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被絕對的力量和恐懼壓迫著，秦如憐才肯乖乖吃下糕點，這會兒身上恢復了些力氣，對著鳳吟晚自然是不愿跪的。

        她磨磨唧唧著不肯動作，玉屏見狀直接一腳踢在她的膝彎。

        “秦姑娘是聽不懂側妃的命令么？”

        從前在王府，秦如憐沒少磋磨她們，三年前聽說小姐的死訊后更是小人得志，每每去皇陵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丑惡嘴臉。

        雖說她知曉那人并非是小姐，可牌位上刻的是小姐的名字，秦如憐那些不敬的做派她就是看不慣，想要出言制止。

        一次兩次，秦如憐罵兩句便也就離開了，可次數多了，她便懷恨在心。

        夜聽瀾在時她不敢直接動手，便趁人不注意，在暗處悄悄折辱自己。

        抓她，撓她，用簪子劃，用匕首割，還用鹽水泡……她那兩胳膊的傷就是這樣來的。

        因著每次都只是幾條不大的傷口，又非是在明面上，不便與人展示，她便也就只能默默地忍著。

        這一腳踢完，玉屏心下微有起伏，鳳吟晚眼神同她對上，眸中卻盡是贊許之色。

        秉持初心，與人良善這固然重要，但一昧的良善，換來的只會是作惡之人變本加厲的欺壓。

        當善良讓自己為人刀俎，那退讓也就變成了軟弱，這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惡！

        秦如憐吃痛，結結實實地摔到地上。

        這一片是修建花圃時專門鋪出來的石子路，美則美矣，就是太凹凸不平了些，尋常時候走起來都覺硌腳，摔上去自是更疼。

        幾乎是落地的瞬間，秦如憐手心便被碎石擦出一片紅痕，她仰頭看向鳳吟晚，眼中盡是屈辱和不甘。

        鳳吟晚卻根本懶得瞧她，兀自斟著茶，淡淡開口。

        “有道是尊卑有別，禮法不可廢，秦姑娘初為奴婢，想必還有些分不清‘何是主，何為奴’，便就在這跪上兩個時辰，好好地感受一下吧。”

        寒風蕭瑟，秦如憐身上只套了件單薄衣裙，這樣的碎石子路，兩個時辰是要叫她膝蓋跪爛。

        秦如憐聞言面上一白，當即便欲爬起身，但她還沒來得及動作，眼前便是一排銀針倒立著刺入地面。

        鋒利的針尖朝向她，距膝蓋僅半寸之遙！

        寒風吹過，激起一身的冷汗。

        抖抖索索間，一只茶盞落在頭頂，鳳吟晚的嗓音飄下來，比這風還要寒涼數倍。

        “仔細跪好了，若是灑出來，兩個時辰便重新跪過。”

        膝下的石子冰冷堅硬，秦如憐只跪了半個時辰便昏死過去，鳳吟晚睨了一眼，道：“把她潑醒，接著跪。”

        如此折騰下來，已遠不止是兩個時辰。

        午膳過后，鳳吟晚叫了兩個侍衛來看著，自己則回房歇息去了。

        迷迷糊糊地才剛要睡著，房門一下被撞開，驚叫聲頓時將她打斷。

        鳳謹宸快步跑進來，小手抓起她的胳膊就用力搖晃。

        “娘親！不好了不好了……打起來了！”

        鳳吟晚按了按額角，睜開眼，“誰和誰打起來了？”

        “宋……宋叔叔和壞蛋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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