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意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是真的害怕了，此刻他滿臉戾氣的模樣，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她。

她下意識的，就放開了拽著他衣角的手。

徐可意說話的聲音都在抖，艱澀的說：“對不起，對不起，不過我沒有瞎想，真的一點都沒有，我可能是無意中說錯話了，你別瞎想。”

“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陳衍的聲音越發不耐煩。

徐可意連一個“好”字，都不敢說了，緊緊的閉著嘴唇。

她想，她此刻的臉色應該也是慘白的。

陳衍帶來的壓迫感，是真的讓她懼怕了。

他沉默的去換上鞋子，徐可意在他拉開門的時候，動了一下，他大概以為她又要阻止他，警惕性且帶著排斥心理的一手將她后推回墻壁，另一只手伸出了拳頭。

徐可意怔怔的跟他對視著。

陳衍目光幽深，卻沒有任何動作，時間仿佛定格了。

徐可意偏移視線，在看到陳衍那只懸空的手時，表情未變，只是眼眶濕潤了。

不知道是因為她害怕，還是因為她高估了什么，也可能兩種情緒都有。

徐可意伸手蓋住臉，然后慢慢的，慢慢的，順著墻壁往下滑，最后就蜷縮在門邊的角落里，雙肩抖動，卻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

陳衍冷靜下去，如遭雷擊。

他僵在原地，懸空的那只手在不停的發抖。他想蹲下去安慰她，可是又不敢去碰她了，眼神迷茫痛苦，只是愧疚的不停道著歉：“可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陳衍真的不敢想自己剛才想干什么，想一想，就痛苦后怕，他顫抖著聲音，試圖解釋，說：“我只是覺得有點煩躁，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你說話我就想讓你安靜一點，我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么了。可可，我是不是太可怕了？”

哪怕徐可意不說，陳衍也知道自己絕對是可怕的。

不然她又怎么可能會用這種姿勢蜷縮起來。

他想把徐可意抱進懷里安慰她，可是那個讓她難過害怕的人分明又是他自己，他根本不敢上去碰她。

陳衍這輩子都沒有過這么茫然無措的時候，也是頭一回連聲音都哽咽了，說：“可可，你不要害怕，我去找醫生，我現在就去看病，我馬上就去。”

他拔腿就要往外走。

徐可意在聽到他要一個人亂跑時，還是忍住了害怕，抬起頭，伸手把他給抓住了，她說：“陳衍，你不要亂走。”

“好，我不亂走。”他連忙說。

徐可意勉強朝他笑了笑。

陳衍走路的節奏都是亂的，走回到了沙發，胡亂的找到手機，給心理醫生打了電話。

等到他再次走到徐可意身邊時，三番兩次朝她伸手又收回，最后艱難的說：“可可，我只是病的太重了，但是我吃了藥的，我以為不會這樣的。”

徐可意不敢去看陳衍的臉，那張臉上的無助會讓她心疼，她也害怕會看到剛剛那種狠意，那股子狠勁兒，到這會兒，她也依舊心有余悸。

但她還是朝他，堅定不移的伸出了手。

陳衍得到了一點鼓勵，就敢上來碰她了。他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回到沙發上，又檢查了一遍，她有沒有受傷。

徐可意一直在躲避著他的眼神，盡管她控制得很好，但陳衍還是發現了。

他感覺到一股窒息感。

因為他讓他最親近的人害怕了。

“謝晉馬上就過來了。”陳衍沙啞道，“我坐在你旁邊不會接近你的，等謝晉過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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