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個秘密
再一次降臨的冰冷中,意識到周邊氣溫降低的徐維然一動不動,仿若凍僵。凍僵的身體下,那顆維持生命的心臟瘋狂跳動著。
抬起眼眸朝遮擋的一排排貨架看去,看到與平常毫無二樣的貨架,徐維然眼眸忽然睜大,閃閃希望的亮光在眼中點起。
他沒有同伴,但他還有監控啊!
這次終于不是自己在監控下“做賊”,徐維然以最快的速度點開監控。本想看看到底是誰在作怪,可打開監控粗略掃一眼后,徐維然的心比周邊的空氣還要涼。
監控顯示便利店中除了他,再無他人……
不會吧,我不可能真得幻想癥了吧?!
徐維然猛地站起身,又猛咳一聲,既是給自己膽量,也是給不知道在何處的東西提醒。
從收銀臺后走出,徐維然大步直奔空調。看到空調上正常偏高的溫度,徐維然的心被無形的大錘捶癟。
偏偏這時身后響起店門打開的聲音,站在空調前的徐維然感覺自己是放在鍋中一面被煎的松餅,面對店門的背血液不再流通。
期望推門的是正常顧客,又害怕推門的是奇奇怪怪的東西。無論是奇怪的東西還是真正的顧客,都是要面對的,徐維然心一橫,轉過身。
打開的店門自動關上,店門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直立,身姿挺拔,頭發也整理得光亮,渾身一絲不茍,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反倒像小說中人到中年依舊風姿不減的總裁。
來人身上的成熟感致使徐維然心中安全感暴增。發現徐維然盯著自己,那人禮貌地向徐維然點頭,徐維然也立馬點頭回應。
終于有個活人!
點頭打招呼后,那人便走進貨架間,徐維然嘴角抑制不住勾起笑容,伸手將面前輸送冷氣的空調關閉后又打開,還將溫度調高。確定空調顯示的兩個數字有所上升,才回到自己應在的收銀臺。
如在考場外候考的考生,徐維然悄悄盯著貨架方向。
只希望那人在店里呆久些,可再怎么希望有人陪自己,終究還是會有離開的時刻。那人拿著選好的東西走到收銀臺前,徐維然提起服務的微笑,為這位先生結賬。
“你多少歲了?”那人問道。
因那人衣冠楚楚,徐維然本還覺得他有點冷酷,但在那人主動的提問下,徐維然倒覺得他其實挺和善。
“十……”
“維然。”
話還未說完,便利店的門忽然推開,爸爸出現在門邊。
“爸爸!”見到親人,徐維然表情明顯更加舒緩,音調也變得更高。
一聲“爸爸”,收銀臺前等著結賬的男人回頭。正巧,徐成青也看向他。
兩束視線相撞,那人眼神定在徐成青臉上,再從徐成青全身上下掃過。徐成青的視線比他更為堅定,停在那人臉上不動。
“你怎么來了?”徐維然高興地問爸爸。
從那人身上轉移視線,徐成青看向自己兒子,滿面慈祥笑容:“就來看看你。”
臉上笑容不落,徐成青走到收銀臺后,拿起收銀臺上的貨物,熟練地掃碼:“待會再聊,人家還在這等著呢。”
不用幾秒就結完賬,徐維然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那人付完錢,默默在心里謝謝那人在這時候來買東西。
“是個好孩子,知道為父母分擔。”提著袋子,那人看看徐維然,對徐成青說。
沒想到被夸,徐維然點頭一笑。
等到那人離開,徐維然才和爸爸說剛剛發生的事。徐成青走到冰柜前,打開柜門,拿出一瓶飲料,徐維然正好說到發現自己身邊溫度降低。
“就像你現在打開冰柜門的感覺。”
“你是吹空調吹迷糊了吧?空調開到多少度?”
每次和爸爸說,爸爸都不信,徐維然撇撇嘴:“我只差關掉了。”
聽出徐維然的不悅,徐成青喝著飲料走到空調前,看到空調溫度,還將溫度往下調一點。
“你開這么高不嫌熱?”
不管爸爸說什么,徐維然心神不寧地說:“爸,你說我是不是被什么東西給沾上了,就常說的鬼怪什么的。”
擰上瓶蓋,徐成青看自己兒子一眼:“別這么神神叨叨的,這世界上哪有鬼,有鬼也是心鬼。”
此時話雖這么說,等到回家時爸爸又說:“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么話?”徐維然問。
“你害怕的鬼是別人最想見的人。”爸爸回頭直視徐維然的眼睛。
“那你害怕爺爺的鬼魂嗎?如果爺爺要見你,你怕不怕?”徐成青問。
徐維然邊走邊想象,搖搖頭。就算是與爺爺的鬼魂相見,他也只感覺到爺爺在身邊時的溫暖。
“這不就行了,”爸爸耐心勸導,“鬼都是人變的。”
“可電視上那些鬼……”徐維然模仿鬼怪猙獰的表情。
“那也是怨鬼,”徐成青說,“人都有好壞,就不允許鬼有好壞嗎?”
一想也是,徐維然點點頭,但耐不住還是有些害怕。
“你爸還真浪漫。”第二天到學校,一個沒忍住和同伴分享最近發生在他身上的靈異事件,徐維然從湯靜口中獲得如此回答。
“他爸浪漫是浪漫,可他這事還是沒解決啊。”周則訓說。
“難道你還真相信?”湯靜問。
徐維然一聽,光速扭頭:“說了半天你不信?”
湯靜立馬安撫被戳到爆點的徐維然:“沒有沒有,我相信你說的話,我只是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
“她話下的意思就是說你是個神經病。”周則訓悄悄在徐維然邊上說。
說得再輕,湯靜的狠厲眼刀還是甩來:“少在這曲解我的意思。”
“你不就是這意思嘛。”周則訓對湯靜說完,又轉而對湯靜身邊的徐維然說:“我看你就是中邪了,要去拜拜佛,驅驅邪氣。”
在湯靜不屑的眼神中,周則訓拿出自己的手機,躲避教室后邊的攝像頭,翻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媽給我求的。”
“你覺得有用嗎?”徐維然問。
“我也不知道,但這些事情說不準,也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它就在幫我擋災,或者保佑我。再說,你現在除了去求神拜佛,還有其他辦法嗎?難道你要改行去抓鬼?”
看到徐維然的表情,周則訓勸他:“你還是讓你爸媽重視起來,畢竟你前陣子確實邪乎。”
前陣子他邪乎的時候,走投無路的媽媽也帶他去求神拜佛過,但皆沒有起效,更多還是去醫院,更何況他家有個極度唯物主義者——他爸。
爸爸是絕對不可能帶他去的。
“你這個辦法不行。”徐維然搖頭。
“何景安。”
還想再說,就聽見班長叫何景安的名字。聽到時,徐維然并沒有反應,直到本該在前頭的何景安從他們身邊走過。
徐維然扭頭盯著何景安走向班長的背影。
這人什么時候到他身后的?神出鬼沒的。
“你最近晚上還是別出門了,先在家躲躲。”周則訓提議。
我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嗎。回到家徐維然和媽媽商量先不去守店,害得媽媽擔心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不舒服。
被媽媽關心一遭,徐維然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
心中一半自責,一半被疼愛的幸福,徐維然打算努力學習,以成績為報。
正查著學習資料,電腦彈出一個廣告。鼠標移動,看到廣告上“算卦”兩字,徐維然握著鼠標的手停住。
“屁,”算完卦后,徐維然無語,“這都是些啥啊。”
完全不信的徐維然轉而點開搜索界面,輸入“玄學”兩字。
算卦是別人給他算,那他要是學點算卦或者其它邪乎知識,是不是可以更加了解自己身邊奇怪的事?要是他自學成才,變成一名神算子……徐維然搖搖頭,那還是算了,比起算命,他更想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和自己的小伙伴斗斗嘴比較快樂。
“我就說有用吧。”第二天,得知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沒發生的周則訓自夸道。
“那他要在家躲一輩子?”湯靜問。
聽著他們的談話,徐維然雙唇抿起又松開。十分想和他倆分享昨天查到的雜七雜八的東西,但又覺得自己這樣會更顯得不正常,可又覺得如果是面前這倆人的話,應該不會這么覺得。
扭頭四顧,在何景安的位置上找到何景安,徐維然才開口。
“嚯,”湯靜聽完他的話后表示震驚,“以后我學醫,你當神算子,一個唯物主義,一個唯心主義。”
周則訓也覺得挺有意思,笑道:“以后徐維然算命被打,就打電話給你,讓你來救他。”
笑不出來的徐維然:“……”
“等你學成太久了,你早就沒命了,這么的,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讓我媽也去給你求個符,你最近回家也別走那條路,寧愿繞遠路,也別走那邊。”
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家開便利店,徐維然撒謊說自己都是在一條必經的路上遇上的靈異事件。
接連幾天,徐維然都沒有去便利店守店。以為很難搞到的生辰八字也在和媽媽直說后,很輕易就從媽媽手中得到。洗完澡吹干頭發,拿起手機才發現周則訓發來一張圖片。
周則訓:“拿到了,明天帶去學校拿給你。”
圖片中正是為他求的符。
徐維然:“謝了。”
周則訓:“和我還謝什么。”
“總玩手機,帶小妹妹去玩。”信息還未發完,周則訓媽媽催道。
和徐維然一樣,周則訓也是家里的獨苗。媽媽口中的妹妹并不是他的親妹妹,而是飯桌上另一個人的妹妹。每次一起吃飯,周則訓的職責便是陪各種孩子玩。
同齡的還好,各自玩手機,聊得來的多聊幾句,最難聊的是年齡差過大的小孩。
周則訓:“我要死了。”
周則訓:“神算子,能不能給我算算我什么時候能走。”
周則訓:“算了,等你我還不如去求個符。讓調皮搗蛋的小孩都離我遠點。”
信息發出好幾條也沒見徐維然回復,周則訓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這么晚了,徐維然應該是睡了。
給你辦事,你倒是先睡,周則訓關上門,和媽媽說幾句,找理由離開。
離家不遠,沒有打車的必要,周則訓邊玩手機邊朝家走,總覺得忘了什么事,忽想起幫徐維然求的符,周則訓掏掏自己口袋。
幸好,還在,沒有落在酒店。
不過徐維然這事也挺嚇人,周則訓不自然地回想著徐維然向他描述的場景,想象力十分強地將恐怖程度上升十幾個度,更可怕的是正在這時,前邊不遠處的轉角忽傳來響動。
大步往前走的周則訓停住腳步,左右環看。
大晚上的,路邊除了他,一個活人也沒有……
不會吧,不會因為他幫了徐維然,所以那個鬼找上他了吧?
視線停在發出響動的拐角,思考片刻后,周則訓一臉赴死模樣。
來吧!為兄弟犧牲在所不辭!為兄弟死也值得!他周則訓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在折磨他兄弟!
大膽地放輕腳步朝發出怪異聲音的拐角走去,剛走到路口邊邊,一只黑貓從里邊竄出,嚇得慷慨赴死的周則訓連忙后退幾步讓路。
怪不得是這么個東西,還以為啥呢,望著黑貓竄逃的方向,周則訓緊張的雙肩落下。
與此同時,剛剛黑貓跑出的拐角,一個黑影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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