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偏偏那道機械音還在繼續, 一如往常的啰嗦。
【由于宿主在獲取幸運值時使用了非法手段,譬如暴露自己信息等,所以本次扣除三幸運值, 目前宿主的幸運值為五十八, (emmm一時不知你是成功還是失敗,算了, 小統已經找過來了, 那你就開啟附加任務支線吧!)噩運值為四, 請宿主努力完成附加任務哦。不然等到下一次, 宿主可能會接受噩運系統的懲罰。】
【ps:你知道的,小統不想懲罰你。再ps:你不要再自爆啦!再這樣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你!再再ps:小統勸你還是不要ooc了。】
【算了,你都已經如此ooc了,小統的勸告也沒有意義。宿主,你要努力呀!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累積如此之高的幸運值, 這種天賦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小統為你驕傲!打call!為了讓我們將渣女送回快樂老家,一起努力好嘛?!】
【哦對了, 你現在是不是在忙?!宿主您努力哦!經檢測, 您的攻略對象目前情緒不穩定, 你的噩運值在不斷增加中,嚶!到七了!嗚嗚嗚, 害怕怕,宿主您要加油鴨!】
這道詭異的賣萌機械音剛剛結束, 另一道嚴肅的機械音響起。
【叮咚!經檢測, 宿主的噩運值累積至十六, 目前已觸發二級懲罰, 懲罰內容為:心絞痛, 時間為:五分鐘。】
【噩運值累積清單如下:
沉默惹怒許清竹 2
無視許清竹 5
欺騙許清竹 6
惹許清竹哭 6
總計:19
ps:一切解釋權歸噩運系統所有,如有不同意見,請……憋回去。】
詭異的機械音落下。
梁適感覺心臟好像被什么東西痛擊一下,身體的疼痛瞬間將她的意識拉了回來。
她捂著心口倒在沙發上,側過臉的那瞬間發現許清竹在哭。
梁適:“……”
敢情所有的噩運值都是在系統和她說話,然后她的表情呆滯,無法回應許清竹之后加上去的?
所以這個系統……是不是有病?
甚至她都沒來得及思考,沒來得及罵這個狗系統,她心臟的疼痛就讓她說不出話來。
一瞬間,額頭冒出了冷汗,臉色煞白。
許清竹立刻湊過來問:“你怎么了?”
梁適捂著心口,“你……你別哭。”
她疼到哆嗦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甚至在說這幾個字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她是第一次體驗這種疼痛,比上次割裂了手心要痛很多倍。
就那種明知道自己是在接受懲罰,但還是能強烈感覺到自己是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命懸一線。
“梁適,你怎么了?”許清竹語氣焦急:“我剛真沒罵你的意思。”
梁適:“……”
但那個狗系統覺得你對我不滿意啊。
【叮咚叮咚!緊急通知!】
那道詭異的機械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急切,語速比之前快了許多,【由于剛才檢測失誤,宿主遭受了無妄之災,現取消噩運系統的二級懲罰。】
【非常抱歉,宿主。由于系統對您在不合時宜的時間進行了播報,因此導致您的噩運值累積速度過快,對此造成的一切失誤,怨氣管理局將做出賠償。此后三十天內,噩運系統將暫停對您的噩運收集,且為您補償五幸運值,同時,將采用時光回溯功能,為您抹去剛才攻略對象的記憶,你們將回到剛剛回家的時刻,望宿主把握機會,盡快累積幸運值。】
【ps:為補償您所受到的傷害,怨氣管理局會在您完成任務之后對您解除管理權限。】
【注:即您在累計到一百幸運值之后會成為真正的梁適,也是真正的自由人。】
【再ps:由于此次失誤重大,怨氣管理局將附加回答您提出的一個問題,您可現在提問,也可在之后提問,問題有效期三十天。】
【注:此刻詢問,怨氣管理局將保證不會撒謊,此后不敢保證。】
梁適:“……”
這系統如果是個實體,她真的會控制不住手里的刀。
不過在短暫的權衡利弊之后,梁適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現在提問。
“我為什么會來到這個世界?我原本就來過這個世界嗎?”梁適問得還是上次問系統的那個問題。
她覺得這個問題至關重要。
在她的前半生里,她丟失過八歲以前的記憶。
而她對于齊太太的害怕和窒息感太過真實,而她一向是直覺比較準的一個人。
這次,她的直覺也沒讓她失望。
系統在沉默之后,用詭異的機械音學著人嘆氣的口吻道:【是的,你來過,且你的再次到來是修復神曾犯下的錯誤,言盡于此。】
梁適輕呼了口氣。
如果她來過,那就說明是她八歲以前來的。
那八歲以前的她是和原主同時存在于這個世界嗎?
還是說和原主互換?
這兩種可能性都有,但梁適更偏向于第二種可能。
是八歲以前的某個時間段來過?還是說原本就生活在這個世界?
梁適覺得……還有待考究。
不過現在她知道,她不能和許清竹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尤其她是穿書的這件事,這會被系統認為是作弊。
但那張圖片是許清竹先發現的,說跟圖片相關的事也算自爆嗎?她明明是以原主口吻來說的。
【叮咚!小統回來啦!很抱歉宿主,你以原主出發去做的任何事情都不算自爆,但你通過這樣的方式去獲取攻略對象的信任,屬于作弊哦,剛才您的幸運值一瞬間累積了十五,所以會被認定違規。】
【由于時光回溯,您的幸運值已回到之前數值,請您再接再厲。】
【ps:您可以慢一點說嘛,這樣就不會在短期內累積大量幸運值,而被認定為違規啦!】
梁適:“……”
你可真是個小天才。
但梁適剛才經過了那樣慘無人道的折磨,根本不想和它多說話。
唯一說的一句也是:“為什么怨氣管理局不懲罰你?明明是你先擾亂了秩序。”
那道機械音沉寂,片刻后模仿人類那種委屈巴巴的語氣說:【嚶嚶,宿主您不喜歡我了嗎?我都已經給你放這么多水了,把我的眼淚都放進去了!】
梁適:“……”
請麻溜的滾,好嘛?
【您的辱罵小統已收到,在和您說完之后小統會回總局接受懲罰,更換新的芯片,接下來會有小統的同事來照看您哦,您一定要加油完成任務!】
梁適:“……”
一天催八遍。
真的是!
就算是打工人還有個休假呢!她這一天二十四小時無休,還要時不時應對懲罰,怎一個慘字了得?
梁適敷衍了它,隨后系統悄無聲息的隱匿。
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和許清竹正站在門口,她趕緊打開門。
之后都是和剛才一樣的程序,就連許清竹掛衣服的高度都一樣。
所以時光回溯不會改變任何東西。
而梁適在聽完許清竹的那句話后依舊保持沉默。
她看向許清竹,先給她倒了一杯水,聲音溫和,“先喝杯水,我們慢慢說。”
嗯,慢慢說,幸運值累積得慢一點。
許清竹仍是一副疲態,接過她遞來的水也只是輕抿一口,隨后又將水杯放在茶幾上。
梁適說:“你等我思考一下,從哪里跟你說好嘛?”
許清竹看向她,“我都說了,你不用想著怎么編謊話騙我,愿意說我就聽,不愿意說我就上樓睡覺了,我不想聽謊言。”
梁適點頭:“我知道,你先別激動,我保證我跟你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只不過故事很長。”
“那你長話短說。”許清竹干脆利落地說。
梁適:“……”
“我得組織一下語言。”梁適說著頓了一下,隨后問:“你還記得之前我和我媽打得那一通電話嗎?在醫院的時候。”
許清竹思考片刻,隨后點頭。
那天梁適質問邱姿敏,為什么要拿她去和周怡安做交易?
邱姿敏的回答也很扎心。
不過那天許清竹的情緒非常不好,甚至差到想問梁適借一個擁抱。
她沒太將這事放在心上,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尤其是大家族里,享受權利就要付出代價。
把疼愛的女兒送去聯姻的家族比比皆是,梁家不過是沒例外而已。
算不得什么。
不過令她詫異的是,邱姿敏為何說城南那塊地對梁家格外重要?一個做奢侈品的公司,要一塊地有什么用?哪里到了拿不到地就要破產的地步?
那段時間許清竹自己身上的爛攤子都那么多,哪有時間去思考梁適身上的事,便沒深究。如今想起來,倒是疑點叢叢。
“記得一些。”許清竹保守的回答,其實她記得一大半。
這大概就是記憶力好的優勢。
“那時候她要把我介紹給周怡安認識,想用我去換城南的那塊地,甚至想慫恿我去做分化手術。在我無病無災的情況下,去二次分化,這根本不像是一個母親能做出來的事情,對吧?”梁適很冷靜地說這件事,同時回答了另一個問題:“從醫院醒來之后,我失去了很多記憶,你知道的吧?”
許清竹看向她,“所以你是失憶,不是換魂?你確定嗎?”
她收斂了溫和的氣息,緊緊看過來時帶著幾分沉悶的壓迫感,那雙澄澈的眸子讓人的心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
梁適別過臉,輕嘆一口氣,“這個問題,我可以保持沉默嗎?”
許清竹頓了下,而后回答:“可以。”
“因為我自己現在也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楚。”梁適說:“誠如你所說,我是自由的,我不想用我還沒搞清楚的事情來回答你,也就是,我不想對你說謊。”
許清竹:“……可以。”
“你上次翻我的手機了,對嗎?”梁適問她。
許清竹的腦海中忽地出現了那一張詭異的圖片,一瞬間刺激到頭皮發麻,卻還是深呼吸一口氣道:“是的,我對此道歉,因為我太想知道你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改變了。”
“這樣的我不好嗎?”梁適問。
許清竹笑了下,“很好。但你知道我每天都要去思考,你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多苦惱嗎?”
“我是梁適。”梁適很堅定地微笑道:“我就是梁適,這毋庸置疑。”
在她原來的世界里,她也叫梁適。
許清竹點頭,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你繼續說。”
“那張照片的右下角寫著祭品。”梁適說:“我不記得這件事,但我回過老宅,你進過我的房間嗎?”
許清竹搖頭:“我們婚后就搬到了這棟別墅,在婚前去你家的時候,也沒有在你家過過夜,而且沒有人提讓你帶我去你房間逛逛。”
一般來說,新婚之前,未婚妻到了家中,肯定是要到對方的房間里坐一坐看一看的,但許清竹沒有,她就和梁適匆忙地吃了頓午飯,然后梁適帶著她匆匆離開。
基本上沒有待夠兩個小時。
而梁適在她父母親面前都還算乖,只是一直保持警惕。
許清竹看人的眼神一般都很準,所以這也是讓她納悶的點。
為什么梁適會那么警惕?
那時她們還未結婚,梁適還不像婚后那么混蛋,她也試圖問過,“你為什么害怕帶我回你家啊?”
那時梁適回答:“我爸媽都挺嫌貧愛富的,她們想讓我和林星燦結婚,但我選擇了你,所以我怕她們傷害你。”
許清竹還曾因為那個回答感動了許久。
后來發現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這時梁適提出這個問題,許清竹便問:“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很大。 ”梁適閉了閉眼,輕呼出一口氣,“你那天在我手機上看到的照片就是我的房間,目前的所有布局都一樣,我進去的時候感覺到的只有壓抑和不適,以及害怕。”
“所以我合理懷疑。”梁適說:“我不是梁家的親生女兒。我媽,或許也該叫梁夫人,她在用我布一個局。雖然,我以前也是堅定的唯物論者,也很信奉科學,但總敵不過有些人愚昧無知且迷信啊,我猜想我成為了祭品,會被獻祭。”
其實她還有另一種猜想的。
不過沒說。
萬一又說她作弊呢?
許清竹那么聰明,應該也猜得到。
梁適剛如此想完,許清竹便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祭祀是假,想毀掉你是真。”
梁適:“……!!”
果然啊,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費太多事。
“說實話,我以前就懷疑過,你有可能是你爸在外面的私生女。你們家四個孩子,為什么你媽偏偏對你例外?想要養廢一個人非常簡單,那就是一切都聽她的,讓她無法樹立正確的價值觀,那她就被毀掉了。而以前的你,很明顯成為了這樣的人。”許清竹說:“但你媽并不是不會教育孩子,大哥二哥,甚至晚晚,她都教得很好。”
梁適眼睛都亮了,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好道:“對,我也是最近剛想明白這一點。”
“所以我順藤摸瓜,摸到了云峰山。”梁適說:“正好我們同事說這周去云隱道觀求平安符,我就跟著去了。那個云隱道長不在,遇到了另一個算命的。”
梁適把她今天在道觀里發生的事情和許清竹講了個大概,隱去了一些會對她比較麻煩的內容。
而關于齊太太的事,梁適也講了一部分,說自己偶爾會做夢,夢到齊太太打小時候的自己,和她一起被打的還有齊嬌,其余的事情也不記得了。
大部分事情都和許清竹說了,而許清竹了解完之后盯著她看了會兒,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以后會好的。”
梁適:“……”
這算安慰嗎?
梁適和許清竹都不太想再打開那張圖片看,便放過了自己。
而關于祭祀的那件事情,都需要再問問人,以及找專業的人咨詢,她們一時也陷入了困境。
不過也不算是什么緊要的事。
梁適把給她求來的平安符遞過去,許清竹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
隨后笑道:“有心了。”
“我是真的去求平安符。”梁適說:“順帶去問那些事情的,畢竟那些事情對我來說已經過去了嘛,我再想起來也是徒增煩惱。”
“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樣?日子不也還得照常過嗎?不過我今天算命的時候,人家說我有血光之災。”
“多大的血光之災?”許清竹問。
梁適:“不清楚,那人沒說。”
“那你最近注意一點。”許清竹說:“戴上平安符。”
“你不是從來不信這些么?”梁適笑道:“理科生。”
許清竹:“……”
在說完那些之后,她倆的氣氛又恢復到往常狀態。
甚至比之前更親近幾分。
夜晚來臨,暮色四合,夜色低垂。
梁適問許清竹晚飯想吃什么,許清竹搖頭說沒什么想吃的。
于是梁適在思考過后,問她吃不吃蛋糕?
許清竹:“……倒也可以。”
做甜品是比較麻煩的事情,但梁適做起來游刃有余。
許清竹便在廚房打下手。
其實也幫不上什么忙,不過在這樣的忙碌中,兩個人都放松下來。
不再去思考那些復雜的事情。
而在華國的另一個角落里,桃源縣桃枝村。
剛剛下過雨的院子里泥濘不堪,再加上剛辦完喪事,整個院落都死氣沉沉。
一個穿著藍色毛衣的女孩兒從外頭進來,大聲吆喝:“欣然,你在家嗎?”
正在摩挲手中金貔貅的女孩兒抬起頭,“我在。”
女孩兒端著一碗飯走進來,“我媽說你晚上一個人,可能會害怕,讓我過來陪你,還有你一天都沒吃飯了,我媽給你做的。”
“不用了。”郭欣然說:“替我謝謝阿姨,我一個人沒事,正好靜一靜。”
女孩兒仍舊擔憂道:“真的嗎?那你把飯收下。”
郭欣然笑了下,“好嘞。”
這笑容看在女孩兒眼里頗有強顏歡笑的感覺。
隨后女孩兒嘆了口氣,“那你怎么辦?要去找你親生父母嗎?”
郭欣然點頭:“要的吧,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原來我是被撿來的。”
“你家人能給你留這種金貴東西,肯定是有錢人。”女孩兒真心實意地說:“你要是找到你的親生父母,日子肯定比現在好。”
見她興致不高,女孩兒說了幾句便離開了,臨走前再三叮囑她不要難過,晚上如果害怕的話就喊自己,自己一定過來陪她。
郭欣然笑了笑,沒再說話。
等女孩兒離開以后,郭欣然離開變了臉色,起身把那一碗大燴菜直接倒到雞窩里,厭惡地看向這院子里的一切。
院子里的燈很暗,她盯著那黑峻峻的屋頂,心道:“終于死了。”
她可以去找她的親生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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