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眠夜大鬧牢獄
趙故這一去回來得很快,不過,就是回來的方式比較獨特。
沈槐姜瞇起眼睛看向來人。
“說是丑時就是丑時,你這新官上任燒的火可別把自己燒死了。”
“來者何人?把我們的人放下!”沈年大喊一聲。
來人面色憔悴,臉上英氣倒是不減,瞧她說話那口氣,不正是妓樓的溪娘么?她冷笑一聲,將手中的昏厥過去的趙故丟破爛一樣甩給對面二人。
沈槐姜一探趙故鼻息,倒無大礙,這位妓樓主事倒是給他留了幾分薄面的。
“沈年,你先把趙故帶下去,找個大夫瞧瞧。”沈槐姜道。
“可……”
“去。”
沈年警惕的看著溪娘,對于這位新同僚并無任何感情,怎能為了救這貨,將大人一人留在此處面對那老女人。
“是。”
他生平第一次違抗自家大人的命令,口頭應下,卻趁眾人沒有防備之時,猛地朝溪娘跳去,抽出腰間小刀,刺向溪娘。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沈槐姜還沒反應過來,沈年就已經躺在他的腳底下了。
沈槐姜手握成拳,藏在衣袖之中,忍住了要去扶起口吐鮮血的沈年,心道自己這兩位侍從,年輕氣盛沖動好強,吃些虧也好,等來日,自己再為他二人尋仇。
他臉上笑意盈盈,對著溪娘客客氣氣,道:“姑娘,是我招待不周了,你既前來做客,哪有讓客人在庭院吹風的道理。”
溪娘挑挑眉,倒要看看這沈槐姜要耍些什么花招,跟著他來到了臥房。
“我聽說沈大人初來乍到,就破了件大案。”溪娘道。
“誰說的?”
“誰說的你無需知道,我還聽說,沈大人要端了我妓樓。”
沈槐姜汗顏,連忙解釋:“姑娘言重了,妓樓在此地做生意多年,一直本分做事,守著我朝法令,我又怎敢無緣無故度做這等事呢。”
溪娘道:“沈大人,我不與你說這些客套話,你若安分守己,我們繼續合作,你若再動我的人,我保證,讓你在這京中身敗名裂,所圖所謀,功虧一簣。”
聞言,沈槐姜瞬間變了臉色,起身看向門外,見兩個侍從都的的確確暈了過去,這才略略松了口氣,沈槐姜低聲道:“溪娘答應過我,絕不會將我的過往捅出來。”
“無情自負之人既誰都不信,又何必留人在身邊。”溪娘也隨他看著門外昏死過去的侍從。
沈槐姜道:“我之事,自然是少一人知道少一分麻煩,我不想牽扯到無辜之人。況且,溪娘,你不也如此,我們合作了這么久,我為你帶來朝中的消息,你替我尋找我嫂子的下落,可這么多年過去了,溪娘,我知道你有多少本事,皇室動向內幕消息,但凡我知道一分,便不會少你一毫,可你呢,你依舊不信任我,多少年來點點滴滴透露著我嫂嫂的下落,不肯全盤托出,你還自己介入皇家之事,暗中投入大皇子派下,明里暗里與我作對,阻我入京。”
許是方才被溪娘那句無情自負之人說到心中痛楚了,沈槐姜干脆也不與溪娘虛與委蛇,反而選擇與其對簿公堂。
“溪娘,你救過我的命,我本應敬你重你,若是溪娘不曾說過我沈槐姜可以做我自己,我不必念著你溪娘的恩情對你鞠躬盡瘁,我必然會像個死侍一樣侍奉在你左右,是你要與我平等交易,是你說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你說我是對的,但沈某將行之路,必然是與溪娘背馳而行的,是溪娘你,讓我們站在了對立面。”沈槐姜道。
他與溪娘的淵源,起源于少時,沈槐姜家中遭難,她救他于危難之時。沈槐姜當時哪想得那么多,瀕死之際,只知道若是有人救了他,他就為這人當牛做馬一輩子。
那時溪娘遠沒有如今這般色衰,沈槐姜細細端詳眼前的溪娘,幾年間,兩人從未斷過聯系,沈槐姜卻突然驚覺,溪娘竟是衰老得如此之快。他依稀記得那年自己跪在溪娘面前,說,他什么都愿意為溪娘做,溪娘卻笑著對他說,她知道自己的志向,她要他好好走自己的路。
他這般說起,勾起兩人回憶,但溪娘向來不吃這套,冷著張臉道:“你當然可以做自己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對立,倘若我們阻了對方的道,你大可把你本事都使出來,讓我看看這些年你都長了多少能耐。”
這次沈槐姜動了溪娘樓中的人,溪娘很是不痛快,絲毫不顧往日淵源,今天是鐵了心要撕破臉面。
沈槐姜方才話說得那么難聽,此刻見溪娘也是咄咄逼人分毫不退的樣子,苦笑道:“溪娘,你知道的,我沒辦法。”倒不是對溪娘下不了手,他沈槐姜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忘恩負義與他也只是須臾間的掙扎,若說軟肋,便只有他這些年間從未放棄尋找的嫂嫂了,沈槐姜補充道:“溪娘,你非人非鬼,神通廣大,你一定有她的下落是不是,你告訴我,我立馬將那位小兄弟放了,你別再吊著我了,你現在也看見了,你不愿告訴我她的下落,我自有法子沖你身邊人動手。”
今夜并不太平,窗外又下起了綿綿小雨,寒風從門窗透進來,倒在院落中的兩個少年任由風吹雨打,沈槐姜眸子一暗,似乎有些動容,猶豫些許時分,還是撐起了傘奔向雨中,替兩位少年遮些風雨。
溪娘撐著傘緊跟其后,她道是:“無情之人倒也能生出幾分憐憫之心來。”
沈槐姜還未回話,牢獄那方慘叫聲連連,兩人一同看去。
“怎么回事?”溪娘問。
“溪娘不是神通廣大么,應該能猜出來吧。”
溪娘冷著張臉,心知從這也問不出什么了,便向牢獄那方赴去,走了幾步,想起來什么一般,轉身看見沈槐姜這么一個瘦巴巴的人一邊撐著傘一邊將地上的少年拖拽進屋。
“哦,忘了告訴你,后面呢偷襲我那小子,我出手有點重,你若不早點為他醫治,怕是要廢了。”
沈槐姜倒也不生氣,臉色緩了緩,從懷里摸出了塊令牌丟給溪娘,道:“為了幫我把這三把火燒得更旺,獄卒專挑半夜三經時刻,對犯人審訊行刑,你若不走快些,那位小兄弟怕又是要吃番苦頭了。”
他邊說邊費勁將另一個少年拖進房內,又氣喘吁吁道:“如果我說方才說朝你身邊人動手非我本意,只是言語過激了你信嗎?適才我忽然想到,我才入京,就出了這種命案,恰巧,你家那位雜役又出現在我面前,有人在故意引我懷疑將證據羅列在小雜役身上,此計雖蠢,但設局之人,必定知道你我之間的嫌隙,所以,我動了小雜役,你也來了此處,設局之人目的達到。”
“此人對你我行蹤洞察得十分細致,將我們都當做棋子,此人對我們相當熟悉,說不定,就是你我身邊之人。”沈槐姜一身已經濕透,索性扔了傘,冒著雨來到溪娘面前,玩味笑了笑,道:“我們的軟肋太過明顯,這京中如今有第四方勢力介入,誰是這第四方?溪娘,你說,所謂鶴州人士,會不會沒那么簡單,面上純良無害,實際以身為餌,引我們入局,在這局當中,撈得自己想要的。”
沈槐姜是忽然想到這一點,雖然試探過于瀟很多回,于瀟的表現也確實是個普通人,可京中這些勢力分布,他分明了如指掌。
溪娘看起來對沈槐姜的話非常嗤之以鼻:“他若能有這般心計,早就被我除去。”
沈槐姜道:“原來我并不是非得接此案,我上任的官職并不管命案,是遇到了于瀟后,上面特意將此案提給了我,刑房那邊的主事我已經敲打過,沒有問題,而如今這個局面,此案必須有個兇手,我必須得給上頭一個交代。”
兩人都清楚,這是有人特意下的局,誰知道那些工匠是不是鷹犬所殺,這京中隔三差五死人,也沒見上面如此上心過。此局要如何破,去找一個早已經躲起來的兇手?那兇手說不定還是哪位達官貴人,此案要的根本不是兇手,若沈槐姜將于瀟交出去,溪娘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沈槐姜也認定于瀟無辜,就得去找個兇手,替罪羊倒是好找,但,若有心人以此做文章,沈槐姜那把火可就要燒到自己了。
“我知道以你的能耐,并不需要此枚令牌,但這段時日,你還是低調行事,莫讓上頭的人注意到你了,有此令牌,進出無阻,兇手,我自然知道該是誰。”沈槐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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