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夢想”這兩個字在上學時會被頻繁提起。
從小學到高中, 梁適寫過所有關于“夢想”的作文都是:想帶爺爺奶奶去看海。
但一直在提,從未實現。
他們其實約定好了,等梁適高考結束, 然后一起去看海。
梁適做攻略,帶他們兩人出行。
然后等到梁適上大學,他們每年都要去旅游一趟。
沒想到還未等到梁適高考, 爺爺就病重了, 為他治病花掉了家里所有的錢, 那會兒爺爺躺在病床上, 怎么說都勸不聽, 非要回家, 拼命在說醫院不管用,他沒事。
但他那會兒其實已經疼到晚上睡不著。
奶奶甚至也默認他的做法。
梁適知道,他們是想要把錢留下讓她上大學。
最后花光了家里所有錢,爺爺也沒救回來, 奶奶也在某天清晨倒在了廚房里,再沒醒來。
梁適沒有學費上大學, 很遺憾。
但不后悔。
即便爺爺沒救回來,但他們都盡力了。
可如果她拿著那筆錢去上大學, 對她來說就相當于踩著爺爺的尸體去看外邊的世界。
那太殘酷。
梁適站起來看向大海,望著起起伏伏的海浪, 大海無邊無際, 勾連著遙遠的天際。
梁適和許清竹說自己沒上過大學,在剛開始演戲的時候特別自卑,覺得自己德不配位, 所以她拼命地努力, 她想要自己配得上別人的喜歡。
她一直在往前走, 從來沒停下過。
梁適說:“我從來沒想過會站在聚光燈下,一切都好像是個夢一樣。”
“但你做到了啊。”許清竹拍拍她的肩膀,“你注定是個閃閃發光的人,會被很多人喜歡,會擁有很多愛!
“可是后來,夢破滅了。”梁適低聲說。
“為什么?”許清竹問。
“在我們那里,女孩子和女孩子戀愛是不太被允許的!绷哼m的記憶回到了離開那里之前,鋪天蓋地的黑料,無數的謾罵和侮辱,把她所有的過去都挖出來,嘲諷她家世差,沒教養,嘲諷她沒有上過大學,嘲諷她癩□□想吃天鵝肉。
“我一直都喜歡女孩子,但我知道我的職業不允許我這樣做,所以我會跟好多人保持距離!绷哼m說著笑了下,略帶苦澀。
淺褐色的瞳仁亮著光,而對面的許清竹就站在光圈之中。
“我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不會愛人的準備!绷哼m吸了吸鼻子,海浪聲像在給她伴奏,不斷侵襲而來的海水沒過她和許清竹的腳踝,浪潮褪去后,兩人的腳腕上都沾著細軟的沙子,“我習慣了一個人旅行,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吃飯!
許清竹的手撫向她眼睛下的位置,指腹輕輕摩挲過她冰冷的肌膚。
梁適溫柔地笑,“我可以一輩子活在熱鬧中,再回到孤獨里。”
許清竹的心忽地疼了下,她的聲音也變得溫和,“然后呢?誰打碎了你的夢?”
梁適抿了下唇,“也不能說是誰吧。”
“只能說這對我來說是個弱點,所以當別人把臟水潑給我的時候,我沒辦法解釋。”梁適的眼淚直接掉下來,未經臉頰落在沙灘上,埋入細軟的泥沙之中,再被卷入海浪里,“但是許老師,我真的沒有做!
“做什么?”許清竹溫聲問。
梁適的眉頭皺緊,聲音哽咽,“我沒有在拍戲的時候對她咸豬手,我也沒有喜歡過她,沒有趁著有吻戲的時候伸舌頭,事實上我和她都是借位的,我從來都沒對她有過非分之想,起初好像是有一點點好感。”
“她長得還蠻可愛,就是會特別貼心地喊姐姐,給我送一些小零食,還有暖寶寶,拍夜戲的時候會給我送蒸汽眼罩。”梁適說:“所以是有一點點好感的,但我知道我不可以,我不可以去喜歡任何一個女孩子,所以我跟她們保持距離!
“但我不知道劇播完以后,她就說我……”梁適頓了下,“然后大家都在罵我,罵我為什么這么惡心,為什么會借著劇的熱度炒cp,說我倒貼她。那些話我都看見了,她們……”
許清竹的手指落在她睫毛上,輕輕嘆了口氣。
梁適很認真地盯著她看。
許清竹將手落在她后背,緩慢而又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身體前傾抱住她。
腦袋埋在她肩窩,唇瓣落在她脖頸的肌膚上,輕輕地吻了下。
這是一個克制的吻,單純地表示心疼。
梁適的身體一僵,許清竹低聲說:“梁老師,我太冷了,抱得我緊點可以嗎?”
片刻后,梁適將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然后手臂穿過外套內狹小的縫隙,聽從她的話抱緊。
海風從遙遠的海面上吹來,給大海卷起海浪,卻只是溫柔地撫過她們身體。
她們在黑色外套下緊緊地貼著彼此,創建了一個新的溫柔的小世界。
不被人打擾。
隔了會兒,許清竹才又接著問:“她們說你什么了?”
“她們說我配不上那個人,說我不夠資格得獎,還說我的家人活該死得……那么早!闭f到最后,梁適整個人都在顫抖。
許清竹輕輕摩挲她的后背,聲音卻帶上幾分清冽,“那人很好嗎?漂亮嗎?哪里好?智商還是顏值?”
梁適說:“都還好吧,沒有特別出彩!
“那我們梁老師怎么配不上了?”許清竹堅定地說:“我們梁老師誰都配得上,是她配不上我們梁老師!
梁適聞言低笑,卻只是將腦袋埋入許清竹脖頸,唇瓣輕輕碰觸許清竹的肌膚。
她低聲問:“竹子,我想咬你,可不可以?”
許清竹:“……”
她不理解梁適這種喝多了以后的怪癖。
先是親吻她的腳背,然后又帶她來看海。
此刻想要咬她的這件事,在前兩件事的襯托下好似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尤其在這樣的環境下,在這樣的氣氛里……
梁適的語氣小心翼翼:“就輕輕的咬一下好不好?”
許清竹點頭:“好!
話音剛落,梁適的牙齒便落在她許清竹脖頸間,牙齒輕輕咬著許清竹的肌膚,只是輕輕地磨,并沒有疼痛,會感覺酥酥麻麻的癢意,許清竹的腿不經意蹭向梁適。
梁適也有所回應。
漫不經心地牙齒廝/磨之后,以梁適輕輕咬了下結尾。
梁適的指腹還落在那片肌膚上,拭去她的痕跡。
即便如此,那一片也有了和別處不同的紅痕,還有梁適的牙印。
只是輕輕的,一點點印跡。
許清竹只是問她,“你為什么想咬我?”
梁適埋在她脖頸間,聲音壓得又低又嬌:“因為不可以吻你呀 。”
許清竹的心好像被什么撞擊了一樣,繼續反問:“為什么不能?”
梁適輕輕搖頭,發梢擦過她的肌膚,悶聲道:“就是不能呀,沒有為什么的。”
許清竹說:“為什么?”
梁適搖頭:“這不是我。”
“那是誰?”許清竹問。
梁適說:“是原來的那個人!
許清竹說:“但我看到的還是你。”
梁適抿唇,“可我親了你……要負責的啊!
“你不想負責?”許清竹問。
梁適忽地屈膝,身體往下,唇落在許清竹右側的鎖骨上,輕輕張開唇,咬在她鎖骨的位置。
仍舊和之前一樣,沒有用力,只是輕輕地咬。
牙齒摩挲著那一點點肌膚。
這樣的姿勢和狀態并不會讓alpha舒服,而梁適的手落在許清竹的腰上,緩緩往上游移。
像是在討好許清竹。
許清竹忍不住嚶嚀一聲,在她腰間掐了一下。
梁適便伸出舌頭輕輕舌忝了下剛剛咬過的地方。
梁適悶聲道:“竹子,別生氣好不好?”
那溫柔聲線里帶著點兒可憐,根本讓人生不起氣來。
許清竹只問她:“為什么不可以?”
“現在的不是我啊。”梁適說:“不是我……”
許清竹將這話在腦子里繞了幾個彎,隨后問:“這是原來梁適的身體,所以你不能吻我,對嗎?”
梁適點頭:“嗯。”
“但我之前親過你。”許清竹說:“你還記得嗎?”
那天的觸感格外清晰,在墓園里,在那把黑色的大傘下,許清竹拽著她的領口,將她的身體拉下來,然后唇和唇貼在一起。
雨淅淅瀝瀝地落在她們身邊,將她們和整個世界都隔絕開。
當時的梁適感受到了許清竹的悲傷和難過。
梁適當然記得那個吻。
只是她單純將那個吻當做是許清竹在難過時的情感寄托,并沒有仔細思考過。
也不敢回味。
但有好幾個夜里,她總會夢到那個觸感,甚至包括之后的事情。
醒來以后總懊惱,然后去洗內褲。
梁適點頭回答:“記得。”
“你的身體呢?”許清竹問:“會來嗎?”
梁適點頭:“會。”
“那你會想負責嗎?”許清竹問她:“如果吻了我,會負責嗎?”
梁適搖頭,很誠實地回答:“不能!
許清竹那么好,會有更好的人來愛她。
有官配呢!
能幫扶許清竹的事業,讓她一步步往上,成為人上人。
但她呢?
她只是個炮灰,做完任務就該下線了。
她負不了責。
但在面對許清竹的時候,常常會控制不住。
所以她想輕輕地咬一下,不要欺負許清竹。
許清竹也沒問為什么,她只是松開抱著梁適的手臂,后退一步,仰頭看向梁適。
梁適摸了摸她的頭發,用很柔軟的語氣說:“以后我們的竹子會遇見更好的人,要擁有讓無數人艷羨的人生。”
許清竹緊緊地盯著她看。
梁適給她把散亂的頭發撩到耳后,依舊是溫柔的笑,“我們竹子要好好的啊!
這話說得像在告別。
許清竹卻握住她的手,聲音混在海風里,“梁適。”
梁適輕聲應:“嗯?”
話音剛落,許清竹便踮起腳尖,湊過去吻在她唇上。
在那一瞬間梁適想要逃離,許清竹卻早已看穿她的把戲,雙臂落在她脖頸間,將她桎梏住,讓她無法逃離。
搭在肩上的外套滑落在沙灘上。
不斷翻滾而來的海浪沖刷著兩人的腳踝,許清竹將自己的腳踩在了梁適的腳背上。
這樣她和梁適便差不多高,無需踮腳也能和她平視。
在唇和唇的相觸結束之后,許清竹抱著梁適的脖頸,緩緩睜開眼睛,只見梁適愣怔地看向她。
喝醉了的梁適自帶幾分懵勁兒,那雙眼睛望過來的時候格外深情。
許清竹的手指輕輕摩挲她后頸的肌膚,在接吻的間隙低聲喘/息:“當下的記憶是你的,當下的感覺是你的,當下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你!
梁適下意識舔了舔剛才被吻過的唇,渾身都燥熱
許清竹的聲音很輕,很快被揉進風里,“所以現在我吻的人是你,不用負責!
海浪沖刷而來,兩人四目相對。
梁適的手托在她后腦勺上,輕輕吞咽口水,就像是樂曲奏起,漫長而又溫柔的前奏伴隨著海浪的聲音涌動。
兩秒后,梁適傾身,單臂落在許清竹的后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脖頸。
宛若樂曲間奏結束后的密集鼓點一樣,細細密密地砸下來,帶著不容拒絕的浪漫。
梁適的手落入許清竹的后腰肌膚上,許清竹的腳趾輕輕蹭過她的小腿。
身體在低溫中貼近,任由海風吹過。
翌日一早,梁適是被太陽晃醒的。
她一醒來就聽到了海浪的聲音,還以為是出現了幻覺,胳膊搭在眼睛上,試圖舒緩眼睛。
隨后又想到趙敘寧的這個房子臨江,所以可能是江水波濤洶涌的聲音。
但躺在那兒懵了幾秒才想到,就算是臨江,每天早上醒來聽到的也應該是車水馬龍的聲音。
如果隔音很好,那應該是什么都聽不到。
怎么可能有這么明顯的海浪聲?
她睜開眼發現是一片素白,不是趙敘寧那個家里,而是很簡約的裝修風格,超大的落地窗讓陽光悉數落進房內,而從落地窗往外看,就是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
海水退潮,海岸邊已經有不少游客在玩。
梁適:“……”
房間里目前看來只有她一個人,但浴室里傳來水聲,梁適身上只穿著吊帶和內衣,腰上還有兩處淤青,褲子倒是還在,她的黑色毛呢外套架在角落的衣架上,地上還有暈染開的水漬。
她的舌頭發麻。
梁適坐在那兒發懵。
醉酒后的記憶逐漸回攏。
……
梁適和許清竹不一樣,喝醉酒以后不會斷片,她只是會在最初的時候忘記,但隨著腦子逐漸清醒,那些記憶也會逐漸回到她腦海之中。
全部會回來,甚至比平常自己經歷過什么事兒都要記得更清楚。
連帶著感官記憶,都要比平時更深刻。
梁適:“……”
從飯店里她喝掉許清竹脖頸上濺上去的酒液,再到坐在車上跟許清竹爭辯說胡話,然后回家以后坐在地上吻許清竹的腳背,回到臥室里淺睡了一會兒,忽地醒來后無法忍受臥室里的黑暗,所以去客廳看到許清竹在望著窗外。
那一瞬間萌生出來的想要去看海的沖動,幾乎吞噬了梁適的理智。
酒意上頭,許清竹也滿足她的要求,帶她來看海。
在海邊,她想到爺爺奶奶,想到在那個世界里發生過的一切。
從那些事情發生以后就從沒和人談過心的她把所有的所有都講給許清竹聽。
她們在海邊接吻,海水沖刷過她們的腳踝,然后她記得所有的感受,所有觸碰的感覺。
在舌尖兒互相勾連的時候,她解開了許清竹的排扣。
卻沒再近一步。
吻有多激烈,身體的碰觸就有多克制。
然后她和許清竹來附近的民宿訂了房,回到房間以后她連著打了三個噴嚏,許清竹推她去洗澡,她匆匆洗了個澡出來躺在床上,抱著枕頭說要等許清竹出來,因為想抱著她睡,但還沒等到許清竹,她就睡著了。
……
回憶完畢。
梁適想撞墻。
想把腦袋割下來踢到床底下。
想把臉蒙上,再也不見許清竹。
她……在做什么?!
真是喝得太多了,根本沒有理智。
為什么會和許清竹說那些話,還跟許清竹肆無忌憚地接吻?
梁適腦袋埋在掌心里,懊悔不已,決定以后戒酒。
她總是下意識地將這具身體當做自己的身體在用,自己是很少喝醉的體質,就把原主身體素質不太能喝酒給忘了。
不過在她幸運值達到80以后,她用這具身體的時候確實更輕盈自在了一些。
主要是她倆長得一模一樣,連身體上的小痣的部位都一樣,就是剛來的時候發現原主沒有馬甲線,身體素質沒有她原來好,其余的完全一樣。
哦對,原主還比她多長一個腺體。
也不知道她的身體過來以后會不會長出腺體,是要經歷分化還是直接變成無腺體者,都不好說。
梁適也不知道系統到時候會怎么做。
但昨晚許清竹說得也對,當下的記憶是她的,當下的感受也是她的。
那么當下就是她。
梁適……她重重地嘆了口氣。
結果就聽見許清竹那清冷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梁老師,收拾一下,去外頭看海啊!
梁適:“……?”
她根本不敢抬頭,干脆把自己埋進了被子。
慫兮兮的。
許清竹輕笑,“看來梁老師沒有喝醉酒以后就斷片的習慣啊!
梁適在被子里悶聲道:“都記得!
許清竹笑得更大聲,“所以呢?”
梁適:“……”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她才會這樣的。
她沒有搞清楚自己的感情,也無法擺脫現在的處境。
最關鍵的是,許清竹是會有自己的官配alpha的,系統說過,她的ooc可以改變細節,但不可能改變大事件。
所以在這個世界里,大事件就是alpha陸佳宜會和omega許清竹談戀愛。
簡而言之,就是兩個完美的人必須談戀愛且結婚的故事。
她這個炮灰就要順應時事下線,如果不下……那可能會被強制處罰。
就像之前的原主一樣。
所以梁適哪怕喝醉了,也很誠實地回答許清竹。
她負不了責。
梁適現在更懊惱了。
許清竹則是掀開她的被子,“這么好的天氣,好不容易出門,不出去看看海曬曬太陽嗎?就當是為你慶祝進組了。”
梁適悄悄地睜開一只眼睛看許清竹,發現她穿了件紫色碎花長裙,上半身是件針織衫。
梁適錯愕:“你還帶衣服了啊?”
“外邊買的。”許清竹說:“給你也買了,一會兒換上,出門旅游還這么不積極嗎?”
梁適:“……!!”
她眼睛瞬間就亮了。
旅游!
她的支線任務2是三天兩夜的旅游。
梁適立刻起來,“好嘞!
這是間大床房,顧名思義,床非常大,可以睡四個人的程度。
比她們之前在淺水灣的還大。
梁適松了口氣,看來她昨晚沒有對許清竹做更禽/獸的事情。
許清竹倒是無所謂,她說出口的話就算數。
接吻,不必梁適負責。
她只是基于當下情境做出最想做的事情而已,身體的愉悅帶動了心理的愉悅,在那一瞬間,她快樂得想流淚。
這就足夠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她大概理解梁適有一些顧慮,但她并不覺得那是問題。
但具體以后要怎么做,許清竹也沒想好。
現在她們屬于合法關系,做什么都理所應當。
只要兩個人愿意。
單純早上起來看梁適全想起來以后那表情,她就覺得好玩,想笑。
以前怎么就沒發現梁適那么可愛。
就是很想讓人逗逗她的那種。
在等梁適洗漱的時候,許清竹把她早上從外邊買來的東西擺出來,有一些簡單的化妝品,就買了口紅和防曬。
這邊旅游區,賣得東西并不全,都是一些雜牌子,不敢隨意上臉,就口紅和防曬是她之前用過的牌子,所以只買了這些。
她對著鏡子噴了防曬,然后又涂了口紅。
梁適很快換好衣服出來,是和許清竹的同款裙子,不過是淺藍色。
兩人身材都好,這種普通的長裙也能穿出風情萬種的感覺。
同一款不同色系很像是情侶裝,而外邊的針織衫也是同款。
梁適問她:“都秋天了,不冷嗎?”
“不是買了打底褲嗎?”許清竹說:“穿上,而且海邊白天氣溫很高,只有晚上才冷!
高的時候晝夜溫差能達到十幾度。
梁適讓手機播報了一下,發現這里確實比市區溫度高,達到了二十三度。
她走過去發現柜子上還有口紅,詫異道:“你連這個也買了?”
“嗯!痹S清竹說:“提氣色必備,昨晚沒睡好。”
梁適臉上頓時閃過慌亂,“?”
就差把——和我有關系嗎?是我的問題嗎?是發生了什么嗎?寫在臉上了。
許清竹輕笑,旋開口紅比對了一下她肌膚的顏色,又合上蓋子,“跟你沒關系!
梁適:“……”
依舊還是戰戰兢兢呢。
許清竹把發圈遞給她,“梁老師,能幫我扎頭發嗎?”
梁適:“?”
“不行就算了!痹S清竹把發圈又放在桌上,經歷過昨晚醉酒之后,心虛到不行的梁適立刻拿起來,“我能!
黑色發圈套在梁適的手腕上,和之前許清竹拍下來的鐲子搭在一起,銀黑兩色相得益彰。
梁適問許清竹要梳子,結果許清竹說這里的梳子太軟了,梳的時候頭皮會疼,所以讓她十指成梳地來。
梁適纖細的手指插入許清竹的頭發之中,輕輕地、慢慢地,像在給她做頭皮按摩。
梁適將她的頭發抓在手中,問她要低一點還是高一點。
“低一點!痹S清竹說。
“扎兩圈還是三圈?”梁適問。
一般來說,兩圈太松,三圈會緊。
“平常你怎么扎就給我怎么扎。”許清竹說:“無所謂的!
梁適:“……好吧。”
最后,梁適還是給她扎了三圈,但是給她把發圈往后挪了挪,沒有太勒頭皮。
前邊的頭發留了幾綹,看著清純又美好。
許清竹把防曬遞給梁適,但在給的中途又縮回手,“我幫你?”
梁適:“……要不我自己來?”
許清竹變成了肯定句,揭開蓋子,“我幫你。”
梁適:“……”
許清竹把防曬霜擠在自己手心里,然后點涂了梁適臉上好幾個位置,柔軟的手落在她臉上又給抹開。
兩人身高差其實不大,但許清竹給她抹的時候總覺得不舒服,胳膊抬得太高,所以她低聲說:“彎腰!
梁適:“……”
梁適聽話地彎腰,讓她的動作更舒服些。
細嫩的手指劃過梁適臉部的肌膚,那根手指觸遍了梁適臉上的每一寸。
梁適不自覺抿唇。
許清竹涂到她唇角的時候,忽地一本正經地問:“你今早有沒有感覺舌頭發麻?”
梁適:“???”
她瞳孔緊縮,臉上似乎寫著——這是可以說的嗎?
許清竹瞟她一眼,“正常交流,有問題嗎?”
梁適:“……沒有!
在梁適以往受到的教育里,這種東西只能放在暗地里,不可能放在明面上來說。
尤其是她喜歡的還是女生,說出來會被嘲死,也會被暗戳戳封殺。
而許清竹大大方方地說:“我舌根的地方有一點,舌尖兒好像被咬破了,有一點疼!
“。俊绷哼m被嚇到,“哪里?”
許清竹抿了下唇,也沒給她看,就是形容地更仔細了一點,“大概是舌頭四分之一的位置,在舌尖兒那!
梁適:“……”
許清竹面無表情地說:“你以后不要拿舌頭咬,沒拍過吻戲嗎?咬了之后舌尖兒會出血,疼呢!
梁適:“……”
她腦子一片空白,但是用堅強的意志回答了許清竹的話,“我沒拍過真的,都是借位!
她為了跟別人保持距離,都沒敢拍過真的吻戲。
和男演員就更別說了,沒有過吻戲!
她大概都是演那種愛而不得的女二號多一點,或者在都市劇里就演職場劇,幾乎沒有演過偶像劇。
唯一演過的一部bg偶像劇,男主開局就死了,基本上都是回憶,而穿插在他們回憶里的那些故事,都是很慢節奏的,如同小火慢燉,那里邊只有一場吻戲,是在一個下初雪的早上,他倆要站在雪中接吻。
但那男主演當時有女朋友,且女朋友是個白富美,吃醋精,所以直接喊了替身和她來拍。
她也不大高興,直接和編劇商量把這場吻戲刪掉了。
連手都沒牽。
許清竹聽完以后皺眉,“那你這不敬業啊!
梁適:“……我打戲都會自己上,吻戲借位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能算不敬業呢?”
許清竹頓了下,“那就是給觀眾造夢啊,你看我們之前看的那些影視劇,不都是真親嗎?”
“那不是,有好幾個一看就是借位的!绷哼m說:“還有用替身的,唇形都變了!
許清竹:“……?”
“那你們這圈里錢也太好掙了吧”許清竹嘖了聲,“不尊重自己的職業!
梁適:“……”
梁適輕哼,“要是給觀眾造夢的話,那我們還得在宣傳戲的時候炒cp,遇到過分的還要還原劇里的場景讓觀眾磕糖,只要觀眾一天不下頭,我們就一天不能拆cp,那我們其他戲怎么辦?”
這倒把許清竹給問住了。
許清竹想了下,“一起宣傳!
“那太累了。”梁適說:“演員是演員,角色是角色,有些東西是只能停留在角色里的!
許清竹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然后又把問題拐回到之前,“那你下次親的時候注意點,不要咬舌頭。”
梁適:“……”
還有下次?!
海邊的空氣潮濕,還有咸腥味,但是對于許久沒有外出采風的梁適和許清竹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放松了。
白天這邊還是要更熱鬧一些,畢竟算是旅游景區,尤其趕上假期。
兩人在海邊閑逛了一天,第二天又去了隔壁的景點。
許清竹周日晚上還約了和蘇家人一起吃飯,蘇哲周六晚上還給許清竹打過電話,說是已經跟蘇瑤說過了,對方正處于精神恍惚的狀態中,也正在積極治療,到時候如果蘇瑤很想見她,那蘇瑤也會去,如果蘇瑤不記得她,那蘇瑤就先不出席,只是單純地先和蘇家眾人打個招呼。
所以閑逛了兩天之后,縱使梁適還心有猶豫,也不得不跟著許清竹返回市區。
猶豫是因為系統當時說得旅游是要三天兩夜,而她們這勉強算是兩天兩夜。
不過許清竹和蘇家人相認最要緊。
梁適想到還替許清竹緊張。
周日下午,許清竹和梁適在海邊閑逛,忽然有人從后邊拍了下梁適的肩膀,親昵地喊:“梁適!
梁適和許清竹同時回頭。
在看到對方的瞬間,許清竹就冷了臉,而梁適皺眉,“你是誰?”
對方長得還不錯,屬于清純掛的,氣質和許清竹還有點像,但梁適一眼就覺得這是個低配版。
梁適不認識她,但很明顯,對方好像和自己,不,是原主很熟。
聽到她這句疑問后,立刻往她懷里撲,梁適后退一步,對方撲了個空,面帶尷尬。
梁適伸手攔她,“有事嗎?”
對方也氣了,“梁適,我是王若詩啊,你都好久沒聯系我了,上次不是說要跟你老婆離婚了嗎?為什么還沒離?”
梁適:“……”
捏媽的。
“你怎么還跟她一起出來玩了?”王若詩委屈地說:“我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真是的,上次人家被你弄慘了呢!
梁適:“……”
她先下意識看許清竹,只見許清竹的表情凝重,看向王若詩的眼睛里還有厭惡。
“不是我。”梁適跟許清竹解釋。
王若詩撒嬌,“上次你給我身上弄得傷口,我都用了好久才恢復呢,怎么就不是你啦?”
梁適冷聲:“你別說了——”
許清竹則冷冷地看向王若詩,只吐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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