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鶴卿的速度快得驚人,轉(zhuǎn)瞬間已將許詩攔腰抱住,又把她撲倒在地。
飛來的老樹樁越過兩人的頭頂,扎進了溪水中,水流很快將木頭泡成了深褐色。
許詩被這一推摔在地上,好不容易蓄起來的劍氣卻散了。
神思狀態(tài)下的靈力本就難以匯聚,現(xiàn)在又被迫散了功,她憤怒地推開了鶴卿,嚷嚷道:“要你多事!”
鶴卿來不及整理遮擋視線的頭發(fā),忙解釋道:“你胸口的符咒發(fā)紫了,這是危險信號!
話音剛落,棕熊又撲了過來,鶴卿想摸劍抵擋,卻發(fā)現(xiàn)手邊根本沒有自己的劍。
林中忽地飛出一只啄木鳥,對著棕熊的眼睛啄了過去,熊掌不斷在空中撥來撥去,試圖撓開這只惱人的小鳥。
小凡跟著從后面跑了過來,他用劍召喚出閃電鏈,棕熊的背上很快出現(xiàn)了黑色的灼痕。
眼看來人眾多,熊發(fā)出幾聲威脅的吼叫,捂著受傷的前爪逃走了。
許畫從溪邊一瘸一拐地挪過來,她的腿受了傷,見此情形指著鶴卿埋怨起來。
“要不是你這個外門的,我們就降服這只棕熊了!
“你們的實力恐怕還差一點,讓它走吧!毙》舱f著,將鶴卿的劍丟給了她,轉(zhuǎn)身走向許畫,“這位師妹受傷了,要退出嗎?”
許詩從地上站起來,整理了衣著,“麻煩你把我妹妹先帶出去,我還要繼續(xù)試煉!
小凡看著面前狀態(tài)不佳的許詩,她所剩的靈力估計不夠降服元神,但這是她的試煉,既然她堅持,作為旁人也只能尊重。
“那這里拜托你了,”小凡和鶴卿打了招呼,便扶著許畫離開。
許詩并沒再搭理鶴卿,她提著劍直接往另一方向去了。
鶴卿看了看自己的膝蓋,就在剛才她不慎蹭破了褲子,膝蓋部位的碎布掛了下來,露出里面的小腿。
她將那塊布往上推了幾下,布條不聽話地又垂了下來。
鶴卿轉(zhuǎn)念一想,這里的人本就是意念,衣服破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便繼續(xù)向前走去。
與許詩分開沒多久,鶴卿看到了一名弟子,不遠處的他正在挑戰(zhàn)一只山雀。
那只憤怒的長尾小鳥正向他投射白色彈藥,全身的羽毛膨脹地像個小球。
還想再走近些,鶴卿卻覺得視線漸漸模糊,她捂著有些悶悶的胸口繼續(xù)往前,地面鉆出的老樹根將她絆倒。
鶴卿重重地摔暈在了地上。
沒過多久,鶴卿感覺有涼涼的東西貼上了身體。
她的耳邊傳來樹葉沙沙的響動,有誰挪動了她的位置,而那人的呼吸一直吹在臉上。
鶴卿睜開眼,一片白晃晃的影子占據(jù)了她的視線。
揉了揉眼睛,她終于看清了,那是一名白衣女子。
那女子全身籠罩著白色的光暈,衣服上鑲嵌著金光閃閃的碎玉,如同降臨人世的仙子,將鶴卿從漆黑陰森的樹林帶了出來。
“仙女?”鶴卿茫然地問,無意間伸手碰到了她的身體,那冰涼的觸感讓她瞬間抽回了手。
面前的人影動了一下,鶴卿也在這時看清了她的臉,她的睫毛又細又長,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此時正緊張地盯著自己。
“你是……滄水殿主?”
月澤有些驚訝,動作也僵硬了,“你認得出我?”
“殿主真會開玩笑,上次您還救了我,怎么會不認得?”
鶴卿想,雖然她今天的衣服有些奇怪,但人還是不會認錯的。
月澤伸出手在鶴卿的眼前晃了晃,見她沒有什么反應,便將手放到她的胸口。
鶴卿乖巧地松開了手,好讓她拿起那里的紅色玉玨。
纖細的手指將玉玨翻過來檢查一番,指尖順著背部的靈紋游走,光點被她引著抵達了紋路的尾端。
元形符是完好的。
既然玉玨沒有損壞,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呢?
“你已擁有具象的元神,理應不會在此倒下!
“殿主不是應該在外面坐鎮(zhèn),怎么來了這里?”
月澤冰涼的指尖將鶴卿頭上的亂發(fā)撥開,“你的身體吐血了。”
“什么?”鶴卿聽罷突然恢復了感知,胸口傳來劇痛,她一把抓住了月澤的手,面色慌張地說:“我剛才被……剛才有……”
“別慌,慢慢說!
“有蛇,有蛇把我咬了,我快要喘不上氣了……”
月澤拉起鶴卿,讓她靠在樹邊,兩只手在她的腰間摸索著什么,然后解開了粗布腰帶。
“殿主你這是……?”
“祛毒!
神思狀態(tài)下衣服薄得如同蠶絲,月澤試了幾次才順利拿住了衣角。
她脫下鶴卿的外衣露出她的肩膀,肩上有兩個紫色的小洞,雖然已經(jīng)不再流血,但毒素已經(jīng)進入體內(nèi)。
“百歲竹葉青么,下口真狠!彼皖^湊了過去,輕輕含住傷處吮吸起來。
“痛痛痛,你這樣也會中毒的,肖師姐說擠出來就……”
鶴卿完全沒料到月澤的舉動,但她的身體被壓著動不了。
月澤的牙尖若有若無地碰到了她的肌膚,敏感之處傳來陣陣刺痛。
隨著毒血被月澤吸出來吐到地上,鶴卿的身體也不再沉重,她看著面前的人擦掉了嘴角的血,目光又轉(zhuǎn)回了她的身上。
鶴卿剛想開口問什么,月澤卻整個人靠了過來,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到一起。
“殿……殿主?”
那金色的眼睛仔細端詳著鶴卿,這視線讓她紅了臉,硬把要問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月澤溫柔地攬住了鶴卿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
“你不用擔心,現(xiàn)在帶你去找李剪。”
中央休息區(qū)里,李剪正在帳篷外等待。
此地位置較高,約比平地高出半米,因而可以看到附近的情況。
雖然林中樹木繁多遮蔽了視野,還是能時不時瞧見一些法術(shù)光影。
李剪看了看身旁的黃玉沙漏,里面的細沙已經(jīng)落下了一半,這次試煉到目前為止都沒有退出的弟子,看來斬獲元神的人數(shù)不少。
不多時,林中緩緩走出一男一女。
小凡扶著瘸腳的許畫,向李剪揮了揮手,“師兄,她不能繼續(xù)了。”
“那就在此等候吧。”
李剪所在的區(qū)域設(shè)有防御符咒,既然許畫已經(jīng)無法戰(zhàn)斗,便被安置在此等待其他弟子試煉結(jié)束。
小凡稍后就回到了林中,他還要繼續(xù)履行巡邏員的職責。
許畫等久了覺得有些無聊,她本想與李剪套個近乎,隨意聊了幾句,卻發(fā)覺大師兄對她并沒有興趣。
李剪只顧自己安靜打坐,甚至讓許畫少說幾句,不要打擾他休息。
許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大腿,往林中看去,她開始后悔不該這么早退出來。
不知道姐姐現(xiàn)在如何了?
沒了她的相助是否還能斬獲元神?
本月初的時候,兩姐妹收到了家中的來信。
她們的父親許梿囑咐她倆一定要在今年要召喚出元神。
姐妹倆進入離山修煉已經(jīng)近二十年,作為修仙世家的女兒,如若再無元神,將會使他們在親族面前蒙羞。
許梿還說,她們的元神不能比旁支表兄的松貂差。
這也是為什么許詩今天剛進入桐涇就心急想要攻擊棕熊。
她已經(jīng)想辦法向安插地錨的同門打探了林中走獸的位置,如果能抓獲棕熊,定會讓許家眾人刮目相看。
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在林中若影若現(xiàn)。
許畫揉了揉眼睛,想著剛才看到的物體,那東西反射著陽光,晶瑩透亮,像是溪流倒影的海市蜃樓,又好似同門施展的清流術(shù)。
“師兄,李剪師兄!”
“什么事?不是讓你安靜等待嗎?”
“那里,那里有個東西……”
李剪不厭其煩地站起來,往許畫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離門弟子正倒在營地旁。
他快步跑下去,將倒下的人扶起來,“喂,你沒事吧!”
他認出來這個人是外門弟子鶴卿,前不久師父點名要的土豆片就是她切的。
李剪用念力探視,發(fā)覺她氣息微弱、心脈不穩(wěn)。
這情況分明是被靈獸攻擊了,可她不是有元神護體的么?
許畫無暇關(guān)心鶴卿,她呆呆地看著剛才的位置,卻什么也沒有看到。
凌霄閣門口,硯離讓伙伴先行離去。
那家伙聽罷晃了晃腦袋,開心地下了山。
這幾天并不是硯離去鎖妖塔值班的日子。
離門三位殿主一向輪流將收繳的妖丹送去鎖妖塔,利用塔內(nèi)的特殊力量將妖怪內(nèi)丹分解,徹底消滅。
作為虛火殿主,他的事務極為繁忙,不僅要負責維護日燼臺的陣法,凈化危險的妖丹,更是修復封印的主要力量。
硯離身懷強大的火系法術(shù),擁有令人敬畏的元神,是當今聞名天下的御火大宗師,私下卻親自為弟子打造法器。
因此在離門,他收到了許多敬仰與崇拜。
他突然想起正在舉行的元靈試煉,想順道看看結(jié)果,剛到謫仙臺,目光卻鎖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驚詫之余,硯離走向了謫仙臺中央。
元形儀旁的坐墊上,月澤屏息入定,她的胸口掛著一枚紅色的元形符。
她怎么也進去了?
硯離伸出手抓住了元形儀的兩個環(huán)狀軸。
元形儀被外力停止無法繼續(xù)轉(zhuǎn)動,底座開始不斷地發(fā)燙,終于在發(fā)出一聲刺耳的蜂鳴后黯淡了下去。
貼在六角凳周圍的符文紛紛落下來,皺巴巴地黏在地上,失去了效用。
入定弟子的神思一剎那被強制停止的元形儀拉動,紛紛回到了本體,他們莫名地東張西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醒過來的鶴卿倒吸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胸口有些濕潤,她擦了擦嘴角,鮮紅的血跡印在了她的手上。
鶴卿與月澤的目光毫不意外地對上了。
月澤扯掉了胸口的符咒,滿眼焦急地站起身來。
她快步走向鶴卿,在她幾個重要穴位點了幾下,然后退一步背過身說:“我已封住你心脈,速去藥廬診治!
“多謝殿主相救!
鶴卿捂著胸口站起來,越過月澤的背影,她看到了站在臺上風塵仆仆的硯離。
那位面色疲憊的尊者回望著她,眼神里滿是說不清的意味。
也許是為弟子受傷而心痛,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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