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意深吸一口氣，說：“不用坐旁邊，你就跟我坐一起。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只是生病了。你不要自責，好么？”

陳衍還是不肯坐在她邊上，對他自己很是警惕。

徐可意很心疼，一把拽住他的手，雙腿跪在沙發上，把他抱進懷里。

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腿還是站不穩的，但她覺得陳衍需要她，所以還是勉強了自己。

這個姿勢，陳衍的頭剛好靠在她腰腹上，整個人抖得厲害。

“我……”

徐可意說：“沒事了。”

“你以后，最好離我遠一點。”陳衍聲音沙啞極了。

徐可意沒有答，無聲的撫摸著他的頭發。陳衍發質一直很好的，可是最近，似乎也差了許多。

謝晉是在一個小時之后趕來，在聽完陳衍說的經過之后，整個人顯得有些嚴肅，說：“陳衍，你這個最好去國外那邊長期治療，你這次很嚴重。吃藥都已經改善不了多少了。”

陳衍看了看徐可意，沒有說話。

“當然，你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你自己跟家里人商量一下，那邊安排好，也需要點時間。”謝晉說。

“嗯。”陳衍應了一聲。

謝晉又跟徐可意說：“你最近，最好也別跟他單獨待在一塊了。讓他搬回去吧，到時候請一些醫護人員過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陳衍的睫毛飛速顫了幾下，不明顯，卻出賣了他不安的情緒。

徐可意說：“好。”

這事，肯定也就今天就得辦好。

謝晉離開時，徐可意送他出去。

兩個人在樓下時，謝晉說：“徐小姐，你怎么想的？”

徐可意也很茫然，搖了搖頭。

謝晉意味深長的說：“你要知道，這種心理疾病，很難治好，你要想清楚，能不能接受，一輩子就這樣跟一個隨時都會發病的人過。

徐可意沒有吭聲。

謝晉了然道：“徐小姐，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陳衍要是能大體控制住還好，要是控制不住，一輩子那么長，真的不是說熬就能熬下來的。就算你沒有那個毅力跟勇氣，也不會有任何人指責你。”

他頓了頓，說，“就算是陳衍自己，他也不會。”

徐可意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把話說死，只道：“以后我不知道，也許會撐不下去吧，至少這一次，我是愿意陪著他的。”

謝晉點點頭，說：“下午你帶著陳衍回他的別墅，到時候醫護人員都會過來。另外，別覺得自己就是與眾不同的那個。我跟你說過的，他情緒會很極端，要不亢奮易怒，要么消沉，他就算把你當成命，你也要小心。”

“我明白了。”徐可意說。

她說完話，本來想跟謝晉客套兩句的，只不過最后的笑意卻僵在了臉上。

陳衍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不知道他們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也許謝晉暗示她要為自己的以后多考慮，他也都全部聽到了。

謝晉說：“我先走了。”

徐可意卻站在原地有好一會兒沒動，一直到陳衍含笑看著她，說：“我們去整理行李吧。”

他眼底是沒有笑意的，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和絕望。

“嗯，整理完了我們就去你那邊，大房子住著也要舒服許多。”徐可意走過去牽起他的手，這已經變成，她下意識的動作了。

整理行李的時候，陳衍也很賣力，就像是每干一件事，都在討好她一樣。

似乎在給她看，他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不是那些可以隨隨便便就丟掉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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