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時候劇組放假，基本上大家都休息了，不過宋牧然依舊還要繼續忙碌著。

他前年拍的一部電影趕在今年的開年檔上映，他要全國各大城市飛著宣傳。

在封州市那段時間，宋牧然跟著趙冉軻了解了怎樣處理電影后期，算不上學了很多什么實際的電影拍攝運用技巧，只是就電影本身談了許多。

電影不是單一的記事方式，更多的是對情感的表達。在記敘一件事時，需要用光影刻畫人物與場景，取用合理的敘事鏡頭陳述故事。

宋牧然離開劇組后就到了臺州，開始新上映的電影的宣傳事宜。

幾年宣傳活動坐下來，宋牧然對節目、采訪的提問方式、游戲安排熟門熟路，介紹幾分鐘電影的大體風格，說些生活趣事，扯幾句不著邊的緋聞，基本上新電影的宣傳的方式沒有太大的變化。上綜藝的同時，公司已經準備起電影點映的事情。

十二月，臺州市。新電影的點映會。

粉絲們在那邊看著電影，宋牧然在后臺換著衣服。空隙的時間段里，宋牧然戴著毛帽，喝著水。他打開手機看簡訊，都是朋友工作人員發來的信息。翻到施梓禾的短信，問他什么時候來章州，電影結束了請他吃飯。

宋牧然問了下助理日期，然后回了短信：這個星期六。施梓禾沒有再回簡訊。

電影播放完之后，宋牧然從后臺走出來向觀眾打了招呼，現場來了很多媒體，宋牧然采訪完和觀眾互動完之后從另一條路離開，避開了跟拍的記者。

回到公司，又對了一下行程安排都沒什么問題，公司的人看他這個月一直忙碌下來，現在臉蒼白的樣子，問他用不用休息幾天。宋牧然搖著頭說不用，這么長時間也習慣了。

從公司到家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進門開燈，依舊是空曠的沒有人氣的樣子，這里對于宋牧然也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他看了眼沙發旁擺放的那架鋼琴，趴桌子上在，頭埋在手臂里，好像就這樣睡了過去。

月光涌進房間，落在宋牧然低著頭的側臉。這些年他承擔了很多妥協了很多，明白了一些人事他不得不去面對，命運不容置疑地推著他向前走去。

隨后幾天他趕到了青州市做宣傳，后臺等候的時候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宋牧然一邊翻著臺本，沒有看號碼直接接聽：“喂？”

“準備的怎么樣？”

聽到那邊的聲音他愣了一下，宋牧然隨即笑了笑說道：“還可以，你最近怎么樣？”

施梓禾低低地笑了聲，輕咳了兩下。

“生病了？”

“有點小感冒，沒事。”

宋牧然抿了抿嘴，翻臺本的手頓在那里，休息室的燈光籠罩著他，他的影子落在燈光里。

“那，章州市的點映會要不要來？我可是給你留位子了啊。”

“再說吧，先掛了。”施梓禾那邊像有事一樣，匆忙掛了電話。

宋牧然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一會，按下了掛機。下顎向衣領里縮了縮，手機放回口袋。

深秋真冷。

宋牧然抬頭看著天花板，然后翻開手機短信欄，最新一條顯示時間早上九點多。

【你的點映會我會去，新電影上映我肯定要支持啊，哈哈哈。】

施梓禾。

算啦。宋牧然想，又沒什么大不了的，這個人也不是第一次失約啦。

宋牧然突然想到了他今天來青州市的時候，帶著口罩走在馬路上，人群擦過他的肩膀。他看著這座不停轉動的城市，高樓的陰影落在地面上像極了巨大的洪水猛獸，千軍萬馬奔涌而來。

周六的時候宋牧然到了章州市宣傳，宋牧然正在化妝間上妝，然后不經意的看了眼面前的鏡子，發現本來已經不會出現的人就站在他身后

“阿禾？我沒想到你竟然來了。”

施梓禾舉起手中的袋子，偏過頭笑著說道：“有那么驚訝么？哈哈給，這是章州的特色小吃，你隨便嘗嘗。”

松開塑料袋，看著宋牧然只盯著地面，她也看著地面。“牧然你看什么？”宋牧然抬頭搖頭笑了笑，提著袋子回去。

施梓禾看著他的背影，不置可否地笑，側臉顯出清晰的下顎線。

電影放映結束，宋牧然從后面出來，依舊說著場面話。

“好久不見，章州的影迷朋友。”他拿著話筒說了很多，說到章州市的小吃，他低頭笑了笑。

“很好吃。”

下了舞臺，宋牧然沒來得及把手里的水喝完，在化妝間被經紀人叫住。

“怎么了？”他一邊問著，邊翻開手機看短信。

“宋先生說給你發了短信，你沒回他。”

在他面前說宋先生，那只有宋家的家主，宋思河。

宋牧然拉開椅子坐下翻著短信，

【今天回來吃飯。】

宋牧然冷笑，宋思河這幾年對他說的最多就是【回家】。可他不會回去，那個地方，不是他的家。

宋牧然就把號碼回撥過去。

“是我。”他低著頭，手指在桌子上劃著：“恩，我最近……”

話似乎被對方打斷，宋牧然抿著嘴，對方說了有三四分鐘，他一直邊聽電話邊輕微地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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