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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肖沉香?


不出幾日,濯蘭宮屠了玉泉山莊滿門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江湖。

        沂州樾城郊外。

        一群黑衣蒙面的殺手追著一個白衣的姑娘在林中飛奔。

        那姑娘武功也不俗,雖然被他們追殺,但是也沒有過于狼狽。

        “你們?yōu)槭裁匆獨⑽遥俊蹦枪媚飺]劍架住一個殺手的劍冷聲問道。

        “夏露笙,夏大小姐,你父母都死在我們濯蘭宮手上,你還不知道嗎?我們這就送你下去和他們團(tuán)聚。”領(lǐng)頭的殺手冷笑一聲說道。

        “你!”那姑娘紅了眼眶,擋開一個殺手的劍,就直取那個領(lǐng)頭的殺手頸部而去。

        那殺手似乎故意激怒她,趁機(jī)從袖中甩出暗器來,示意周圍幾個殺手趁機(jī)圍過去。

        那姑娘躲閃不及,被一枚暗器打在了肩上,眼看著那幾個殺手的劍就要刺到她。

        恰在此時,兩把劍凌空飛來,擋開了那幾個殺手的劍,兩個清俊的白衣公子從天而降落在她身邊,一人身上白衣衣擺繡著梅花紋樣,另一人白衣衣擺繡著波浪紋樣。

        “你們是什么人?”那領(lǐng)頭的殺手瞪著他們兩個怒道。

        “等你們?nèi)チ岁幉艿馗椭懒恕!币粋清冷的聲音響起,那殺手回頭,看到在他們的包圍之外還站著一個神情清冷的公子,身穿白衣,白衣上繡著霜花的紋樣。他的話雖然是對著他們說的,目光卻落在那姑娘身上,眼神中透出一閃而過的憂郁。

        “你們!”那領(lǐng)頭的刺客還沒等罵出口,那兩個白衣公子就拔劍出鞘同他們戰(zhàn)在了一起。那兩個白衣公子武功超群,二十幾個刺客竟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留活口。”清冷公子悠然抖開折扇開口道。

        那兩個公子聽了他的話想要留下活口,可最后剩下的幾個刺客見敵不過他們都服毒自盡了。

        “多謝幾位救命之恩。”夏露笙對著他們作揖說道。

        “霽云樓池清霜。”清冷公子點頭示意她不必客氣。

        原來是霽云樓的樓主池清霜。夏露笙看了看那兩個白衣公子,也明白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兩個應(yīng)該就是霽云樓的護(hù)法花映雪和江浸月。

        “姑娘應(yīng)該就是玉泉山莊的大小姐夏露笙吧?”花映雪看著她問道。

        “正是。”夏露笙垂眸應(yīng)下,想起了父母被殺的事情,不由神情黯然。她父母以及玉泉山莊上下都被人殺害,她在外行俠幸免于難,這幾日卻也一直被追殺。

        “池某正要去濯蘭宮找蘇湘儀,不知夏姑娘愿不愿意一起同行?夏姑娘應(yīng)該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吧?”池清霜沉吟片刻,看著夏露笙問道。

        “我……”夏露笙皺眉正想要回答,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花映雪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江浸月探了探她的脈搏,輕聲說道:“她應(yīng)該是中毒了。”

        “先去濯蘭宮,沈玉容自有辦法。”池清霜看了夏露笙一眼,沉默片刻,垂眸輕聲說道。

        “是。”花映雪和江浸月點頭應(yīng)下,兩人對視一眼,江浸月收了手,幫助花映雪把夏露笙抱起來。

        濯蘭宮。

        “我們還在想怎么池樓主你竟然沒有過來,結(jié)果你這就來了,還帶了個姑娘。”沈玉容放下茶盞,笑著揶揄池清霜。

        風(fēng)凝煙聽了她的話微微蹙眉,看了看池清霜,又看了看昏迷著被花映雪抱在懷里的姑娘。

        池清霜依舊神情清冷,沉默著垂下了眸子,仿佛沒有注意到風(fēng)凝煙的目光。

        “這是玉泉山莊的大小姐夏露笙,我們遇到她被自稱是濯蘭宮的殺手追殺,眼下她中了毒,還要勞煩沈姑娘。”江浸月見池清霜不開口,就淺笑著對沈玉容解釋道。

        “又是一個?”沈玉容微微有點驚訝,也來了興趣,擺手示意花映雪把夏露笙放在榻上,匆匆上上前給她診脈。

        顧鳳瑤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夏露笙。

        “怎么樣?”蘇湘儀蹙眉看著沈玉容問道。

        “果然是同一撥貨色,用的毒都是一樣的。”沈玉容嗤笑一聲,從腰間布包拿出針來,為夏露笙施針,又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從腰間口袋里拿出一個瓷瓶,倒出藥丸喂給她。

        “到底是什么人這么恨我們濯蘭宮,一次次要害我們,甚至不惜對玉泉山莊下手嫁禍給濯蘭宮?”云夢霓皺眉看著昏迷的夏露笙問道。

        “說起來風(fēng)堂主不是派人去玉泉山莊調(diào)查了嗎?可有查到些什么嗎?”沈玉容放下夏露笙,好整以暇看著風(fēng)凝煙問道。

        “玉泉山莊上下慘死,玉泉山莊被燒毀。莊主燕雙飛和夫人夏微雨死在一處客房中,房間被燒毀大半,但是殘留的打斗痕跡不明顯。他們兩人倒在榻邊,夫人手中攥著她的一根發(fā)簪,旁邊榻上的沉香木案缺失了一角。但是他們趕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兩人尸首似乎曾經(jīng)被搬開到一邊,察看后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下一塊地磚被掀開,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挖走了。”風(fēng)凝煙蹙眉展開手里的紙條,是風(fēng)語堂護(hù)法柳暮紫和林秋水傳來的信。

        “缺失了一角?難道她留下了什么線索?那是被誰拿走了?兇手嗎?這我們可怎么查?”隋鶴翎皺眉看著風(fēng)凝煙問道。

        “你問我我去問誰?柳暮紫和林秋水知道消息就趕過去了,可是到底還是被人搶先了一步,對方看樣子來頭也不小。”風(fēng)凝煙皺眉看著隋鶴翎說道,作為江湖上最大的情報組織風(fēng)語堂的堂主,他想要查的線索沒查到,他的兩位得力護(hù)法還被人質(zhì)疑,他自然是不開心的。

        “缺失一角的是沉香木案,那是不是和沉香木也有關(guān)系啊?不然夫人直接刻字刻在身邊的腳踏上豈不是更方便?”唐郁霏在沉吟片刻說道。

        “教主,有位楚姑娘來找沈姑娘,寧姑娘竟然和他們在一起。”洛朝雩看了看沈玉容,又看了看蘇湘儀,說道。

        “楚云歌?她怎么會和寧挽楓在一起?”沈玉容微微有點驚訝,轉(zhuǎn)頭看著蘇湘儀,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江湖上出了這么大的事,清云劍派大弟子出來調(diào)查也不難理解。只是他們直接找來濯蘭宮,我也沒想到。”蘇湘儀搖了搖頭,示意洛朝雩去帶他們過來。

        不過片刻,楚云歌一行人就來了。簡竹若冷冷看著蘇湘儀,默默攥緊了手中的劍,寧挽楓則是冷著一張臉,刻意走在她前面半步,擋著蘇湘儀。

        “蘇教主。”楚云歌從容對蘇湘儀一禮,顯然注意到了榻上昏迷的夏露笙,也顧不上寒暄客套,就問道:“這位姑娘是?”

        “玉泉山莊大小姐夏露笙。”蘇湘儀坦然說道。

        “你這妖女!連她也不放過嗎?”簡竹若拔劍直指蘇湘儀怒道。

        衛(wèi)凌淵默默握緊手里的劍,挑眉冷眼看著簡竹若。

        寧挽楓長劍出鞘攔在簡竹若面前,冷眼看著她說:“堂堂清云劍派的弟子就是這樣是非不分嗎?”

        “是我們霽云樓遇到了夏姑娘被人追殺中毒,聽聞事情與濯蘭宮有關(guān),又為了給她解毒,便帶人來濯蘭宮。”池清霜看著楚云歌開口道。

        “我剛給夏姑娘診過脈,她所中之毒和十幾日前被衛(wèi)閣主救下的靖慧公主所中之毒一致,這不是巧了嗎。”沈玉容冷眼看了簡竹若一眼,拉過顧鳳瑤,笑著對楚云歌說。“我知道云歌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你能來這里,是不是在玉泉山莊有什么發(fā)現(xiàn),希望能來這里問個明白?”

        “公主?”簡竹若微微皺眉看著顧鳳瑤問道。

        顧鳳瑤掏出一塊玉佩,是上好的玉料,上面刻的正是她的封號靖慧。

        “本宮沒有必要騙你。確實是衛(wèi)閣主和兩位護(hù)法救了我?guī)襾磉@里,沈姑娘為我解了毒。”顧鳳瑤簡竹若的手認(rèn)真看著簡竹若說道。

        “如此看來,真是我們誤會蘇教主了。”楚云歌笑著搭上簡竹若握劍的手腕讓她放下劍,然后對蘇湘儀作揖道:“還請?zhí)K教主海涵。”

        簡竹若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事實如此,她也只能沉默著收起劍。

        “夏姑娘醒了!”唐郁霏突然指著昏迷的夏露笙說道。

        榻上,夏露笙動了動手指,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他們。

        “這里是?”夏露笙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們。

        “濯蘭宮。”沈玉容就上前看著他淺笑著說道。

        “什么?!”夏露笙震驚憤怒地瞪大眼睛,然而不待她有進(jìn)一步反應(yīng)沈玉容就迅速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夏姑娘稍安勿躁,你看救了你的池樓主和兩位護(hù)法都在這里,我也替你解了你身上的毒。如果是濯蘭宮要害你你就不可能還好好地在這里聽我們說話了。”沈玉容一邊隨手在她身后墊了個靠枕讓她靠在上面,一邊笑著說道。“可巧不巧,清云劍派楚姑娘他們剛從玉泉山莊調(diào)查回來,你可以聽聽他們怎么說。”

        夏露笙皺眉半信半疑地環(huán)顧四周,看到楚云歌和秦碧落齊重霄他們的清云劍派弟子服微微驚訝地睜大眼睛。

        “請問楚姑娘在玉泉山莊有什么發(fā)現(xiàn)?”蘇湘儀看著楚云歌問道。

        楚云歌掏出白色的帕子打開,帕子里包著他們發(fā)現(xiàn)的那塊夏微雨刻了字的沉香木。

        “我們發(fā)現(xiàn)燕莊主和夏夫人在玉泉山莊的一處客房中遇害,房間被燒毀大部分,但是殘留下來的打斗痕跡不明顯,夏夫人手中握著她的發(fā)簪,榻上的沉香木案缺了一角,我們移開燕莊主和夏夫人的遺體,在一塊地磚下發(fā)現(xiàn)了這塊刻了字的沉香木。這個‘屑’字應(yīng)該是夏夫人臨終前刻下并藏起來的。”楚云歌一邊給他們看那塊沉香木一邊解釋道。

        夏露笙被點了穴道,不能動也不能說話,聽了她的話只能靠在榻邊看著她手中那塊沉香木默默地流淚。

        “這倒是和柳暮紫還有林秋水傳來的消息一致。原來在他們之前去過玉泉山莊的是楚云歌他們。”風(fēng)凝煙蹙眉看著那塊沉香木開口道。

        “師尊知道公主失蹤的事情后就派我們來沂州調(diào)查了,玉泉山莊出事的時候我們正好在附近,一知道消息就迅速趕去調(diào)查了,領(lǐng)先風(fēng)語堂的兩位護(hù)法也不奇怪。”楚云歌點點頭說道。

        “事已至此,應(yīng)該足以證明此事與濯蘭宮無關(guān)了。”沈玉容看了一眼簡竹若,對楚云歌說道。

        “那依沈神醫(yī)所見,這事和誰有關(guān)?”簡竹若冷哼一聲看著沈玉容說道。

        “‘屑’可以拆分為‘肖’和‘尸’,又刻在沉香木上,這些年江湖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又和玉泉山莊有關(guān),又憎恨濯蘭宮的,除了肖沉香還有誰?”沈玉容嗤笑一聲說道:“不過就算事實如此也只怕簡姑娘不愿承認(rèn)吧?”

        “你!”簡竹若皺眉怒道。

        “當(dāng)年的事情寧挽楓的師父簡尋芳也解釋過,只是江湖上并沒有人相信。我這就傳信給我?guī)煾福埶^來商議。”沈玉容好整以暇對簡竹若淺笑道。

        “沈神醫(yī)的師父,不就是當(dāng)年醫(yī)仙谷的醫(yī)仙莫倚瀾嗎?”唐郁霏眼前一亮,看著沈玉容問道。

        肖沉香和蘇宸爭奪陸敏儀的事情當(dāng)年在江湖上也算轟動一時,據(jù)說當(dāng)初蘇宸為了陸敏儀要改邪歸正想要洗白濯蘭宮,但是最后陸家上下卻被滅門,證據(jù)卻指向濯蘭宮,陸敏儀受了刺激早產(chǎn)生下孩子以后就瘋了。四年前蘇宸病逝,陸敏儀也郁郁而終,莫倚瀾離開濯蘭宮浪跡江湖,沈玉容則留在濯蘭宮陪著蘇湘儀。當(dāng)年那些江湖往事對于熱衷于收集素材寫話本子的唐郁霏來說自然吸引力十足。

        “只是她何時會來我們也不能確定。”蘇湘儀欲言又止,神情有些黯然。

        “調(diào)查真相也不急于一時。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如此明顯指向濯蘭宮,挑起國家爭斗和江湖紛爭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我們還是稍安勿躁,謹(jǐn)慎調(diào)查為好。”楚云歌沉吟片刻說道。

        “看來我來得很巧啊。”

        清冷的聲音響起。他們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容顏絕世神情清冷的女子抱著一個清麗無雙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

        “師父!”沈玉容難得收了懶洋洋的神情,笑著迎了上去。

        “莫前輩,母親她怎么樣了?”蘇湘儀也迎了上去有點擔(dān)憂地看著她懷中那個昏迷的女子。

        沈玉容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夏露笙不要出聲,然后解了她的穴道扶起她讓她坐在榻邊。

        “敏儀剛睡著,不要吵她。”莫倚瀾輕輕搖頭,走過去將懷里的女子放在榻上安置好。

        所有人都有些驚訝地看著莫倚瀾。按她所說她懷里的女子就是四年前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世的陸敏儀,可是如今看來陸敏儀還活著。這又是什么情況?

        “我一聽說公主的事就覺得蹊蹺,立刻帶敏儀趕了過來,不想又出了玉泉山莊的事。”莫倚瀾看著蘇湘儀說道。

        “莫前輩。這是我們在玉泉山莊燕莊主和夏夫人被害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是沉香木案的一角,夏夫人臨終前用發(fā)簪刻下了字,藏了起來。”楚云歌對她一禮,然后上前把那塊手帕包著的沉香木交給她看。

        莫倚瀾接過那塊沉香木仔細(xì)端詳,沉吟片刻說道:“玉容說的有道理。這倒是真像是肖沉香那瘋子能做出來的事。”

        “莫前輩,當(dāng)年的事……”楚云歌蹙眉看著她問道。

        “你們是不是想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莫倚瀾環(huán)視了一圈,問道。

        “自然。”唐郁霏立刻掏出紙筆點點頭回道,兩眼放光地看著莫倚瀾,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莫倚瀾沉吟片刻,看著昏迷的陸敏儀輕聲開了口:“敏儀六歲的時候陸家就送她去醫(yī)仙谷拜了師成了我的師妹,除了她每年過年回家探親的時間之外,我們兩個幾乎形影不離。敏儀十六歲的時候有一次我生病,她為我去采草藥,偶遇了蘇宸。之后她就和蘇宸在一起了。肖沉香從小就喜歡敏儀,肖家和陸家關(guān)系好,每年過年他都能見到敏儀,他一直想要娶敏儀。知道敏儀和蘇宸的事情以后,他就劫走了敏儀。”

        莫倚瀾說到這里回頭看了一眼簡竹若,又看了一眼寧挽楓,說道:“說到這里不得不提到清云劍派的簡尋芳,他和蘇宸是好友,肖沉香劫走敏儀以后也是他幫著蘇宸找到了敏儀。肖沉香墜崖之后肖家找上了清云劍派,逼著掌門帶人去殺了蘇宸為肖沉香報仇。簡尋芳堅持真相,不肯去殺蘇宸,最終選擇休了他的師妹方如之然后離開了清云劍派。”

        簡竹若皺眉默默攥緊了拳,這些舊事,是她的恥辱和傷疤,就算清云劍派的弟子們極守規(guī)矩,不曾因為這些事嘲笑過她,但是嫉妒她的一些小人還有別的門派的人卻時常用這些事來中傷她。這么多年,她的母親因為這些事承受的委屈和痛苦她都看在眼里,她怎么可能不痛苦怎么可能不恨。

        莫倚瀾停頓了片刻,又嘆了口氣說道:“簡尋芳說出的真相,江湖人都知道,可沒有人信他。是肖沉香發(fā)了瘋要拉敏儀跳崖,他和蘇宸救下了敏儀,肖沉香墜下懸崖自食惡果。肖沉香的死與蘇宸無關(guān)。”

        “其實他說的也不完全是真的。肖沉香墜崖的確和蘇宸沒有關(guān)系,但是卻和我有關(guān)系。當(dāng)時我躲在暗處,看到肖沉香拉著敏儀要跳崖,為了給他和蘇宸制造機(jī)會救出敏儀,我用銀針打傷了肖沉香。但是簡尋芳沒有說出我的事。”

        “這么說莫前輩也是在場的?可是簡前輩為什么不說出來?”隋鶴翎急切問道。

        “你傻嗎?如果簡前輩說出了當(dāng)時真實的情況,肖家人和江湖上的人相不相信且不說,莫前輩也會和蘇教主一樣被針對的。”唐郁霏一邊筆走如飛記錄一邊揶揄他道。

        “你!”隋鶴翎憤怒地想要說些什么,卻被風(fēng)凝煙按住了手臂攔住了。

        “先聽莫前輩講完。”風(fēng)凝煙搖了搖頭阻止他。

        莫倚瀾冷眼看著他們吵完,又開口道:“肖沉香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肖家又鬧了那一通,還連累了簡尋芳,蘇宸和敏儀不勝其煩。但是那個時候敏儀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他們又有了新的希望。蘇宸答應(yīng)敏儀要洗白濯蘭宮。”

        莫倚瀾閉了閉眼睛,沉吟了片刻,又開口道:“然后陸家卻被人滅門了,一場大火還把現(xiàn)場燒成了廢墟,不然以我的醫(yī)術(shù)定然能從尸體的傷痕上發(fā)現(xiàn)線索。敏儀受了刺激早產(chǎn),生下孩子以后就瘋了。江湖上都在傳說是蘇宸為了留住敏儀才滅門了陸家讓她無處可去。可只有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蘇宸和敏儀,蘇宸是這世上最愛敏儀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一把火燒干凈?這做法和玉泉山莊被害的情形不是一樣嗎?難道真的是同一人所為?”秦碧落蹙眉說道。

        “只能說很可能。對方知道如果不燒毀現(xiàn)場我們自然有法子證明人不是濯蘭宮殺的。”沈玉容有點擔(dān)心地看著莫倚瀾,給她倒了杯茶說道。

        莫倚瀾接過茶盞喝了一口,輕輕搖搖頭示意她不用擔(dān)心。

        “莫前輩應(yīng)該也早有懷疑吧?蘇教主去世后陸前輩假死,也是為了調(diào)查這些事情吧?”池清霜看著莫倚瀾問道。

        莫倚瀾看著他淺淺一笑,沒有說話。

        “對了,我突然有個想法。”唐郁霏握著紙筆,一邊思索一邊看看夏露笙,又看看楚云歌,說道:“既然燕莊主和夏夫人是在客房遇害的,殘留下來的打斗痕跡又不明顯,說明兇手有可能是他們認(rèn)識的人,甚至很可能就是客房里居住的客人。如今夏姑娘醒了,說不定這個人夏姑娘也認(rèn)識。”

        “說的對。云歌你們還記得那間客房在玉泉山莊什么位置嗎?”沈玉容點點頭從唐郁霏手里拿過空白的紙和筆一邊問一邊遞給楚云歌道。

        楚云歌接過紙筆,轉(zhuǎn)頭遞給了秦碧落,笑著說道:“秦師妹肯定記得,她的記憶力一向超群。”

        秦碧落接過楚云歌遞過來的紙筆,輕輕點點頭,在桌邊坐下,回憶了一下他們進(jìn)入玉泉山莊的路線,略一沉吟就勾畫起簡單的地圖來。

        他們都圍到桌邊看了起來,沈玉容這邊解了夏露笙的穴道,扶著她站起來,示意她也過去看看。

        夏露笙站在秦碧落身后,看著她一筆一劃勾勒的地圖,雖然線條很簡單,但是那畢竟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家,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在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如此熟悉如此鮮活,可她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她的家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淚水盈滿了她的雙眼,漫過了眼眶,沿著臉頰無聲流下。

        兩條白色的帕子同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微微一怔,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發(fā)現(xiàn)是花映雪和江浸月都給她遞了帕子。花映雪和江浸月對視了一眼,都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是沒有收回手帕。夏露笙對他們輕輕道了聲謝,同時接過了他們兩個的帕子,先用花映雪的那條擦了擦眼角,又用江浸月那條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好了。”秦碧落輕聲說完,放下筆起身向旁邊讓了一步,給夏露笙讓出位置讓她上前看看地圖。

        夏露笙看著那地圖,眼睛驀然睜大,有些震驚地說道:“是他!”

        “是誰?”隋鶴翎好奇地看著她問道,看夏露笙的反應(yīng)那人必然是她認(rèn)識的了。

        “那人是我父親的一個朋友,幾年前認(rèn)識的。他說他叫溫移,沒有家人也沒有娶妻,一個人浪跡江湖。但是他很了解我父親的喜好,父親常說跟他相見恨晚,所以特意給他專門準(zhǔn)備了客房。他不經(jīng)常住在這里,但是時不時會帶來一些武器訂單,說是他行走江湖認(rèn)識的朋友,給我父親介紹生意。我見過他一兩次,他總是戴著面具,說是小時候遇到火災(zāi)臉上留下了疤痕,所以需要遮掩一下。我偶然瞥見過他面具下的皮膚,確實是有猙獰的傷疤。”夏露笙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然后開始講了起來。

        “這么說來他是肖沉香的可能性更大了。肖沉香和燕雙飛是青梅竹馬,了解燕雙飛的喜好對他來說十分簡單。至于他臉上的傷疤,有可能是為了遮掩他的真實面容,也有可能是他當(dāng)年墜下懸崖毀容了。”莫倚瀾冷哼一聲說道。“不過如果他真是肖沉香,那他可真是畜生,連他的至交好友燕雙飛都不放過。”

        “如果真是肖沉香,那么會不會是因為燕莊主發(fā)現(xiàn)了他的真實身份,才會被他殺人滅口的?”蘇湘儀看著楚云歌放在桌上的那塊沉香木。

        “可他到底要做什么?難道他對陸前輩還沒死心嗎?啊——”唐郁霏微微蹙眉問道,她回頭想去看床榻上睡著的陸敏儀,卻發(fā)現(xiàn)陸敏儀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坐在床邊慘白著臉瞪大眼睛看著她。陸敏儀是很好看的,但是她的神情看起來卻并不正常,所以依舊嚇了唐郁霏一跳。

        “誰?肖沉香還活著嗎?他要對我做什么?”陸敏儀難以置信地看著莫倚瀾,用沙啞的聲音輕聲問道。她的聲音里,帶著一點壓抑著的破碎的哭腔。

        “敏儀,沒事的,我在這里。”莫倚瀾難得有點慌亂,上前溫柔地?fù)嶂哪樅宓馈?

        “他到底要干什么?他喜歡我什么?我改還不行嗎?我去死還不行嗎?他為什么不能放過我?”陸敏儀突然激動起來,甩開她的手抱著頭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在場的人都不敢出聲,他們心里都難免悲傷。剛剛聽過莫倚瀾講他們曾經(jīng)的故事,陸敏儀的遭遇讓人聽了十分唏噓。如今再看到陸敏儀的現(xiàn)狀,更是讓人不得不為她難過。

        莫倚瀾的眼神中滿是心疼和悲傷,她閉上眼,出手點了陸敏儀的穴道,陸敏儀安靜下來,倒在她的懷里又昏睡過去,臉上淚痕還未干透,眉頭仍然蹙緊著。

        “母親……”蘇湘儀的眼中閃動著淚花,她卻顧不上自己,上前拿帕子小心翼翼幫陸敏儀擦干凈臉上的淚痕。

        “不管肖沉香要做什么,我不會再讓他傷害敏儀。”莫倚瀾抱緊陸敏儀,眼神陰鷙。“這一次,我會真的要他死。”

        “按夏姑娘所說,他隔一段日子就會來找玉泉山莊購買武器,看來他這些年也在暗中培養(yǎng)了自己的勢力。這次暗殺公主追殺夏姑娘的,說不定就是他的勢力。我們還是先好好休息,再從長計議。”楚云歌拍拍蘇湘儀的肩輕聲說道。

        “和親的公主被暗殺,這件事說不定他和朝廷中某些不安分的人也有勾結(jié)。我們的確要好好調(diào)查才是。”沈玉容看著顧鳳瑤,蹙眉說道:“不過目前我們的線索有限,還是像云歌說的,先好好休息,再繼續(xù)調(diào)查也不遲。”

        “公主被追殺的地點還有玉泉山莊柳暮紫和林秋水去調(diào)查過了,現(xiàn)在我讓他們?nèi)ヒ手荽淌犯O(jiān)視沂州刺史楊添珍了。”風(fēng)凝煙揉了揉額角說道。

        “何瀟染和羅沐梨也去。”衛(wèi)凌淵皺眉說道。

        大家都沒什么意見,就各自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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