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沅桃晨跑結束，回家給星星坐了早餐雞胸肉拌貓糧泡牛奶，看著小家伙吃的津津有味，換了身衣服，出門了。

        汽車緩慢行駛主干道上，京城的高峰期很堵，天氣灰蒙蒙的，看著像會下雨。

        到了警局差不多八點，只有吳小雅在。

        吳小雅道：“沅法醫早啊。”

        沅桃彎了彎眼睛：“早上好。”

        “他們在休息室睡覺，昨晚熬的太晚了，喬隊說十點鐘開會。”吳小雅道。

        沅桃輕嗯了一聲。

        吳小雅喝了口咖啡，感嘆道每次看沅法醫都會被驚艷到。

        九點鐘，沈敘白戴著鴨舌帽，穿著黑色衛衣，漂亮的桃花眼戴著一副大框眼鏡，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吳小雅第一眼就沒看出來，還以為是來報案的。

        沈敘白笑意盈盈的看向沅桃：“這下喬隊長應該不會嫌棄我了。”

        他這是把昨天的話放在心上了。

        沅桃失笑一聲，問道：“吃早飯了嗎？”

        “還沒有。”他早上八點就起來了，過來一個小時，都沒時間吃。

        沅桃看了一下手機，九點十分：“去吃早飯。”

        沈敘白裝模作樣道：“周邊我不熟。”

        “沅老師有舉薦的地兒，要不你帶我去？”

        沅桃想了想：“好。”

        沅桃帶沈敘白去了一家老字號的湯包店，老板倆夫妻倆在這邊賣了三十多年包子。

        “沅法醫來啦。”老板娘熱情的招呼他們坐下。

        “今天吃點什么？”

        沅桃淺淺一笑：“五份小籠包，四杯豆漿，打包。”

        “你看看想吃什么。”沅桃道。

        “一碗小混沌和豆漿不加甜。”沈敘白看向老板娘眨眨眼，禮貌道。

        老板娘笑瞇瞇，夸贊道：“這小伙子長得真帥，是新來的吧。”

        沈敘白點點頭：“我是沅老師的助理。”

        “那真厲害。”老板娘道：“你們稍微坐會兒，一會我給你們端過來。”

        沈敘白：“謝謝阿姨。”

        沈敘白支著下巴，眼里噙著笑，問道：“沅老師經常來這里吃飯嗎。”

        “嗯。”沅桃覺得自己有點冷淡，解釋道：“這里離警局近，味道也好。”

        沈敘白笑著點頭。

        用完早飯后，回到警局還不到十點。

        喬嘉栩他們已經坐在廳里。

        沈敘白拎著打包的早餐，笑道：“沅老師買的早餐。”

        “哇哦，我剛好餓死了。”司凡急吼吼的湊上來，“沅法醫就是我女神。”

        喬嘉栩看了沅桃一樣，神色平淡，安靜的吃著早飯。

        十點整，會議室。

        喬嘉栩坐在電腦旁，投影到對面的墻上，放大資料。

        低聲道：“昨天我們查了近一個月購penfolds葛蘭許bin95設拉子紅葡萄酒的人，”頓了頓，又接著說：“一共五個人，其中包含苗子超。”

        “視頻確實有流出去，我們查了梁素年的消息，從去年開始到今年賣了有三萬多人。”

        司凡嘖了一聲，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一群網絡噴子。

        “苗子超就是三萬人其中之一。”

        吳小雅咬著筆：“他嫌疑很大，每一個證據都跟他有關，他應該隱瞞了些什么？”

        沈敘白低著頭，小聲問沅桃：“沅老師，為什么不抓捕苗子超？”

        “證據不足，只能列為嫌疑人。”

        喬嘉栩眼神往沅桃那瞟了一眼，“現在缺少關鍵證據，就算逮捕了苗子超，也定不了罪。”

        眾人一陣沉默。

        只要是殺人，總會留有證據。

        喬嘉栩揉了揉眉心，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苗子超，他們一定還是遺漏了線索。

        “苗子超為什么要把梁素年吊起來？”沈敘白開口，打破凝滯的氛圍。

        吳小雅看了沈敘白一眼，紅著臉頰：“應該是偽裝死者是自殺。”

        沅桃輕輕敲了敲桌子，蹙著柳眉，梁素年死亡原因是中毒，法醫一查就查出來，沒必要偽裝自殺。

        “應該還有別的原因。”喬嘉栩沉聲道。

        沅桃抬頭看向喬嘉栩，四目相對，帶著深意。

        沈敘白扯了扯唇角，真想摳了這老男人的眼睛。

        趁著大家不注意，沈敘白偷偷摸摸的伸著手指戳了戳沅桃的手指，沅桃歪頭看他，他也不說話，眉梢上揚，眼底溢著笑意。

        沅桃壓低聲音，帶著南方軟糯的口音：“怎么了？”

        沈敘白笑著搖了搖頭。

        不想讓你看喬嘉栩而已。

        吳小雅看著手里的資料，突然開口：“喬隊，苗子超兩年前交過女朋友，分手原因不明，或許是個突破口。”

        “喲呵，我們雅雅開竅了。”司凡語調欠欠。

        吳小雅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

        “司凡，小雅你倆跟我出去。”喬嘉栩道：“你們幾個留在局里繼續搜查。”

        吳小雅興奮道：“這是我第一次現場調查。”

        司凡賤兮兮的逗她：“爸爸為你感到驕傲。”

        京大醫院，私人病房。

        現場活動被撞后，宋瑾禾就被護送到京大醫院的私人病房，私密性好，配套齊全，媒體記者完全上不來。

        宋瑾禾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后腦勺綁著繃帶，手里掛著鹽水，臉色蒼白，一副懨懨的模樣。

        “瑾禾，喝點湯吧。”助理秦暖在旁邊哄道。

        宋瑾禾擺擺手，腦袋的暈眩感還在，吃了又要吐了。

        秦暖咬牙咒罵道：“那該死的私生飯，祝他吃飯噎死，喝水嗆死，出門撞死。”

        宋瑾禾輕笑一聲，“我沒事。”

        秦暖心疼道：“你腦袋都縫針了，還沒事，都是我沒保護好你。”

        發生意外時，她就站在臺下，要是當時多注意下周圍人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宋瑾禾又想吐了，又怕秦暖擔心，“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會。”

        秦暖連連點頭，扶著她躺下，蓋好被子，叮囑道：“別玩手機，睡一會兒我們在吃飯。”

        宋瑾禾輕嗯一聲。

        門被關上。

        宋瑾禾慢慢坐了起來，手指輕輕扶額，腦袋一抽一抽的疼，鼻尖縈繞著飯菜的香味，終于忍不住，挨著床沿，吐在垃圾桶里。

        一雙溫暖的大手順著她的后背溫柔安撫，宋瑾禾以為是秦暖，嗓音帶著撒嬌：“不是叫你出去了嘛。”

        “發生這樣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

        宋瑾禾慢慢抬頭，忽的笑了，“你來了呀。”梁允川。

        宋瑾禾是南方人說話天生咕噥軟語，來京城生活了六七年還是沒改過來。

        梁允川倒了杯水，遞給她，“漱漱口吧。”

        “謝謝。”宋瑾禾接過，漱完口，又躺下了，腦袋暈不敢劇烈活動。

        “傷口疼不疼？”梁允川的指腹輕輕撫摸宋瑾禾的縫合處，周圍的頭發都被剃掉了，露出可怖的針腳。

        宋瑾禾垂著眸，喃喃道：“疼又怎樣，不疼又怎樣。”

        身體上的疼和心上的疼她都分不清了，那個更疼。

        梁允川握緊雙手，鏡片后的眼睛閃過痛苦，喉嚨干澀到發不出聲音。

        兩人無言，宋瑾禾失神地望向窗外，陽光照進來溫暖舒服，窗戶外的麻雀喳喳地叫著，自由肆意。

        梁允川安靜地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白皙的皮膚變得更加慘白，唇瓣淡的沒有血色，一雙漆黑的眸子，空洞地望向窗外，渾身散發著頹廢絕望地氣息。

        雙手握緊宋瑾禾地手臂，嗓音低沉沙啞：“云朵你再等等我。”

        宋瑾禾沒有掙扎，輕飄飄地說：“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好。”

        看著她躺下，梁允川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站在病房門口，從口袋掏出煙，指間夾著煙，用力吸了口煙，緩緩吐了出白煙霧，

        尼古丁的味道也沒有驅散心頭的煩悶，什么時候才能帶她走啊

        喬嘉栩三人站在樓棟下，人來人往的白領手里端著咖啡，步履匆匆。

        司凡看著手里的資料，伸手指著大廈：“夏夢，二十八歲，職業翻譯，應該就是這棟樓。”

        喬嘉栩抬頭看了看高樓大廈，低聲道：“先上去。”

        吳小雅屁顛屁顛的跟著兩人。

        吳小雅走到前臺，道：“你好，我們找夏夢。”

        前臺小姐頭都沒抬，朝里面喊道：“夏夢有人找。”

        夏夢出來，面帶疑惑的看著他們：“你們是？”

        吳小雅掏出警證，壓低聲音：“警察，關于苗子超的情況，我們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夏夢怔愣片刻，點點頭，跟著吳小雅出去了。

        “苗子超怎么了？”夏夢問道。

        喬嘉栩道：“你們最近有見過面嗎？”

        夏夢搖了搖頭：“我們分開以后就沒見過面。”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相親，我們老家一個地方的，熟人介紹，然后就在一起了。”

        “你們在一起多久，什么時候分手的？”

        夏夢想了想：“一年多的樣子，分開差不多兩年了。”

        喬嘉栩聲調平緩，問：“你們為什么分手？”

        夏夢臉色變了，撇了撇嘴，吐槽道：“他太喜歡宋瑾禾，家里，手機里全是跟宋瑾禾有關的東西，我也不是介意，那像我也有自己喜歡的明星，可是我只是讓他把手機屏保換成我的，他就吵架了，居然動手打了我，然后我們就分手了。”

        “還有宋瑾禾所有的現場活動他都去，什么粉絲應援，支持明星代言的產品，花錢如流水，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成天在微博上發什么老婆我愛你，我覺得他有腦子有病，宋瑾禾都不認識他，他一頭熱似的感覺還能把人娶回家。”

        夏夢吐槽的十分過癮，她當時很滿意苗子超，人長得帥，脾氣好，工作也好，就試著處了處，誰知道看走眼了，這渣男。

        想起吐了吐舌頭，不太好意思：“警官，他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沒事，謝謝配合。”喬嘉栩道。

        司凡摸了摸下巴：“苗子超應該有偏執證，妄想癥。”正常人怎么會為了明星打自己的女朋友。

        “看不出來苗子超文質彬彬的，居然這么瘋狂的追星。”吳小雅道。

        司凡嘲笑道：“你能看出個啥。”

        吳小雅：“”

        他不懟人會死嗎！

        喬嘉栩聲音低低沉沉：“先回警局，整理供詞。”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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