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聽過李玉瑱的名號，顫抖著聲開口：“沒……沒資格，李玉瑱，你快把沙利葉收了，你快把沙利葉收了，我們都是普通人，你不能對我們出手。”
  “是啊是啊，你是奇門的月使，和我們并不沖突。你讓他道個歉，這個事兒就過去了。”
  李玉瑱心里覺得好笑，回頭看向艾瑃：“艾瑃，你想怎么處置這個企圖把你抓起來的人？說真實想法就好，老師幫你實現。”
  艾瑃歪頭：“我沒想法。不過……李老師是我重要的人，他想廢了李老師，我似乎，很生氣……”錢誠教過她，那種感覺，叫生氣，“我也想廢了他，李老師是很好的老師。”
  李玉瑱還是第一次聽見學生如此直白地表達對自己的喜愛和認可，更何況，這些話，還是出自一個自閉癥兒童。他垂在身側的左手微微顫抖，緩緩抬起來，揉了揉艾瑃的腦袋：“艾瑃，謝謝你。”
  話音剛落，身后那名白面男子的左臂消失不見，傷口處血液噴涌而出，血液在靠近李玉瑱的時候，停在了半空之中，他的西服完好如初。
  李玉瑱拿起自己的眼鏡戴上：“謝謝你認可我這個，一無是處的老師。”
  白面男子的下巴被掐著，所有的疼痛與尖叫被堵在了喉嚨，他看見李玉瑱微微側身，扶了一下眼鏡，居高臨下看著他。
  “抱歉，我的學生想處罰你，所以，我替她做了。”
  惡魔，惡魔，眼前的人就是一個惡魔，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白面男子在心里怒吼，面上依舊恐懼，不住搖頭。
  李玉瑱淡笑，微微抬手，詢問白面男子：“你背后的人，是誰？放心，現在除了我和你，沒人能聽見你說話。”
  嘴巴終于重獲自由，男子大喘氣起來，他右手撐著身子，往后挪：“我不知道，我只是個拍賣師，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玉瑱走過來兩步，半蹲在男子面前：“你知道我的，我殺人不犯法。”他手指微微往下壓，男子整個身體被壓下去幾分，李玉瑱貼心地為他的手臂堵住傷口，血液不再四處噴發，“說出來，你我都開心。”
  “我，我不知道……你快給我叫個救護車，不然我失血過多昏迷了……”
  李玉瑱一拳將其打暈，收了沙利葉，看向自己的兩個學生。
  倪堇不知什么時候也走來艾瑃身邊站著了，她一手拿著香檳，一手搭在艾瑃肩上，對著李玉瑱挑眉：“走？”
  二人對視一眼，看來是沒問出什么來了。
  “走吧。”
  出了會場，站在街道上，李玉瑱找到一個路燈扶著，渾身發抖。
  倪堇走過來，拍了兩下李玉瑱的背，點燃香煙，吸了一口：“沒事兒吧？”
  錢誠和艾瑃也送走錢泰來李玉瑱身邊關心：“李老師，你怎么了？”
  李玉瑱卻似乎沒聽到幾人的話，口中小聲數數：“一、二、三、四……五十三、五十三……”
  艾瑃晃了晃李玉瑱的機械手臂：“老師，五十三后面是五十四。”
  李玉瑱似乎是聽進去了，他跟著念了一聲五十四，這才回過神來，環視三人，勉強露出一個笑來：“我沒事。”
  “沒事兒就好。”倪堇似是醉了，抓著艾瑃堪堪站穩，“你們，你們和李玉瑱回稷宮吧，我回家去了，慢走哈。”
  她提著自己的紅裙，搖搖晃晃進了自己的車里，很快就離開了此地。
  李玉瑱手抖的感覺停下來，看著二人：“所以，你們為什么逃課？”
  錢誠哈哈道：“李老師，你這么好，不會介意的吧？”
  剛才他可是看見了，李玉瑱被艾瑃感動得稀里糊涂的，所以，感情牌，有用！
  “艾瑃兩千字檢討，你五千字檢討。”
  錢誠笑著點頭，兩千字嘛，也不……
  “多少？多少？！檢討，五千？”錢誠雙手抱頭，“老師，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原因就是老爸讓我和艾瑃出來啊，這么簡單一件小事，你讓我寫五千？我從今天早上記流水賬寫起，也寫不了五千啊！”
  李玉瑱捻了捻眉心，查看周圍的人流，示意二人跟自己走。
  幾人找了個幾乎沒什么人的角落，李玉瑱坐在公共長椅上，仰視二人：“艾瑃，你只聽到了Sera嗎？”
  艾瑃點點頭：“對，只聽到了Sera，不過我還聽出來似乎是一個成年女性的聲音，語調不太穩定。”
  錢誠雙手插在兜里：“李老師，你為啥來這兒啊？調查奇門嗎？”
  李玉瑱有些意外地看向錢誠：“那你呢，你為什么來？”
  錢誠聳肩：“因為我覺得，奇門有問題，所以借著老爸的人脈打聽打聽。李老師你也是為這事兒來的嗎？不過，為什么是和倪老師一起來的啊？你們……”
  李玉瑱打住錢誠八卦的心：“我和她同事關系。沙利葉血劑是你慫恿你爸買下的吧？為什么？”
  錢誠攤手，有些無奈：“因為我覺得那東西是個禍害，而且，我對所謂沙利葉試劑，也很好奇，李老師，你身邊有生化學高手嗎？幫我化驗一下試劑。”
  李玉瑱垂頭想了想：“有，如果他有興趣的話。”
  “誰？”
  “歐陽明遠。”
  錢誠差點大聲質疑，又想起三人這是在說悄悄話，捂住了自己的嘴，湊近李玉瑱：“歐陽老師不就是個普通的老師嗎？李老師，你選的人靠譜不？”
  還是說，其實稷宮的班主任每個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信我。”李玉瑱不想解釋此事，只能吐出這兩個字。
  “成，那我之后讓老爸把試劑給你，最遲明天。”錢誠點點頭，回想自己老爸離開之前說的話，他琢磨了一下，挑了最重要的對李玉瑱講，“李老師，我爸說，倪堇老師和拍賣會背后的人關系很好。”
  今天李玉瑱是和倪堇一起來的，想必對倪堇很信任。
  李玉瑱十指交叉，看著地面，沉默了許久：“還有嗎？”
  錢誠搖頭：“其他的，就是一些細碎的事兒了，比如某某虧了錢，某某投資乙方跑了……”他一拍手，“哦，對了，老爸他還說，研究沙利葉試劑的組織，似乎是利國的公司，好像叫什么……An……”
  “Angel？”
  “對！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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