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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面對玄柯的挑釁,月澤并沒有接話,只是面色不改地從衣袖間摸出了她的佩劍,軒竹云影。

        劍出寒芒,周圍散發(fā)出逼人的寒氣,劍柄鏤刻著墨綠色雕文,絲竹形狀的劍身像堅硬的雪竹,劍穗如冰花又像碎星。

        這把劍是月澤的法器,據(jù)說是用千刃山中寒池玄鐵鍛造而成,經(jīng)過月澤千日精血滋養(yǎng),每夜以月光凝結(jié),水與霜靈的不斷澆筑,終于破冰而出成為絕世寶劍。

        當年初入山門,月澤因為天賦異稟被二長老牙商看中收為入門弟子。

        牙商花了數(shù)十年帶著月澤游歷山川,教授她水系法術(shù),人情世理。

        可惜后來牙商遭遇瓶頸未能突破,最終決心獨自離開。

        自此以后,月澤一直獨自修煉無人指點。

        但二長老給她留下了一本法術(shù)秘籍,記載著斷魂吹雪的秘術(shù),這本秘術(shù)讓月澤在水系功法的基礎上又掌控了寒冰之力。

        由于五行相克的規(guī)律,連硯離都讓她三分。

        只是隨著月澤的不斷修行,她的臉上再無笑容。

        三百年前,先代滄水殿主洪山突然歸去,引發(fā)了離門的軒然大波。

        彼時離門剛失去三位長老,牙商下落不明,傳說無所不知的洪山又突然離世。

        各界對于離門是否能繼續(xù)擔任正派仙門之首,紛紛提出質(zhì)疑。

        月澤身為牙商的徒弟,立刻被賜予了滄水殿主的職責。

        起初她并不愿接受,多次推辭,甚至拿出了她慣用的閉關(guān)伎倆。

        月澤生性冷淡,對于為人師長或是管理殿內(nèi)事務并不擅長,平日里只喜歡躲在屋里的她,每每面對弟子們期待的目光,就會深感壓力。

        硯離最終不得不親自上門,以杳火親傳的名義要求她繼任。

        冊封祭禮上,月澤并未展露喜悅之色,也許是一直敬仰的師尊在當天也沒有現(xiàn)身,她不免有些失落,但其精粹的吹雪之術(shù)讓前來觀禮的其他門派和武林人士深感信服。

        此后一百又二十年,玄柯成為凈雷殿主。

        冊封之日,玄柯一身鯨吞戰(zhàn)甲贏得了凈雷弟子的連連高呼。

        弟子間常有傳言說道月澤與玄柯的關(guān)系,版本眾多真假難辨,從惺惺相惜到負心棄愛,又從棋逢對手到暗通款曲。

        凌冽的劍氣直逼玄柯,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男子沒想到月澤直接就出手了,差點一個翻身跪倒在地。

        只見他單手撐住身下座椅,轉(zhuǎn)而運功,身前閃過一個酷似大魚的陣法,陣法隱隱發(fā)紫裹挾雷電之氣,將月澤的劍氣輕松化解。

        “來真的?”

        玄柯向鶴卿看了一眼,縱身躍出棲梧廊亭懸停于水中,“正好試試我新練成的石破驚天。”

        月澤不慌不忙跟著飛出了亭子,穩(wěn)穩(wěn)落在丹霞湖面,玉足點水,接觸到的湖面隨即結(jié)起一陣薄冰。

        這是什么情況?見了面沒說幾句就打起來了?

        身邊的滄水女弟子早已驚呼著不知逃去了哪里,邊跑還邊念念有詞,這下完了,這下完了。

        不明所以的鶴卿被好奇驅(qū)使,奔向亭子外側(cè)。

        她雙手撐著欄桿,探出頭去觀望,兩個離門大師這樣近距離的比試,鶴卿哪有不看的道理。

        只不過,此時鶴卿的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孫小桃和其他小姐妹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小道八卦。

        “你們可知道滄水殿和凈雷殿互相看不慣的緣由嗎?”

        “聽說是玄柯見異思遷,負了月澤。兩人幾十年前在斬梅臺風馳電掣的大打了一場,不歡而散了!”

        難不成,這月澤和玄柯真有那樣的關(guān)系,玄柯到處拈花惹草惹惱了月澤。

        那今天這場斗法,莫不是因為月澤看到自己和另一女弟子與玄柯在此地幽會,一怒之下……可她并不是來幽會的,這一切都純屬巧合,她單純是因為想要和玄柯道謝,才會被卷入這場是非。

        可這場面,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鶴卿不禁后怕起來,若是被傳言中冷面無情的月澤記恨了,這以后在山門里有的好受了。

        雷與水的較量如電光火石,在湖面激起千層浪,先是法術(shù)激蕩,一會兒又是短兵相接,久久不分上下。

        今天的月澤雖然與往日一般從容自若,卻招招帶著急攻之勢,她隔空御起軒竹云影劍,劍影忽閃與碧波輝映,劍形隱沒在水波間難以看清。

        鶴卿抬手劃過自己的雙目,對自己使用了清明術(shù),這才看明白了月澤的劍形。

        月澤的竹劍忽左忽右地引起浪濤,在水波的掩飾下將數(shù)記菱形冰錐推向玄柯,冰錐不斷凝結(jié)得更大,讓本就不占優(yōu)勢的玄柯連連敗退,眼看就要被打出丹霞湖峭壁之外。

        天色漸漸暗去,金色電光閃爍,玄柯拍了拍胸脯,發(fā)出一招石破驚天,將背對著湖心亭的月澤掀起的滔天之浪炸為碎瀑。

        這一擊太過猛烈,碎裂的水花波及到了湖心亭,小鶴道士學藝不精,一個沒站穩(wěn)就摔了下去。

        手中的青瓷瓶也碎裂開來,將小道士的手劃開一道口子。

        “痛!”

        鶴卿捂住了自己的右手虎口,鮮紅的血順著口子滴落在地面上,掉落在瓷瓶碎裂的殘片上。

        一滴,兩滴。

        霎時間,原本只看得見背影的月澤忽然猛地一怔,隱藏在水瀑中的軒竹云影劍在身側(cè)顯形,停止了攻擊。

        她白玉般的道袍沾了水,貼在腳踝之上,停滯一般佇立原地。

        鶴卿只顧捂住傷口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

        月澤姣好的容顏回過頭來,金色的眼眸怔怔地注視著湖心亭,那個捂著右手的小道士,眼里滿是疑惑和驚訝。

        鶴卿意識到了什么似的抬起頭來,那一刻四目相接,鶴卿看不清逆光的月澤臉上是何種神色。

        一時間竟覺得這個側(cè)臉格外的好看,難怪即便她性格冰冷又嚴格,月澤也受到了許多弟子的追捧,連連稱道能入她門下修煉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分神的時刻,玄柯的石破驚天再次卷著如龍的水波向月澤襲來。

        “小月澤,與我比試還要分心?”

        月澤注意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雖然修為了得的她接下了這一招,魚形滾雷被她彈開,幾跳余波卻毫無遮擋的襲向亭中毫無防備的小道士,月澤的身體似乎本能地傾向了亭子的方向。

        鶴卿顧不得受傷的手,迅速舉劍以劍氣屏障欲擋,修煉不到位的她怎會是凈雷殿主的對手,就算是余波也太過勉強了,一切都遲了。

        元神也沒有出現(xiàn),似乎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白鶴也陷入了沉睡。

        糟了……

        本以為小命休矣的鶴卿眼見一道火紅的身影快如鬼魅地穿過蘆葦叢,轉(zhuǎn)瞬之間,已經(jīng)來到了鶴卿眼前。

        身影經(jīng)過的蘆葦蕩燃起火苗,像是地上的火燒云。

        他的動作極快,在沖擊碰到鶴卿之前,以左手指尖自上而下劃過鶴卿的劍峰,一道火焰之痕在劍身中央燃起。

        鶴卿只覺得自己瞬間多出了百倍的力量,原先自己放出的虛弱屏障忽然變?yōu)榛鹧嬷希瑢⑶胺降墓糨p松擋下。

        但不屬于自己的火靈卻沒有意識,不分敵我的火焰很快將鶴卿舉起的雙臂衣袖點燃,火苗竄上了袖口。

        “你等比試,莫傷及無辜弟子。”

        火紅的裘衣,灼熱的氣息,來人竟是硯離。

        他的頭發(fā)高高束起,金邊黑釵上開著一簇胭脂畫菊,在這不冷的天氣里竟然穿著裘皮,衣領(lǐng)周圍像是火狐的皮毛。

        他的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帶著黑色手套,單手在前方劃出一道火焰八卦,將斗的難舍難分的兩人推開至兩邊。

        硯離貴為開山祖師杳火親傳弟子,年紀不詳,一直以來潛心修煉很少下山。

        他在虛火殿內(nèi)有一處劍爐,名為虬華。

        劍爐之火終日燃燒長久不熄,似有虬龍在其間鼓火,爐內(nèi)隕鐵噼啪作響。

        硯離親自以功法助燃,有時候也會一時興起,鑄些神兵寶器,每每有所不滿就將失敗品丟回爐內(nèi)燒烤,重新來過。

        離山弟子的佩劍都是由這尊爐火練成,當然,只有加入內(nèi)門才有此殊榮。

        硯離很少下山,他的多數(shù)時間都將自己關(guān)在劍爐,或是以精純的火靈維護擁有強大凈化功能的日燼陣法。

        江湖上門派眾多,弟子佩劍全由師父親自所造也寥寥無幾。

        硯離醉心鑄造,也被弟子們叫做爐癡。

        傳說離門開山祖師杳火已經(jīng)得道升仙,位列仙班乘銀龍而去,并為座下弟子留下了修煉火系法術(shù)的圣地離堯山。

        臨走時囑咐弟子一定要守護好鎖妖塔,除魔衛(wèi)道匡扶一方,以正道修業(yè)為己任,切不可為修煉長生之法失去德行,墮入妖道。

        “弟子謹記,以身證道,祓除妖魔,維護公義,縱使粉身碎骨亦不改初心。”

        幾百年時光荏苒,離門從一小小的道觀變成了今日聞名天下的仙門之首,從最初只有火系流派到今天的火雷水三殿。

        雖然師祖的玄妙功法心火蓮華已經(jīng)漸漸遺失,弟子們也無緣得見妙法真顏,但離堯山作為守護鎖妖塔的重要存在,地位仍是不可撼動的。

        鶴卿驚于眼前所見,三位殿主齊聚在此,這一方小小的湖心棲梧亭,竟也難得熱鬧非凡。

        被硯離的功法斷開,玄柯和月澤也停止了打斗。

        丹霞湖面歸于平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玄柯雖然意猶未盡,也只能就此收手,不多時他就換上了一張笑臉。

        “阿離,又是什么風兒吹來了你?”

        明明一身戰(zhàn)甲戎裝,玄柯卻全無將領(lǐng)威嚴。

        聽聞弟子們說,他能通獸語,因此馴服了北海的鯤鵬,得到了一身堅不可摧的鯨吞戰(zhàn)甲。

        可他的輕薄言辭和不良作風,讓鶴卿實在敬仰不起來。

        硯離的臉上帶不容置疑,“我門弟子,一視同仁。傷及無辜,切不可為。”

        說完這些之后,他嚴肅的表情消失了。

        他微微瞇起眼睛,似乎刻意看了一眼身后的鶴卿,隨后言辭緩和地說道:“我新煉成一劍匣,你等一起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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