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看路邊風景變化和周圍人的口音,齊憐南也知道他們在一路南行,越靠近南方路邊的景象就越加繁茂,空氣也漸漸濕潤起來。
艷陽高照,是個好天氣。
小徑上馬蹄輕踏,連灰塵都飛不起來,林中鳥語輕吟,溪邊有歡笑著浣衣的女孩子們,若不是齊憐南手中死死攥著那把匕首,這景象看起來真是寧靜祥和的很。
她已經打定了注意,要在武林大會之前解決掉眼前這位魔教教主。
“這鎮上有個客棧,今晚就在這住下了。”南榮回頭說道。
齊憐南點點頭,她知道自己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項星河還因為這事笑過她,說她一緊張就會很明顯的寫在臉上,原話是:“憐兒連撒謊都不能,該怎么在這江湖立足啊。”
好了,現在他‘連撒謊都不能’的憐兒,準備暗殺魔教教主了。
南榮看出她神色不對,但自從發生那晚的事情再上路之后,齊憐南就一直都是這樣,南榮覺得,許是她還在擔驚受怕,所以一路上也沒多和她說幾句話。
他看出齊憐南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時候很不舒服,在躲避,但是……
但是他愿意和齊憐南待在一起,所以即便齊憐南很抗拒,他也在想方設法的制造機會。
南榮自己對自己說:想與她親近是因為想要獲得她體內的內力。
但是這個理由甚至都不能讓南榮自我說服。
二人走了這些天,住了不少客棧,齊憐南再沒有與他同桌吃過飯。
這次見齊憐南在自己對面坐下,南榮還有些詫異。
但倆人雖面對面坐著,齊憐南沒開口說話,南榮也不知該說些什么,這飯吃的氣氛凝重的很。
吃過飯二人便各自上樓,齊憐南站在房間門口,眼看著南榮要進房間了,于是著急的開口道:“今天晚上,你要是有空的話,方便來一下嗎,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南榮聽見這話便猛地轉身,神色有些詫異:“我現在就有時間。”
說著便朝著齊憐南的方向走了兩步,齊憐南有些慌張,趕緊邊后退邊說道:“還是晚一點吧。”
然后馬上進了房間,彭的一聲關上門,留下南榮還有些困惑,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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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隱寫了封信,親自寄不出去,也不知寫的是什么,也不知這信要寄給誰,反正按照他的說法,參加武林大會的事情幾乎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他還看了下項星河攢的私房錢。
“勉強夠用,這武林大會一參加,你這幾年就算是白干了。”
銀錢什么的,項星河不怎么在意,只要能參加武林大會,接到齊憐南,為師傅辯白,話多少錢都值得。
這邊的事情已解決,項星河和心隱大師,帶著梵清和云舒就往徽州去了。
四人快馬加鞭,很快就到了蘿陽村當年的地方。
這個村子當年一夜之前被心淵殺光,除了村里的三個幼童被他留下性命,剩下不管男女,亦或是老人,他一個都沒放過。
云舒想了想說道:“那按照心隱大師的說法,當初被救下的幼童里有一個就心淵大師的兒子吧。”
項星河點點頭,應該是如此。
心隱看著蘿陽村僅存的殘垣斷壁,一時間思緒紛紛,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雜草叢生的院子說道:“那里便是那位農家女的家了。”
這個村子從那之后便一直荒廢著,路上的雜草幾乎到人膝蓋那么高。
院子里也都蓋滿了雜草,小小的土房,房頂都塌了一半,院子里的水缸也是破的,里面還有半缸渾濁的污水。
心隱看著殘破的水缸,回憶道:“當年我和師兄來到村里,村里人見我倆是外人,便都避之不及,只有妙菱,從這水缸里盛了水給我倆喝。”
云舒插嘴道:“那女孩叫妙菱啊,可真是個好名字。”
心隱點點頭,他剛來到這里,當年的回憶便涌現在眼前,頭上綁著紅頭巾的少女,陽光下閃著光的小麥色肌膚,笑眼彎彎,笑的時候會露出一顆頑皮的虎牙。
項星河說道:“師叔,你們當年可有發現這村子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心隱想了想說道:“倒也沒什么,許是我倆本就是外來人的緣故,他們村子是有些排外的,我們在村頭的一戶人家里借宿了三五天,便時常有人來催我們走,后來我們就去徽州城里住了,也就只有師兄會隔三差五的過來看妙菱。”
梵清說道:“這種小村子排外也是正常的,好多村子都有自己的習俗,怕外人來了會影響村里的風氣。”
“啊!”心隱驚呼一聲說道:“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這村里的人說得方言很特別。”
云舒疑惑道:“方言有什么特別的。”
“我和師兄與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南涼官話都說的很好,但是村里的人互相交流時,說得確是我們聽不懂的一種方言。”
項星河想了想說道:“許是外地遷來的吧。”
心隱面色凝重的搖搖頭說道:“不是,我和師兄幾乎跑遍了南涼,從未聽過這種方言。”
項星河默默下巴:“如此一來,得去鄰村問問,看看他們是否知道當年的事情,還要去收養了蘿陽村遺孤的家里去看看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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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在房間里坐立難安了一會,實在是想不到齊憐南會和自己說什么,他等來等去,眼看著快到睡覺的時候了,才打定心思過去。
齊憐南也有些緊張,她把匕首藏袖子里,想著一會要找個南榮背對自己的時候下手才好。
南榮敲門的時候,齊憐南還再認真的想如何下手,敲門聲一想起,嚇得她袖子中的匕首差點掉了下來。
她去打開了門,南榮站在門口也稍顯尷尬,摸了摸鼻子,進了房間,就在桌邊坐下了。
兩人心里各懷鬼胎,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開口的好。
“我……”二人同時開口到。
南榮抿了抿嘴:“你先說吧。”
齊憐南擺弄著自己的衣角,現在穿的是前幾天從街邊隨便買的衣服,她長這么大,還沒穿過這種料子的衣服,摸起來疙疙瘩瘩的。
“若不是被你帶走,六月初我就能和爹爹一起過生日了。”齊憐南開口道。
南榮搓了搓手,不知怎么回答,對于帶走她這件事,他心里還是沒什么愧疚感的。
齊憐南抬頭看著南榮說道:“你也是與我差不多的年紀,為什么非要做那么多惡毒的事情,我聽人說纏心島就是被你帶著才成了魔教,規規矩矩的發展自己的門派有什么不好!”
她說的義憤填膺,到是南榮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原以為你是來和我說些什么花前月下的話,沒成想你也是來和我講些大道理的。”
南榮輕蔑的笑了笑,想起自己方才進門之前的心情,就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原本想站起來就走,但是看著齊憐南氣的紅撲撲的臉蛋,他猶豫再三認真開口道:“我且問你,你覺得這武林中人終其一生,目的是什么。”
齊憐南見他問的認真,一時間也愣住了,想了想說道:“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或許有的人想成為武林最強,有人就想修煉武功保護家人,有人想振興門派……”
南榮擺擺手,打斷他,認真的說道:“歸根結底,大家都是想變強,無限制的變強,想讓自己變成絕對的強者,所以會有武林大會,不是嗎。”
“無論是想保護家人,還是振興門派,前提都是自己要變得夠強。”
齊憐南抿抿唇,說道:“想變強本沒有錯,可你不該讓別人做你的墊腳石,也不該放任手下弟子們各處作惡。”
南榮低下眼簾,笑了笑:“正有正的強,惡有惡的強,若有人不想被我弟子欺凌,為何不自己努力變強?再說只要我變成這天下最強,誰會在意我在變強的路上殺了多少人?誰敢站出來與我對峙?”
齊憐南大聲道:“你胡說八道!”
“當年,霧山劍派的老頭與我對峙,見我年紀輕輕,邊想著感化我,問我是不是心里有恨,有什么難言之隱,才做了那許多事。”南榮笑道:“我竟不知世上會有人會那樣想我,小美人,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我就是想變強,變成絕對的強,我這么已經這么努力,這么費盡心思,那么我偶爾用用我的實力,看著別人在我面前絕望的臉,給我帶來一絲歡愉,又有何不可呢?”
南榮雖是笑著,但齊憐南看著他的眼底,卻是冰冷至極,仿佛什么瘋狂的東西馬上就要噴薄而出。
不可避免的她又想起那個夜晚。
若說自己之前還有一絲猶豫,那此刻,齊憐南握緊袖子里的匕首,此刻她已經下定了心思了。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多說一句。”齊憐南伸手指著門口,讓南榮出去。
南榮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不過短短幾步的距離,齊憐南趁著南榮轉身背對她開門的空檔,舉起匕首便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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