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項星河追到花園中,看見幾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正在房梁上飛奔,最后朝著徐府的四面八方散開。
他沒做追趕,直奔著洛塵閣而去。
洛塵閣里聽說有人闖府的一瞬間,云清就進了屋吹熄了蠟燭,把齊憐南護在床里面,自己擋在外面。
齊憐南在小床上握緊了當(dāng)初項星河給她買的短劍,這在徐家不像在藏蕓臺,這里沒有密室可躲藏,也沒有眾多武力高深的護院護著自己。
她握著短劍的手都有些發(fā)白,也在微微顫抖著,但是眼神卻很堅定。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云清和齊憐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齊憐南抽出短劍,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殊死一搏。
進屋的人見此情景,突然呵呵笑了兩聲。
齊憐南定睛一看,見進來的人是項星河,她這才放松一些,云清雖不知這這項星河能力如何,但這人畢竟是表小姐從南方帶來的,想必是有本事的。
她也看得出這護院和表小姐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不尋常,見項星河過來,她雖不敢離開房間,但是也走到了角落站著。
項星河走進到床前,按下齊憐南握著劍的手,低聲笑著說道:“這短劍玩具一般,你還真想用它防身嗎?”
齊憐南不敢大聲卻也堅定的說道:“即使不能防身,但是真有賊人進來,我起碼也能與他同歸于盡,不受賊人欺凌!
項星河聞言,神色突然變得嚴(yán)肅,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這種話不可以再說,我在你身邊必定保你平安無事。”
齊憐南自然相信他的話,抿著嘴,點點頭。
項星河還想說些什么,卻忽然聽得屋頂東南角傳來兩聲輕響,瓦片之間相互摩擦,發(fā)出咔咔的聲音。
這聲音齊憐南也聽到了,她伸手攥著項星河的衣袖,看著他,眼神中充滿惶恐。
項星河笑著輕拍她的手,低聲說道:“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你在屋里不用怕!
齊憐南點點頭,項星河拿起破劍,就出去了,趁著月色,他見小院中并無人形,于是他也沒有走到院子里,就抱著劍在門口站著。
徐府的構(gòu)造是標(biāo)準(zhǔn)的北方宅院,住宅只有朝南的一面有門和窗戶,所以他只要守住前門即可。
他站在廊下細細聽著,徐府內(nèi)現(xiàn)在四處都響著刀劍聲,且現(xiàn)在洛塵閣屋頂?shù)娜瞬]有走,估計也是在觀察。
一陣風(fēng)吹過,吹落院內(nèi)櫻桃樹上的幾片樹葉,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見,屋頂?shù)娜艘卉S而下,項星河手持破劍從門前飛躍而起。
閃著青光的劍與鋼鐵的劍鞘相撞,在深夜中劃出一道道炫目的火花,眨眼間項星河已與與屋頂?shù)拿擅嫒烁髯赃^了三四招。
鋒利的劍身映照出項星河銳利的雙眼,他手中的破劍眼看就要砍到其中一人的肩上,只見那黑衣人雙臂用力重重一推,項星河借力躍起,隨后穩(wěn)穩(wěn)落地,持劍與三個蒙面人對峙。
此時,被風(fēng)吹落的樹葉才剛剛落地。
那差點被砍黑衣人跪地喘了兩聲,隨后目光定格在項星河手中的劍上,他嘿嘿笑了說道:“‘藏拙劍’?沒想到這小小徐家臥虎藏龍?”
另外一人跟著說道:“看來江湖傳說‘羅剎’已死,竟是假的!
他又抬頭看了看洛塵閣,奸笑著說道:“只是不知你與那齊家幺女,是和關(guān)系。”
聞言項星河一愣,這人竟知道齊憐南的事情?
江湖中的打打殺殺是見慣了的事情,徐家遭遇闖府的肯定也不止這一兩次,他原本以為這伙人許是與徐家有恩怨,亦或是自己當(dāng)年的仇家。
但是聽他說,這伙人竟是奔著齊憐南來的,難道說……
他正想著,卻見那三人提起劍又朝著自己刺過來,項星河趕緊提劍迎戰(zhàn),
那三人似乎施展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陣法,繞著他不過一劍的距離,劍招邪魅,常趁他不備突然刺出,項星河雖武力高強,但畢竟也是剛恢復(fù)內(nèi)力沒多久,且才剛剛恢復(fù)了兩成,動作間難免有些不流暢。
他一不留神,竟被利刃割破了臉頰,但他忙于以一敵三,絲毫不在乎臉上的傷口。
到是那三人中有一人趁著喘息的功夫笑道:“都說殺手羅剎武功天下無敵,現(xiàn)在看來不過如此!
項星河聞言并未被激怒,到是趁此間隙,一劍刺過,他那把沒出鞘的‘藏拙劍’,瞬間從那人右眼刺入,那人臉上的笑容凝固,隨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劍鞘粗笨又不鋒利,剛才項星河刺的用力,現(xiàn)在那劍鞘竟卡在了眼眶中,這本是適合那二人出手的時機,但那二人見伙伴談笑間突然暴斃,心里有些慌張,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只站在一起,舉著劍做御敵姿態(tài)。
項星河握著劍柄,一腳踩在那人頭上,手上用力拔劍,只聽得金屬與骨頭摩擦,令人毛骨悚然的喀喀聲。
他提起還滴血的藏拙劍,一步步朝二人走去,那二人緩緩后退,最后相視一眼,一躍而起,從空中舉劍奔著項星河刺去。
那項星河原本好好的站在院子中間,這二人看準(zhǔn)了他的位置,但是僅是眨眼間,院中只剩空地,那里還有人影。
二人虛無落地,不知項星河此時在何處,只能背對背的站著,在院中四下找尋。
其中一人臉上有一條長疤,從額頭而起,疤一直延伸到面巾下方。
疤臉?biāo)南罗D(zhuǎn)頭,卻找人不到,忽覺背后一涼,他回頭看去,只見另一個同伴趴在地上,頭被擰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翻著白眼,已經(jīng)沒氣了。
經(jīng)此一役,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與羅剎決斗,仿佛蜉蝣撼樹,怕是自己耗盡畢生功力也不能傷他分毫。
他雖領(lǐng)了上面的命令,但此時此刻還是保命要緊。
疤臉轉(zhuǎn)身想走,背后卻忽然被拍了一掌,他眼前一黑,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跟著震顫,隨后跪地吐出一口黑血。
身后的腳步聲慢慢靠近,背上又被踹了一腳,疤臉躺在地上幾乎動也不能動,但他還是掙扎著在地上爬動,想要撿起落在地上的劍,卻見一雙黑靴上前踢走他的劍,隨后黑靴來到他的身邊,抬腳將他翻了個身,讓他正臉朝上。
項星河一腳踩著他的胸口,一把扯下他的面罩,問道:“你可是纏心島的人?”
疤臉嘴角吐著血沫,面色發(fā)白,眼看是沒有幾口氣可以喘了,他咳了兩聲,說道:“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
項星河稍微彎下腰,腳下更用力了幾分說道:“你們島主是誰,現(xiàn)在何處?”
那人被踩的有出氣沒進氣,眼看就要喪命,卻見洛塵閣的門突然被打開,齊憐南站在門口,臉上雖還殘留著驚恐之意,但是也壯著膽顫聲開口道:“留他活口,細細盤問!”
那人費勁的轉(zhuǎn)頭看過去,隨后顫抖著笑了,說道:“看來那武林至寶確在此處,我纏心島振興有望!
項星河見他目光突然變得堅定,就知道不好,抬了腳要將他從地上提起,卻見他已經(jīng)服了舌下含著的毒自盡了。
齊憐南想起自己在屋內(nèi)聽到的對話,估計自己的身份和所在之處都已經(jīng)暴露了。
這徐家對她來說也已經(jīng)不在安全了,在住下去怕是外公都要跟著自己受牽連。
她身形有些搖晃,伸手扶住了門框才沒有倒下。
項星河扔下那疤臉的尸體,趕緊上前扶住她。
齊憐南在他懷中顫抖著,見他臉上的傷口,剛伸出手,此時洛塵閣院門大開,徐知訓(xùn),心隱大師,和張月鹿都沖了進來,后面跟著拒著火把的徐府護院。
徐知訓(xùn)越過尸體來到齊憐南面前,齊憐南從項星河懷中掙脫,撲進徐知訓(xùn)懷里,顫聲說道:“外公,怎么辦,他們知道我在這了。”
徐知訓(xùn)蒼老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莊重,他摸著齊憐南的頭,說道:“憐兒莫怕,外公定能護得你周全!
張月鹿從進院開始就觀察著,他院里也進了個黑衣人,他與那人纏斗一番,自己肩上腿上都受了些傷,才勉強和護院合力將那人制服。
這項星河竟以一敵三,僅僅臉上被劃了一道血痕,衣擺上甚至都都沒有沾上一絲塵土。
張月鹿猛然想起自己那晚去和他單挑時候的場景,覺得自己有些太過不自量力了。
徐知訓(xùn)見這院里已經(jīng)躺了三具尸體,怕齊憐南害怕,就帶著她去了自己的住處。
齊憐南低著頭跟著徐知訓(xùn)走著,走到一半?yún)s突然回頭,慌張的找著什么。
最后她在后面一眾護院中見到項星河的身影,才放下心接著走。
徐知訓(xùn)在自己的院中收拾了一間廂房給齊憐南住下,說等洛塵閣那邊收拾干凈了再讓她搬過去住。
又叫心隱大師給齊憐南號了脈,確定她無事才離開,齊憐南想起項星河臉上的傷,本想著讓心隱大師給他也看看,卻看項星河搖了搖頭,她才作罷。
齊憐南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卻根本睡不著。
府上里里外外都點著燈籠,整夜都不會撤下,但是這點光亮根本不能讓齊憐南心安。
她想起齊府出事的那天,她被侍女們送到密室里,本以為像往常一樣,過幾個小時就能出來,只要從密室里出來,她就是還是齊府最金貴的小姐,是齊元正最疼的女兒。
但是那天,蠟燭都燃盡了,外面的喧囂聲漸漸止歇,直到……直到項星河來到密室之前,她心里都是心存僥幸的。
她定定的望著床頂?shù)尼♂3錾,想起之前心隱和外公和自己說得話,無論外公怎么為自己辯解,但是齊憐南知道,齊家就是因為自己才慘遭滅門的,現(xiàn)在她不能再害得外公不得善終了。
一想到這,她眼淚就汩汩的流出來,她躺在床上,眼淚就順著眼角流進頭發(fā)。
外公對她那樣好,若是項星河能順利救出父親還好,若是不能順利,那自己怕是再也沒機會給外公盡孝了。
正想著,她突然從床上做起,走到門前,見廊下的燈籠把項星河高大的身影透射在窗戶上。
讓她稍微心安。
“你臉上的傷勢如何?”她沒出門,就隔著一層窗戶說道。
窗戶上的影子微微側(cè)過頭:“沒事,都是皮外傷!
齊憐南看著屋里心隱留下的藥包,咬咬嘴唇,說道:“你進來吧,我給你上點藥!
項星河先是一愣,隨后吱呀一聲推開門。
齊憐南看著門口的高大身軀,莫名的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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