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爸爸不可能這么面癱！
這應該是我們今年最后一次下山，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路上已經(jīng)有積雪了，山路難行，要用的東西買夠了，開春消雪之前，我們應該都不會下山了。
我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沒有下山去看小白，也不知道這個冬天他有沒有熬過來，身體好不好。
“爹，小莊，你們先去買東西吧，我去買幾個包子！”我沖二人揮揮手，飛快地跑開了。
我走到包子鋪前，卻看到老板一臉的愁云慘淡，沒有一點過年的喜色。
“老板，我要兩個包子。”我把錢遞給他，看他只是憂愁地點點頭，試探著問道：“鎮(zhèn)子里發(fā)生什么了嗎？”
老板嘆了一口氣道：“又有人來抓孩子了，接連丟了好幾個小孩子，大家都……”
“小孩子……”我一愣，心中有些不安。
老板細細打量我一番，道：“原來是小姑娘你，唉，你那個偷包子的小朋友已經(jīng)消失很久了……”
消失？
我忽然想起之前和衛(wèi)莊提起這件事時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忌憚。
連衛(wèi)莊都忌憚，那會是一個多么可怕的人……
“小蘭，你怎么了？”蓋聶擔憂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我這才回過神，看向衛(wèi)莊道：“小莊，到底是誰在抓那些小孩子？”
蓋聶看向一旁的衛(wèi)莊，他一臉淡漠。
“知道了又如何？你又瘦又弱，什么也做不了。”
我低下頭，默默不語。
雖然你說的沒錯，但你就不能別趁機diss我嗎？
最終是蓋聶打破了僵局，道：“小蘭也應該添幾件新衣服了，我剛才看到鋪子了。”
衛(wèi)莊嗯了一聲，率先抬腳。
“……小莊，你走錯了。”
看來衛(wèi)莊對那個“人販子”也很在意。
蓋聶也意識到我已經(jīng)逐漸長大，開始把我向女孩子的方向培養(yǎng)了，衣服只是第一步。
“我的媽，我系得好像有點松，要掉了這衣服……”我看著松松垮垮的裙子，一臉苦逼。
不愧是秦時明月的世界，衣服也比較開放，形制更加接近改良漢服，我穿不好絕對是因為我是個手殘……
蓋聶與衛(wèi)莊看著我“衣衫不整”的樣子，都有幾分無奈的樣子，衛(wèi)莊更是夸張地嘆了一口氣。
真的，小莊，我想打爆你的頭……
蓋聶蹲下來，伸出手給我整理衣服。
等到蓋聶重新站起來，衛(wèi)莊看著我才像是滿意一樣點點頭，道：“果然人靠衣裝。”
“小莊，你少說幾句話會怎樣？”我躲到蓋聶身后，嫌棄地說道。
“那要看對誰了。”衛(wèi)莊哼了一聲，對我很是不屑。
我吐吐舌頭。“雙標狗！”
“你——”
“不服打我爹啊！”
“……”
過年是件好事，尤其是鬼谷子沒有什么親戚，大家吃頓好飯樂一樂就好。
“小莊，你……怎么又抓了這么多兔子？”我抽抽嘴角，看他提著好幾只兔子，咽了口口水。
衛(wèi)莊轉過頭對著我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你想干啥……”
衛(wèi)莊好整以暇道：“既然你不想拿那幾只兔子練手，那我們過年就吃這幾只吧，你來動手。”
“……你看它們這么瘦，哪兒有肉吃啊？”
衛(wèi)莊竟然真的認真想了想，道：“你說的倒也不錯，那這樣，你要是能殺了你的那幾只兔子，我就不殺這幾只了。”
我搖搖頭，道：“那你殺吧，我走了。”
我攔不住你，不看還不行嗎？
“站住。”衛(wèi)莊彈出幾顆小石頭，我一下被定在原地。
“什么鬼，你還會隔空點穴？”我唯一能控制的只有面部，只能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鬼谷縱橫，自然是對江湖上的各式功夫多有涉獵。”
衛(wèi)莊提著一只兔子走到我面前，拍了一下我的手，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的手能動了，隨后衛(wèi)莊就把兔子的耳朵塞進我的手里，再一次定住了我的手。
“小莊，你干什么？”
“胳膊累嗎？”
“……廢話。”
衛(wèi)莊拍了拍我的另一只手，然后拔出了我的刀，塞進我的手中。
“能不能解穴就靠你自己了。”
說罷，衛(wèi)莊就走到樹下，當著我的面殺了一只兔子烤著吃。
衛(wèi)莊，你個臭不要臉的！
我已經(jīng)幾個月沒吃肉了，聞到這個肉味，我原本看著衛(wèi)莊兇狠的眼神已經(jīng)轉移到了兔子身上。
“加油，我先吃了。”
雖然我很想吃肉，可是我下不了手。
衛(wèi)莊的速度倒是很快，那只兔子不一會兒就烤熟了，不過一刻鐘，他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
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沒了肉的誘惑，我才不會被逼急了，對這只兔子動手，反正衛(wèi)莊遲早會解穴的。
然而，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太天真了，衛(wèi)莊走了。
“小莊，你去哪兒？回來，你還沒解穴——”
一陣寒風吹來，我瑟瑟發(fā)抖。
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小莊叛逆?zhèn)肝业男摹Ｄ泐^也不回離開的樣子像是冰錐刺入我心底。媽媽【劃掉】我真的很受傷……
好在不一會兒衛(wèi)莊就回來了，不好的是，他提著我的兔籠子。
“你干啥？”
“吃肉啊。”
“大哥，我求你了！你看它們那么——”我本來想說“可愛”，可是看著它膘肥體壯的樣子，一下卡住了。
“說不出來了？”衛(wèi)莊露出一個笑容，磨了磨刀。
“你等等啊，我這就下手！”我有些胡亂地揮著刀，把衛(wèi)莊教我的那些忘得一干二凈。
衛(wèi)莊估計是想打我了，道：“一刀致命。”
我根本不想殺掉這些兔子，但是礙于那些被我養(yǎng)的又肥又蠢的兔子，我必須取舍。
我發(fā)現(xiàn)我陷入了一個困局。
我無法下手殺掉我手中的兔子，同樣，我也救不了衛(wèi)莊手中的兔子。
《孟子·梁惠王上》中齊宣王看到下人要殺牛，用血祭鐘，心中不忍，所以讓下人放了牛，用羊來代替。
如果我殺了手里的兔子，我和他有什么區(qū)別？
可如果我繼續(xù)猶豫，我沒辦法救出我的肥兔子。
如果那個人不是衛(wèi)莊而是敵人，他手中的是蓋聶，而我手里的是無辜的人，那我該如何取舍？
這和蓋聶與衛(wèi)莊當初遇到的救人問題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大概會毫不留情地殺了手中的人來救蓋聶吧（如果輪的上我這種弱雞來救）。因為蓋聶一直照顧我，是他我才沒有成為這個游戲里“餓死”的人，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jīng)揮動了手中的刀，把手里的那只兔子給解了。
沒有一絲猶豫，手中的刀很順暢地剖開了這只兔子，剖的很完美，充分利用了衛(wèi)莊交給我的知識，我隨手一扔，那兔子就掉在地上了。
衛(wèi)莊聳聳肩，隨手扔出幾顆小石頭解開我的穴道，然后放下了那只肥兔子，打開了裝其他兔子的籠子。
那只肥兔子以一個極其笨拙的動作挪過來了。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一把抱起那只兔子就開始哭。
真臭啊這死胖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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