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共眠
“您好,請問掌柜在嗎?”秋姨背著個布包扶著蕭霽寒走進藥鋪問道。
“掌柜不在,他是我相公,你找他什么事啊?”姻兒放下賬本抬頭看著來人。
“我們是巷里蕭家的,這是我家公子。”秋姨摘下布包遞給姻兒,“這兩月來多謝你們了,我自己做了幾件衣裳帶給你們,還請不要嫌棄。”
“你是秋姨?這是蕭公子?這么冷的天你們快到里面坐下。”姻兒聽到來人是誰,連忙接過布包放在柜臺上,走過去把蕭霽寒扶到椅子上坐好。帶看清了人的模樣震驚的心里喊著,‘天妒呀,這蕭公子怎么生的這么好看。’
“多謝。”蕭霽寒輕聲開口。
“啊,不必道謝。”姻兒收回視線又拉過秋姨坐下,倒了兩杯熱水遞過。
“聽遲公子說起過你,程夫人,我也給您做了件衣服,只是之前不知身寸,你試過后看哪里不合身喚我來改。”秋姨起身接過杯子說道。
“多謝秋姨了,您叫我姻兒就好,遲暮說你手藝好,定是合身的。”姻兒能把鴛鴦繡成鴨子的手可不會做衣服,這會有人專給她做的衣服可開心極了。“遲暮和我相公程良去市集買年貨了,你倆先坐著,看著時間也就快回來了。”
“好,那叨擾了。”蕭霽寒開口。
“不叨擾的,若是知道你來了,他倆定是十分高興。氣色倒是不錯,今日出門可有什么不適?”姻兒還是忍不住的看向蕭霽寒的臉問道。
“沒有不適。”蕭霽寒似是感受到目光的注視,下意識的扭過頭回道。
“那就好,遲暮還說等開春了帶你出來走走呢,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你了。”姻兒見他轉了頭,便收回目光扯著話出來打趣。
“姻兒,我們回來了。”沒等蕭霽寒回答,程良開門走了進來。程良看著屋內的人也微微愣了愣神道:“這是?”
“秋姨?蕭,蕭公子,你們怎么來了?”遲暮看著屋內也是愣了神又驚喜的開口。
“遲公子,程公子,快過年了,我們來看看你們,也來道個謝。”蕭霽寒聽到聲音把臉轉向門口,秋姨走過去扶著他回道。
“秋姨還給我們做了新衣裳,剛說你們快回來便到了。”姻兒接過程良的背簍說道。
遲暮放下手里東西走到蕭霽寒面前,把貓崽從懷里抱出來,彎腰放到人懷里問道:“跑出來冷不冷?剛在市集上看到的,一只白色的貓崽,給你養,可喜歡?”
蕭霽寒被突然到來的小團子嚇了一跳,伸手抱住,小團子不安的叫了幾聲,便在他手心上蹭著腦袋呼嚕了起來。
“他還挺喜歡你的,這么乖。”遲暮看著貓崽的乖巧松了口氣,看著蕭霽寒有些懵懵的神情調笑道。
“喲,好漂亮的貓崽,貓崽配美人,不錯,遲暮,你這禮物還挺特別。”姻兒看著一貓一人實在養眼開口說道。秋姨和程良在旁笑著點頭。
蕭霽寒被這話喚起幾聲輕咳,貓兒還配合的喵喵叫著。
“怎的咳起來了?可是冷了?”姻兒聽到咳聲擔心的上前詢問。
程良也上前將手放在蕭霽寒的脈搏上查看,蕭霽寒被人觸碰,驚的整個人一抖,遲暮扶著他的肩膀把人攬進自己懷里安慰道“別怕,程兄給你把脈。”
“沒怕。”蕭霽寒推開遲暮,把手放好讓程良把脈。
“無事,該是來的路上嗆了風,天冷風大,莫要再吹風了。”程良緊皺著眉頭好一會才收回手說道。
“好,多謝。”蕭霽寒收回手,摸向懷里打著滾的貓兒。
“待到開春,天氣暖和了,遲暮就去給你采藥,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姻兒看著程良的神情,攥了攥手指開口說道。
“有勞了,家里只有我們主仆二人,你們卻愿意不收分文的救我家公子,我只會些手藝活,還望莫要嫌棄。”秋姨紅著眼眶對著三人彎下了腰。
姻兒上前將人扶起溫聲說著:“我們不會嫌棄,也愿意救蕭公子,秋姨您安心。”
程良從背簍里拿出了兩提包袱遞給秋姨道:“這是今日我和遲暮買的年貨,這是給你們的,待會記得帶回去。”
太陽慵懶的趴在雪白的地平線上探著腦袋欣賞晚霞,巷子里誰家的孩子又堆了滿街的雪人,有幾戶人家的煙囪上升起了炊煙,遲暮扶著蕭霽寒走在前面,秋姨拎著年貨跟在后,幾步的路途三人慢慢走著。
“遲暮,要過年了。”蕭霽寒突然開口。
“恩,怎么了?”遲暮偏著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問道。
“無事,這兩個月辛苦你了。”蕭霽寒把貓崽往懷里攬了攬,又繼續說:“我沒想到自己還能堅持這么久。”
“會好起來的。給貓兒取個名字吧,你得陪著它長大的。”
“你沒給他取名字么?”
“沒有,你來取吧,你取的名字好聽,我不會。”遲暮笑了一下對人說著。
“你又沒聽過我取名字,怎知好聽?”蕭霽寒語氣有些疑惑。
“因為我”我名字就是你取的。
“因為什么?”蕭霽寒停下腳步面向遲暮。
遲暮松開扶著他的手撓了撓頭,含糊的開口道:“不為什么,我猜的。”
蕭霽寒伸出一只手,在兩人之間比劃了幾下,最終落在了遲暮的胸口處,雖然隔著衣服,但真實的觸感讓兩人心里都是一驚。
“你。”遲暮突然的緊張讓自己沒發出完整的聲音,喉結下意識的滑動吐出未說完的話語,“怎么了?”
“我,沒事,你,別動。”蕭霽寒沒松開手,反而順著胸口向上摸去,手搭在對面人的肩膀,蕭霽寒心想著,他很高,似是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又向上手摸上了遲暮的臉,棱角分明的下顎,抿起的嘴角,高挺的鼻梁,想再向上時被人抓住了手。
“干嘛?青天白日大街上刷流氓,還有幾步路就到家了,蕭公子這么心急的么?”遲暮抓著他的手靠近他彎下了腰。
遲暮直白的挑逗帶著熾熱的呼吸砸在臉上,蕭霽寒想退后卻又強忍著直起了腰,“遲暮,我們從前認識么?”
“為什么這么問?”遲暮站直身體看著他問。
“你不求回報的救我,不顧拒絕也要靠近我,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可,我的記憶里沒有你。”懷里的貓兒叫了兩聲,蕭霽寒抽回自己的手,低頭摸著貓兒對遲暮繼續說著。
“不認識,不然怎會不記得。”一陣風吹過,卷著幾片從天而落的雪花鉆進人的發間,遲暮伸手將蕭霽寒披著的斗篷拉緊,還是自己初來時留給他的那件。“我只是見你好看,所以想救你。”遲暮扯出笑來回答著,沒等蕭霽寒再開口他就扶著人繼續走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家,下雪了。”
“相公。”自送走了人,程良便在藥柜上東翻西找著,不一會就忙的滿頭大汗,姻兒遞過一杯水,不忍的開口問道:“蕭公子的病很重對么。”
程良停下手里的忙碌,接過水喝下一大口,才嘆了口氣回答道:“很重,他熬到今日已是困難重重,若我診的無錯,再有幾個月,蕭公子的五感器官就要徹底失感。”
程良又低頭喝下一大口水,抬頭眼眶已經泛紅,聲音顫抖著開口道:“只恨自己學藝不精,不知還能幫他托過幾時。”
“會有辦法的,蕭公子定會好起來的!”姻兒的眼里溢滿了眼淚,昂著頭不愿讓它們掉下來,從前都是聽遲暮說,今日見了這位期待很久的小公子,卻不想偏偏得天妒纏病榻,怎能不讓人心疼,“遲暮本事大的很,他定有辦法,待他回來我們一起想,我,先去給你們做飯吃。”
姻兒哽咽著說完,轉身就走了。程良將茶杯重重的放下,翻開醫書,繼續尋著一味味藥材擺開列好。
入了夜的城中也被燈籠照的通亮,厚厚的積雪映的一片紅,一聲聲爆竹傳進巷里,震著榻上的少年沒能入睡,只得閉著眼睛待著再晚些安靜些,可房頂上的闖入者不知,依舊自以為悄聲的潛入門內,照舊的單手抓過榻上的手慢慢渡送靈力,許是累了,背靠著床榻坐在地上打起了盹,連背后的人坐起來了都沒發覺。
蕭霽寒不知是誰來了,卻覺得腳步聲很熟悉,恍神間手就被人抓了過去,一股股奇怪卻舒適的感覺從兩人相連的掌中傳入體內,聽著那人漸起的呼吸聲,慢慢坐起了身,他不明白手里傳過來的是什么,卻貪婪的不愿松開,另一只手摸向了榻邊背對著自己的腦袋。
遲暮是真的睡著了,直到忘了自己的姿勢,頭重重歪向一旁被一只手接住才醒來,愣了片刻才一個激靈的爬起轉身看向榻里。
“醒了?遲暮,半夜三更潛入我房里睡覺,倒是好大的膽子。”蕭霽寒冷著聲音開口,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攥緊。
“別松手。”許是剛睡醒,遲暮的聲音有些低沉,不許人拒絕的繼續拉著手說道。
“這手怎么回事?”蕭霽寒不解的問道。
“給你治病呢,有沒有好受些?”遲暮單手支著頭,借著月光看著榻上人的臉龐。
“恩,這是什么治療方法?”又是一聲爆竹炸響,在遲暮手中的手指輕輕扣動了一下。“今日除夕,外面這么熱鬧,你怎么來我這里?”
遲暮起身坐上榻邊,踢掉自己的靴子,躺在了蕭霽寒的旁邊,語氣懶散的開口:“太吵了,我想睡覺,你這安靜。”
“你,那你去客房,睡我這里做什么?”感覺到自己位置被這登徒子霸占,蕭霽寒伸腳就踹了過去,卻沒能把人踹下去,反被兩人牽著的手拽著倒在了遲暮身上,頭嗑在胸口,疼得蕭霽寒吸了一口氣揉著額頭罵道:“你好重,身上這么硬,你吃石頭長大的么?”
“啊?”遲暮愣了一下才笑出了聲,牽著的手把人拉過躺在自己身邊,“別鬧,治病呢,快睡覺,睡醒就好了。”
兩個人的身軀讓榻上變得有些擁擠,或許是掌心傳來的舒適感,本是全身抗拒的蕭霽寒在遲暮的身旁卻睡的無比安心,沒再被黑暗里突然炸響的爆竹嚇到心驚,熟睡后冰冷的空間也有了溫暖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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