聲。
“你們地府走馬燈出問題,閻王爺都不管嗎?”
看著徐月一臉平靜,許錦揉揉鼻子,小聲嘀咕:“算了,我跟你一個npc說什么。”
“是徐月在我生前告訴我的,我生病了,又不敢去找龍騰那個狗東西,只能偷偷把消息透漏給徐偉,然后徐月進宮來看我,幫我治病,告訴我這是感冒,后來擔心我不會照顧自己,教我把脈,治病,還教我包扎傷口,每天替我應對龍騰……”
徐月嗯了一聲,接著問:“不如說說我們……不,你和徐月生前的事吧。”
許錦揉揉鼻子,硬是把眼淚逼回去,紅著一雙眼瞪著徐月:“我為什么要跟你一個npc說這些事,現在走馬燈的狀況和我生前一點都不一樣,這算事故,你難道不應該去找你們閻王爺說清楚嗎?”
徐月覺得好笑,如今自己分明是活著的狀態,上哪兒給她找閻羅王,耐著性子哄:“許小姐說得對,但你總要告訴我這些事跟您生前哪里不一樣,我也好去找閻王爺稟報啊?”
許錦沒想到她還能打回旋鏢,呆呆“啊”了一聲。
徐月面不改色,繼續編瞎話:“總有人迷戀塵世,在走馬燈里賴著不走,一遍一遍重來,我怎知您不是這種人?”
許錦仔細一想,覺得她說得對,兩腿一攤,開始耍無賴:“正常的走馬燈不該是從出生開始嗎?”
徐月:“嗯。”
許錦氣憤:“我是從京都外的森林開始!那時我都十四了!”
徐月點點頭,不知從哪兒拿了個炭筆,隨手扯了塊兒布,認真記錄著:“還有嗎?”
許錦接著說:“按常理,小七應該死在那里……雖然是因為我提前醒來把暗影他們拖住了,但……這也是你們的責任!”
徐月點點頭,當時和張斌撿到小七時,那小丫頭以為他們是壞人,正要拼死一搏,按路程算,如果暗影腳程快一些,確實能趕上小七。
許錦繼續兇她:“我那時候跟徐月還不認識!她還沒進京!這算你們的,跟我沒關系。”
徐月嗯了一聲。要是沒森林那件事,她和張斌也不會暴漏身份,逼不得已,提前進京。
許錦:“還有,正常這時候我應該已經嫁進太子府了,而不是被困在徐府沒法回家!”
徐月跟著嗯了一聲,問:“還有別的嗎?”
許錦想了想:“按照時間來算,獨角獸香料坊應該已經開業了。”
徐月抬頭,問:“獨角獸香料坊?”
許錦點頭:“嗯,徐月開的,在城東西邊的雅悅樓。”
徐月低頭記錄,心里有了算計。
獨角獸香料坊這個名字自己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就連龍翱他們也只知道自己要開香料坊,幫著挑選地段,如果沒有因為這場大雨和龍騰的介入,這時候確實該在城東西邊的雅悅樓開起來了。
徐月接著問:“那這場大雨,生前可有發生?”
許錦點點頭:“有,就因為這場大雨,龍騰連夜收集信息,不曾到我房中。”
徐月嗯了一聲,收拾好炭筆和布:“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找閻王爺匯報,只是人間來來往往,相似經歷的人很多,下次,還請許小姐多說一些,方便我們查找。”
許錦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看她。
徐月起身離開,腳步聲漸行漸遠。許錦抬頭看了看她的背影,小聲嘀咕:“不愧是地府,npc做的還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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