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召太子回京!
御史王遷一愣,手持朝板看向謝槿,臉色憋得通紅,“你休得血口噴人,我何時這樣說過?”
“臣也以為王遷大人的意思是其余侯爺伯爵等同于陛下,也需要錦衣衛(wèi)保護(hù)。”溫靖城看起來不溫不火,謙謙君子,說起話來也是直擊要害。
這是個意料之外的人替自己說話,謝槿下意識看向沈嬈,想起她早早就不見了,莫不是去找溫靖城通過氣?想到此內(nèi)心不禁五味雜全。
“我沒有——”
“那是本官誤會了,還以為王大人不僅效忠陛下,還為其他人鞠躬盡瘁呢。”溫靖城一副淡然自若,巍然不動的模樣。
王大人面色巨變,這可是大罪啊,不禁惱羞成怒,也顧不得儀態(tài),“溫靖城,你別血口噴人!”
溫靖城目不轉(zhuǎn)睛看向前方,淡定說:“聽說王大人三日前在永安侯家做客,管家送你出去的時候,你身邊還帶了四個美女,一箱金銀珠寶,侯爺對您還真是客氣。”
大臣與侯爺私下私相授受,這是犯了弘宣帝大忌,不禁沉聲道:“這可是事實(shí)?”
“陛下,我……”
“若欺君,罪加一等!”
王遷咬咬牙,跪下來,說:“確有此事,但那只是侯爺慷慨饋贈,并無其他原因。”
弘宣帝大手一揮,“來人,拖下去,打二十廷杖,罷免官職,永世不得再為官。”
“陛下,陛下,饒命啊,陛下——”
“此事交由謝指揮使去查辦。”
弘宣帝看著心驚膽戰(zhàn),神色各異的朝臣,淡淡地道:“從瑞王到諸位侯爺伯爵,以及戶部尚書,他們不斷被刺殺,朕深感痛心。朕不由得想起遠(yuǎn)在千里外的太子,他畢竟是一國儲君,更是眾矢之的,朕決定將他召回京,以保他的安全。”
朝臣有許多不贊同的,但如今都城內(nèi)發(fā)生如此多的刺殺,目標(biāo)又是這些人,他們?nèi)羰浅鲅宰柚梗虏皇且徽撟龃炭湍且换铮∵@可是謀逆大罪!
見瑞王要說話,弘宣帝又加了一句:“瑞王身受重傷卻一直未曾養(yǎng)好,等太子回來,也好多幫幫你,順便來參加你這個兄長的婚宴。”
瑞王還能如何說,只能叩謝隆恩,還感慨幾句和太子的兄弟情深。
在百官之列的沈嬈神色怔松,全身仿佛被定住一般,半晌回不過神。本以為他回來還要很久,或許永遠(yuǎn)也不會回來,沒想到居然這么快。
難道弘宣帝所做只是為了堵住群臣之口,召宋裕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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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沈嬈被傳去了勤政殿,她心里隱隱有預(yù)感,弘宣帝怕是要與自己說太子宋裕的事。
到了后,勤政殿書房不僅有弘宣帝,還有謝槿,以及統(tǒng)領(lǐng)羽林衛(wèi)的將軍,唐季夏,唐國公的唯一嫡女,也是大寧唯一的女武將。
她見沈嬈進(jìn)來,熱絡(luò)地打了個招呼,就差勾肩搭背了,“沈大人,聽說你上次跟歹徒搏斗,直接用肉身硬抗長劍,真是厲害!”
沈嬈不親不疏地笑了一下。
弘宣帝從內(nèi)室更衣出來,見他們要行禮,直接免了,“朕傳你們來,是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們?nèi)プ觥!?
“此次接回太子,朕決定派羽林衛(wèi)和錦衣衛(wèi)同時去。”
沈嬈覺得弘宣帝肯定有后話,不然喊自己來做什么?她一個大理寺的人,接人又不用她查案。
謝槿與唐季夏道:“臣遵旨。”
弘宣帝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掃過他們,說:“明面上只有羽林衛(wèi)去,暗里錦衣衛(wèi)要隱瞞身份摻在其中,到中途后離開隊(duì)伍,換一條路線,前往太子所在的郢城。”
他看向沈嬈,拿出一塊金牌,說:“見此金牌如朕親臨,羽林衛(wèi)和錦衣衛(wèi)都聽你的命令,如若遇到重大事情,你可以斟酌決策。若接不回太子,你就在郢選個風(fēng)水寶地,自裁吧。”
原來是讓她去接宋裕?沈嬈面露不解,看著金牌遲遲不接,沉聲道:“臣一介文官,身無縛雞之力,恐難擔(dān)此大任。”
“朕讓你去,是因?yàn)椤焙胄廴嗔巳嗝碱^,語重心長地說:“這滿朝文武,真心盼太子回京的,大概只有你。”
或許只有沈嬈會不遺余力地帶著宋裕回來。
沈嬈知道這是皇帝對自己難得的信任,也知道這一路千難萬險,說不定小命就折在路上。可是宋裕還在郢城,太多人不盼望他回來,肯定不會讓他平安順利歸京。
她想到此,接過金牌,猛地跪在地上,“臣一定會將太子帶回。”
“好,你先去將公務(wù)處理好,你,唐將軍以及謝指揮使,三日后立即出發(f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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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嬈裝好金牌,心里懷著重重心事,思緒飄遠(yuǎn)。
“沈嬈,沈嬈。”唐季夏突然從后面跳過來,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說:“方才我同你說話,你怎么不理我?”
沈嬈不習(xí)慣和人靠的這么近,不著痕跡躲開她的手,說:“我方才是在思考公務(wù)。”
“好吧。”唐季夏只能感嘆滄海桑田,把一個古靈精怪的姑娘,磋磨成了這般書呆子模樣。
她見謝槿向自己這邊走過來,抗拒地皺眉,低聲道:“真不知道陛下為什么一定要派他,謝槿這人,陰氣森森的,我看見他就怪怪的。”
沈嬈瞥了她一眼,停下,“唐將軍。”
唐季夏下意識立正站好,“到。”
“都是陛下親軍,又要一路共事,還希望咱們可以和平共處,不要多生事端。”哪陰氣森森了?人長的挺拔俊秀,看著多順眼。
唐季夏看出她不太高興了,趕忙賠禮,“是我失言了,沈大人你可別生氣。”
“我沒事。”
謝槿走到她們身側(cè),說:“去北鎮(zhèn)撫司,我給你們看路線圖。”
唐季夏不喜他這人,但是他這不拖泥帶水的做事態(tài)度,看起來不錯,很干脆,“好嘞。”
三人直接騎馬去了北鎮(zhèn)撫司,進(jìn)去后,唐季夏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拿著茶壺猛灌幾口,“我從校場上被叫過去,到現(xiàn)在一口水都沒喝,渴死我了。”
沈嬈等謝槿拿地圖出來后,仔細(xì)看,說:“若是接太子,肯定要選擇最平坦的大道。”
唐季夏直接坐到桌子上,伸頭看,“但是我們可以想到,別人也能。”
“所以,后面錦衣衛(wèi)的路線,不能選擇大路,一定要走小路。甚至回來的時候,要走山路,我記得這里,還有這里,這些山地勢險峻,適合隱藏,就算遇到伏擊,我也能保證太子撤退。”
唐季夏不禁問:“你以前去過嗎?記得路?”
沈嬈隨口說:“看書看的。”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話用來形容沈嬈,最恰當(dāng)不過。
沈嬈拿著地圖,心不在焉地將謝槿攆下椅子,自己坐在主位上,仔細(xì)看。
謝槿倒是覺得沒什么,可想到還有個唐季夏,下意識看向她。
“看我做什么?要打架?來呀!”唐季夏頓時來了戰(zhàn)意。
沈嬈直接把二人趕走,“去院子里打。”
不到一刻鐘,唐季夏就垂頭喪氣地回來,滿臉的土,呸呸兩聲,“沒想到你這么厲害,我以前還以為你是拍馬屁上位的。”
謝槿不屑哼了一聲,坐在沈嬈面前的桌子上,聽見對方問:“查出上次刺殺戶部尚書的刺客來自哪嗎?”
不知道為什么她問這個,謝槿如實(shí)回答,“焚門。”
唐季夏舉手,“這個我知道,那是個給錢就干活的殺手組織,之前我?guī)П鍜哌^,看來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啊。”
沈嬈沉聲道:“上次我見那刺客武功不弱,又身帶劇毒,不得不防。”
謝槿了然,“你怕有人雇焚門的殺手?”
沈嬈笑了一聲,反問:“若是你,難不成會派錦衣衛(wèi)的人?”
“我知道了。”謝槿找來陸遠(yuǎn),吩咐他幾句話。
唐季夏拍拍胸脯說:“要不然出行還有三天,我?guī)П鋈グ涯莻焚門剿了!”
沈嬈挑眉,淡然自若道:“唐將軍知道什么樣的人最容易活下去嗎?”
“骨頭硬的!”唐將軍異常豪邁。
“不,是沒有底線,無視生存環(huán)境的,就像老鼠躲在暗處陰溝一樣。大寧軍隊(duì)猶如猛獸,或許可以對付更強(qiáng)大的,但卻無法滅盡隨手就能捏碎的螻蟻。”
沈嬈不會武功,更不會帶兵,但她腦子清楚,考慮事情全面,說出的話很具有道理,讓人信服。
“有道理啊,所以……怎么辦?”唐季夏只會明面上真刀真槍干架。
沈嬈說:“那就只好,先下手為強(qiáng)。”
“啊?”
沈嬈聳聳肩,伸了個懶腰,撐著頭說:“方才謝指揮使讓陸千戶去找了焚門對家的殺手組織,重金聘用高手,要求只有一個,牽制焚門,給它制造一點(diǎn)''小混亂''。”
“他們剛才說話那么輕我都沒聽見,你怎么知道的?”唐季夏目瞪口呆,自己這個習(xí)武耳力過人的都沒聽見。
沈嬈看了謝槿一眼,說:“不用聽,猜都猜出來了。”
他們十分了解對方,說是心有靈犀也不為過。
唐季夏覺得沈嬈就跟神一樣,非常有興趣地問:“你怎么知道焚門有對家殺手組織?這事我都不知道。”
沈嬈覺得這人腦子遲鈍的很,耐著性子說:“我認(rèn)識一個菜市場賣青菜的大嬸,她看對面賣青菜的很不順眼,因?yàn)槿思疑夂茫瑑r格還比自己低。”
唐季夏迷茫,“怎么又說到賣菜?”
沈嬈翻個白眼,覺得自己像個教書先生,只是為什么布置作業(yè),還要負(fù)責(zé)解析:“任何東西都有買賣交易,小到賣蔥賣蒜,大到稀世珍寶,以及人命。既然有個焚門,那肯定也有別的門,焚門做了生意,就代表別人要少掙錢,能看他順眼才怪。”
唐季夏瞪大眼睛,比個大拇指,“高啊,實(shí)在是高,要不然明個你也別在大理寺了,來軍隊(duì)當(dāng)軍師,一定比你在這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沈嬈擺擺手,“下官沒那個本事,免了免了。”
三人討論到了夜幕降臨才散去,唐季夏打個哈欠,困的要命,騎著馬先走了。
沈嬈準(zhǔn)備要走,卻被謝槿輕輕一抱,擱在桌案上,狹長鳳眸滿是戾氣盯著她,“你今早去找溫靖城了?”
“沒有更好人選。”
“我不需要。”他咬牙。
“可我需要。”沈嬈試圖撫平他的皺眉,嘆氣,搖頭,“我不想你孤軍奮戰(zhàn),可我沒辦法開口。”
本來謝槿還在吃味的心頓時安靜下來,他臉色轉(zhuǎn)晴,目光灼灼看著她,親了她一下,“我看他不順眼。”
沈嬈點(diǎn)明:“怕他搶人?”
“對。”
“只要我想待在你身邊,我死都死在你這,沒人能把我?guī)ё摺!彼剿砩希鼙е樫N著臉跟他蹭著。
這樣的話,卻比表露心意更加動聽,謝槿情不自禁把人摟的更緊些,“死也只能死在我這!”
沈嬈這才下來,拍拍他肩膀,“我要回家,想好好洗個澡,睡覺。”
“我陪你。”
沈嬈:“!”
謝槿無奈,“我保證不亂動。”
沈嬈表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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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在書房內(nèi)來回踱步,氣急敗壞地說:“父皇這是什么意思?先是給我賜婚,又要召太子回來!”
他本以為太子走了這兩年多,父皇早就把人忘到后腦勺,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再加上賜了內(nèi)閣首輔的女兒做他正妃,這不就是明著的扶持嗎?
以為要易儲,自己可以做太子,未來要繼承大統(tǒng)。
結(jié)果又把太子召回來,這算什么?
“你先別急,或許真的是最近不太平,陛下舔犢之情,想起了兒子,才想把人召回來。”長公主也是愁容滿面,她好不容易扶持瑞王到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怎能讓一個失了勢的太子破壞?!
長公主沉聲道:“本宮得到密報,其他地方的幾個王爺郡王,也遭到了襲擊。這件事明日上朝肯定要說,臣子們沒有理由去阻止陛下召太子回來,你就更不能說。”
“那怎么辦?我辛辛苦苦有了今天的成就,就這么給太子讓路嗎?我絕不!”瑞王臉色鐵青,那可被權(quán)利早就荼毒的心,脹的發(fā)疼。
長公主皺了皺眉,覺得他太過焦躁,不禁說:“你別急,距離郢城的路山高路遠(yuǎn),他哪能容易能回來?況且如今在京城的是我們,本宮自然不會讓他輕易回來。”
瑞王見她泰然處之,想必有良策,說:“那姑姑可有什么好辦法?”
長公主胸有成竹,氣定神閑,“放心,本宮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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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大理寺。
“最近的事怎么這么多啊。”大理寺卿崔建愁容滿面地坐到她對面,想說點(diǎn)什么,又是嘆口氣。
沈嬈面露不解,把手中的卷宗放下,問:“大人,怎么了?”
崔建幽幽地嘆口氣,望向窗外,“我看太子這下是不能回京了。”
“怎么了?”沈嬈心里猛地一驚。
“這不是你明日要離京,在大理寺處理公務(wù)便沒有上朝嗎?你是不知道,今□□堂上,吵翻天了。”
“靜安寺昨夜被燒,什么都沒了。士兵和衙役抓了一晚上,也沒尋到縱火之人。周邊老百姓慌了,說會不會是什么上天有神仙在懲罰,故降下天火。”
這都什么怪力亂神之說?不過靜安寺被燒,又和太子有什么關(guān)系?沈嬈未免覺得心緒不寧,隨即又聽到他說:“同時在昨晚,太子殿下所住的府邸,也失火了。”
沈嬈語氣盡量維持鎮(zhèn)靜,“那太子殿下如何了?”
大理寺卿瞧了瞧四周,探過頭去,壓低聲音說:“人倒是沒事,可這消息傳進(jìn)京來,大家不免說是什么太子殿下德行有失,德不配位,是上天不愿他承繼大統(tǒng),才降此懲罰。現(xiàn)在是靜安寺被燒,那么下一個呢?”
京城靜安寺與郢都太子府邸被燒之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在京城傳的玄之又玄,朝堂上鬧得不可開交。許多大臣都說上天不愿太子歸京,才有此災(zāi)禍。
司天監(jiān)又稟報什么天象不吉,太子不宜回京,恐威脅京城安危。
沈嬈心下了然,看來是有人見不得太子回京,兩邊都下了黑手。
大理寺卿繼續(xù)說:“方才下朝的時候,趙西公公來傳旨,說陛下讓你進(jìn)宮見駕,想必是有關(guān)太子。你快快進(jìn)宮吧,萬事小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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