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176章
冬柚說罷,不待眾人做出反應,直接打開藥盒,摸出一粒瞬間吞咽了下去!
周圍眾人一片嘩然。
蘇河舟和洪杉甯甚至想要阻止。
北滄依舊沒有看她一眼。
石硯清大驚失色,奈何冬柚的速度太快,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冬柚冷聲沖著北滄的側顏,道:“我已經吃了,這下你滿意了么?”
北滄的雙眼漠然地看著大廳外的天空,什么都沒有回答。但他捏緊的雙拳,沒有人能看見那拳下隱藏的情緒。
榮年見狀,也上前一步,將一粒藥吞了下去:“北滄上校,多謝你的關心,這藥我已經吃了,可以放我們走了么?”
“讓他們回去。”終于,北滄啞聲道。
星空藍轎車在前方開道,后方跟著一眾基地軍車,石硯清終于把冬柚帶了回來。
以及,那一盒治療無間者的藥。
石硯清在車內擔心地問冬柚和榮年:“你倆剛才吃了那藥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沒有。”冬柚笑著搖頭:“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在開車的榮年轉動著方向盤,沖著后視鏡里的兩人,說:“我也是,沒有什么感覺。就是覺得這藥有點兒苦。”
“這會兒我們還在星衛軍的視線范圍內,等下回到地下城,你倆立即催吐掉,知道嗎?”石硯清有些擔憂地說。
“知道啦!”榮年和冬柚大聲地回答。
“冬柚,你也真是太大膽了!我剛才抓都沒抓住你啊!”石硯清有些后怕道:“這種時候萬一出了什么事兒怎么辦?還有榮年,北滄已經在這個時候針對你了,你就別再出聲了啊!”
“可是,如果我不吃這藥,北滄上校肯定會繼續逼迫榮大哥的。”
“如果我不吃這藥,北滄那人是絕對不會放我們走的。”榮年對著后視鏡點了點頭說。
冬柚對石硯清笑著說:“哎呀,你別擔心。剛才我偷偷卜了個卦,整件事情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且還有個土星代表的,有權利有地位的人在背后幫我們,是……于澈么?”
“是他。”石硯清將冬柚摟在懷中,說:“就是他發來消息,我們才知道你和蘇河舟出事兒了。”
“真沒想到。”冬柚感慨道,她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那些研發人員怎么都知道是安神藥的?也是……于澈么?”
“對。”石硯清和榮年異口同聲道。
“真看不出來啊!”
“于澈這人野心很大,只要許諾他今后的位置,他會出力的。但這人是屬野狼的,稍不留神,就會反咬我們一口。所以,一切必須小心行事。”石硯清擔憂道:“我現在很擔心蘇河舟。北滄很明顯是根本不相信這些藥是安神藥的,他一定知道這些都是給無間者的降異變藥物,現在蘇河舟還在黑塔里,北滄指不定要怎么折磨他。”
冬柚卻抬起頭來看著他,又看著前方周身已然被黑氣籠罩的榮年,說:“我倒是不擔心蘇河舟,我只擔心……榮大哥。”
榮年尬然一笑:“擔心我?我不是跟你們一起回來了嗎?”
冬柚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搖了搖頭,看著疾馳而過的街景,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看著高聳入云的高科技建筑物,更看著那一輛輛,一艘艘她在大齊從未見過的車輛。
她出聲道:“榮大哥,再開快點兒好嗎?不到地下城,我就始終害怕。”
榮年笑著一點頭,那一聲“好”字剛在口中成形,卻尚未說出,一口烏血便再也控制不住地噴在方向盤上!
冬柚失聲尖叫:“榮大哥!”
車子緩緩地向著道路旁靠攏,卻在榮年周身氣息減弱的時候,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石硯清猛地打開車門,沖到駕駛室旁,跟聞之趕來的其他基地軍方一起,將瞬間昏死過去的榮年拖到后駕里。
冬柚恐慌地看著滿身是烏血的榮年,眼淚奪眶而出。
她知道,榮年應該是活不成了。
石硯清接著開車,車子又快又穩地向著地下城飛奔,他一邊開車,一邊沖著后視鏡的方向去看榮年,他大聲道:“榮年不要睡!榮年,這是軍令,不要睡!”
“一定是剛才那個藥起作用了!可為什么我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冬柚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搓著榮年的雙手:“榮大哥,你別睡,求你別睡。”
石硯清一邊開車,一邊打開城卡,直接連線地下五層的軍研所,將這件事情通報給全軍研所和軍醫院的所有研發和醫療人員,大聲地求他們快點兒想辦法。
但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軍研所和軍醫院里的所有人都無法給出直接的判斷,大家只能猜測,是星衛軍研發的無間者藥物太過猛烈,榮年的身體無法適應。
這種情況只有星際帝國他們那邊才能知曉。
但這種時候,石硯清根本沒有辦法,甚至根本不可能把事情告知給星衛軍里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已經幫過他們,策反過的于澈。
石硯清慌張至極地將車子開得飛快,他的腦海里也在飛快地回想著他和榮年從小到大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兩人都是軍區大院兒里長大的,他們是上下級,榮年是他的副官,卻更像是他的哥們,兄弟。
后駕里,冬柚的哭泣和祈禱,更是將石硯清靈魂深處的倒映。
沒過多久,車子抵達地下城城門口。
軍醫院的擔架已經在城門內等待了,就連小倫,也紅腫著雙眼,哭泣著站在擔架旁等著。石硯清將榮年抱上擔架時,榮年已經奄奄一息了。
這件事速度發生得太快,榮年甚至沒有來得及留下一字片語,卻在擔架飛速前往軍醫院的路上,前后不過兩分鐘的時間,榮年的生命指標已經全部降到了0。
搶救室里,所有的搶救不過是最后的徒勞。
榮年的生命,終止于瞬間,他愉快地跟冬柚和石硯清說話,也不過是一個小時之前。
冬柚在石硯清的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本不該死的四個人里,已經去世了三個了。
命運的齒輪毫不停歇地向前推進,冬柚為王叔而痛哭,為孫奶奶而痛哭,為榮年而痛哭。
更為即將到來的石硯清走向絕路,而痛哭不已。
人命皆為天數,一切不可更改。
可他們,明明是本不該死去的人啊!
由于榮年的死事發突然,基地軍方又擔心這事兒會泄露出去。所以,當軍醫院院長將榮年的死亡宣布之后,在基地高層領導人的建議下,榮年在地下五層的軍研所后方,被火化了。
可這件事,終究還是被泄露了出去。
榮年火化之后,當石硯清帶著冬柚和小倫回家時,他收到了來自于澈發來的密報——
“聽說你的副官榮年死了?”
石硯清看著這行字,眉心一皺,看來,基地軍方也滲透了星衛軍的密探了。
“怎么死的?”于澈接連發來第二條信息。
石硯清想了想,沒有說實話:“訓戰過程中的一場意外。”
“呵呵。”嘲諷的兩個字透過城卡光屏,直接將于澈那張鄙夷的表情展現了出來,他又發了一條:“如果他是因為吃了那粒藥而死,那就不奇怪了。”
“什么意思?”石硯清追問。
“那藥是給無間者吃的降異變藥,普通人是根本不能碰的,輕者昏迷,重則死亡。因為是重大危險藥物,所以那天北滄上校才如此緊張。”
“可是,冬柚吃了沒事。”
“因為冬柚是無間者啊!別看她體內異變指數始終是0,但她終究是吃過無間藥的無間者啊!”
石硯清恨恨地捏著城卡,心中所有的悲痛堆積在喉間,卻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他看向冬柚,說:“冬柚,你幫我推推運吧!”
冬柚正把哭累到睡著的小倫,抱到自己的床上,聽見石硯清這么一說,她便深知,那一刻,終究是要來了。
“好。”她對石硯清用力地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客廳里,由于石硯清這次問得非常正式,冬柚也將自己占卜所需的一切準備工具都一一備齊,放在茶幾上。
兩人相向而坐,榮年的死亡所帶來的悲痛依然沒有辦法釋懷。這會兒天至將晚,天際之間的一切光亮都無法在這里明滅。但地下二層的住宅區始終常年都有路燈燈光照耀。
可就算是這般照耀,也照不亮此時昏沉的客廳,和兩個人之間壓抑悲痛的心情。
兩人沉默不語地坐著,不發一言。
終于,石硯清似是想好了問題一般,開了口,啞聲道:“冬柚,上次你跟我說星衛軍將在一個時間只內大批前往其他地方,前后不過幾天的時間,我們最好在這個時間開戰,對嗎?”
“對。”冬柚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可不可以用推運的方式幫我看下,從今天開始,到開戰的那天,我們基地軍方該把握的時間線是如何?”
“好。”隨著石硯清的問題問出,冬柚在一張開問符紙的背面,小心地將這個問題簡單扼要地寫了下來。并在一個白瓷小碗中,用火星子將這張符紙點燃。
火光在白瓷碗中躥然升起,當那火舌將問題的第一個字吞噬時,冬柚閉上雙眼,雙手結印,在口中開始喃喃持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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