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一個新名字——蓋蘭。

        雖然我覺得這種和主角搶名字的行為可能是在作死，但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名字的。

        畢竟被衛莊一直臭小子小丫頭什么的，實在是很不爽，還是有個名字比較好。

        鬼谷有個武器庫，衛莊和蓋聶今天要去挑武器了。

        我也被順帶上了，當然，只許看不許摸。然而在鬼谷子看向我的那一刻，我還是慫了，默默地躲到蓋聶身后。

        慫了慫了。

        鬼谷子帶著徒弟二人和我這個拖油瓶站到了一個破山洞前，嗯，是真的破山洞，頂部破了一個洞，有光從洞口照了進來，正中間堆著一堆武器。

        為什么重度強迫癥的鬼谷子會把武器毫無美感地堆在一起？那是因為太多了，墻上已經掛滿了，看得我的狗眼都被亮瞎了。

        什么長劍短劍亂七八糟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得我目瞪口呆。

        怪不得衛莊連山下那個鐵器鋪都不想看一眼，這里面的每一把劍都可以說是神兵利器了。

        乍一看我像是誤入了黑老大的軍/火/交/易場所。

        蓋聶與衛莊去挑武器了，只有我看著這一大堆劍目瞪狗呆。

        鬼谷也學習相劍術，是以兩個人進去挑選自己趁手的武器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像我這種人也就飽飽眼福就可以了。

        鬼谷子摸了摸胡子，瞥了我一眼，清清嗓子道：“別弄壞。”

        我立刻喜笑顏開，走過去一把一把看，忍不住伸出手摸摸。

        這里的每一把劍都有一個故事，都有它們的來歷，就像一個人的過去一樣。

        “赤霄？”我眨眨眼。

        這把劍大概三指寬，通體為玄色，靠近劍柄處寫著“赤霄”二字，乍一看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還有點像一根燒火棍。但它劍刃極薄，最薄的地方和紙快要相近了。

        我忍不住伸出食指摸了一下，沒想到卻被它剌出了一道口子。

        “我的媽……”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赤霄已經被人拿起。

        “不錯。”衛莊揮了揮這把劍，道：“眼光還可以嘛。”

        我白他一眼，忽然看到我的血珠在劍上滾動。

        夭壽了。

        我立刻躲到衛莊身后。“這劍喝血嗎？”

        “喝血？”衛莊擦去上面的血珠，道：“有意思。”

        我翻個白眼。

        死變/態。

        當然，后來有很多人用實力告訴了我，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再看我爹這邊，也拿起了一把劍，劍身比赤霄細一些，劍身為淡青色，劍刃也很薄。

        “青嵐？”

        我一度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基情，如此相愛相殺，連劍都要相反，莫非鬼谷一向自產cp？什么蘇秦和張儀之類的……

        想到衛莊和蓋聶坐在一起沖我慈父笑的樣子，我就有點惡寒。

        我才不想要衛莊這種后媽！

        挑選武器結束后，兩個人就要正式下山歷練了。

        畢竟木劍已經被淘汰了，訓練難度自然也要提升了。

        我負責留守鬼谷照顧老爺子。

        為此我還特意被蓋聶抓住特訓了好幾天，什么做飯呀、焚香呀、打掃衛生……一個星期過去，我已經成了鬼谷子他老人家的百事通，上到他喜愛的書、每日焚什么香，下到他喜歡吃什么菜、用哪雙筷子。

        衛莊則是負責采買了許多糧食，生怕我把他師傅餓著，如果不是時間不夠，我覺得他還想給我再開辟一塊菜地，讓我種種蔬菜什么的。

        這倆貨這么愛師傅，我覺得鬼谷子可能是自然幸福死的……

        蓋聶和衛莊要離開的時候，我幾乎是含著熱淚笑著送他們離開的。

        終于尼瑪走了！

        師兄弟二人離開了，鬼谷就更加冷清了，只剩下我和鬼谷子。

        他們兩個剛走的那幾天，我還有些手忙腳亂，有時會拿錯鬼谷子喜歡的香料，有時會忘了給鬼谷子煮茶……不過沒過多久我就上手了，和個小保姆似的。

        鬼谷天氣一般還是不錯的，只是如今已經入秋，下雨的次數也就變得頻繁起來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落葉腐化的味道。

        蓋聶走的時候叮囑我，一旦下雨就要給鬼谷子煮陳皮，性溫，對老人身體也好。

        空氣中淡淡的水果香驅散了葉子腐爛散發的味道，鬼谷子在里面讀書，我就坐在檐下，一邊聽著雨聲一邊看書，一旁放著一杯熱水。

        “你幾歲了？”

        我愣了一下，從屋外向內看了一眼，只見鬼谷子仍舊在認真地寫著什么，而蓋聶和衛莊已經離開兩三個月了，和我說話的不會是別人。

        “上個月生辰，九歲了。”

        鬼谷子嗯了一聲。

        我有些疑惑，沒明白老人家這是要做什么，只好繼續埋頭看我的醫書。

        “你喜歡學醫？”

        我雖然不明白鬼谷子為什么找我說話，但是長輩問話總不能愛搭不理的，我也只能乖乖放下書走進去，點點頭。

        鬼谷子放下筆，細細打量我一番，道：“字認全了嗎？”

        我有些不自在地摸摸左耳耳廓，含糊其辭道：“七國一些日常的字認得還好，秦國字已經認得差不多了。”

        反正一統天下的是秦國，最后還不是都要寫小篆？

        鬼谷子一眼就看出我的心虛，道：“作為醫者，怎么可以不認字？”

        我沒有不認字，我只是認不得其余六國的字而已！

        我一臉苦逼，道：“先生您……不會是要教我認字吧？”

        鬼谷子摸摸胡子，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也許是這幾個月的相處，鬼谷子對我格外的和藹，教起來也很用心，至少我的手已經高高腫起，紅得猶如□□點鐘的太陽，用實力證明了鬼谷子對我的“愛之深，責之切”。

        心好痛……

        除了照顧鬼谷子以外，我還要照顧衛莊給我抓來練習刀法的小兔子，搞得整個人一股兔子屎味兒，原本一周一次洗澡變成了兩天一次洗澡。大約又過了兩三個月，已經快要過年了，蓋聶和衛莊終于回來了，兩個人先去拜見鬼谷子，交代任務，隨后才和我說話。

        “哇，小莊你又老了！”

        衛莊給了我個白眼，道：“你又胖了！”

        蓋聶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才擔憂道：“小蘭似乎瘦了不少，下巴都有些尖了。”

        廢話，天天吃素能不瘦嗎？

        我也曾經嘗試著殺掉那幾只小兔子，最后還是果斷放棄了。

        “這兔子被你養的膘肥體壯，你自己反倒瘦了，還真是——”衛莊摸著下巴，看著柵欄里的兔子，數了數個數，面色一僵，道：“你一只都沒殺？”

        “咋？”我忍著心虛，站到蓋聶身后，探出頭問道。

        衛莊哼了一聲。“你現在不殺，那我們過年就吃它們吧。”

        “不不不，它們那么可愛……”

        衛莊抓住其中一只的耳朵，將它提了起來，那兔子連腿都不蹬一下。

        蓋聶看著那幾只被我養的滿臉橫肉的兔子，一手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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