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熹十四年
莫齊指著劉標的手指顫抖,垂在身側(cè)的拳頭握了松松了握,最后太還是被自己說服了。
我不氣,我不氣,這就是個傻大個。
莫齊一甩袖子走向那群妃嬪,他心里憋了火,但現(xiàn)在正事要緊關(guān)頭,他總不能和劉標先搞內(nèi)訌,于是就換了目標。
“三皇子殿下,您還記得我嗎?”
莫齊站的恭恭敬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在和三皇子對話,可實際上只有他一個人在說。
“殿下不記得了嗎?真可惜。”莫齊搖著他那把白玉扇,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
司空簡和那群妃嬪一樣,被綁住坐在地上,不過他是和他的母妃容貴妃坐在一起。
他可能以為老皇帝一定會派人來救他們,或者是大司馬手下的人會來。
不過他不介意自救一下,這樣在老皇帝面前他才能有更大的優(yōu)勢去競爭皇位,甚至如果他能順便把父皇救出來,這個位子就一定是他的了。
司空簡心里的算盤叮當作響,他睜開眼,看著莫齊說:“本皇子記得你,當初紀少將軍去北疆時你就跟在他身邊,本皇子去城門口時看到了。”
莫齊微微驚訝,又有些驚喜:“殿下竟然還記得我!”
司空簡微笑著點頭,好像他真的是一個禮賢下士的皇子,“你是為國拼殺保家衛(wèi)國的好將士,本皇子自然記得。”
他說著嘆了一口氣:“當初本皇子也想隨紀少將軍一同去往北疆,也好見識我大涼疆域的無限風光,可本皇子自幼便身體不好,此事便成了我心中的一個遺憾。”
他說著,忽然咳嗽起來,容貴妃在一旁也終于睜開了眼,心疼的拍著他的背為他順氣。
容貴妃說:“莫副將,本宮知道你們今日所為都是有奸人挑撥,而非你們本意,可本宮的簡兒他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如何也不應(yīng)該受這樣的罪。”
容貴妃望著莫齊的眼眶微紅,她能進宮本就是靠這一張姣好的皮囊,雖三十有五卻依舊像個剛及笄的姑娘一樣,如今能盛寵不衰也有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
“莫副將,本宮求求你放過簡兒吧,他身體這么差,根本遭不了這個苦!”容貴妃低聲綴泣。
莫齊臉上的神色有些動容,不怪他這樣,他自幼便沒有爹娘,能長大都是老天爺眷顧他,對那些有母親呵護父親疼愛的孩子他一向是很羨慕的。
“貴妃娘娘,您這樣我實在受不起。”莫齊合上扇子,低聲說:“我知道您和三皇子都是被牽連的,可您也知道,像我們這種人,哪里還有脫身的機會呢?”
三皇子一聽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他拼命止住咳嗽,說:“莫,莫副將,你幫我和母妃逃出去。咳咳咳!”
他說到一半又開始咳嗽。
容貴妃心疼到落淚:“好孩子,好孩子,母妃的簡兒。”
容貴妃扭頭哀求:“莫副將,本宮知道如果放走我們你一定會被處罰的。本宮不求你能放過我們,但是,能不能去尋一些藥,我實在是不忍心看著簡兒他……”
看著容貴妃傷心垂淚,莫齊握著扇子的手上青筋凸出,一邊是嚴苛的軍律,一邊是為了孩子苦苦哀求甚至放下身份的母親。
莫齊篡著扇子的手忽然松開,他仿佛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把扇子收進袖中,蹲下來伸手去解容貴妃身上的繩子。
容貴妃愣住了:“莫副將……”
莫齊低著頭說:“娘娘,我不能把你們一起放走,您先去為三皇子取藥吧。”
容貴妃身體嬌貴,只是綁了這一會兒,她的手腕上就滿是紅色的印子。
莫齊的視線接觸到那些印子,就立馬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躲開了,他把繩子放到一邊,說:“快走。”
司空簡看著莫齊,激動的說:“莫副將,你放心,屆時本皇子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莫齊:“三皇子不必如此,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他又說:“待會娘娘從這里跑出去后,一直向東跑。切記,一定要躲開他人。”
容貴妃知道這已經(jīng)是莫齊能做到的最大的事了,她一雙美眸落在他身上,說:“多謝莫副將。”
莫齊沒有說話。
容貴妃抱住司空簡,溫柔的說:“簡兒,母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她說完就提著衣裙從一邊的陰影跑走了。
“三皇子,末將先過去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對我說。”
司空簡點頭。
莫齊站起來,腳下卻踉蹌了一下,繼而又抬腳走到劉標那里。
劉標看到他就是一個冷哼。
莫齊“呦”了一聲,這大傻子竟然沒對著他大吼大叫!?
“欸,莫副將,您剛剛在干啥呢?”劉標沒問,有人先耐不住了。
莫齊和他們一樣蹲下來神秘地笑了,說:“你猜。”
林永“嘿”的笑了,他討好地問:“我哪能猜到您的想法呢。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您就告訴我們唄。”
莫齊瞟了一眼劉標,就看到他臉上寫滿了“我不想知道,我一點都不想知道”的表情,莫齊樂了,他對林永招招手,說:“過來。”
林永顛顛湊到他手邊,聽到莫齊的話,他的表情從不敢相信變成了恍然大悟,最后只剩下佩服了。
“高!”林永大笑,“莫副將還得是您啊!”
莫齊笑瞇瞇的“噓”了一聲,說:“小聲點,可別讓別人知道了。”
“哦哦好嘞!”林永捂住嘴笑著走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其他將士都是抓耳撓腮的好奇,他們剛剛都看到了,莫副將竟然把容貴妃放走了!那一瞬間他們差點沒忍住要把她抓回來,這可是少將軍點名一定要重點監(jiān)視的人!可看到莫副將把扇子放回袖中,他們又逼著自己平復躁動,莫副將不讓他們動,他們就先看著。
現(xiàn)在莫副將回來了,他們終于可以解一解這好奇了。
“林永,莫副將對你說了什么?說出來讓弟兄們也聽聽。”孟田先問。
林永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沒聽到莫副將說嗎,不能告訴別人。”
“嘿你小子!弟兄們能算別人嗎?”眾人都笑了。
林總連連搖頭,鐵了心不告訴他們。
孟田實在想知道,就說:“你趕緊說,說了我就不讓你給我洗襪子了!”
旁邊的人大笑起來,指著孟田說:“行啊你,免費洗襪子都不要了!”
“趕緊說啊林永,說了你就不用洗襪子了!”
“就是就是,你和我們不是一個軍團的,你是不知道老孟的襪子有多臭!”那人說著還來了個活靈活現(xiàn)的“嘔”。
孟田:“滾滾滾!信不信老子晚上把襪子扔你枕頭下!”
“誒呦我好怕怕呀。”
周圍的人結(jié)結(jié)實實掉了一地雞皮疙瘩,被一個身高八尺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對著撒嬌,任誰都想吐。
“這可是你說的啊!不許反悔!”林永對孟田說。
“嘿你這是看不起我!”孟田說,“我絕不反悔!”
“好!”林永一拍大腿,忽然嚴肅起來:“你們都想知道莫副將為什么把那個女人放走對吧?”
他這一嚴肅,弄得旁邊的人也跟著靜下來屏住呼吸提起心。
“因為,”林永頓了一會,看到周圍的人都瞪大眼豎起耳,忽然拍著腿大笑起來,“因為少將軍和小王爺正從那個方向過來啊!”
眾人:……切……
林永:“你們都看到了吧,容貴妃朝東邊跑了,少將軍不是也去那邊了嗎?所以啊,容貴妃她白跑了!”
他自己笑得開心,其他人的表情都是很無語,尤其是孟田,簡直捶胸頓足的后悔,他白白喪失了一個免費的洗襪“女”!!!
“欸,你們怎么都走開了?”林總問,但是沒人回答他。
莫齊悄悄挪到劉標身邊,故意不在意的說:“唉,容貴妃真是可憐。”
劉標沒出聲。
“自己兒子被綁了,自己還要被人騙。”
劉標依舊沒出聲。
“很快她就要連累自己的老父親嘍。”
劉標扭頭:“什么意思?”
莫齊卻像是聽不見:“唉,她怎么這么慘呢?”
劉標十分不屑的“呸”了一聲,說:“病秧子你他娘的別給這裝好人!”
莫齊傷心的捂住胸口:“傻大個,咱倆同行十多年,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劉標:呵。
他連問的欲望都沒有了,起身就想走。莫齊卻拉住他,說:“別走啊,聽聽我的計劃。”
劉標這才冷哼一聲蹲下來。
那把扇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拿出來了,莫齊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
“現(xiàn)在宮里已經(jīng)亂了,容貴妃自己肯定也猜到了,所以她是萬萬不會繼續(xù)待在宮里的。你說,她現(xiàn)在會跑到哪兒呢?”莫齊依舊在裝神秘。
劉標皺起眉,問:“你的意思是,那娘們兒會想辦法跑出宮?”
莫齊合上扇子,“這是自然。她不僅會跑出宮,還會往一個方向跑。”
他說著看向皇宮東南邊,劉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皇宮東南邊一直向外,是大司馬的府邸。也就是容貴妃的母族,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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