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徐鍥心,海底針
說到假水匪可能是殺手,宋千逢反應(yīng)過來,樊家為何會雇傭一幫殺手,又聯(lián)想到害三哥哥入獄的假幣案。
她好奇開口:“這幫假水匪到底怎么回事?還有假幣案,我思來想去會害我三哥哥的只有樊家。”
徐鍥回道:“假幣案確實同樊大學(xué)士有關(guān),我調(diào)查時發(fā)現(xiàn)涉及假幣案的一個人逃往扶州,我的人追到扶州,讓他被匪徒救走,我本以為那匪徒是回天幫的,見過黃月才知她與樊家人不相識,想來那人就是被假水匪救走。”
宋千逢頷首,原來他端掉回天幫的目的還有此,假幣案禍及民生國本,若不查個水落石出,白白讓幕后人逍遙法外。
樊大學(xué)士樊知彰,她在朝時并未同他有過多少交際,只記得他七年前似乎只是內(nèi)閣批本處的一名小官吏,有過幾次照面。
他如今卻爬到內(nèi)閣首輔的位置,可見用了多久手段,籠絡(luò)了多少官員。
宋千逢有些唏噓。
她抬眸看徐鍥,撞上他凝視的黑眸,他今日竟愿將來龍去脈告訴她,有些意外。
“有鎮(zhèn)國公為國為民斬除奸邪,實屬我朝之福,”宋千逢說著好話,又補(bǔ)上一句,“樊家人實在可恨,幾次三番想要我葉家人的命,此番還得多謝鎮(zhèn)國公相助。”
徐鍥長睫微垂,未曾開口,他與沈漸鴻那個愣頭不同,從未想做什么為國為民斬除奸邪的事,只是他要做的事,要殺的人恰好是樊知彰。
樊知彰是七年前趁宋千逢出使南川,引百官舍棄她的幕后黑手之一,若非是他……
她便不會死。
她便不會丟下他一個人。
她明明很快便要在冠禮上予他賜字。
“啪嗒”一聲,他手中的酒杯被硬生生捏碎!
聽到聲音宋千逢瞳孔一震,驚動凝固在臉上,她抬眸便看見一張墨色翻涌的臉,眸底的寒霜似比窗外的寒霜都要冷。
她默默縮起身子,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又動起怒來?
是她哪句話說錯了?
不至于啊,方才的話分明都是在恭維他。
她瞥過他的手,覺得脖頸隱隱作痛,他這一捏,自己的脖子都能被他輕而易舉扼斷,想想都疼。
“我吃好了,夜深便先行回房,多謝鎮(zhèn)國公款待。”
宋千逢想溜之大吉,方起身走幾步又被人攥住手臂,他手指間殘留的酒水在她衣袖上留下水漬,洇濕了一片,沾染上他的氣息。
他側(cè)首抬眸望向她,揚唇而笑,眼若星燦,熟悉的笑令宋千逢微微怔愣,又聽得珠玉落地的悅耳聲音輕響。
“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語氣溫柔,似乎在同她做什么約定。
宋千逢不解,扯出一個僵硬的笑點了點頭,隨即手臂間一松,她腳下生風(fēng)快步離開閣樓。
嚇?biāo)廊耍峙炉偧策能令徐鍥平時變化無常,一會莫名其妙動怒,一會又莫名其妙溫柔,就是有陰晴不定的病。
走廊中寒風(fēng)貫穿,她回首看了一眼閣樓的方向,晦暗不明的閣樓同住著它的人一樣陰沉沉的,她頓時打了個冷顫。
隨即回屋收拾行李,打算等徐鍥了結(jié)假水匪,拿著錢立刻動身去覃邑。
翌日。
大雪蹁躚,客棧外的男子于凜凜寒雪中佇立等候,他仰首望著樓上的某間房,盯著緊閉的窗,任由細(xì)雪落于頰面,長睫也被白霜覆蓋。
甲羽收拾好東西,上前道:“主子走吧,她不會來送行的。”
劍舟背緊自己的大刀,聽到這話疑惑不解,主子是在等誰來送行?
徐鍥垂下頭,薄唇輕動道:“留一個人照顧葉四姑娘,莫讓她出事。”
甲羽神色肅穆,回道:“此番上島怕是危機(jī)重重,我得隨時跟在你身側(cè),劍舟身手不敵我,留他吧。”
“啊?”劍舟錯愕,緊接著道:“葉四姑娘她在客棧里待得好好的,出不了事,主子,我也要去!”
“你留在此處照顧好葉四姑娘,”徐鍥看向劍舟,想起她總想跑路的模樣,又道:“看緊些,莫讓她跑了。”
劍舟委屈又不得不領(lǐng)命。
他垂頭喪氣回道:“是,主子。”
徐鍥長腿一掃翻身上馬,動作干凈利落,他穩(wěn)穩(wěn)坐于馬背之上,輕拉韁繩,再度回首看了眼那扇窗。
甲羽跟著翻身上馬。
隨著“駕”的一聲,兩匹赤鬃馬輕踏積雪,雪絮翻飛,空中下著的雪花于周遭旋舞。
二人騎馬揚長而去。
劍舟望著二人奔向扶州渡口,默默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客棧,聽從主子的話守在葉四姑娘的房門外。
屋中。
宋千逢洗漱后來到窗前,推開窗,深吸了口清氣,伸出素白的手接住幾片雪,涼絲絲的很快便化成了水,輕輕回握住。
憑窗眺望,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瞧見遠(yuǎn)處的扶州渡口來了許多船只。
隔得太遠(yuǎn),她看不清人,只能看見許多個黑點在爬動,她目光追隨著其中一個黑點,那個人不停在船與渡口間來來往往,似乎在搬運什么東西。
寒風(fēng)襲面,她將窗關(guān)上,轉(zhuǎn)身出門,結(jié)果一打開門看見一張生無可戀的臉。
“劍舟?”宋千逢有些驚訝,接著問道:“你怎么在這,不跟鎮(zhèn)國公去赤沙嗎?”
劍舟咬牙切齒回道:“我怎么知道,是主子非讓我留下照顧你。”
宋千逢疑惑道:“照顧我?他想什么呢?”
徐鍥心,海底針。
劍舟忙點頭:“你也覺得主子不對勁是吧,他去赤沙那般危險,居然把我留在這!”
“我!”他似乎受了很大打擊,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我可是主子的左膀,他竟不帶我!”
“沒事沒事,”宋千逢輕聲安慰,緊接著眉梢一挑,扎心道:“鎮(zhèn)國公帶右臂去了。”
劍舟:“……”
宋千逢唇角勾起冷笑,徐鍥多半是怕她這個人質(zhì)跑路,所以才留人看住她。
何必廢這勁,她雖然確實想過跑,但一想到五成的銀子還沒拿到手,便不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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