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有人攔路
大軍之中的張輅在確認(rèn)了大部分江湖人都離開之后,自然便放開了張輔。
而張輔自然也沒有難為張輅,甚至還命人給他牽來了一匹馬。
張輅撓了撓頭,朝著張輔問道:“輔哥,這是?”
張輔則是率先上了自己的馬匹,然后才說道:“陛下命我剿滅江湖勢力,我沒能完成任務(wù),我就這么回去了說不得會被陛下怪罪,好歹你也是江湖人,曾經(jīng)還跟陛下有些嫌隙,把你帶回去了,也總能減少一些我的罪責(zé)的!
張輅一臉苦笑,“不去行不行?”
張輔面無表情,斬釘截鐵地答道:“不行!”
張輅看了看周圍的官兵,自知逃跑無望,便只能嘆了口氣,直接上了馬。
張輔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輅弟能認(rèn)清當(dāng)下形式,倒是讓我省去了一番力氣!
隨后,他又朝著周圍吩咐道:“大軍開拔,咱們回金陵復(fù)命!”
大軍開始緩緩而行,兄弟二人也在軍中騎馬并行,過了不知多久,只聽張輔又開口說道:“輅弟若真不想回金陵,大可再挾持我一次,反正我也不是輅弟的對手!
張輅扭頭看著旁邊的張輔,隔了半晌,這才緩緩搖了搖頭:“輔哥在武當(dāng)山下本可盡起大軍殺過去,可輔哥并沒有那么做……”
兄弟二人都是聰明人,說話點(diǎn)到為止就好。
張輔之所以沒有帥軍沖殺,只是單獨(dú)出來應(yīng)對張輅,還不就是因?yàn)樵谒闹,自己這個弟弟遠(yuǎn)比什么覆滅江湖要重要的多。
張輅也明白,以輔哥的勇武,斷不會剛一交手便會敗在自己手上。
今日要是換了其他將領(lǐng)前來,張輅恐怕早就跑了,就算周圍盡是大軍,只要運(yùn)作得當(dāng),離開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現(xiàn)在的張輅卻不能如此做。
靖難之役中,張玉用自己的死換來了靖難第一功臣的稱呼和張家如今的勛貴地位,張輔的地位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張輔如今是武勛,這是榮譽(yù),但同樣也是責(zé)任。
張輔沒有完成朱棣派遣的任務(wù),但好在是把張輅帶了回去,若是張輅跑了,哪怕是為了朝廷的顏面,恐怕朱棣也會處置張輔。
張輅甩了甩自己的腦袋,不再想這些事情,張輔策馬離著張輅又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輅弟沒必要想那么多,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輅弟若真想要自由,我絕不阻攔。”
張輅雖向往江湖,可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任性妄為,而且如今張輔要帶他回金陵,想必在張輔看來這是一樁好事。
張輅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跟輔哥回去就是了,只是不知回到金陵,我會面對什么?”
聽張輅如此說,張輔自然是極為高興的,他淺淺一笑,道:“輅弟,你跟陛下雖然有些嫌隙,但那也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想來陛下也不會怪罪,陛下愛才,你曾經(jīng)好歹也做過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哪怕所屬陣營不同,只要你肯回金陵,想來陛下也會對你有一番安排,就算不給你什么實(shí)權(quán),但依著咱家如今在朝堂中的地位,你在金陵城吃香的喝辣的,也總好過在江湖中吃苦!
這番話確實(shí)是肺腑之言,哪怕張輅更加向往江湖,但也是頗為感動的,在一個人均都在餓肚子的年代,那些心中的向往根本沒人去關(guān)注。
再說經(jīng)歷了那么多,張輅也確實(shí)想放下一切了,那些恩怨情仇,那些生死離別,最好都離自己遠(yuǎn)一些。
能夠在金陵城混吃等死,似乎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穿越之初,這不正是他最向往的生活嘛。
張輅朝著張輔微微一笑,“那就麻煩輔哥了。”
張輔抬抬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定不會讓輅弟受了委屈。”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時。
大隊伍就這樣走了兩天,第三天才剛剛開拔,便有士卒來報:“稟將軍,前面有人攔路!”
張輔這些年隨軍作戰(zhàn),早已養(yǎng)成一副將軍做派。
只見他眉頭微挑,厲聲喝道:“你隨本將軍多年,難道還要本將軍教你如何做?大軍行程不得耽擱,將攔路之人打?qū)⒊鋈,大軍繼續(xù)前行!”
士卒卻是一副為難的表情,他怯生生地說道:“將軍,那攔路之人說是張公子的舊識。”
張輅多少有些錯愕,雖然穿越過來已經(jīng)有些年頭,但他自問所認(rèn)識之人實(shí)在不算多,有誰會吃飽了撐的會攔在大軍之前要見自己?
張輔扭頭看了看張輅,露出一副問詢的眼神。
既然都說了是自己舊識了,那張輅自然是要見見的,他索性點(diǎn)了點(diǎn)頭。
張輔會意,朝著士卒吩咐道:“將人帶過來吧!
士卒領(lǐng)命而去,不多時便帶來一個氣質(zhì)儒雅的中年人。
而張輅在見了來人之后,也是立刻面容猙獰,從背后拔出了玄陽劍。
因?yàn)閬砣苏勤w山南。
說實(shí)話,在覆滅九門之時,趙山南雖未直接出手,但他的幾句贈言卻幫了張輅的大忙。
若是沒有趙山南的話,別說是覆滅九門了,恐怕他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在殺倭寇的時候趙山南甚至直接出手幫了他。
可當(dāng)初靖難之役的時候,漕幫幫主李鎮(zhèn)君先是在大名府焚毀了朝廷的糧草,又在東昌城外伏擊了曾慶達(dá),最后還與紀(jì)綱聯(lián)合,不僅使得東昌談判破裂,更讓張輅身受重傷。
而李鎮(zhèn)君又一直自認(rèn)是趙山南的小弟,加之蔣瓛的錦囊中也寫到趙山南是亂國之賊,張輅沒一上來就砍人已經(jīng)是極為給面子了。
張輔見張輅反應(yīng)如此之大,也是立刻站到兩人之間,側(cè)著腦袋問道:“有仇?”
不等張輅答話,趙山南直接一個閃身越過了張輔,這身法之快,就連張輅也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
“哪能有仇啊,我們真是舊識,不過是之前有些誤會罷了,都是江湖事,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解決誤會的。”
趙山南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壓在了張輅的手腕之上。
他的話語自然真誠,加之有著一副正派顯得極為正派的氣質(zhì),張輔不由得也當(dāng)了真。
只是事關(guān)張輅,張輔也是不會大意,便再次開口確認(rèn)道:“真是舊識?”
剛剛趙山南的動作行云流水身法奇快,張輅自襯在速度上是比不過的,兩人此刻要真鬧僵了,以趙山南的身法已經(jīng)足以威脅到張輔的生命安全。
思略再三,張輅終是開口說道:“輔哥放心,我們確實(shí)是舊識,我和他有些話要說,還請輔哥行個方便。”
張輔再次看了趙山南一眼,便不再多問,徑直上了馬走到了前面。
見張輔走遠(yuǎn),張輅這才放下心來,他氣憤地瞥了趙山南一眼,語氣生冷地說道:“我還沒去尋魁首,沒想到魁首自己卻送上門來了,魁首能掐會算,不如算算今日自己的吉兇如何?”
趙山南訕訕一笑,松開了押著張輅手腕的手,開口說道:“這天下之大,咱們相見也是不易,好歹也是舊識,沒必要一見面就刀劍相向的,你年紀(jì)輕輕火氣就如此之大,這點(diǎn)不好!
張輅冷笑,“這天下的理還都讓魁首說了,賒刀人的本事可真不小!
張輅也知道真要動起手來自己討不得半分好處,索性把玄陽劍收了起來。
趙山南再次笑笑,“這才對嘛,年歲大了,總要沉住氣才是。”
張輅也沒打算再跟趙山南客套,索性直接開口說道:“咱們之間的事恩也好,仇也罷,總是要有個了結(jié)的,時至今日,不知魁首還有什么好說的?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一說到正事,趙山南也跟著嚴(yán)肅起來,他開口道:“我自是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畢竟背負(fù)得太多,我也覺著累,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想求你幫我個忙,只要你答應(yīng),我便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張輅沒好氣地說道:“魁首神通廣大,居然能求到我的頭上?幫忙?魁首怕不是拿我開心?我雖然不算聰明,但敵友還是可以分清楚的,魁首沒必要拿我當(dāng)傻子看。”
趙山南卻道:“傻子可滅不了九門,也解決不了倭寇,在我眼中,你是個有勇有謀且十分正義的人,也正因如此,我才會找你幫忙,我孤身前來,這就是我的誠意。”
既不打算撕破臉皮,張輅自然想聽聽趙山南有什么事需要幫忙,便問道:“什么忙?魁首不妨說說看。”
趙山南先是朝著張輅鄭重行了一禮,然后才開口道:“請你幫我救一個人!
張輅也沒想到趙山南居然如此鄭重,問道:“誰?”
趙山南沉吟片刻,吐出一口濁氣,道:“賒刀人副魁首,漕幫幫主,李鎮(zhèn)君!
張輅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便再次問道:“你說誰?”
趙山南一臉正色,“李鎮(zhèn)君。”
張輅確認(rèn)了答案,火氣也跟著上來了,他的手再次摸向了劍柄,冷冷說道:“他是你的副手,想必他做的那些事你是知道的,焚燒大明府的糧草,一手毀了東昌城的談判,我不知他現(xiàn)在為何需要人救,但就立場而已,我和他早已是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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