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教室驚魂
你的窗外有什么樣的景色,
你的心頭有什么樣的疑惑。
你的人生經(jīng)歷了怎樣的波折,
你的眼角因何而充滿歡樂。
是花開了么?
是雪化了么?
那些匆忙的行人為何奔波,
那些搖曳的樹影對誰訴說。
那個愛你的人長得什么模樣,
你愛的那個人如今身在何方。
錯過的身影是否還會憑窗眺望,
抑或已迎著夕陽消失在遠方。
是我忘記了!
是我放棄了!
那顆閃爍的星黯淡了鋒芒,
那棵搖曳的樹,
滿目蒼涼。
巨大的滾石遮天蔽日,像山岳般傲然佇立在天地間。
石腳下站著一個單薄清瘦的渺小身影,極力仰望著無邊無際的大石。
忽然巨石滾動,眼看傾軋在那身影,驟然方向一轉(zhuǎn),滾落到一側(cè)懸崖,墜入遙不見底的深谷之中。
那身影仿佛憑風而動,纖細的身影如秋葉飄零,緊隨著巨石跌入深淵。
我走進教室的時候,看見諸良恩匆匆跑出去,神色冷峻。學生們在座位上聊天玩鬧,看到我進來,漸漸安靜下來。我緩緩走上講臺,掃了一眼臺下,等學生答了禮,擺擺手問:“人到齊了嗎?”
底下紛紛道:“到齊了。”
我呵呵一笑,借題發(fā)揮說:“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做人,首先要誠實,說話做事一定要認真審慎,千萬不能違心。現(xiàn)在,你們誰能告訴我,諸良恩哪兒去了?”
下面立即有人應聲說:“老師,做人要誠實,你都知道諸良恩不在還詐我們?”
我循聲狠狠瞪一眼,肖禾立即縮了縮脖子,伸手比了個你行你厲害的動作。
正說著,諸良恩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大桶水,踉踉蹌蹌進來。諸良恩仿佛是古裝劇中那種傳統(tǒng)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生的削瘦白凈,一看便是十指不沾泥手無縛雞之力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雖說也討不少人喜歡,卻總是缺了些男子漢氣概。盡管在這陰盛陽衰的世道這種人不在少數(shù),但像他這種連桶水都提這么費勁的人,或許還真不如個女孩子。
果然,后座有個女漢子站起身來,幾步上前說:“帥哥,看你這么辛苦,需要幫忙嗎?”
教室里哄然大笑。諸良恩滿臉漲紅,冷冷瞥她一眼,呆在原地傲然而立,不動聲色。隨即扭頭看著我,張了張嘴卻沒出聲。我嚴肅道:“好了,都安靜。尚天天,回你座位上去。諸良恩,你這是要干什么,還知道這是哪里嗎?”
尚天天一臉得意,轉(zhuǎn)身走了。諸良恩長長吁了口氣,指了指地上,張口結(jié)舌欲言又止。我雖然奇怪,卻被他半天不吭聲的樣子惹的煩躁,擺擺手讓他下去,準備上課。
諸良恩轉(zhuǎn)身要走,仿佛又想起什么,頓住身子,俯身提起水桶,一抬手將水潑到講臺前。然后將桶放在一邊,徑直回了座位。
班里鴉雀無聲。我臉色一冷,臉面上有些掛不住。心想這諸良恩雖成績一般,但其人文質(zhì)彬彬,向來中規(guī)中矩,一身書卷氣,也頗有幾分雜學悟性。盡管平日總是一以貫之的冷漠篤定,待人接物倒是和氣。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表現(xiàn)如此奇怪,仿佛魔怔了一般,令人費解。
我定定神,不打算現(xiàn)在理會這事情,等下課再好好收拾他,于是翻開書本開始上課。學生們看我臉色有異,也不再嬉鬧。教室里氣氛也漸漸如常。
屋外陽光明媚,屋里氣氛祥和。我不緊不慢,學生有問有答。時光就是這樣,溫暖平靜地發(fā)生,無聲無息地消失,留下朦朧深刻地烙印。
兩節(jié)課罷,夕陽西下。學生漸漸散去,諸良恩還在默默寫字。我漫不經(jīng)心翻著課本,心想這事兒一定要有個說法。
過了半晌,旁邊傳來一聲咳嗽,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諸良恩正斜著腦袋看著我,旁邊肖禾捂著嘴偷樂,不用說肯定是他咳嗽提醒的。我居高臨下和諸良恩對視,等他開口。
肖禾說:“這么深情凝視,你們倆搞基啊?”
諸良恩一臉黑線,扭頭瞪他一眼。我走下講臺到前排課桌前坐上去,淡淡道:“諸良恩,你是不是有病啊?”
肖禾道:“看起來是病的不輕”。說完手機鈴響,滿臉不高興接起電話:“喂,誰啊?”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這小子頓時一臉媚笑:“好好好,成成成,可以可以可以,沒問題沒問題沒問題。我到了打你電話。”
掛斷電話,肖禾一把將書丟給諸良恩,說:“人生大事,先走一步。老師再見。”
我點點頭,目送他出去。然后回過頭說:“諸良恩,該你了。”
諸良恩笑嘻嘻點點頭:“老師再見”。說完起身要走。我沉著臉靜靜看著他:“嗯?”
諸良恩訕訕一笑,斂起笑容,沉吟半晌,忽然抬起頭,肅然道:“老師,其實沒什么大事兒,教室里有鬼。”
我聽完一愣,隨即沒好氣地說:“有鬼?我看你是被鬼上身了吧。”
諸良恩形容不變,嚴肅地重復:“老師,教室里真的有鬼。”
我呵呵冷笑道:“那你往地上潑一桶水,是想把鬼淹死嗎?”
諸良恩沒接話,站起來拉著我走到講臺前蹲下,指著地上一灘水漬說:“老師你看。”
我心中疑惑,仔細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異常,說:“小子,你是在忽悠我吧。”
諸良恩呵呵一笑,也不說話,伸手將我的手按在水漬中間的一塊地磚上。而就在那一瞬間,我心中一涼,背后寒氣陡然而起。
手摸在地板上觸感并不是想象中的冰涼,而是發(fā)燙,地面上約有碗大的一塊區(qū)域水已經(jīng)干了,教室地板頗為平整細密,那一桶水幾乎包圍了整個講臺,甚至我們腳下都還水跡甚重,如果是風干的話,不甚可能僅這一片。沿著干掉的區(qū)域邊線還隱約能看到旁邊的水似乎因加熱而冒著細微的氣泡,隨后便蒸干了。
再細看時,那蒸干的一片甚至時不時還會飄出一絲極其細微的青煙。
我心里一驚,不由出了身冷汗,站起來后退了幾步,腳踩起水漬啪啪地聲音,在空曠的教室里尤為刺耳。
諸良恩一臉微笑問:“老師,現(xiàn)在您相信了吧。”
我定了定神,嚴肅道:“諸良恩,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況?”
諸良恩站起身子,臉色一成不變,道:“老師,淡定,淡定。只是個小鬼而已,別緊張。”
我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冷冷道:“小鬼?我看是你小子在搗鬼吧?”頓了頓,又接著問:“諸良恩,這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你想干什么?”
諸良恩哈哈大笑:老師,你是不是害怕了?您這膽子也太小了,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聊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雖然我并不怎么相信真的有鬼,只是經(jīng)他這么一折騰,這教室怎么看怎么霧氣森森陰氣寒寒。況且現(xiàn)在日落西方,黃昏的陰郁更映襯得環(huán)境慘淡。
兩個人走出教室,看著校園里人聲鼎沸,心里的絲絲驚訝和恐懼退個干凈,人也漸漸恢復了生氣。我想起自己剛才窩囊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丟人現(xiàn)眼。
走了一段,諸良恩問:老師,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神嗎?
我冷哼一聲:我不相信。你信嗎?
諸良恩笑道:“老師,您是不是害怕了?”
我老臉一紅,罵道:“屁話。”
諸良恩笑道:“我沒曾想您好歹也是堂堂七尺漢子,血氣方剛,居然膽子這么小,嘴倒是很硬。”
我冷哼一聲,沒有答話。鬼神之事,我向來不置可否,談不上相信,也不算不信。世事無常,諸多事情無法盡解。倘若果真有鬼神,我也只秉承遇鬼神退避三舍。自古正邪不兩立,人鬼殊途,倘若真的存在這種不可控的東西,怎么可能不令人生畏。我心中暗想。
諸良恩接著說:“其實,我說的句句是實話。不過今天這個只是個小鬼,一桶水就搞定了,這跟平常的降妖捉怪比起來,真的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我冷哼一聲,說:“看來你見識過不少鬼怪。”
諸良恩說:“那是當然。陸老師,不是我吹牛,我從小接觸鬼怪,有能耐的妖魔鬼怪見識了不知多少。這種級別的小鬼頂多算是布娃娃級別的。”
兩人不知不覺走出了學校,離著不遠是個酒吧,諸良恩提議說:“老師,我請您喝一杯,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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