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后，路易斯只身來到了冬宮。

        臨近夜半，對于他的到來，侍從們顯得十分驚訝，這天寒地凍的還趕夜路，這是出了什么大事嗎？但觀察公爵的神色，又似乎沒什么不妥，甚至，他看起來還很高興。

        雖然不解，但只要沒事就好。

        下人們很快服侍好了他們的主人，而他們的主人也很快去了女王的寢殿，眾人很慶幸，這大半夜的，終于又可以安心休息了。

        走到寢殿門口，無視了守衛們的詫異目光，路易斯徑自推開了殿門。

        雖是半夜，殿內仍有微弱的火光，四角的燭臺是長明的，將大理石地板映照出一片暖色，地板光滑又堅硬，他的馬靴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如果她還醒著，那她就一定會知道是他來了。

        床縵外，有隱約的人影浮動，有人拉上了簾縵，正向著他走來。

        路易斯放慢了腳步，待看清來人，他瞇起了眼睛。

        “發生什么事了？”他問，他臉上有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凝重。

        “公爵大人。”海倫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焦急，來不及行禮便道：“陛下做噩夢了。”

        聽罷，繞過海倫，男人疾步向著床的方向走去，拉開紗縵，他的目光迅速在床頭鎖定，然后，他的眉頭皺了。

        海倫緊隨其后而來，在后方道：“陛下突然就這樣了，之前沒有任何異常。”

        “行了，這里交給我，你先下去。”男人擺手，不再多言其他。

        關門聲很快響起，而路易斯則在床沿緩緩坐下，他的目光凝著眼前那張令他日思夜想的面容，只不過，此刻這張美麗的臉上，淌滿了清淚。

        她在發抖，瑟縮著靠在床頭發抖，她的淚似乎止都止不住，一雙朦朧的大眼，毫無焦距。

        這樣的情況并不是第一次，但這樣的情況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安吉麗娜。”他喊她的名字，對著她張開了雙臂，“過來。”他命令到。

        只要是他的命令，她都不會拒絕，但此刻，她的眼中沒有他，她聽不見他。

        她依舊在瑟瑟發抖，還挺著一個快五個月大的肚子，這樣的畫面，令路易斯感到不悅。

        直接跨上絲絨被鋪就的大床，男人長臂一伸，直接把少女撈進了懷里，少女開始掙扎，“放開我，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低下頭，他看著她，吻了吻她潮濕的臉。

        “我不要，不要。”少女沒有回答他，只是嚅囁著這一句。

        他將她的頭壓進自己的懷里，慢慢輕撫著她的后背，她的長發很軟，劃過他的掌心，是比絲綢還順滑的手感。

        “安吉麗娜，冷靜。”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卻很鎮定。“你現在是孕婦，這樣對孩子不好。”

        孩子這兩個字似乎起了作用，少女逐漸停止了顫抖，她從他的懷中抬起了頭，看著他，“孩子……”

        “對，我們的孩子。”路易斯的臉上展出一絲微笑，“你馬上要做媽媽了，怎么還能被噩夢嚇倒，這樣多丟人。”

        “我們的孩子……”少女重復著他的話。

        “對，我們的孩子。”他跟著她重復。

        終于，少女突然安靜了，然后，她掙脫了他的懷抱，用一種帶著異樣的空洞目光看著他。

        “你是誰？”她問。

        她竟然問他是誰，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嗎？路易斯的臉有些抽搐。

        而后，少女對著他伸出了手，她跪坐在他面前，以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喃喃道：“你是誰？”

        她這樣，簡直是在勾引他。

        男人的瞳色暗了，只臂圈住了少女的腰身，一手覆上她的手背，一字一句道：“你說——我是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少女喃喃。

        很快，少女的呢喃消失了，她的雙唇，被男人以口封緘。

        她的唇總是這么柔軟，她總是這么美好，這一次，他再也不想忍了，忍耐了兩個月，已經是他的極限。

        他用力地吻她，吻得她近乎窒息，卻依舊不想停止，直到她開始推拒。

        松開她，趁著她大口呼吸的間隙，他輕輕咬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聲道：“告訴我，我是誰。”

        她沒有回答，朦朧著一雙眼，柔軟的身體，在他的挑逗下微微顫抖。

        “還有誰，會這樣吻你？”他追問，而后再次，吻住了她。

        壓著她倒向床榻的同時，她終于給出了答案，“路易斯……路易斯叔叔……”

        “對，是我。”男人的唇角終于揚起一抹笑。

        很好，即使她認不得他，但她用身體記住了他，這就是他的安吉麗娜。

        “親愛的，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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