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心情也變好了，徐月開開心心晃著小胳膊，一蹦一跳在暗道里里走，沒過多久就到了暗室門前，簡單整理一下著裝，敲了幾下門以示禮貌，沒等里面說請進就推門而入。

        一進屋張口就是瞎話：“許小姐，您提供的線索還是太少了，判官那里找不到你相應的走馬燈。”

        本以為許錦會坐在椅子上看書或者繡花，一直一進門就看見她躲在床上，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

        許錦一見徐月，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站在地上，手里的手帕被揉來揉去，泄露了主人此刻的緊張。

        徐月有些好笑：初遇時見過一開始打算魚死網破的模樣，相處這么久看慣了她大家閨秀的模樣，前幾日更是見過這小丫頭自以為戳穿了以后非要耍性子的蠻橫樣……倒是頭一次見她露出小女孩兒一樣的姿態。

        許錦虛張聲勢的咳嗽幾聲，聲音越來越小：“我……我忘了這幾日來大姨媽，你這牢房里……也沒準備些什么……我就……扯了些布……就，就……”

        徐月還以為什么事，乍一聽，有些恍惚，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女孩還是個普通孩子，算算年紀，也該到長大成人的時候了。

        徐月丟下一句等著，轉身出去找了個干凈的盆，接了些溫水放在自己的洗浴間，接著把許錦牽出來，領到洗浴間，簡單教了她面前這些玩意兒的使用方法，順口問了一句：“你扯的哪里的布料？”

        許錦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開口：“就……摸起來最舒服的那一塊。”

        徐月“哦”了，一聲，走了幾步，猛地回頭：“柜子里的最底下壓的那匹布？”

        許錦默默點頭，心虛地關上門。

        徐月揉揉額心，沒事，問題不大。

        那匹布是師太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之一，基本上每年都有，只是數量不多，有時只給小半匹，據說是以布料聞名的霓裳國中技藝高超的織布娘所制，有價無市，進出都是用上好的玉石當做金銀來使。

        因此，徐月總覺得師太救了那繡娘一家老小的命才能得到。自己攢了好多年，舍不得用，只拿來用作內衣，每次做衣服的時候還要做大一號，就為了多穿一年，省一匹布。

        那布柔軟吸汗，做成衣服穿起來舒適，用來做姨媽巾……應該也舒服，就是太過奢侈。放在大清朝，慈禧都不敢這么造啊！

        徐月扭頭去雜物間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調配的酒精。將那匹布從衣柜里撈出來，在酒精里泡了許久，殺菌期間又跑去找了些棉花，一起丟進去，覺得殺菌殺得差不多了，這才捧著盆，推開自己的另一個衣柜——早被自己改造成無菌室的天選之柜，勤勤懇懇做衛生巾。

        穿書十多年了，自己從小豆芽長到現在，又因為體質特殊的原因注定不會來大姨媽。本身都已經放棄對衛生巾的研究，沒想到自己拐了一個小祖宗，還得給準備這些東西。

        徐月的針線活不算太好，只能算湊合著能用。先用剪刀把布剪成衛生巾的模樣，把兩片布縫成小口袋的樣子，往里塞上些棉花，確認棉花鋪平后封口，在中間隨便縫上幾下弄平。

        有了衛生巾的雛形，只是鼓了些。

        徐月看著這玩意兒皺著眉，想了想，試著用內力壓了一下，倒是有了衛生巾的感覺，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漏。

        徐月想著，做下一個的時候多塞了好些棉花，多費了功夫，壓成一樣的厚度，折起來倒是有了衛生巾厚實的感覺。

        照這個進度，徐月一個人一口氣做了好多，甚至還把日用和夜用的分開，等時間差不多了，用內力把一個烘干，送到洗浴間。

        本來還打算教許錦怎么做，誰知道這沒良心的接過就直接關了門，連聲謝謝都不說。

        徐月嘆了口氣，請神容易送神難。自己通過實踐，為這句諺語添了一筆新案例。

        許錦小心翼翼地走出洗浴間，手足無措站在一旁，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剛洗完的女孩最可愛，小臉被蒸汽熏得粉嘟嘟，頭發上的水珠順著脖頸不斷往下滴落，手指和腳趾許是被水燙的有些發紅，再加上她還有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小心翼翼看著你，怕你生氣。

        救命啊！她有什么錯！錯的是我，我想問題沒想周全啊！

        徐月心里被萌的吐血，臉上還裝出一副壞人的模樣，伸手捏了捏許錦的小臉。

        手感不錯。

        徐月本打算拍拍她的小腦袋，給她來一場成熟女性的教導，突然覺得面前的女孩有些高，于是不露痕跡的踮起腳尖，伸直手臂，摸摸她的頭：“不要害怕，這都是正常的，小女孩第一次來的時候都沒有準備……哦，你應該是第二次，最近意外太多，沒記住日子也正常……”

        許錦低下頭，小聲反駁：“我才不是這個日子。”

        徐月手一頓。

        許錦小聲控訴：“明明我的小日子是過完年才到的！”

        哦，那還有兩三個月。

        徐月收回手，心虛摸摸鼻子。

        女孩子來大姨媽的日子不準，要么是身體不好，要么是情緒波動過大，再要么就是受到了驚嚇……引起的情緒波動過大。

        算來算去，罪魁禍首好像是自己。

        許錦小嘴叭叭：“我的時間一直很準，生前，徐月還夸我身子養的好！她還說我一定是從小錦衣玉食，父母疼愛，沒有過多的壓力，心情舒暢，才會有老天爺的偏愛，讓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徐月更心虛了，清了清嗓子：“咳！我給你做的衛生巾還在都在那個柜子里放的，一會兒我拿出來專門找一個小盒子包起來，如果不是要用的時候，千萬不要打開盒子，免得造成……”

        “細菌感染！”

        徐月有點意外：“喲！你連這個都知道，看來生前徐月告訴了你不少東西啊。”

        許錦點點頭：“徐月對我可好了！對了，你怎么又來了，可是還有事情沒做？”

        徐月嗯了一聲，問：“套被子會嗎？”

        許錦沒反應過來，手里被塞了兩個被角，那邊徐月開始指揮：“來！伸開！，對搖，繼續唉，算了算了，我來吧，你抓緊就行……”

        人折騰了半天。等到被子床褥都換好后，不知是誰的肚子里傳來咕嚕一聲。

        徐月坐在椅子上，摸摸肚子：“我平時給你的吃的你放哪兒了？”

        許錦打開床下的抽屜，熟練的拿出兩包點心。

        這一操作看的徐月差點沒跳起來：“生前她連床底是空的都告訴你了？”

        許錦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對啊，有時候徐月偷偷來看我，龍騰突然來了，她就藏在床底，等龍騰走了以后，再出來。”

        徐月有些頭疼，不知怎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來兩個字，偷情。

        一定是昏了頭，兩個女孩，怎么能用偷情這個詞呢？

        徐月扶著桌子坐下：“你倆生前還干過啥！好好說說。”

        許錦歪著腦袋想：“一起放風箏，一起騎馬，射箭。天氣好的時候看落日晚霞，有時候睡不著，還一起爬到房檐上看星星……”

        “等一下，”徐月趕緊阻止，“你不是一早嫁給太子了嗎？那不應該住在太子府或者皇宮內嗎？這兩個地方哪個容得你倆這般放肆。”

        許錦思考片刻，給出一個驚人的答案：“因為龍騰喜歡徐月。”

        短短一天內，自己已經得到過兩次一樣的線索，徐月有點頭疼：“你憑什么說龍騰喜歡徐月？”

        許錦：“龍騰娶我，就是因為我這雙眼和徐月有七八分像。徐月進京，我這個贗品自然是要往旁邊擺的，只是徐月提前見了我之后，好像誤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替身，死活不愿意嫁入太子府。”

        徐月頭更疼了：“徐月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往京都外療傷，他是怎么認識的徐月？”

        許錦搖搖頭：“這我不太清楚。只聽暗影說過一次，徐月跟龍騰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大概是……一見鐘情？”

        一見個屁的鐘情，自己那時候才一二歲，頂多四歲，一見鐘情？龍騰到底是□□還是變態？

        “哦，對了！”許錦突然說，“好像徐月的病跟龍騰還有點關系。”

        徐月眼底一驚，拿起茶杯裝作喝水，掩蓋住自己的不自然：“徐月的病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跟龍騰有什么關系？”

        許錦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偶爾聽暗影說漏嘴過一回。”

        “嗯，”徐月點點頭，起身要離開，“許姑娘，身體不舒服就在床上好好待著，記得按時換衛生巾，我明天來幫你處理。”

        許錦欠身作禮：“辛苦了。”

        徐月擺擺手，轉身離開。

        許錦抬頭，眼里哪有方才半分無措的模樣。

        徐月，我這次提醒你。所以你一定要記住避開龍騰，不要再跟他扯上任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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