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綻
這段時間,梁姍一直在不斷尋找當年與晏慶海來往較多的老同事、老鄰居或老朋友,想從他們口中打聽他以前是否有過什么關系交惡的人。
正如梁姍所預料的那樣,當年與晏慶海相熟的那些人,不少都已經與世長辭入了土。
剩下的人當中,有的患上了老年癡呆癥,連自家人都不認識了,更別提晏慶海這個外人;
有的去了外地兒女家養老,不在本市;
還有的對于二十幾年前的陳年舊事均表示已經記不請,問什么都搖頭。
梁姍費了好大的勁,挨個把能找到的人都找出來問了話,結果卻是一無所獲。白白辛苦一場,她沮喪得無以復加。
“忙活那么久全是無用功,好煩躁啊!有時候真想辭職去嫁人算了,免得老是這樣白辛苦。”
對于梁姍這些發牢騷的話語,其他同事都是聽過就算不會當真。
唯有腦回路清奇的鈦合金鋼鐵直男鄭直滿臉認真地問她:“你都沒有男朋友,辭職嫁給誰呀?”
梁姍老大一個白眼砸過去,“那又怎么樣,姐如果想嫁人的話還怕嫁不掉嗎?分分鐘的事好吧!”
鄭直一臉懷疑地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表示不敢茍同:“我怎么覺得很懸啊!”
劉川趕緊打著哈哈來救場,“怎么會懸呢?不懸不懸,一點都不懸了!像咱們姍姐這樣英姿颯爽的霸王花,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歡的。”
“那她為什么一直找不到男朋友?”
鄭直這一無比耿直的問題拋出來,辦公室里立刻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竊笑聲。
劉川只能無語凝咽:大哥,你還真是傳說中的一根筋啊!請問你的情商是離家出走了嗎?
梁姍一臉要殺人的表情瞪著鄭直,超想掏出四十米的大刀砍過去。這時候,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你生氣了?”
“是的,我很生氣,氣得都想砍人了。”
鄭直一臉無辜加迷惑的神色:“你為什么生氣?我一沒罵你二沒打你呀!”
硬生生咽下一口差點噴出來的老血,梁姍認輸地揮了一下手放棄溝通。
“拜托你別再跟我說話了——再重申一次,以你這樣的情商,我們很難溝通。”
任遠飛抽空過來詢問梁姍的工作進度時,她只能繼續吐苦水。
“任隊,怎么辦啊?能找的人我都已經找過了,卻沒一個能提供哪怕是一條有用的線索。真是超級煩躁啊!”
“不是還有兩個人在外地的沒聯系上嗎?想辦法聯系一下看看吧。想要了解當年發生的事,就只能把當年的人都找出來再說。對吧?”
“可是那倆老伯一個去了北京的兒子家,另一個走得更遠,去了定居美國洛杉磯的女兒家探親。請問組織上是打算給我辦簽證讓我飛美國西海岸嗎?”
任遠飛毫不含糊地說:“想都別想,美國你肯定去不了,不過通過網絡設法聯系上一位已經在美國定居的中國人,就是你要負責的工作了啊!”
“好了,知道了,我會想方設法把人找出來的。”
梁姍一邊說一邊用力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劉川在一旁半真半假地嘆了一口氣。
“姍姐,你算好的了,至少你這樁骸骨案還有一個方向可以繼續跟進。我們那樁雙人命案已經走進死胡同,各方面全查過了也沒找到新的突破口,現在都快集體崩潰了!”
說起雙人命案,任遠飛也暗中嘆了一口氣。
武天雄與居妍雙雙遇害的案子,警方雖然已經查了好一陣子,卻查來查去都是此路不通的阻塞模式。
最初在警方看來,最具殺人動機的嫌疑人非簡丹莫屬。然而,她卻有著確鑿無疑的不在場證明,也找不出她□□的證據。
單從法律的角度來說,她就已經是清白的了。更何況她在接受警方調查時的種種表現,也足以讓人信服她不是幕后真兇。
后來,警方又懷疑過這樁命案的源頭是否與居妍有關,并朝著這一方向展開過調查。
孫宏達一度作為新的嫌疑人進行了警方視野,結果依然是白費勁一場。
最后,警方還仔細調查了一遍武天雄在職場方面的情況。
畢竟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財務總監,是否因牽涉到財務方面的金融犯罪以致于招來殺身之禍?而兇手選擇同時撞死他與女友只為制造出情殺的假象呢?
然而這一假設在經過周密的調查后,也被證實是不成立的。
就這樣,這樁命案無論是從武天雄的角度著手,還是從居妍的角度著手,偵查工作都一直沒有找到突破口,案子陷入了僵局狀態。
實在沒轍的情況下,郭偉民這天在案情研討會上,要求所有辦案刑警從頭把案卷材料重新梳理一遍,看有沒有什么被疏忽遺漏的細節或線索。
鄭直再度耿直無比地發言說:“是啊,所有人都重新把案情全部過一遍吧,沒準能找到之前被疏忽的東西。像任隊前女友的那個案子,他就是這么做才有了新發現,否則……啊!梁姍你踩到我的腳了。”
坐在鄭直左手邊的梁姍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sorry,不是故意的。”
鄭直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她則完全不理會他的目光,徑自開始了自己的發言,完美截胡了他還沒說完的話。
“除了重新梳理案情查找可能被疏忽遺漏的東西外,我覺得還可以把兩名死者的生平都徹底查一遍。也許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過往經歷導致的仇殺呢?”
郭偉十分認同地點點頭。
“這個可以有,兩名死者從小到大的經歷,能弄清楚的全部弄清楚。像武天雄的上中學時有沒有當過校霸欺凌同學?居妍有沒有因為成績好或是長得漂亮被人嫉妒過?如果曾經有過類似經歷,統統給我往死里查,沒準那就是他們現在遇害的原因。”
案情研討會結束后,任遠飛直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他滿臉疲憊地在辦公椅里坐下,把椅子靠背調成后仰模式,想讓自己放松片刻休息一下。
但是,他的思緒卻無法平靜,自動倒帶回關振鵬來找他請求幫助的那天。
那天關振鵬離開后,任遠飛就是這樣以靠背后仰的方式坐在辦公椅里,閉上眼睛進入思索模式。
當時郭偉民和三大隊的警員都已經對他的事有所耳聞,心照不宣地都不過來打擾他。
在這種思索模式中,任遠飛一直反復回憶著兩個場景。
一個是案發當晚,他與伍月的視頻通話;
另一個是案發次日上午,他從來訪的關振鵬口中得知伍月涉嫌命案后,中午特意抽空跑去她公司找她一起吃午飯。
案發當晚,任遠飛與伍月視頻通話時,畫面中的一切看起來全部跟她出租屋的臥室一模一樣。
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遺漏了什么細節,所以以放松的后仰坐姿閉上眼睛反復回想,希望能有新發現。視覺被暫時關閉后,大腦的感覺會更加敏銳。
任遠飛一次又一次在腦子里反復重啟案發那晚與伍月視頻通話的記憶系統,終于想起自己當時曾經聽到過一種不太協調的背景聲音——卡噠噠的響聲。那是什么聲音呢?
案發次日,任遠飛去過伍月的公司找她一起吃午飯,打算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伍月在業務部上班,是業務經理的助理,和十幾名業務員共用一個格子間的大辦公室。
任遠飛熟門熟路地直接去了辦公室。
因為伍月的辦公桌背對著門口,所以她并沒有發現他的到來,而是全神貫注地對著電腦上網,他走過去敲了敲桌面她才回過神來。
“哇,被你嚇了一大跳。你怎么來了?”
“我特意抽空過來看你,身為男朋友,這種時候我覺得自己絕對不能缺席。”
兩個人一起吃午飯時,任遠飛著實安撫了一下伍月的情緒。讓她不要擔心,警方找她了解情況只是例行公事。
畢竟她與死者管博曾經有過感情糾紛,屬于需要鑒別的嫌疑人對象。但是自己已經為她提供了明確的不在場證明,警方肯定不會再來煩她了。
伍月當時的態度很平靜,她表示自己什么也沒做過,身正不怕影斜,隨便警方怎么查。
任遠飛在記憶系統中反復重啟這一段,希望自己能夠靈光一現地捕捉到伍月當時可能流露的破綻。
畢竟那是案發后的第二天,她剛剛親手殺死了前男友,又還有一個假臥室要處理,她的精神應該還處于緊崩模式,多少會有些破綻流露吧?
但是無論他怎么努力,還是什么都沒有get到。
此路不通,他只能繼續回想那個奇怪的背景聲。
那個聲音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怎么想不起具體的來源。就像拿起筆想寫一個字,卻死活想不起那個字的寫法。
耗費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任遠飛依然一無所獲,還把自己搞得疲憊不堪,頭部兩側太陽穴像針扎般隱隱作疼。
傍晚六點鐘過后,郭偉民關切地敲開他辦公室的門,讓他趕緊下班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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